霸皇夺爱-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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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人儿丰唇微勾,天真纯净的模样,如婴儿般可爱。那抹淡笑,最是醉人,常令观之者情不自禁,亲吻呢喃着爱语不断。“子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孰料得兰太妃听闻宫婢传来此事,立即进宫要新帝下葬紫鸳后,新帝不允,兰太后气极与新帝大吵一番才离开。当夜新帝喝走所有人,紧闭殿门借酒浇愁,不甚于醉酒时打翻那盏蝶影灯,一时酒助火势,加上殿内纱灯愈多,当晚亦是大风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当彭奇之将新帝救出时,大殿几乎已毁去一半,满天焰火,映亮整个掬兰殿。
新帝甫自醒来时,大惊失色,不顾众人劝阻奔入火场中,在大殿坍塌的一瞬间终于抱着一团被烧得血肉模糊的红裳女尸逃出。看着曾经深爱的人已是面目全非,新帝泪如雨下,声声凄唤,不禁令人鼻酸难铭。
连续一个月,新帝神魂俱失,其状尤胜紫鸳后初逝之时。更令人惊愕的是他仍然抱着那渐日腐败的尸首,呢喃着绵绵情话,神情颠狂迷乱,几乎令人无法相信那是曾经以冷情狠戾睿智闻名的湘南四殿下。
紫鸳后诞下龙凤鳞儿,男孩被封为太子,女孩被封为长公主。但因紫鸳后孕期深中剧毒,长公主出生即夭折于襁褓中,而太子亦受毒害命在旦夕,诊护的御医换了一批又一批,空旷的皇宫堪比阴狱般令人胆寒。可太子剧毒带自娘胎,幼体不堪重负,终至群医无策,于次年春夭折于东蝉宫。新帝屡丧亲子,打击愈重,以至未及三十,虚发萋苍,神容大损。
而朝堂大政在新晋右相董国祥的掌领下,未得半分疏松懈怠。边境战事有东方朔叶盛等猛将护持,也勿需忧惧。而大皇子梓仁被封昭仁王,赐归皇后一族于湘南西部凉州旧属地,算是发配边垂,反逆之势暂时被压制。三皇子梓贤封为贤亲王,与其母移居宫外御赐府砥,成为彻彻底底的闲散亲王。而曾经谋乱的谨麟亲王梓炀音讯全失,其罪央及醇亲王一族被贬回北部旧属充州,自此亦退出朝堂势力。曾经鼎足而立的几大宗室势力几乎被瓦解。余下小皇子小公主亦可在适龄之时,依旧制入宫于国子监学习,成年后分封爵位,才能卓然者可在朝为官。
暂时平静的江山,也偶起微澜。事出在周边各附庸小国,均在新帝继位后至皇都朝贺。但因使者不甚了解新帝脾性,听闻新帝后宫虚空,皇后未及受封便逝去,生下鳞儿也先后随去。便自作聪明于贡品中添了诸多的绝色美女,妄图博得年轻皇帝的宠幸以图重利。谁知新帝当即恼怒,拂袖而去。幸得事通圆滑的右相大人亲抚解劝,使者方知新帝于登基那日便诏告天下,皇后只许西夏子霏一人。
前因太子公主早夭,已经不乏朝臣上表奏折,期望皇帝能以江山社稷为重,重新选纳宗亲之女,以添继皇统。奏折当时便被烧掉,联名上表的官员于次日早朝点名不得入宫,连着一月如此。还据闻,本来那些上表大臣是要被贬及边关,还是右相大人出面圆通,使了小计待新帝息怒后,方平息下这一澜纳妃风波。
湘南国因边境战事不断,加上帝位争夺的内乱,国力大大受损。新帝上位后极力整顿内治,大兴水利,加强对外贸易交流,同时增设科举武举,大肆选任贤能志士,举国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物阜民丰,国泰民安,关于新帝暴行畸爱的流言便不消多时也散去。
与此同时,那屡屡进犯湘南国的万贺国也发生不小变化。
前因内乱频传,宫变尤剧,万贺新君出师不利,也大大折损国力而不得不停战休养,整顿内乱。由于万贺国迅速并吞北方诸部族,没有统聚人心而强以武力屈压,大小起义不断。新君性残暴虐,仅以杀戳之力抑制自不得长久,后得一位旷世奇才攘助,短短半年时间,即统御诸族人心,使其诚心归顺。改治旧吏,朝庭亦任贤举才,平清巨室宗亲扰政霸权,国之上下终于步出危难险境,中兴鼎盛之势日渐。
紫鸳后逝世满一年,湘南帝仍未发丧。此事不能不成为诸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
这天下第一绝色女子生前与新帝亦算得青眉竹马,却爱上湘南帝的弟弟,私奔未果仍是嫁给了皇帝。怎奈天嫉红颜,薄命早逝。虽已一年,皇帝依然痴情,未纳得一妃一后。莫不令众家女子感叹中,又满是羡慕之情。
不过,没有娶妻生子的当世霸主也非湘南帝一人。
话说那万贺国君嘉贺天尧也是仪表堂堂,伟岸霸气的俊朗男儿,时年也才二十出头。与湘南帝深情相较,嘉贺天尧当是少年皇帝风流不减,登基三年亦未立后,临幸女子均赐予锦衣华服金银不断,但隔日亦赐其一碗清宫汤,不会授予任何实质名份。
但在这一年,听闻嘉贺天尧与民间一女子珠胎暗结,诞下一名女婴。女婴满一岁时,被嘉贺天尧接回宫中抚养,尊为帝姬,取名为嘉贺莲烨,命诸多名师艺匠教导,还亲自授其武功谋略,大有培养未来国君之嫌。虽然如此,诸朝臣亦不敢多出口舌,比之湘南帝不授谏言便贬人官职,嘉贺天尧从来不介意血溅朝堂,杀鸡儆猴是他例来的脾性,即使有他那位通天彻地、精晓古今方略的宰相在一旁,也阻不去他天生性子里的血腥暴虐。
光阴如棱,岁月如箭。
转眼之间,紫鸳后逝世已三年。
在此三年,湘江南北两国都以休养生息、发展生产为主要国策。而万贺国宰相还说服了嘉贺天尧,为发展本国农业畜牧,向湘南递交友好通商盟约。湘南国朝臣皆知嘉贺天尧秉性狂暴,唯恐其利用通商之途,输送细作至湘南国探听情报,为其再次血洗湘南国土做准备。但湘南帝却不以为然,并言其可派细作来探,自己亦不用手软,从大方面来说两国通商总是对老百姓有大助益。若嘉贺天尧想再开战,依其脾性定是说来便来,何需如此小模小样。于是,盟约一槌定音,平寂三年的两国关系似乎又打开了一个新缺口。
嘉贺天尧接到那份湘南帝亲手盖上御印的通商盟约,大喜之下决定亲自走访湘南国。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惊诧不矣,并齐声劝之三思而后行。嘉贺天尧怒斥众臣为贪生怕死之辈,泱泱不快地甩袖退了朝。
众臣见皇帝一走,均照样围上皇位边,那一身玉色锦袍的俊雅男子,齐声叩拜道,“宰相大人,您还是再劝劝皇上为好。臣等担心皇上此次虽未确定,说不准哪日便下令出行,那真真是……大大不妥的行为啊!”
俊雅男子谦和有礼地一笑,回手一礼,“诸位大人勿需担心,易飞这便去探探皇上心意。”
宰相易飞朝众位点点头,立即离开,往帝宫塔而去。
嘉贺天尧性傲孤清,登基为帝后,毁掉先帝宫室,重新营建帝宫。他自己所住的处所是一座九层塔楼,命为九龙塔。内里机关重重,阻拦了很多想要刺杀他这暴君的进入。他自居于最高的塔顶,想要见他可等在第一重大殿。
易飞刚刚请太监通传,不想太监虚臾便出,呈上一封明黄信封和一个玉匣,看信封上那“易飞亲启”四个龙飞凤舞的字迹,便知是嘉贺天尧亲笔书写。他心中一叹,立即折开来看,看完后,眉头深拢。
易飞爱卿:
尔见此信时,朕已驾舟南下。勿追,朕已布下七七四十九重关,爱卿现在是出不了皇宫的。从今日起,爱卿可入住九龙塔第三重,代朕处理国务。朕将玉玺交由爱卿保管,归期不定。朕有九九八十一地煞跟随,安全无虞,切勿挂念。天尧笔
那玉匣中必是万贺国的玉玺了。
太监见宰相大人已经看完信,立即躬手请手,请易飞上三楼,那里的物什都已备好,今天早朝的所有奏折正等着人去批。易飞蹙眉,抱着玉匣上了三楼。
飞纱拂栏,玉香缭绕,九龙塔的第三重也是嘉贺天尧日常处理国事,与诸朝臣议事的地方。而宫中之人能上到九龙塔的最高处也仅在第三重,之上的部分布满机关,上去的人都入了地府,至今也无人窥得皇帝半分私秘。站在雕栏远眺,可将皇宫全景尽揽。如此登临高阁,更有身为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感觉。俯瞰尘环,遗世独立,却一样孤独寂寞。
易飞敛眸转身,看着那一桌的奏折,暗自思忖,那个狂霸的男人明知他的身份,却还敢将匿大的国家交给他,当真骄傲不驯到了极致。他虽为世人传为天纵英才,也度不过那男人的心思。外人道是他给万贺国带来一片新气象,却不知他们的皇帝并非不能做好这些事,只是他不屑。而那能入他眼的……
突然,噔噔噔地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易飞刚转过身,便见一团艳红的扑了过来,习惯性地张开手臂一把接住那小家伙。
淡淡的奶香味儿拂进鼻端,令他身心届然一松,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小飞飞,你把小尧尧打跑了吗?”童稚的声音中透出明显的兴奋,漂亮的大眼睛似夜空星子般灿烂明亮,天真娇憨中掩着绝对的狡黠,精致的五官仿佛天神雕琢。虽然才三岁,已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易飞失笑,“莲烨,你父皇有要事出宫去了。我只是代他理政罢了。”
这漂亮无比的小女娃,即是嘉贺天尧的独生爱女——嘉贺莲烨。只是莲烨长得并不像天尧,宫人们都猜测她定是像她那去向不明的母亲。
莲烨大眼一亮,即道,“他又出去了?这次要离开多久啊?”
其实,嘉贺天尧并非第一次离宫。此前每隔数月半载都会离宫一两月,只是最近似乎次数愈发频繁了些。
“不知道,他没有说。”
刹时,小脸笑开了花,“太棒了。小飞飞,我们夺了他的帝位称王称后吧!让他回来没窝住,气死他个小心眼。有好玩的都从来不带我们出去,老是独自去逍遥。”
易飞敲了小小丫头一计额头,正色道,“又胡说八道。什么王什么后。你才多大啊!”
这丫头聪明得不似人,才三岁啊!真不知道嘉贺天尧是如此教导她的,每次跟她对上总教人心脏受不了。
莲烨被敲极是不爽,扭着肥短的身子跳出易飞怀里,“笨小飞,你跟在小尧身边那么多年,都学不会他一点。这么好的谋朝篡位机会都不把握。跟着你,没肉吃。我走了!”
易飞一听,下巴差点没落地上。
小丫头冲他做了个大鬼脸,扭身子下楼找吃的去也。
易飞无奈地揉揉额头,决定还是尽快批完折子,找机会与师爷取得联系,派人去调查一下嘉贺天尧南下的目的。当打开折子时,莲烨的那句篡位一说猛地蹦进脑子,又不由一阵恍惚。
谋朝篡位,以前的他从没有这份心思,未料得这样大的一个罪名与他扯上剪也剪不断的关系,以至于……
唉!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
埋首几案,连晚膳也不及用,夜已深。当小太监端来点心时,方揉眉休憩片刻。
晚风相送,时值浓夏,一丝飘缈幽香渗在烟麝中,飘进了鼻端,令他微微一愣。他起身深深嗅了嗅,心中更疑。
以前在此批折子,也曾夜宿过,从未闻过这香味……似曾相识般。
他望了望楼上,那味道似乎来自第四重——莲烨的寝室。
一种极想探究的心理异常强烈地鼓动着他,不由又蹙紧了眉头,他这是怎么了?
正在他烦恼着上或不上的问题时,急骤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一脸惶急,在他面前砰地一声跪了下来。
“相爷,不好了,帝姬……帝姬自用过晚膳后,奴才等……一直未寻得其所在。现在已深夜,不知帝姬是否已经回来?”
易飞眸色一黯,看向那楼口,终是举步踏上了那下延的楼梯。
一打开房门,屋内飘出一股浓而不腻的香味儿,正是刚才他闻到的异香。粉色薄纱重掩的小小香闺,俱是鎏金玉瓷的物什,样样精致小巧,尤显女儿家的娇媚可爱。他拔开重纱,遁了一圈并无人影,最后在雕栏旁的石几上,发现了一瓶鲜花。
靛蓝色细小的花穗,丛簇在褐色细枝上,夜风拂来,娇嫩的花瓣轻轻颤动,一瓣紫蕊随飞飘落脚边。刹时惊瞠了那双杏眸,大步上前抽出一只细看,手上发抖。
这……这不是紫鸳花么!万贺国并不适于种植这种喜暖的花,他从来没看过京城中有这种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莲烨的闺房中?看这折下的茎口,应是今早才摘下。
脑中纷纷复复着诸多的疑惑,可怎么想怎么寻,也拔不开那层纱,一时搅得他额头抽痛,心口旧疾又发。
小太监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又被易飞推开。
“帝姬失踪之事切勿外传。我先回府一趟。”易飞心中一急,急跃下楼,飞奔离去。
嘉贺天尧南下的目的,定有更多的隐情。
湘南国皇都
七月初七,是湘南帝自紫鸳后逝世那年,定下的举国同庆的丽鸳节。
这一日,紫鸳花扎满街头巷尾,浓而不腻的香味弥漫全城。入夜时分,盏盏紫鸳花灯将穿城河映得恍如银河落凡尘,一对对小情人牵手街巷,同游紫鸳花灯会,整个皇城热闹非凡。
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