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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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她还是在对他不舍。
是的,他承认,现在的她很迷人,无论是站在人前那从容不迫的身姿,还是她镇定自若应付各种事件时的光芒四射,都已经迷了他的眼。在画舫时独对绝句的才气,在漱芳斋时破珍珑棋局的洒脱,还有尽管那次通宝钱庄之事因她而失败,并且回宫后太被父皇狠狠的修理一番,可是不可否认,当时站在通宝钱庄前为林家扭转乾坤时的耀眼,种种一切,已经昭示她已非以前那个懦弱任人嘲笑的女子。
她的淡雅若素,眉宇间的灵气,不知在何时就已触动了他的心弦。
所以,现在只要她对他再露出祈求之色,就算她已经嫁给了病殃子林漠遥,他也愿意在这驿馆内给她渴望已久的温存,他相信,她仍执迷于他的潇洒风流俊美倜傥。
想到此,他忽然哈哈大笑,一把推开竹影,毫不介意道:“苏红茶,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以为你说这种激我的话,就不能让我知道你的目的,罢了,今晚本太子心情不错,什么种马不种马的,说得多难听,就直接道明你的来意吧,我一律答应。”
苏红茶未料到此次如此大骂宋岳,他居然都不恼,难道他是一个受虐狂?世上还真没见过比他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她的目光再次从静立于阴影中的竹影身上溜过,朝宋岳眨了眨眼,笑道:“太子爷果然度量大得很,小茶今日总算是见识过了。不过太子爷这次可能有所误会,小茶这次离京城而来,并不是因为太子爷,而是忽然之间想起以前一件与陆小姐有关的往事,就迫不及待的想来向陆小姐问个清楚,既然太子爷今晚心情不错,可否劳驾将小茶带到陆小姐的住处?”
宋岳观她神色认真,不似是在说谎,心底不由有些失望。
转而又想,以现在苏红茶的机智,自是怕说故意来接近他而被他厌恶,还在以退为进,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他微微一笑,“与陆小姐有关的事?能不能先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还让你亲跑出城来相询?”
他见到她后的神态自若,看来他还不知道镇南王府曾经为苏红茶办过丧事的事情,那这就更好说了。苏红茶皱眉,“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也不该再去提起来,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在想不通。”
“哦?什么事情想不通?”
“去年,在我向太子爷像得了失心疯表白之前,也就是太子爷还未正式选太子妃之前,我娘曾托了熟人故意将我绣得极为出色的一幅绣品送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希望可以凭借绣品,先让我的名字在皇后娘娘和太子爷面前混个眼熟。谁知就在选秀前夕,就出了画舫那桩事,以至我后来差点死掉。我想来问问陆小姐,她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怎么会忽然去向太子做出那种不可理喻的事?”
宋岳像不认识她一般上下打量着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不错,之前我和母后确实看到你绣的那幅绣品,绣工堪称一绝,我母后简直是赞不绝口,当时也真的对你上了心,可是你后来急不可耐而又肤浅的行为,又怎能与陆小姐挂上钩?再说是你自己的事情,她怎么又会知道?”
当时那幅绣品是一面不过掌面大的绣屏,绣的是落日飞虹,针法细密,设色精妙,摆放整个宫中,都是堪称绣中上品。最绝的是,那绣屏绣分双面,另一面绣的千山暮雪,双面双绣,技法绝伦,他与他母后在宫中着实称赞了许久,认为能绣出此绣品的女子,定然是心灵手巧、聪慧贤良的女子,当时他便心有向往之。
可惜,后来那女子的肤浅,让他彻底失望,简直是把他在脑海勾画出的一个美好女子的形象给惨不忍睹的打破,气怒之余,一脚就将她踹下了湖,再也不愿多瞧一眼。
不过,如果她当时不那么多此一举,就以她现在的言行,就算让他娶她为太子妃,或许他也会心甘情愿。
可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难道她不知道那样的行为,会让人产生反感吗?
苏红茶盯着思索着的宋岳,暗自好笑,其实刚才那些话语,不过是一种为达到目的的借口而已,但是听他此言,忽然觉得原主前去画舫表白果然是有隐情,当即正色道:“太子爷有所不知,自那日落水受惊之后,有很多事情,小茶都记不清了,而陆小姐之前曾天天都往苏府里跑,自称是我的闺中密友。所以今早忽然对此事有些怀疑,为了揭示个中有没有牵连,我才迫不急待的过来问陆小姐。”
“你不记得了?”宋岳微微一愣,失声道:“而且陆玲珑之前还每天与你在一起?”
苏红茶点头。
宋岳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这些事,陆玲珑从未在他面前提到过,而且那日他踹她下湖时,陆玲珑就坐在他身后,她的脸上并未显出任何着急异样之色,是怎么回事?
他紧紧地盯着苏红茶月色下干净光洁的脸面,绝不似在说谎,再回想起她如此淡雅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做那么愚蠢的事?如此看来,当时她那种突兀的举动,真的就变得很蹊跷了。
他心底不由也升起一股疑惑,稍沉吟后道:“走吧,如果你真是忘记了,不如现在就过去问陆小姐,她现在应该正在屋子里休息。竹影,带路。”
苏红茶闻言暗喜,竹影挺着枪杆一样的背脊端端往庭院深处走去。
一间厢房内,烛影飘摇。
熏香从玉鼎中冉冉升起,四散于各个角落。
厢房正中放了一张桌案,上面摆了酒菜,两只银杯。
陆玲珑一袭绣了富贵牡丹花色图的罗裙加身,更让她精致绝伦的容颜凭添了一股清高的气质,美丽反而在其次。
她从来都是一个极善于打扮自己的人。
现在有人因她的美色而来,自然更要在这方面下大功夫。
虽然对方是一个丑八怪。
为了太子宋岳,她可以为他牺牲一点点女色。
她仍不放心的在镜前轻轻描着眉,丫环小翠已被她使了出去看守了,屋子里很安静。
这个时候,这种事情,就算是最亲近了人,也不能被他们看见,这可是关系到一生清白的大事情。
稍倾,外面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轻笑了声,外面的人便不请自入。
脚步声很稳健,定然是那位丑太子了。
她把铜镜移到一边,然后随手又使了一根珠钗轻轻插在发间,呼吸声已在耳后。
“我已经来了,说吧,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柔和,果然是那位丑太子,如果不是人长得丑,光凭这声音,倒是很让人浮想联翩。
陆玲珑抿唇一笑,故意露出左颊上的一点梨窝,然后缓缓转身,语调如粘了蜜一样甜腻,“不是我想对殿下说什么,而是……殿下想对我做什么?”
当她的整个面容完全对一张银色面具对上的时候,面具后面的黑亮的眼睛里有着吃惊之色,“怎么会是你?”
陆玲珑秋波一转,脆生生道:“除了我,殿下还想是谁?”
沈书狂连退两步,眼里有怒气一闪而过,似已明白某事,转而回头看了一眼摆放好的酒菜,声音清冷道:“陆小姐是准备深夜款待我么?”
陆玲珑抬起精致的小脸,“有些事情,不是只有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才能说清楚么?”
沈书狂暗挑了下眉,“哦?陆小姐的有些事情,具体是指什么事情?请明说。”
看他一本正经,陆玲珑当即恨不得扇他一耳光,不是说想抱她一下,亲她一口么?这时候怎么又假惺惺起来?一个丑八怪,竟敢在她面前抬架子,真以为他奇货可居?
她终究是有教养的人,毕竟现在又是她有求于人,便按下心里的不快,尽量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脸,“殿下不必拘礼,既然我答应与殿下一见,自然不会让殿下失望。只要殿下答应我的事,我便应了殿下的要求。”
沈书狂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皱眉,不耐地转身道:“陆小姐的话让人费解,我们现在这样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很不方便,有事明天再说吧。”
他边说边就要离开,陆玲珑以为他因为没有看到实惠而生气了,情急之下张开双臂就抱住他后腰,“殿下一定要玲珑主动才成么?好,玲珑现在就在你身后,殿下想怎样便怎样……”
厢房外面,宋岳看着窗上烛光映出的剪影,一时间气得浑身直抖,陆玲珑,他的准太子妃,居然深夜对西武国太子投怀送抱,她想干什么?还未成亲,就想给他戴绿帽子?
竹影站在后面,嘴角勾起轻快地笑意。
苏红茶眼睛直放光,成了成了,这时候宋岳若冲进去抓奸,然后她再大声一咋呼,所有人都会围过来,就算宋岳因为脸面想遮掩此事,也遮掩不住他未婚就成了绿乌龟的事实。而如此一来,他势必与陆玲珑解除婚约,与沈书狂翻脸,由此而来,甚至是会因此而挑起他们的争斗,这一计,真正是一举数得。
沈书狂,这就是他欺骗她所应得的下场!
宋岳一声大吼,果然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了房门,“陆玲珑,你在干什么好事?”
苏红茶紧跟着尖声大呼,“不好了……陆小姐屋子里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这声大呼,四下雷动,立即就有应和之声传来。
同时苏红茶也飞快地朝屋子里奔去,如果宋岳先扇陆玲珑一耳光,然后再与沈书狂当场打起来就更精彩了。
可是等她与竹影进了屋,事情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宋岳惊诧地站在一桌酒菜前,定定地看着坐在桌着一小口一小口饮茶的男子,而屋子里,除了悠然饮茶的沈书狂,哪里有见到之前又嗲又腻的陆玲珑?
不仅宋岳不相信,连苏红茶也不相信,就这么转眼的时间,陆玲珑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岳抽搐着眼角怒声道:“殿下就一个人么?她的人呢?”
沈书狂放下执杯的手,慢悠悠的睨了他一眼,“太子破门而入,究竟是要问谁?”
苏红茶最看不得他这时候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幸好宋岳是煞有介事的走上前,指着沈书狂的鼻子说道:“你别太过份,快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沈书狂斜瞟目光四下扫动的苏红茶,里面溢满要揍人的气机,他淡声道:“究竟是谁过份?我喝茶吃宵夜,太子一来就质问不休,也要将话说个清楚明白。”
宋岳见他一味装傻,顿时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道:“殿下别一味装糊涂,我问的是陆玲珑,她刚才明明就在这间屋子里。”
外面已经涌来十多个护卫,有两个头目样的人进来,一脸茫然地瞪着眼前的几个人,不知刺客在何处,想问又不敢问,倒是竹影把他们又使到了门外。
沈书狂目光幽深,仍然紧紧地盯着苏红茶,哼了一声,“太子要找陆玲珑,应该到她的房间去找,半夜三更,她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
苏红茶自然读懂沈书狂双目阴沉的含义,可是她怕他何来?只当没看见,也不指望竹影真与她的原主子决裂,只是身手灵活的四下寻找着可能藏人的地方,什么柜子里,床上面床下面,桌底下,连一个小得可怜的箱子里都打开看了,连陆玲珑的一根汗毛都没找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听到看到陆玲珑在屋里的,怎么转眼就没了呢?
宋岳这时候哪能沉得住气,“这是我给她安排的房间,不在这里找她,难道要到殿下的房间去找她?”
“诶?太子还真说对了,因为之前忘了告诉太子,由于我那边湿气太重,恰好陆小姐说她喜欢湿气重的地方,我就与她换房了,要找陆小姐,请到太子为我安排的地方去找吧。”
宋岳见苏红茶找得仔细,也恁是没找到人,当下气结。但是没有证据,他又能说什么?当下只得忍气吞声道:“原来如此,殿下也不早说,真的差点误会了,多有打扰,还望殿下不要介意,我这就到那边去找陆小姐。”
沈书狂笑了笑,“是么?既然太子有事,那我就不留了,不过……那位红衣姑娘不知可否留下来让我问两句话,总感觉她有些眼熟……”
没有抓到事实,目的未达,苏红茶早就在暗思着借口退身,一听沈书狂提到她,她忽然指着窗外不远处的围墙急叫道:“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黑影背了个人往东南方向跑了,快追,说不定真有人绑了陆小姐……”
不待人反应过来,她飞快地往屋外一侧的围墙冲了过去,后面竟还跟了几个急欲立功抓刺客的护卫。
宋岳信以为是真,也直往外面冲,竹影紧跟。
沈书狂了然地将手指在桌沿上敲动着,待屋里人影都消失,他才掀开长袍长身而起,只见陆玲珑满头满脑都是汗珠,一脸苍白的弯腰跪在那里。沈书狂一脚踢在她背脊上,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颤抖着双肩,一下子就歪倒在地。
沈书狂冷笑了一声,道:“陆小姐真是糊涂,如果刚才的事情被宋岳看到了,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陆玲珑想嚎啕大哭,却知道此时决不能,强忍着羞愤悲声道:“明明是殿下身边的太监让我如此做,殿下缘何又副清高不可侵犯的样子,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沈书狂不耐她这时候还如此蠢,冷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