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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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现在家里吗?”
“你明明知道人家的意思。”
“朵儿,我想听你说出来。”
“我想回你和我的家。”
他笑了,依然那么雅俊,飘逸,让她一阵心慌,苍色的鬓角,已有了细细的,长长的纹,延到她深深疼痛的心底。
原凯上前躬身一揖,道,“臣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她这才反应过来,问起,“之前我听说……”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的家,只有你我,和咱们的孩子。”
他了看她身后,玉琢般的男孩拉着一身红裳的女娃,扬着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们。
“梓祯,”她紧紧搂住他,心疼不舍的都是他眼底的温柔深情,“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轻轻一叹,应着,“我也爱你,我的……紫鸳花精灵……”
回家的路上,她问他逼宫一事到底是什么回事,他只是笑而不答,那俊澈的面容上有淡淡的疲倦,她便再舍不得追问。她知道他是不愿她又担心,才不说。
那就让那一切都过去吧,现在,他们一家人真的终于团聚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待她回宫再告诉他,算是给他一个新年惊喜吧!可她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差点让她为不能告诉他这件事,而报憾终生。
马车在入城前,换成了凰辇。
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换上正式的朝服,从皇宫正门徒步而入。
这一天,她永远也无法忘记。
那条长长的宫道上,红色的地毯上遍散紫鸳花瓣,漫天紫蕊纷扬如雨地飘下,道侧百姓欢呼万岁千岁,群臣百官夹道相迎,声势浩浩,堪比皇帝登基时的盛况。
事后她才知道,这是他为去除那场宫乱谣言为她正名而专门安排的,是向天下宣布,只有她才是他的后,他唯一的妻。他依然是那个他呵,张扬霸气的湘南帝,也是最疼爱她舍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的男人呵!
当一切退去,只是两人执手,相伴白首的心心相惜。
回到凰瀛宫,宫内布置没有任何改变,窗棂上的琉璃风铃轻轻叩响,几案上一束鲜丽的迷迭香静静绽放,一室的温暖明亮让她的心一直好烫好烫。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走进他们的世界。
“梓祯,先休息一下吧!你看起来好累。”他比她离开时又瘦了好大一圈,眼眶深陷,唇也失了光泽,那件墨黑的龙袍都显得大了许多。这一次宫变,相信一定很凶险,索性他似乎也没再受伤。但是他的疲累是显而易见的,漂亮的月眸下,黑影比过去任何时候都重许多。
她将他按进那张舒适无比,垒了许多大小枕头的大圆床,这些都是那三个月里,他们玩床上游戏时,她叫人做的。
“我去熬鱼汤粥,你醒来就可以喝了。”心疼地抚抚他的脸,真的瘦了好多。虽然看起来他还是那么俊雅,月眸光华盈盈,盯久了,总是让人脸红心跳。
“朵儿,我想……”
她捂住他的唇,轻声道,“不急,有什么事待你休息好再说不迟。我等你,好吗?”
他看着她,月眸仍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握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妥协道,“好。你先陪我一下。”
“好。”
她靠在他身侧躺下,她的右手握着他的左手,十指相扣。静静的寝室内,只余轻轻浅浅的呼吸。
许久,感到他似乎已经睡着。她轻轻退出交缠的手,忍不住又贪看着他,他看起来真的很累了,以后要想办法让他多休息。正好有宝宝在,就拿这个做借口叫爸爸陪你睡觉。嘻嘻……
唉,这一乱,他的白发似乎又变多了。
梓祯,我爱你。
子霏去厨房忙活了半晌,天黑才回宫。
半路上,她遇到正要赶出宫的彤希,便叫住了他。她盈盈一拜,立即被彤希扶住,他面上有疑有惊。
“子霏一直未跟彤希大哥道谢,彤希大哥千万不要推辞。”
“娘娘,这……彤希受之有愧。”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垂下,不敢直视。
“彤希大哥别这么说,您为梓祯分忧,又助我大哥夺回帝位,还多次救得子霏性命。子霏谢过彤希大哥!”说完,又深深一拜。
“娘娘,彤希……”
她看着他的眼,道,“子霏感谢彤希大哥在梓祯最艰难的时候,还陪在他身边。希望彤希大哥以后常进宫来叙叙,我想梓祯会有很多需要您出谋划策的。谢谢你。”谢谢你对他的爱,彤希。
“娘娘,其实我……”
他的欲言被她打断,“彤希大哥应还有急事吧,那子霏便不耽搁您了。”
看着那张温柔淡笑的娇颜,彤希心中深深一叹,欲言又止,终是点点头,迅速离去。
子霏拾阶而上,却见着阶上几个太监,其中一个便是先帝的帖身内侍兼现今的总管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一见她,立即摒退那几个小太监,上前躬身叩礼,“娘娘,老奴等候您多时。”
当年是他传帝旨,带人将她押进冷宫的。对于此人,她自是无甚好感,只是相当意外,不明白为何梓祯会将之留在身边。
面上不由一冷,道,“哦,什么事还劳李公公亲自来讲?”
“娘娘,老奴自知卑贱曾犯凤颜,不敢求娘娘原谅。今日老奴斗胆来见,是想告诉娘娘一件事,娘娘听后一定不会后悔。”
看着那爬满皱纹的脸,虽是一脸惶恐,却也有份不说不罢休的坚持,她叹口气,“说吧!”想着若听了觉得后悔,她可不可以赐他告老还乡呢?!
李公公又躬了躬身,才缓缓道出,“当今圣上可算老奴从小看着长大。圣上四岁时,便能背得千首诗词,罕见的聪明伶俐,深得先帝宠爱,却一点没有其他皇子的娇纵之气,极为敬重先帝及其母妃,对兄弟姐妹亦相当爱护。亦属老奴平生所未见之仁君之才。随着圣上长大,其才、智、武、谋和容姿天仪、雍雅气质,都世属罕见,实乃继承大宝的不二人选。七岁参加全国科考时,文盖当时状元,即是那位文武全才的万慎也不得不佩服赞叹。十三岁时,圣上随先帝御驾亲征,更以一箭夺取胜战之机,尽得镇国公平生战法谋略真传,且更青出篮而胜于篮。只可惜,祖制规定皇位必传嫡长子,而圣上出生时破皇军星现,是为大不祥之昭。虽深得圣宠,却又被排除在权利之外。当年兰贵妃为让圣上在朝堂上立稳根基,曾使尽手段,并挟圣宠在先帝弥留之时取得遗诏。老奴说这些,只是想让娘娘知道,圣上能有今日,是历尽千辛万苦得来,圣上付出得太多,唯一一次任性便是娘娘您的事。”
“这些我多少都听人说过。”可每听一次,仍然深为震撼。“可是,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件事,其实本只有先皇和圣上两人知道。当时在御书房,并无二人。但老奴曾得先皇允许,若有急务可从密道入书房。所以,那件事便多了一个现今仍活在世的第三个人,老奴我知道。”李公公的口气有些激动,似乎是隐忍已久。
“什么事?”她更好奇。
“那年,圣上被困于玉沙城终于脱困,并击败戎狄族,大获全胜。先帝问其要何赏赐,圣上一直未请赏。直到那日,圣上亲自找上先帝,要求先帝将娶妻纳妃的权利交予他自己决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帝不得以任何理由迫其就犯。老奴亦记得,那时候,是娘娘刚至湘南不久。”
李公公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天人姿色的皇后轻轻颤抖,绝美的容颜上亦惊亦喜亦痛,又是轻轻一叹,“娘娘当年逝去,圣上几欲成狂,老奴看在眼中,不甚心痛。这一次宫乱,圣上连续多日不眠不食,忧神心伤。老奴……亦看在眼中,老奴一生功过不少,却仍得圣上看重,铭感在心。故而今日斗胆向娘娘进言,希望……娘娘切勿再辜负圣上一片真心痴意。老奴……虽死尤安……”
说完,已经是涕泪并下。
“我……知道了。我明白!”
原来,当年索绮儿早就知道了,早就看出来,才会在见到她第一眼时便说出那样的嘱托。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满弱冠之年的他为何有了自己的府砥,迟迟不纳正妃,还屡次推脱掉皇后的赐婚。
原来,他早就为爱她准备好了一切幸福的条件,她却被自己的眼晴吓跑了。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宫中,掀开那一层层纱幔,每靠近一步,心就更烫一分,好烫好烫,烫得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他,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人时,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她从来不知道,他对她的爱竟然那么深,她一直误会了他。若他能早一步告诉她,早一步,他们便不会绕了这么大一圈,经历那么多心疼心伤,才走到一起呵!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她走近才看清,那是一个黑羽珍珠面具,正是丽鸳节上她戴过的。面具上的羽毛已经掉了很多,还有些褪色,似乎常常被抚摸着,已经有些脱线。这面具,是她脱去他面具时,他从她面上揭去的。丽鸳节的传说里,互相揭开心上人的面具情侣,一定可以结为夫妻,白首到老,幸福一生。
他一直保存着这个面具吗?他每一次摸着它时,想到的是什么呢?那个传说在他的心底有多重的份量,没有人知道。她不知道当他疯狂地吼着,她只能是他的妻子时,是多么疼,多么伤。
“梓祯,我真的好傻呀!”她动手想取下面具,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可是,没想到面具被他捏得很紧很紧,而紧攥着面具的手,一片冰凉,就像……
她急忙推了推他,“梓祯,醒醒,鱼汤粥都熬好了,可以吃了!”
以往只要她轻轻碰碰他,那双月眸便会睁开,慵懒而朦胧,刚醒的他格外性感诱人。
可是,他没有醒。
她的意志,轰然倒塌。
“梓祯,醒醒,你已经睡好久,该醒了,再不醒我要搔你痒了哟?”她想笑,可是眼里不断冒出汗水来,一颗一颗,打在他墨金龙袍上,映下深深的黑色圆印,好像她心口突然破开的黑洞,开始有汹涌的红夜往外蜂涌。
他依然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很沉,唇边竟然衔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握住那双大手,又冰又冷,而温暖的胸膛再没有起伏,整个身体,也一片僵硬。
“梓祯,你不要吓我啊,我告诉你,本宫……很生气,吓我的后果很严重……”他笑得那么满足,好像渔村时的阿祯,俊美的脸上,有一种叫“天真”的光采。
“你再不醒来,我就叫人飞鹰传书去万贺,把天尧叫来哦!你不知道,在乌孜的时候,他差点想把我偷走,幸好……幸好我聪明啊,我拿你吓唬他,他其实挺怕你的……”泪水越流越多,墨黑的朝服上已湿了大片。
她气得一把揪下那副面具,重重丢了出去。
“梓祯,你这个胆小鬼。你那么早就爱上我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害我们……绕那么大一圈,才在一起……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你抱着这个破面具做什么,你快醒过来啊,醒过来,让我抱抱……”
“咱们路上说好,今年夏天我过生日就去金陵,我们……我们再过一次丽鸳节,我一定会找到你……揭下你的面具……”她抱着他的劲项,泪水滴落在那张平静的笑颜上。
可是,他依然没有醒来,心底的绝望已全然将她占领,泣不成声,心疼到已没有感觉。只是不住地摇着他的身体,唤着。
“梓祯,我还有个惊喜要告诉你啊,我又有了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你一定不想孩子没有父亲吧?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啊……”
她忘了,他不是神,他也是肉体凡胎,他也会疼,他也会生病,他也会有……无法解决问题的一天,他也会有倒下的一天,也会……死……
因为他在她面前一直是那么无所不能,以至她自私地一直没有注意,没有注意……那日遇刺,她冲进屋的时候,婢女端出的那盆血水,泛着幽幽的黑紫色……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再也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好不好,你快醒过来,不然……我就收回这些话……你为什么不睁开眼,你在嘲笑我笨吗……我现在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
“就是……就是来世我也还不清……我答应你,我们要生生世世做夫妻,下世,下下世,我偷偷编了三千三百四十四颗幸福星要送你……你不醒过来,叫我……怎么送你啊?”
“梓祯,你在生气我这次又对你食言么?好好,我承认,都是我自私,可是你不要再玩下去了,好不好……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你醒醒,快醒醒啊!你不是一直最心疼我的眼吗?你不醒,我就停不下来啊……停不下来……你舍得吗?”
“你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偷懒不起来。那些惨遭战火洗劫的城市,还等着你下旨拔银建城……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一切不管了?难道你想让我垂帘听政……你有没有想过,修儿才五岁,你想让我们的儿子这么小就扛起一个国家,失去幸福童年么……”
他依然笑得沉静,沉静,沉静,她的身心都冻在了那抹凝固的笑容里,一直哭,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