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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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有人垂首躬身应和。
他双手缚背,起身离开,身后惯常跟着一张冰块脸的彭奇之,才行几步,他又顿住声唤道。
邀悦姐不愧是兰贵妃面前的红人儿,反应奇快,“殿下请吩咐。”
“邀悦你性子细,我比较放心。喂药时小心着温度,子霏怕苦,蜜水备上了么?”
“四殿下请放心,邀悦都备好了。”
“嗯。快去罢,别延了时。”
“是。”
这些日子大家伙都暗自揣度,掬兰殿里宠着子霏公主的除了明面儿上的六殿下,其实还有四殿下吧!别看四殿下平素里严刻拘谨,伺待亲眷时的细心周到,绝对不亚于亲和温敦的六殿下。更何况,掬兰殿的人在宫人中地位尊贵,也全赖了四殿下在外征战立功,深得皇上信赖的蔽荫。
鹤顶铜座八瓣莲花灯映亮寝内床头一隅,暖浓的味儿中仍残留着一丝清冷桂香,被金鸳勾挂起的一笼纱帐下,隐约露出一张苍白浅息的小脸。
邀悦坐在刚才四殿下坐过的圆凳上,裁冰立即递上几个大锦垫子,为子霏公主垫好身子后,转身接过太监手上的药盅,轻轻叩了叩瓷沿,试过温度,轻声哄着喂进那无色的樱桃小嘴。
裁冰再次暗叹,瞧这比花娇的小人儿,就是刚来那会儿也比现在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强多了。这才几天,已经瘦得一把皮包骨,好不容易被养圆的小脸又抽出细细下巴。兰贵妃都不忍见,一天来看过一回便罢。四殿下忙着大战的善后事宜,常是在深夜或零辰瞧过就走,也不爱惊动任何人。而六殿下……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奴婢们纷纷退身福礼。
真是说人,人到。
梓炀朝邀悦点点头,邀悦立即心领神会起身,待梓炀坐下,将药碗呈上。
“这儿由我来就好,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是。”
她们迅速退出了房,却是候在屋外随时听唤。六殿下这一待,给子霏公主喂了药,陪说说话,再用完早膳,到去国子监习课,少说也要半个时辰。
这样的日子,她们已经战战兢兢过了足半个多月。
一个小太监抱着个铁笼子走了来,裁冰一看,知道是那只小香猪又出来晒太阳了。
邀悦看看小猪,冲一脸希翼的裁冰打了个眼色,裁冰的小孩心性暴露无遗,回药屋里端了一碗早备好的萝卜稀饭,送到笼子前。
看小猪仔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抬起乌晶般的小眼睛瞧瞧四周,女孩子们被它可爱的模样逗得欢喜不已。
听说,这小猪仔是四殿下带回来送给子霏公主的生辰礼物。
记得兰贵妃甫一听说,面上的诧异也是她们伺候她多年,未曾见到的惊色。
自此以后,兰贵妃便甚少踏足子霏公主的寝居。
、自残
自残
清风,碧天染玉絮,云雀振翅惊翠心。
每一次她生病,或感冒或咳嗽或失眠,她都会这样安慰自己,下一周的今天,她的病一定好了八九成。
这次也一样,在她睁开眼的一刹那,看到的不是独租小屋里那盏白亮得刺眼的节能灯,而是一双满含担忧心疼的杏仁美眸,眸子的主人一触到她的眼,便激动得红了眼眶,紧握着她的小手,嘴里只反复说着一句话。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那一刻,她不禁将前世的一切都放下了。眼里,心底,只有这一双眸子的主人。
她很想开口安慰他不要担心,偏偏她的喉咙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失声?
这个可能震得她连着几天神思惶惶。难道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是要付出这样代价的吗?!
砒霜。
她以笔问梓炀,梓炀隐约其辞,只说是意外的食物中毒。为免再生意外,已找了个厨子专门伺候她饮食。对于皇太子送她那两样食物的事,只字未提。
她知道他们是有意瞒着她,所以梓祯来时,她也再未提起。
掬兰殿仍是惹不起东宫的,就算四殿下现在声势如日中天,终归不是皇考的未来继承人。
除了掩饰,默然,还能如何。
可是,为什么这次要针对她?她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太子?
啊!不会是那日的雪天**……世界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平静了一年的生活,是她太得意忘形,才遭致此等杀身之祸吗?
“子霏,起风了。”
温煦和暖的声音飘过耳边,子霏转过头,一袭檀色纱衣丁香熏的颀健身影躬下身,伸手抱起她,就好似抱一片羽毛般地轻巧,将她抱进了内寝。
杏眸对上水漾的大眼时,滑过浅浅柔情,弯起一抹清风般透明的淡笑。
她不禁张口,疑惑着这个时间应是他习武时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屋里。
“呵呵,子霏奇怪我怎么不习武吗?”
她点点头。
他抱着她坐在锦椅中,细长的指轻梳过她沁凉的眉角,挽过鬓边一丝风乱的发,勾到耳后,动作细腻小心翼翼,仿佛他手下的是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我的那套剑法已经过了四哥的关。故而今日可以多陪陪子霏。”
本以为小人儿一定会很高兴,没料尖瘦的小脸并无甚欣喜,竟浮起一股浓浓的落寂,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子霏,什么事不开心?”
她看看他,很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胸口似被重重塞压着,憋得难受,大眼开始躲避他的关切。
摇摇头,低下头。
梓炀心头一窒,心疼不已。
他打从心底呵护疼惜的人儿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少的罪,他最是明白。偏偏他现在无力还击,无法绝对周全地保护她,更甚于他自己也仍在他人的护翼下才得以安生。
两厢无语,一片凝压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握着小茶杯的手,悄然收紧,目光落在她依然苍白的樱唇上,斜扬的眉头愈拢愈紧。
砰地一声,手中小杯碎裂成渣,红液混着清绿的水渍,染湿了茶色小几。
她赫然惊开了小脸,抓着他胸口衣襟,张着小嘴发不出声,大眼瞬间染红,又急忙掏出丝绢,小心翼翼地摊开他的手,一点一点挑离他手上瓷屑。
泪水,一滴一滴打在他手心,他赫然回神,连声道歉。
“子霏,别哭别哭,是我想事出神才失了手。没事儿的,别哭了……”他一边抹着她的小脸,一边允诺,“都是我不好,别哭了,我不会再犯。你别哭……”
啪的一下,小手拍上他的脸。
泪颜一换,严肃非常地瞪着他,不,是死死盯着他。
突然,她用力跳下他的怀抱,就着随处铺好的纸和笔,迅速挥出一副字来,举到他面前。
随意自残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人同情的可怜人。
他胸口一松,应道,“子霏,我知道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随意自残。你别生气,好吗?”
小嘴紧抿着,红润的水眸仍死瞪着他。
哗啦一下丢掉字帖,上前伸出右手,拉起他的左手,小手指勾上小手指,转而对上彼此的大拇指,盖章定誓,再无反悔。
她斜扬起小脸,看到他有些懵懂的模样,赫然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又用力摇了摇两人勾在一起的手。
紧皱的眉头一松,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心中慨叹,到头来,竟是她安慰了他。
“子霏,对不起。我一定努力变强大,不再让你受委屈。”
抱着他脖子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状似安慰。
当然,算来她的年龄可是比他大上快两轮呢!
“子霏,你放心,万师傅已经出去找药为你治嗓子。四哥也叫御医院全力研制最好的亮嗓药,你的声音一定会回来的。”
正拍着他背的小手顿下,推开她,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子霏,你去哪?”
他刚站起身,人又回来了。
子霏手里拖着邀悦,指指他手上的伤,邀悦立即明白,出去取药。
他拉过她,刮刮她的鼻头,宠溺一笑,“你呀,还是那么鬼灵精怪的。”
她眨眨大眼,头向上一昂,一副女王相。
他笑出声,“哈哈,子霏,你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她立即噘起小嘴,横他一眼。
他收住笑,揽她进怀,双手捧着她的脸儿,四目相对,柔声道,“子霏,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会说话,说出的话,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美的话儿。”
情不自禁,一个轻吻落在她微张的唇畔。
抬起脸时,邀悦已经走了进来。
他满意地看着她缩着脖子,苍白的小脸终于飘上两抹浅浅绯艳,遥比窗外红俏的杏花。
“请四殿下安。”
一身朝服的梓祯出现在屋里,清幽的月眸揽尽内寝所有人物,最后落在梓炀缠满白绷带的手上。
“怎么回事?”
他的口气总是充满威仪,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不敢轻疏怠慢。
梓炀忙唬弄了过去,显然询问的人并不相信,月眸滑过子霏低垂的粉颈,并未细问。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杯,塞进她手中。
“每日三次,一次含化一颗。不可漏下一次。”
指间轻触的一瞬间,她抬眸坠进一片幽蓝深潭中,不由自主点点头。
他抚抚她的头,转身对梓炀说道,“晚膳至大殿用餐,我有事要宣布。”
说完,又嘱咐了两句,匆匆离开,留下一室无声的桂香,扰人心扉。
、家宴
家宴
本以为仅是殿内的一场寻常晚宴,没料铺着福禄寿绛色织锦的大桌主位上,霍然坐着湘南帝,其左手边是盛隆妆容的兰贵妃,右手边是着一身罩黑纱暗金雷纹延鹤锦袍的梓祯。而梓祯身边坐着一个垂眉敛眸的纤婉女子,着一袭茜色袭烟纱裙,当见着子霏和梓炀进来时,才看来一眼,即匆匆低下头。
他们叩了礼,按规矩坐在了梓祯旁边。
湘南帝开宴,摒退了左右奴奴太监,言明此乃家宴,勿需拘谨,遂亲手为兰贵妃夹菜盛汤,眉目间一如寻常夫妻。兰贵妃今日的模样也似有不同,月酿般的美眸里倾出浅柔悦意,唇边的笑意都似闪动着浓情的光彩。
梓祯亲自为双亲斟满白玉酒杯,又为其他人满杯,唯独她的白瓷杯中盛的是一勺鸡汤。
他为她盛汤时,还低声嘱咐饭后一小时才可再吃那含丸。
斟完酒,那两父子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笑开。
湘南帝才道,“今日,是祯儿二十岁生辰。咱们一家人吃个简单便饭,祝我儿生辰快乐,阖家幸福,”笑睨了兰贵妃一眼,低语,“寻常家还祝些什么来着?”
兰贵妃掩嘴轻笑,道,“及弟登科,蟾宫折桂,或者,早生贵子,功成名就。”
湘南滴哈哈大笑一声,接道,“对对对,这个功成名就,我儿早已是咱湘南赫赫无敌的用兵之神。如今,似乎就差个早生贵子。”声音一压,朝梓祯身边的女子道,“绮丫头你可要和梓祯好好努力,别让他拉他大哥太远哦!”
原来,这名女子竟是梓祯唯一的侍妾索绮儿——礼部元外郎索哈郎的庶出孙女。
索绮儿面色嫣红,垂头应是,抬眼怯怯地看了梓祯一眼,梓祯却揽袖饮尽一杯,未曾注意身边佳人的一颦一笑。
瞧样子,这索绮儿和她差不多,是被拉来“扮家家”的。
陪着皇帝一家人,演一出亲子和乐戏呢!
子霏心中叹息一声,将杯中的鸡汤喝完,咂咂小嘴,感觉参味儿相当甘甜,遂又动手自勺了进碗里,喝个痛快。
由于她不能说话,席间问候关注她的数量明显变少,她也乐得轻松,享受着梓炀的殷情,看着湘南帝一家有一搭没一搭的平民戏码。
一餐下来,又得了不少好处。
湘南帝知她“失声”,为安慰她送了一对翡翠镯子,兰贵妃送了匹上好的绢丝绡纱给她做今夏的裙衫。
陪大腕吃饭就是好处多多啊,瞧这一顿饭应酬下来,她得的东西少说能换得一家五口数十年吃穿不虞了。
不过,今晚最大的赢家还属大寿星了。
“祯儿的弱冠之礼,礼部已经定好吉日。”此话是对兰贵妃说的,兰贵妃点点头,看向梓祯的目光中,却盛满了不舍。
咦?狐狼四满二十了么?她一直以为依他如此老成模样,整一父母身边的大龄哺乳青年。汗颜哪,她完全搞错了。
湘南帝又看梓祯,问,“祯儿,上次让你选的三处府邸,现在可定下哪一处?”
原来,弱冠的皇子必须搬出皇宫,另立宫室了。难怪啊,兰贵妃如此依依不舍的模样。
缓缓抬起的月眸,余光轻轻飘过她,她立即低头扒饭,席上就她一人敢在皇帝问话时,自顾自吃得愉快。
她听到梓祯低沉缓慢地道出,“雍露宫,离母妃最近,也便我常回宫陪陪她。”
“祯儿……”兰贵妃的声音明显哽咽。
湘南帝低声安慰了两声,又问,“之前不是听说你属意的是衔**,那处依山傍水,又接了北麓地泉。”
梓祯笑语,“衔**离母妃这处太远,且已是六弟最心宜的燕儿窝。我哪里敢先取了来。”
她惊奇地抬头看向梓炀,这小子已经一脸绯红。
听到梓祯继续道,“父皇您不如现在就将衔**赐了他,免得他总是战战兢兢瞧着您赐宫室。”
湘南帝的眼光朝他们射来,戏谑中仍含着君王特有的压力。
“炀儿今年才十三,这心儿真得提着七年放不下,确也可怜。呵呵呵……”
“父皇,您别听四哥说。我的府邸……即时任凭父皇定夺便是。”
湘南帝一挑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