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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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尔低低一笑,“这般乖地就送来,小绵羊不怕被恶狼噬个尸骨无存么?”
另一只手,勾指刮过她玉嫩的小下巴。
她扬眉斜睨过去,“我有拒绝的力量吗?”
月眸一亮,笑道,“你总是有拒绝的勇气。”
再不待她反嘴,他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该不是想找个绝佳的屠宰场,真将她给咪西了吧?
他头也不回,道,“现在后悔,可晚了。”
“你什么意思?”这道不是去兰贵妃寝居的方向么?
“你除了束手就擒,已经别无选择。”
“我……我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哪?你这人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他倏地止步,递来一个绝对零度的眼神。
缓缓启唇道,“你说呢?”
醇厚的嗓音在这样的情况下听着,让人心襟酥麻一阵儿,又无端渗出泠泠的冷寒来。
她吓得身子一顿,想往后退,手仍紧紧给他攥住。
“你……你有没有搞错啊?”
“错了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欺负我啊!”她的心声终于吐出来。
俊润的面容倏地失了一切表情。
糟糕,她今晚是不是也喝多了,怎么说出这等胡话来。
他回转身,身子向她压了下来。
“等等,梓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其实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啊——”
黑幕突然掳去了她的视线,轰然一声彻响,猎猎风声刮过颊面,她睁大惊惧的眼,却发现月儿仿佛一瞬间触手可得,她的脚下似乎真有浮云仙絮纷掠而过。他正抱着她,在殿顶上飞跃。
耳边,传来浑厚低沉的闷笑声。
“小声点儿。若给禁卫军瞧见,明日不知会传成什么样。”
她吓得侧转小脸,刷地一下,唇上传来一抹暖香。
啊?又给她擦到了?
月色如霜,耀亮他头顶的紫金玉冠,俊朗的面容融在一片青辉中,真如嫡仙清贵,瞬间夺人呼吸。
他微微转过脸,寒桂的眸中仿佛融浸着千万繁星,华光流转,薄润晶亮的唇边,飞扬起一道银弦沁色。
天,她真的飞起来了!
、重唱2
重唱2
子霏被眼前的一切,震得嘎然失声。
本来应是为积雪掩盖的紫鸳花田,竟然盛开在一片银河之中。
他们置身其中,浓烈的花香扑了一身,却一点也不让人腻厌,仿佛畅扬在波浪起伏的大海中,每一寸肌肤,被这浓而不艳的香味熏染着,欲醉着,再舍不得离开。
“小心……”
身后的人,突然出声。
她想回头,却见着远处一团莹光飞拂而来,织羽划空,荡来一股冷艳芬芳。
瞪大了眼想努力瞧清,直至那莹光临近,才瞧见是一只雪白鸽子,鸽子身上似乎漆了别致的银光粉,双爪下好像提着什么东西。
当鸽子飞到她头顶,她想伸手接鸟,未料鸽子突然松了爪子,将提着的东西直接扔了下来,砸在她的头上。
啪——
一声清响,那东西直接破在她头上。
一泼花瓣从头上泻下,撒了她一身的香气。
什么啊?
她转身问那负手而立的人,“梓祯,你什么意思?”
难道他的报复,就是唤鸽子提球砸她?
哪知,他扬唇笑道,“小心!”
什……什么意思啊?
当她又发怔时,另颗球已经砸到她头顶!
又是一泼花瓣,泻了一身一地。
“梓祯——”
这家伙真拿鸽子折腾她。
子霏大叫一声,转身扑向梓祯。没料想人家武功卓绝,扑腾了半天,连一片香袍也没沾着,自己却接连被源源不断飞来的鸽子,砸了个透爽。
狐狼四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提气一个大跳扑,终于给她抓着了。
“小样儿,看你还往哪……”
“子霏,你好好看看地上。”
他的笑容,柔得就像天上羞掩欲遮的月牙儿,让她瞬间失了神,乖乖转头,看向她刚才站的地方。
一道莹光横过眼眸,那地上似乎有什么亮亮的东西。
她立即放开他,寻宝去也。
黑软的泥地上,那泽着银光的东西,居然是一颗颗圆溜溜的玻璃球,正好她一掌大小。拾起一看,那球体极薄,似乎一砸就碎,若非落在软泥地上,怕早摔破了。
一连,她找着好几颗。
“什么东西啊?”大型弹珠,俗啊!
他神秘一笑,“这次,让你砸来看看。”
咦?
她小嘴一瘪,皱眉看他一眼,拿着玻璃球,心说,这家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砸了看看?万一伤到她的小嫩手怎么办?
“不敢么?”
“砸就砸,难不成里面还会钻出毒蛇不成。”
神呐,别让她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哗——
玻璃球碎地,完全出乎她意料,那碎片就像21世纪的汽车防撞玻璃,都是不伤人手的小圆粒,小圆粒中,横卧着一颗围棋子似的圆形坠子,她拾起细看,里面凝塑着一颗浅蓝色的紫鸳花。
“这……”
她抬眸看他,他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砸。
哗啦啦一阵,晶亮亮的圆粒洒了一地,子霏的手上,多了六件琉光溢彩的紫鸳花凝塑琉璃坠子,腰坠,耳坠,项坠,手链,额饰,钗饰。
坠形不一,内塑的花色深浅不一,和她随身带了两年多的那个琉璃坠,堪堪是一家。
而且,一一对光探看,里面都浅浅镂着两个字:子霏
“喜欢么?”
他紧紧看着她,眸光沉静,声音醇柔。
“喜……欢。”
她很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大眼中六块晶莹剔透的美石,炫出一片迷离紫晕。
他之前就说,要送她更多的琉璃饰品。
应该,并不意外才是。
“子霏似乎从来也不戴耳环?”
他拾起那对耳坠,一手撩开她颊边长发,在她想拒绝时,一个清凉的东西扣上耳垂,不轻不重地覆住,没有落下来。
夹的耳环?
“果然很漂亮。”
长指轻轻捻着她的下巴,左右微侧,盈盈滴泪,款款摇光,将白润粉嫩的小脸,衬得愈发柔怜可爱,清滟无双。
他的手,似乎舍不得离开那方寸的嫩暖,长指揉揉那小巧柔软的耳廓,逸出一声轻叹。
“子霏的耳朵这么小,真打了眼一定很痛罢。如此耳坠,倒正好。”
“梓祯,这个……一定很贵吧?”她已经不知应该说什么了。
他松开手,笑道,“你喜欢就值了。”
呃……连名字都标上了,敢不喜欢么?
真说个“不”字,怕她立马会被吞吃入狼腹。她还想看到新年的太阳呢!
“礼物也收了。现在,该你还债了。”
“什么债?”
他淡淡一笑,袖袍一举,手中多了只白玉长笛,一只墨珠垂缀金色穗丝,在香风中柔柔地荡出一道金影。
笛就红唇,一曲熟悉的调子悠扬飘出。
雪绒花!
他朝她轻轻一瞌目,她即刻明白,展喉唱合。
“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迎接我。
小而白,纯又美,总很高兴遇见我。
雪似的花朵深情开放,愿永远鲜艳芬芳。
雪绒花,雪绒花,为我祖国祝福吧!”
禁不住,扬起粉荷羽袖,在空中划下一道飘逸的弧,顺着那蹁跹的光痕,旋转身姿,任层层香粉裙荷,绽开在香馨纭绸之中,绕着执笛的仙人,翩翩复翩翩。
滴泪的莹光,刹那间,托亮了那张仙艳的小脸。
这光亮的,明丽的,雪绒花儿,在他眼中缓缓绽放了。
她却不知,旋得一片星光迷眼,心底蓦然开朗,笑出了声。噗地一下,扎进了那团馥郁芳桂中。
抬起头,她看不清眼前人,只看到满眼的银光,不停地在眼前流旋着,很美很美。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低声叙着。
“子霏,在泽南的律曲国,迎新年的仪式里,一家人需团聚于渔油烛前,默祷祝词,同唱祝歌,唱罢,便将各自的渔烛放入曲河之中。即时,江水蜿蜒流长,烛光如银河泄世,盈光灼灼,随波千里,蔚为壮观。”
“子霏,你可想看看那番景致?”
、兽瞳1
兽瞳1
湘南国于近十年,克臣西北两大部族,白蛮族和戎狄族,其疆野向西北拓之千余里,边侵之扰终于平息。在戎蛮族属的充壮之下,骑军力量大大加强。
想当然尔,此次破戎大将——车骑都尉东方朔功不可没,于开朝大典上,被湘南帝加封为正二品龙虎将军,除原配属军外,分掌湘八师半数兵力。又赐良宅田产、金玉绫缎无数,羡煞众臣。其于新年伊始,正式迎娶太常寺卿长女为妻,可谓多喜临门,煊赫朝野。
同时,北方沃野殷富,贡纳貂、麋、鹿、虎等皮草尤巨。东方朔回皇都时,即带回一大批物什,由宫中内务司收纳,按需分配。掬兰殿圣宠不断,所授贡物毫不亚于东宫之长。
万物兴衰更迭,一如阳盛阴败,万事亦有悲喜两面。
年后,皇太子病体初康,第一天早朝,却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俊邪挺拔的皇太子殿下,居然跛了!
于是,宫婢之间,隐隐透出了另一种传言:说太子宫中人诬陷紫璧。紫璧为人严谨恪守,因生得娇美,皇太子时时挑戏勾弄,其主夜美人性愚多妒偏怪她**太子,遂下毒手。她奋抗不得,才伤了太子。而那等狗盗之说纯属子乌虚有。今日太子舍了脚,乃是紫璧在天之灵有眼,才罚了渔色太子之罪。
湘南宫中向来规仪森严,自容不得这种嚼主子舌根的碎语。但紫璧之事似乎尤难平消,宫中传言愈发诡谲难消。更有丫环漏夜,似在东宫瞧见白衣女子飘移,一时鬼言神语争尘而上,直扰到了湘南帝耳中。更有人进言,东宫婢女更换频率比之别宫别殿要高出一倍有余。
皇帝生怒,很快此事便被压了下去,没人再敢怪力乱神。但太子身形欠康,皇帝要其多习圣闲之德,读诗书通义礼,洗行净魂。
因此,太子所任部分要职,被分担出来。
与此同时,戎狄族属为表臣心,特献上爱子,以沐天威,以授教化。
狄王之子——狄子尧,年十三,正式收养湘南皇宫。
由于掬兰殿已经收养乌孜国公主,现唯余有身份地位教养他国皇质子的宫妃,虽有两位,却都刚孕新子,在所不便。最后,皇后请旨,以彰显皇恩浩荡慈德,将狄子尧纳于东宫教养。
国子监花园
九廊环曲,绕旋着一座披翠悬银的假山叠嶂,红俏峥崖上,一座飞檐红顶小亭,临渊而立,飞香缭缭。
一抹娇小的身影,穿棱怪石疏郁间,直奔红亭。
刚踏进小亭,小人儿忍不住逸出一丝轻叹,却又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了眼前仙花儿般的人儿。
徐徐清飞,揽起她青丝缕缕,又浮托起那粉荷薄纱袖影,涨开一蓬裙花如煦日下娇柔绽开的粉莲。
一柳残影擦过她微瞌的卷翘眼睫,在柔美微笑的侧面投下淡淡的阴影,阴影悄掩着一双莹光滴转的璨眸,认真凝睇在她眼前的一副素白暄纸上,纸上已经被漆抹上了满园绮颜丽色。
小人儿突然一怔,忆起自己的来意,遂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不轻不重,正好引回作画人的心神。
“子霏,夫子找你呢!”
子霏仍凝眼在画上,没有转头,抬眸看向亭那的那一副鲜活明丽的春景。
“找我做什么?大礼小礼不是都背过关了。”笔尖再食起一颗朱砂,轻轻点在一丛葱郁之间。
“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夫子家里来人,有什么急事。夫子脸色不太好,子霏你……”
画笔稍停,子霏转头冲齐馨语一笑,“馨语,你先喝口水吧!”
齐馨语一怔,接过子霏递来的一盅香茶。
子霏又道,“我这就收拾画具。”
齐馨语这才放下心,就怕子霏临时起意,要耍小脾气。
当他们刚一收拾完画具,提包下山时。远处传来一片吵杂,她们居高临下,正好瞧见三五个太监和禁卫军士四下乱窜,进了花园,看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人。
两人对望一眼,心底掠过一抹不祥。
国子监好巧不巧,毗邻东宫,故而那次紫璧逃至此处,也非偶然。
看那些人叫嚣的模样,该不是又出什么怨案?
馨语惶然地看看子霏,子霏摇摇头,伸手拉她继续下山。
宫中之事,参杂甚多,一切以明哲保身为第一要诀。
两人刚钻进一个丈长的小洞,一团黑影突地迸出,子霏提起手上墨宝前挡,身后馨语刚啊出一声,就给黑影击倒。子霏一吓,就要接住倒下的馨语,不料黑影反身一把扼住她的脖子,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戳在喉间。
耳边,传来森冷的威吓,声音清朗,却是故意压得极低。
“不准叫。否则……”锥物压了压,喉间刺痛。
子霏皱眉,点点头。感到身后的人,呼吸急骤,似是奔逃许久。身形状似雄阔,但依刚才的微光可见,应是未成年的少年郎。从他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冽冽霜香,仿佛来自北国雪冷之地。就是他呼出的气息,喷在鬓间,也带着渗人的寒意。
那些太监军士找的人,定是这个人了。
很快,寻人声越来越近,她感到他因紧张,而不断收紧的手臂,喉头越来越痛,若再不想法,她没有反抗也会给他戳突然劲部大动脉。而且,馨语那一伤,还不知道轻重,万一严重,因她损了身命,岂非罪过。
“让我去引开他们,否则你也躲不掉。”
“休想。”虽然紧张,少年声音中却没有一丝紊乱。
“馨语的命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