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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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霏还忙着梳头,没注意场暗战,听天尧离开那口气,又极是不满,转头嚷嚷,“臭小子,有大门你不走,非要踩我家的屋瓦,你吃……”
一只大手捂住她嚣张的小嘴,浅笑声从鬓边拂来,“朵儿,这菜很香啊!”
张狂的模样一收,瞬又化成小绵羊,“啊,那……那是,真的么?”
他拉她坐下已布好的位置,挑了一块鸡肉,点头道,“味道很好。”
晶瞳刹时星光闪耀,“那多吃一点。还有这个排骨,腌了一个多时辰呢!”
“好。”
如此浓情蜜意的一幕,那隐在高檐上并未真正离去的人从头看到尾,虽然被月眸冷冷地蛰数十下不止,仍坚持不离开。他心中暗忖,到底刚才那笨女人说的“窍”,又是哪一窍。难道这狐狸般狡猾的男人,吃个几道菜,就开了这窍了?
长风送爽,无云的碧空,彩鸢翩染。
子霏看着手中漂亮非凡的纸鸢,目中惊喜难掩,抚抚那那翻滚灵动的眼,薄如蝉翼的五彩鸟身,轻轻一举,长长的九色尾翎随风招展,精致无比的绘色让人一见便爱不释手,只想将之放飞高空,看那张翼掩天的美姿。
“喜欢么?”
“喜欢。梓炀第一次拿给我时,我就觉得,怎么有人能把一个风筝做得这么漂亮的,真的……好漂亮啊……”
他抿唇一笑,月眸却凝在那张笑若芙蓉的小脸,淡淡道,“是很美,特别是飞起来的时候。
她回眸对上那月眸中愈发灿亮的光色,忽地一怔,一把抓住他衣袖,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啊,那年我刚到湘南时,你给梓炀的纸鸢,是不是直接送给我的?”
这一问,令月眸微微一缩,却是别过眼眸看向纸鸢,“朵儿,现在风向正好。”
吓!他这是什么意思。
晶瞳大睁,未料他突然答非所问。这仔细一巡那俊澈的面容上,竟瞥见淡淡的红晕来。刹时,明白了。
“啊,梓祯,你……”
“朵儿。”这一唤,似含着几分心事被折穿的窘迫。
她灿然一笑,炫色的光彩令所有颜色黯然,纤纤玉手一把逮住似想逃走的人,“梓祯,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想定情了啊!不过,你是不是看到我才六岁,觉得自己这般太可怕了,所以……”
揪然一变的俊脸,突然压下,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将所有的窘涩、热情全倾注在怀中的人儿身上。
她知道,她的脸一定很红。
但是,面前紧帖的俊脸也出奇地红。而且,他还不让她看。
突然发现,这个总是雍荣雅逸的男人,也有这般羞涩的时候啊,真是比发现新大陆还让她兴奋。
“梓祯,咱们去洗温泉浴。”她知道,她的引诱计划不用废力,就能圆满实施。
环腰的手明显收缩了一下,“朵儿,给我生个女儿吧!”
一百天呵,她只将笑容和欢欣留给他,日夜相对,缱绻缠绵,耳鬓厮磨,再不让他看到一滴眼泪,为他做尽一个妻子应做的所有事,不想留下一丝遗憾。
当那蝴蝶琉璃瓶中装满整整一百颗幸运星时,她将星星送到他手中。
笑着说,“梓祯,你收下我的一百颗幸运星,就一定可以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哦!”
那一刻,她假装看不到那月眸中幽黯的痛,举起已经斟好酒,递至他唇边,道,“你一直不让我喝酒,不过这杯是我才新研发出来的鸡尾酒,相当相当名贵的,你一定要尝尝。”
但是,那轻轻放在膝上的手,却一动也不动,泠泠的月眸看着她,淡静而轻薄,投进她眼底,却如重石压在胸口,无法呼吸。只一眼,她心底的慌乱便被他瞧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呵!
“朵儿,难道……一定要这样吗?”慵逸的声音,含着一丝沉痛的粗哑。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你已经答应过我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握杯的手一紧,“不管是哪件事,现在只有这样了。”
他突然低低地笑起,那笑声,却无一丝笑意,一声一声,震得在她底,疼得她转眼不敢再看,就怕……她不想让他再看到她的眼泪。
“镇国公一事我自会解决,梓炀他要恢复身份也并非难事。你为何要一意孤行?”
“我没有。”她蹙眉,目光凝在桌上一顿丰盛无比的菜宴上,这是她花费了三天三夜为他准备的,每一道菜都煞废苦心。
三个月,一百天,似乎转眼便过了。是不是幸福总是这般来得快,也去得快呢!三个月里,她纵情享受他给予的一切,她也倾尽一切于他。
可是,她不是不知道呵!那些虎狼之心一分未减,在废后的第二天,便有大堆大堆的宗亲女子画卷被送到内务府,明言之,现天下安定,君不可一日无后。尊从祖制,兴旺皇室血脉乃为君者之大务。纵使他已压下三个月再议,那风风火火的先秀大礼仍在进行。董国祥也告诉了她,最重要的两个证人先后遇害,要抓住那大家族的把柄实在不易。以他圣明之君的德仪,自不会在毫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动手,况且那毕竟是他母亲的家族,若未有绝对把握,轻易动着恐遭匪议。而湘情盟约的签定,更显示了她作为一国之后却为敌国帝王生子的事实。这等丧辱国体、让帝国颜面尽扫的事,那堆老臣自然不能视而不见。而他为她所做的惊世骇俗之举,已经太多。好不容易那些事随岁月流逝被人淡忘,她不想再掀波澜。
她就是明白他不管发生什么,面对什么,都不会放手于她,而将一切压力都堆在自己身上的这份拳拳真心,才会主动退让这一步,退出他的护翼。
正好大哥已昭雪前耻,夺回帝位,前日便进宫面圣,置上助夺帝位的谢礼。她便决定同大哥一起回国。
心如刀割,此一步,也必须进行到底。
“我们说好的,君无戏言。”良久,她幽幽地吐出一句。
他看着她,月眸已被寒霜掩去,“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
“我食言了,可是,你不可以。”
“你……”
“梓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那眸色寒光一闪,紧紧地索住她眉眼。那一刻,她恍忽看到,他飞渡天涧也要拉住她的手时的执着,他站在湘江岸边看着她远远驶离时的无奈,床边那痛哭嘶豪的男人,紫蕊纷纷的园中他静立含笑的模样,血酿的池里那双被红红的血丝交缠的双手,生生世世呵……
一抹银光忽然夺去这一切景象,她被他紧紧抱进怀中,那铁钳般的手臂一分分地收紧,四肢的痛让她神思更加清明,而胸臆间的痛已让她无法再呼吸,只想闭上眼,永远浸在这湾香桂的芬芳里,不再醒来。
那一夜,她就那么义无反顾地跳进了这个怀抱呵!
“朵儿,我求你,不要走,好吗?相信我,我会处理好那一切的。不要走,不要走……”
他唤着,一声又一声,一次又一次,那么恳切,那么急迫,那么沉痛,声音也一分分嘶哑,哽咽,仍执着地说着,求着。随着那炽热的吻,一颗颗冰冷的液体,滴落在她脸颊,她浑身一颤,看着月弯的眸子,竟终是淌下清泠的水珠,每一颗,都打在她心上,那么重,那么沉,让她好想……
掌心,早已一片温稠。
融融的烛光,渐渐模糊了眼帘。明明有数十盏宫灯亮着,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么晦黯。还是因为,她的心已如屋外的天色般,早黯下了?
“可以……陪我吃完这顿饭?”
“好。但,我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若是真想我了,就回来看看我,好吗?”
大掌抚着她的脸,眷恋的月眸载满了不舍。这般傻的恳求呵,刹时间,再也止不住泪流而下,用力点点头。
“好,好,我们两国,也要友好邦交的。”
话音未落时,他忽然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接着她的手坐下,先为她夹了她喜欢吃的菜,叫她多吃一些。一切,似乎又恢复平静。席间,只有轻轻的叩盘声,和低低柔柔的劝食声。
直到,那握笃的手突然一颤,双笃啷地一声,掉落在地。
他一把抓住她,目光中惊乱是不敢置信更是深深切切的悲痛,“你……你下了……”
“梓祯,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大哥他已经告诉我你备了黑衣卫要送我去祈山,用易容的人代替我回国。可是纸包不住火啊!”
“你为什么……不信我?”他咬牙撑着**的劲力,死死握着她的手不放,月眸已一片赤红。
“信,我当然信。”她却泪眼婆挲,又摇头,又点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一定会。”
紧握的手,越来越松驰,他睁大了眼,牙关紧咬竟已渗出血来,当月眸缓缓瞌上时,那抹沉悲也永远淀在她心底,那么……绝望。
“西夏子霏,你……比我狠。”
他终于沉沉睡去,但手仍握着她的,不愿松开半分,那一刻,她抱着他痛哭失声。
西夏昊进屋时,看到这一幕,也不由轻轻一叹。
“子霏,我们必须走了。凭他的功力,这药效时间会折损大半。掌录已经帮我们打通了关卡,我的人也在外候着。”
终是要面对现实。
她站起身,看着从手中脱落的大手,那左手无名指上红光一绽,是那颗心心相映的戒指。
泪又落下。
她俯身轻吻过那眉,那眼,那唇,低语一句,便不再回头,快步离去。
未见到,那一瞬间,紧瞌的眸珠微微滚动了一下,那着戒的玉长指,也轻轻颤动。
西向的官道,疾驰的车马顶着朔寒的北风,在黯蓝的秋色中奔行,清冷的空气中揉了山的馨香,划过面颊,有些冷,有些痛。
一匹黑衣骑士用力抽了几鞭,靠近车旁紧护的一骑。
出声道,“你也要去乌孜国?”略带讽刺。
梓炀瞥一眼天尧,同样不屑,“这是我的事,不劳陛下烦心。”话落,骑到马车的另一边去了。
行在最前的西夏昊摇了摇头,感叹不矣。想他小时候见妹妹虽为绝色但却痴痴傻傻,便想过一生照顾她,让她无忧无虑一辈子,嫁不嫁人也无防。偏偏,造化弄人,竟惹了这么多感情债,闹得个天下皆闻、褒贬不一的地步。唉……情字弄人!现在虽离了一个,又兜上两个。不知道……
天明时,终于见到西边关城。
关城守将与西夏昊早已熟悉,亦是多年好友,毫无停钝便顺利出了城。
“子霏,过了这大草原,再行一日便是王城了。”西夏昊兴奋地为子霏介绍着乌孜的一切,希望回家的喜悦能冲淡她心底的那抹离愁。
子霏将女儿交给奶娘,出了马车。听着大哥叙述关于“家”的一切,眼光却不由自主往后瞥。
其实,这一路,她不知看了多少次,明知道不应该期待吧!还是傻不啦叽地期待着,失望着……
直到那关城越来越远,已经快要没入地平线时,又要加紧赶路,她不得不回到车内。
而正在这时,远处扬起一片尘沙,隆隆的蹄声滚压而来,黑压压的一片黑甲骑兵眨眼便行到眼前。
看着那一路上都无精打彩的小妹,一下子精神百倍地蹦下车,之前萎糜的神情一扫而空,那张绝艳的脸映着碧阳晴日,如聚万丈光芒,让人移不开眼。西夏昊又是摇头又是好笑,这个傻丫头啊,根本就放不下。
再转眼看向身旁那两位俊逸不凡的男子,一个面色成空,目光幽远地凝着前方;一个眉头深锁,兽眸中的不甘一闪而过。心中一叹,有些惋惜,又有些兴灾乐祸。幸好他聪明啊,为了稳固王国,早娶了一后三妃在后宫里放着,专事朝事,不谈情爱,省事多了。也比那追星踏月而来,却只能看心爱之人一眼的男人好太多了。省心啊!
手心又湿了一片,汗水浸着掌心的伤口,微微有些刺痛。但是这正提醒了她,这不是她的幻觉,他真的追来了。
近了,近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比那急驰而来的马蹄,还快上百倍。
他仿佛是从金光云霞里走来,仍穿着昨晚的那件墨金龙袍,滚金的袖角在风中飞扬,肆意中似缠着缕缕柔情,连夜奔波似乎也未有分毫褶乱,连那微显冷意的苍色鬓角,也没有一丝乱发。他下马走向她,短短几步,却似从那金銮大殿走下般,仪态雍容尊贵,面色平静如水,月眸深深,一时竟看不清那眸底颜色,忽似幻过了千百种光影,最后落进融入那眼底的,是那沉沉的,浓浓的,幽黑不见底的墨色流光,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事隔多年,她回忆起当时情景时,小心肝仍砰砰乱跳。心说,若是这个时候只要他说一句叫她跟他回去的话,她立即弃甲投降,什么也不顾,把那所有的一切仁义道德都抛到外太空去。
他立在她面前,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温温凉凉的手指抚过时,一笼淡淡的桂香也绕过鼻端,全身的紧张也软在了那指尖,她的目光便凝在那轻轻飘荡的金线袖口,那金影荡啊荡的,好像魔术师催眠的金坠子。就在她快要被晃失了神儿,又埋进那弯桂香中,他开口了。
醇厚如酒,低沉中散发一丝诱人的磁性,“朵儿,把手给我!”
这声音有魔力,她很听话地把手交给了他,只一瞬,冰封般的月眸便似化冰的明亮小溪,涓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