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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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夜无歌道:“二少爷,我们都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这次一次性进如此多的货,本来风险就超大,还因为钱不够,竟然拿了世子的印章从钱庄里提走大量银子,如果资金一时不能回笼,岂非是让钱庄也跟着周转不灵?”
林暮语冷笑道:“你们两个就希望我进的货不能卖不出去好把我赶出林家铺子吧?不过你们大可不必安这种心思,现在市面上绸缎价格暴涨,一天一个价,赚钱比吃肉都还快,如此轻易到手的钱,我为什么不赚?我好不容易托朋友从外地日夜赶路进了一批价格又低面料又好的绸缎,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货,怎么又会资金不回笼?你们两个等着吧,不出半个月,我们的所有商铺都会大赚特赚,到时候你们两个等着给我赔礼道歉。”
这时里面又传出另一个醇厚声线的声音,“如果真是如此,方秀会替二少爷感到高兴。只是,就我经商如此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落日城绸缎猛涨价,整件事情实在太蹊跷,就怕这后面有什么阴谋,让我们一不注意就掉进了别人设好的圈套。”
林暮语大声道:“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就说这样的阴谋那样的阴谋,不就是想让我不管事?难道你们刚才没有验货,这次的货品比以前的那些只强不差,已经用事实说话了,你们还啰嗦些什么?”
听到这里,苏红茶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的争执声嘎然而止。
只见林暮语身着一袭很正统的袍服端然坐于楠木椅上,脸上的轻浮之气减了不少。他的旁边,则坐着一脸冷峻的夜无歌。而在右侧,一个灰色袍服眉目有些沧桑感的年轻人凝神而坐,想必就是久闻大名而未见其面的方大总管方秀。
林暮语见她进来,首先就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怎么来了?难道是这两个没用的家伙把你叫来的?”
他依然不假词色,甚至还很不客气。
苏红茶没好气的驳了他一句,“我看你这人真是心胸狭窄,无歌和方大总管为林家做的事,都是有目共睹,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对林家存过私心?就你一来,说这说那,把人说成了想谋夺你林家财产的大坏蛋,我真是服了你的想象能力,不去当个可以无中生有的讼师,实在可惜了你超凡脱俗的才华。”
讼师在当时那个时代,是最低等的职业,在人们眼中,相当于神棍,无赖,走到哪让人恨到哪,而从他们嘴中说出来的话,自然全是无中生有专寻人晦气的混帐言词,如无需要,是人都不愿碰上这种人。
苏红茶连讽带嘲,把林暮语比喻成讼师,顿时把他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个女人凭什么一来就对他摆着脸色说风凉话,言下之意还骂他为无赖,她以为她真是他的大嫂?
夜无歌脸色稍缓,方秀忍不住侧目细看了这个看上去很柔弱的女子几眼,能把林暮语气得说不出话来,也算有些小本事的人。
苏红茶见林暮语猛灌着茶水压怒气,便懒得管他,转头对夜无歌道:“他在钱庄里提了多少银子?”
夜无歌站起给她让位,“两百万两。”
苏红茶吃了一惊,“这么大数目?他究竟进了多少货?”
旁边的方秀皱眉道:“大约是整个林家绸缎庄一年的销售量。”
苏红茶只觉非常不对劲,喝了口伙计奉上的茶压了压惊,“一年销售的货量,想在短时间内把资金收回,岂不是很难?”
第83章 陷阱
“难什么难?简直是妇人之见。正是暴利的好时机,只要我们照现在的价卖出一个月,所有资金不就回来了?”林暮语终究是憋了憋怒气,没再计较苏红茶对他的嘲讽。
苏红茶冷声道:“你才是鼠目寸光!如果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绸缎价格回落的话,钱庄的钱岂不是全套牢在这上面?到时候谁来负这个责?”
方秀点头道:“其实我就担心这个,如果这事真有人操控的话,绸缎价格就可能瞬时降下来,于我们真是百害而无一利。”
林暮语自然不信自己有如此倒霉,满不服气道:“不要那么危言耸听,价格这是才刚开涨,市面上的货源又紧俏,现在是好多商家有钱进不到货,怎么会瞬时降下来?要想价格回落,我已经和朋友研究过,至迟也要在两个月以上,这中间,我们的钱已经翻了几倍,这么牢靠的事,又怎么能说是什么阴谋圈套?”
苏红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商场如战场,表面上的、你所得来的那些小道消息,谁又打包票全是真实的?如果事情真的照你那般分析的固然是好,但是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像你这种急功近利的人,早晚要吃亏。”
林暮语又怒了,霍然站起大声道:“就算我吃亏也不要你管,给你三分颜色,还真把自己当块料,哼!看不得你们一个个都望着我出事,你们等着瞧,等我赚了钱,你们再来给我说风凉话!”
说完,他重重哼了一声,就涨红了脸色拂袖而去。苏红茶被气得心里直泛酸,都说稀泥巴扶不上壁,林漠遥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混球弟弟?而她说的那话,还不是在为林家着想?她为了哪般,还不是当初嫁给林漠遥对他重重承诺过?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由林漠遥亲自打拼出来的林家产业由这个混球就这么败掉?
看着还在摇晃的帘子,她忽然有些心灰意冷,垂下眼帘,朝屋内的另外两人道了声别,就向雅室外走去,夜无歌在后面唤住她道:“世子妃……”
苏红茶停下步子,未转身。
夜无歌走到她身后,对着女子似陡然垮下去的瘦削的双肩,轻道:“对不起……”
苏红茶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无歌不用说对不起。”
夜无歌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刚才就不该把你叫来。”
苏红茶抿了抿唇,微微有些苦涩道:“让我知道这事也好,毕竟我当初答应过世子,要把他的家人当自己的家人看待,他弟弟有做错的地方,世子会怎样对待,我一样会怎样对待。放心吧,我没事。”
言罢,便掀帘走了出去,直到脚步声消失,夜无歌还怔怔地站在那里。
方秀过来拍拍他的肩,“事已至此,我们再担心也没用,只盼事情真如二少说的那样顺利就好了。”
夜无歌怔然片刻后,才低声道:“那件事我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只是有些担心世子妃……”
方秀抬了抬眉,有些不解。
“我现在还在想,当初世子决定把她娶回来,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会错?世子说,不是因为她有凤尾琴吗?再有,说她性格坚韧,人也极聪明,在非常时候应对镇南王妃也不至太吃亏落了下风……”
夜无歌抬起头,目光渐渐幽深,“确实,世子分析得很对。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陷于怎样的境地?一个这样柔弱的女子,面对着王府里所有人的冷漠,还要暗防王妃的毒手,她的日子真的过得如履薄冰。每次夜晚我暗守在她窗外,她除了看书写字,就是一个人下棋,安静得可怕。正因为她已经看清了形势,那种小心翼翼得都不敢与任何人交流的情形,更让人觉得痛惜。世子现在不在,如果他看到她如此情形,还真忍心将她一个人放在此处?”
方秀看他说得动情,不由对刚刚离去的女子也生起了一分敬意,转而轻笑道:“尽管她此刻身陷囫囵,世子不是还让你在暗处一直保证她的安全么?世子就是因为很放心你,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离开,对于她的处境,你不能放太多私人感情进去。该如何做的,还是当如何去做。”
夜无歌轻握拳,转瞬又放开,“我知道。”
紧跟着他把话锋一转,强打起精神道:“今早我已经接到追查药王下落的人的来信。”
方秀微一动容,“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药王?”
夜无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你看吧。抓走药王的人放话说,要想解得世子妃身上的寒毒,八月十五,世子必须亲赴夜澜江一会,不然,此事免谈。”
方秀看着信,皱紧眉,“八月十五?差不多寿宴已完,时间倒不冲突。只是,这个人是什么人?他又怎么知道是世子妃身中寒毒?他约世子一谈,究竟要谈什么?”
夜无歌收回那封信,“这些,我们全不得而知。这个消息很重要,我马上出去传给世子,希望他尽早有个心理准备。”
*
苏红茶和等在门外的如花从福记绸缎庄出来,也不上王府的马车,便漫无目的的慢慢走在落日街头。
如花见她脸色落寞,为引得她转移注意力,忽然指着街边的小摊道:“小姐,你看,那里有好几株一人高的珊瑚,如花从未见过,真好看。”
苏红茶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但见一个卖玉石的摊子前,果真摆了三株人来高的珊瑚,上面挂满玛瑙绿松,下面还有成块的水晶杂乱堆叠,在阳光照耀下,真是又耀眼又好看。想不到街边摊都能摆上如此珍贵的东西出来卖,落日城果然不愧为京城。
她不禁也看花了眼,忙拉了如花走过去,忍不住摸着铺在布匹上的水晶,赞道:“这水晶不错,如果用来打造一个杯子,定然光彩夺目。”以前她在书上看到过,古时的人用水晶磨出的高腰杯,比她用过的玻璃杯要亮眼华丽得多,晶莹剔透的,很实用,又有观赏价值。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那种雅致的匠人做那种杯子?
老板是个中年妇人,堆起一脸和气的笑,道:“姑娘,如果看得上眼,不如买一块回去,随便打磨什么都可以。”
苏红茶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后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跑步声和吼叫声:“官府抓反贼,快让开!快让开!”
中年妇人一惊,急急开始收她的珊瑚树和水晶。苏红茶和如花也急忙往路边躲,可是还是没来得及,有个人突然就冲到如花的后面,一把将她揪住,然后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你们谁敢过来,老子就杀了她。”
苏红茶一惊,定睛一看,挟住如花的,竟然是一个横眉竖目衣裳褴褛的中年大汉,旁边还站着一个年纪稍轻的一脸菜色的壮汉,而追击他们的,是一群府衙官差。如花吓得尖声大叫,那些官差却毫无顾忌地朝中年大汉逞包围之势逼过来。其中一个吊眉官差目露凶光,手中长刀直指中年大汉,冷笑道:“好你个反贼,纠集了一群人竟敢抢府台大人的粮米,简直是不要命了!现在挟持个人,就想阻拦得住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大家上,把这两个狗东西带回去!如有反抗,就地处决!”
年轻壮汉挥舞着手中刀大叫道:“你们谁敢过来,我们就杀了她。”
中年大汉青筋直跳,不顾如花的惨叫声,将手中刀往她脖子上按了按,吼道:“你们真不顾人命了,我就让她陪我上路……”
那些官差根本就不管不顾,依然气势汹汹地朝二人逼去。苏红茶冷哼一声,忽然出声喝止道:“住手。”
这一声娇脆显得无比突兀,众人忍不住寻声看去,却看到是道边一个素衣清妍的女子在发话,有个官差不由挥挥手,“小娘子走开,我们现在抓反贼,别在这里打茬伤了性命。”
苏红茶根本不理他,拨开一个官差径直走到挟持如花的中年大汉面前,淡淡道:“她只不过是个丫环,命轻贱得很,你放开她,绑我吧。”
大汉惊恐地望着她,却又从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吼道:“滚,就算她命轻贱,我也拉了个垫背的。”
那些官差也怒道:“哪里来的不识相的女人,不然我们连你也一起砍了。”
苏红茶依然不理他们,只是忽然凑在那个挥刀的壮汉耳边低声说了句话,那人先是愣住,然后立即对旁边的中年大汉耳语一句,中年大汉不敢置信道:“你真愿意让我绑?”
苏红茶诚恳地点点头,那大汉犹豫了一下,然后朝挥刀的壮汉点了点头,挥刀壮汉就将苏红茶反身挟住,中年大汉同时将已经吓得腿软脚软已经没有力气叫出来的如花一推,恶狠狠道:“你个丫头命轻,让你主子来给我们垫背才叫不亏。”
如花立即被推诿到地上,她趴在地上颤声叫道:“小姐……”
被绑的人忽然之间就换了人,官差们也是一愣。
苏红茶面对刀被架在脖子上的处境,竟是不惊不惧,冷然对那些官差道:“你们尽管杀过来,如果我有任何毫发之伤,相信镇南王世子绝不会轻饶你们。”
“镇南王世子?”本来看苏红茶的气势,就不像个普通百姓家的女人,此时一听闻镇南王世子,有个人立即试探着问:“难道小娘子是……”
苏红茶轻蔑一笑,“没错,镇南王世子妃。”
人群中立即传来抽气声,镇南王世子妃,最近谁人不知?由一个王府小妾,再到世子妃,中间还夹杂一个安国府的温七公子,此女人跟一个祸水一般活在人们心中,想不到此就在眼前。而这几个男人当中,先不说燕王,就一个镇南王世子,那么个没有权势的书呆,他父亲的威名却是响彻街头。何况还有一个抢亲未遂的温七,其胡闹恶霸的程度,让人听闻都胆寒。如果此下他们不顾这个女人的性命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