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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清·梦缘-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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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浮现起刚刚的情景,双腿忽地一阵疲软,我勉强支撑着身体,蹒跚两步,到灶头摸索着烧火凳坐下。
这帐篷虽然只作厨房用,不住人,可也没有偷工减料,密封性很好,阴冷的北风并无法钻进来,可我还是觉得很冷,很冷,抱着双膝缩成一团,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
抖着抖着,忽然觉得自己着实虚伪。胤禛他还有其他女人我又不是才知道的事,凭什么现在却扮尽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这条河水,是我自己要淌的,这丛火堆,也是我自己要扑的,又有什么立场去怪责别人呢?
想着想着,不由得苦笑起来。我谁也不怪,不怪天,不怪命,不怪自己,也不怪其他任何人……我没有生气,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我就是冷,只是冷,而已。
又呆坐了老半晌,我长长叹息着拍拍裙摆站起来。
人生路还是要走,日子也还是要过,最最起码,我还有个醉酒的儿子要照顾。
搓搓冻得都僵了的双手,再合着捧起来往手心里哈口热气,捂在脸上,我可不能让人瞧见自己脸色那么差。
今晚,什么都不曾发生。
走到半途,霎时间一个念头跃入我的脑海。
这天这么冷,夜晚又长,也不知弘历那厢的炭够不够?
停下来思索片刻,我调转头折了回去。
才撩起门帘走进去,身侧突然冒出一股力道迅疾将我整个扯了过去,紧接着便发现自己被一人牢牢控制住了。
凭气息可以判断是个男人无误,他一手紧紧挟持住我的两只手腕,另一手则死死捂住了我的口,“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否则,你会死得很快!”
我立刻静了下来。
“等下我放开你,不要想着喊人,相信我,在有人听见你之前,你就可以没命。更不要尝试逃跑,以你这小身板,出不了这门,我就能把你抓住。到时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清楚了?”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果然放开了我。
我急忙闪开,一颗心砰砰砰跳得飞快。
呼一声,黑暗里现出一朵火苗。
是他打开了火折子。
只见他慢悠悠地点上一盏油灯,也不看我,径自说道,“帮我找点吃的来。”
我却无法如此镇定。这张脸……
“是你……”我低呼出声。
他受惊望过来,迅速一张脸上也挂满了不可置信。
是啊,怎么能够相信,就这样的两人还能再相见,而且,两次的境况还如此相似……
没错,这不是我第一次当他的人质。上一次,是在兰州。
不得不感慨,人生在世,真是无奇不有。
清咳两声,我结束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
“呃,橱柜里应该还有些桂花糕,我去拿给你。”我说。
看着面前人,我心有唏嘘,细作可真不是好当的,也不知他在这营里潜伏多久了,看这狼吞虎咽的模样,简直无法想象他的上一顿是在什么时候。
人各有命,穷一生忙忙碌碌,有人为权蹉跎,有人为钱奔波,有人为酒色颠倒……算起来,他属于其中相对稀少的一批,为理想奉献。
政治,我是沾得少也不乐于沾的一样东西,对他们这类人来说却是全部。抛却亲友,置身敌后,舍生忘死……在信仰面前,一切都只是平平。
我突然为自己之前的顾影自怜感到羞耻,心中无限怅惘。
“带我去找康熙。”我正兀自出神,突然听见对面有人出声道。
什么?我倏然抬头,大惊失色。他竟是要刺杀康熙么?
“不可能。”我严词斥道。
“带我去,不然……”他长手一探,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并不清楚他的住处。”我注视他道,“自四十七年“帐殿夜警”一事后,每逢在外行围,皇上的寝所均会安置数个,逐日轮换,夜夜不同。是以,除御前贴身近侍以外,无人能够知晓皇上当夜的住处。”
我叹口气,接着说道,“你该知道我所言非虚。若非如此,你又何至于在此滞留这许多日却仍无头绪?”
话音落,我感觉到颈上压力略松。
他眼眸低扫,容色暗沉,显然也在纠结这个问题。
片刻,他抬眼,上下打量我一番,疑问道,“你不是汉人么?怎会在此?楚大夫呢?也在么?”
哎呀,终于还是没躲过这一遭,我暗暗咬唇,这可怎么答呢?
只能硬着头皮编瞎话,“那年遇着你们后,楚大夫觉得西边忒不太平,于是就带着我辗转来到京城重开了间铺子。
时日久了,铺子名气也旺了,于是王公贵胄也有来求医的。不知你可有知道,廉亲王爷他罹患重症,而这塞外的气候又异常恶劣,那日王爷府上来人,要楚大夫随行救治……
是故,尽管也不喜舟车劳顿,但终究医者父母心,再者那王爷府,我们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于是乎,只好跟着来了。”
他凝眸沉吟片刻,又问道,“这半夜三更的,何以你会出现于此?”
我提手指指外面,说,“你瞅瞅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帐子里备下的炭用完了,我是过来取炭的,王爷他正病着紧要,受不得寒的。”
他表情无甚变化,想来是接纳了我这一套说辞。
我忙趁此机会,试探着说道,“你看我出来这么久了,一会楚大夫该担心了,肯定会着人来寻我的。不如,你就放了我去罢,而关于你的事,我也一定守口如瓶,等我出了这个门,绝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怎样?”
看他岿然不动,我继续游说,“我们也算是有过一段交情,我这人信得过你是知道的。留下我,对你无任何用途,还碍手碍脚。放了我,于你于我都有好处,我甚至可以每晚偷溜出来给你食水,而你也就可以更顺利地继续你的任务,不是吗?”
长长的一段空白。
忽地我喉上一松,“你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没用,而放了你,这样的冒险,我也承担不起……恕在下对不起了……”
一阵风,我再次被挟持,双手反剪锁在身后,后腰有硬物顶着,“走,带我去找廉亲王。”
“还有,出去后,别指望通风报信,这是特制的劲弩,一触即发,锋利无比,更淬有剧毒,见血封喉,相信我,你不会想要拿自己的命来赌运气的。”他手上一压,附道。
咚咚咚,我心里敲起了鼓,可还是故作镇定,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只是,我不明白,找廉亲王于你又有何用?不怕说句杀头的话,他也不过是个过气的王爷,朝廷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这不过是你妇人之见。”他冷笑道。
“废话少说,快走。”他手上紧上三分,厉声道。
性命攸关,我无奈开步。
月黑风高,沙飞石走。
更鼓响断,雁阵惊寒。
“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想要拖时间。”他推搡着我往前进。
又冷又怕,我瑟缩着肩,听见齿间咯咯作响。
“哐当”“哐当”,是巡逻的警卫。
他拖着我闪到最近的帐子背后,躲在阴影里。
怎么办?怎么办?如此良机,不容错失。
“噤声,否则……”他在我耳旁轻哼两声,手下加了几分力。
唉……
看着走远的警卫,“很好,接着走。”他推我出来。
左转,右转,左转,左转,右转……
“怎么不走了?”他不悦问道。
“我迷路了。”我长叹一声道。
“什么?!”他咬着牙低吼。
“是真的,刚才你拖着我躲警卫队那阵,出来我就摸不清方向了,只是现在才肯定。”我语气无比无辜。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八爷住哪,警卫队的出现不过给了我一个方便圆谎的托词。
他真的恼了,我两只手腕钻心得疼。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也看到啦,这天这么黑,这些个帐子又都相差无几,认路是很艰难的。”我勉力分辩道。
他用力地甩开我,愤愤道,“无用的女人!”
猝不及防,我蓦然失重,跌坐在地,掌心擦去老大一块皮,当即疼得龇起了牙。
“什么人?”
伴着话声,前方迅疾驰来两条灰影。
我立刻傻了眼,这装配,这衣着,不是御前侍卫是什么?难道说,我乱带一通路,竟然瞎猫撞着死老鼠,偏偏把人带到了康熙这头?
福兮?祸兮?
“琴格格……”来人居然认识我,四只眼睛圆瞪着正狼狈趴在地上的我,万分诧异道。
两记眼刀哗得杀过来,我暗叫不好,穿帮了。
一阵风卷砂石,我从地上被人拔了起来。
身后人左手肘扣住我的咽喉,将我立成挡箭牌,右手平举箭弩,对准来人,沉声道,“都别轻举妄动,要不然,我立刻要了她的命!”
“大胆贼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口出狂言?”
语毕,来人含指打个呼哨。
“哐当”“哐当”雾障里想起急促的军步声,越来越近。
只一瞬,现场突然亮起许多火把,将我们团团围在中心。
“你是逃不出去的。”我幽幽开口道。
“只怕未必。”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初始我还真没底,然而现下见到这一排排的御林军都投鼠忌器,按捺不动,我倒有了信心。
说起来,钱夫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称呼你为格格,莫非,你是康熙宠爱的公主?算算年纪,倒也说得通……哈哈,虽说在下心中早有疑心,不过还真没料到你的身份如此尊贵,如今看来,当真是天助我也……”
“我要见康熙!你们去告诉那狗皇帝,不想要这女人死的就给我滚出来!”最后他喊起来,声线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大胆!天子名号岂是你这蝼蚁平民可以直呼于口的?”
另一方也激动了,哗啦一声,弯刀统统出了鞘,一排排雪白刃口阴森森地吞吐着鲜红的火光,说不出的魅惑骇人。
“你真愚蠢,你以为,皇上他再紧张我,能紧张得过自己的性命?”我轻勾唇角嘲讽道。
“或许……你低估了自己……“他兀地笑出来。
不是我低估了自己,是我低估了康熙。
犹若摩西分红海,密密麻麻的御林军中间拨出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
灯火通明,远远的过来一个人,团寿字妆花锦黄袍,月白滚蓝缎边披风,龙行虎步,气度雍容。
“朕来了,你待如何?”云淡风轻之中,升起冉冉霸气。
“很简单……拿你命!”倏地一声,一支弩箭破空而去,直奔康熙胸膛。
全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飞在半空的弩箭突然似断线的风筝飘然曳地。
“现在,你可满意了?”康熙嘴角拂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他的手在轻轻颤抖,我可以想象此刻他心中的震动,豁出性命全力一击,却是如此结果,怎能让人不绝望?
我暗暗担心起来,若是他一时想不开,寻思个鱼死网破,这片片刀丛杀将上来,我岂不是很容易无辜惨死?
这时遥遥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长长的马嘶声和急急的马蹄声。
轰……一团沙尘暴飞速旋来,所过之处,人仰帐翻。
近了,原来是两马一人,势若离弦之箭,正向此而来。
“保护皇上!”原本围着我们的御林军即刻变换队形,严严实实地护在了康熙面前。
“头,上马!”伴着话声扔下来一团缰绳。
他提着我,一个跳跃,翻身上马,夺路就逃。
“抱紧我的腰,不然你堕马而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马速极快,我来不及思考,只好依言而行。
耳畔风声猎猎,我依稀听见身后一声喝令。
“追!”话音平淡镇静但透着无上威严。
前方是茫茫黑暗,无穷无尽;后面是滚滚追兵,数不胜数。
极速狂奔,我被高高得抛起,尔后重重得坠落,再抛起,又坠落……
腹中早已是翻江倒海,浑身骨头酸软欲散架,强烈不适下,我渐渐失去神智……
透过重重迷雾,我朦朦胧胧看见……
一只惊慌的梅花鹿,在树林间飞也似的逃跑,跳过树桩,跃过草丛……
水……急忙收住前蹄,退回岸上。
鹿儿不安地在原地转着圈,凝视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面,聆听着四面八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乌亮的大眼睛里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猎人追上来了,就停在数米之外。
伏在马腿边上的猎狗,眼冒绿光兴奋地扒着地,龇着的尖牙上不时滴落黏稠的口水,喉管里发出凶狠的低吼。
突然,林梢一道流星逝过,上空响起一声惊天巨雷。
马群受惊扬蹄四散溃逃,猎人们被挣脱缰,纷纷摔下马来。
暴雨如注,狂泻而下。
鹿儿欢快得撒开四蹄,沿湖飞奔而去。
有一个猎人,他从地上坐起来,策手拉开弓弦。
只见一支长长的羽箭,倏然破空,正正扎在鹿背上。
蹄下一个踉跄,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鹿儿曲膝侧身,缓缓倒下。
天空一道雪亮白光横贯而过,映出湖面上红莲朵朵,渐次绽放。
我想我一定是在梦中,因为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不可能是她。
可是为什么呼吸之间的香甜气息又如此真实?
“琴琴,回来啦?”偶然一个回头,她看见我,惊喜地说。
然后她笑嘻嘻端着一个碗走出来,“快放下包,洗洗手吃饭,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酒酿鸡蛋,还有清蒸鲈鱼和花生焖猪手。”
熟悉的口感在我的唇齿之间百般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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