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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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茶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吴老板表示怀疑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为了表明我不是说的虚妄话,吴老板不妨和我签订一个合约,我以我的凤尾琴作抵押,如果我不能做到,凤尾琴就是吴老板的了,怎么样?”
说话间,她已经把凤尾琴和一纸早写好的合约书都推到了吴老板面前,吴老板也是识货之人,他吃惊地盯着凤尾琴,目光连闪,片刻后,他颤抖着手接过合约书,低声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请容我考虑一天,明天给二小姐确切的答复。”
苏红茶无异议,让如花送他出府,她相信他会答应的。
片刻后,吴老板喘着粗气来到了镇南王府,他被人带到一片杏花林前,林漠遥正靠在一杆瘦竹上喝茶,衣服有些松垮,头发也披着,似在静静思索着什么事情。
“世子,属下刚才去了苏府见到了苏二小姐,这是苏二小姐让我签的合约书,您请过目。”
林漠遥接过合约书,略扫了几眼,笑了,声音柔和如春风,“虽然看上去她占了不少便宜,可是技术无价,如果她真能让印刷术重上一个台阶,为什么又不答应呢?”
吴老板谨慎道:“可是世子不是一直都在找凤尾琴?如果签了合约,让她又一无所成,凤尾琴岂不是就落入了世子之手?”
林漠遥笑了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何况以苏二小姐的聪慧,她绝不会让你有这个空子可钻,谈生意还是以诚信为好,别想那些歪门邪道了。”
吴老板汗颜,连连认错,又询问了一些签约应注意的事宜,便按着他的指示离去了。从内屋出来的夜无歌冷声道:“世子,我认为吴老板说得很有道理,为什么不趁此夺了凤尾琴?我可不相信世子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诚信而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林漠遥笑着摇了摇头,“无歌,你想得太多了。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不要再提,今天有什么消息。”
夜无歌沉默了一下,“得了三个消息,第一,苏府这段时间仍在燕王的监视之中。第二,端王在今天已经到过天香楼,说等几天就会让墨音姑娘在天香楼前面摆下台子,正式准备在京城招亲,世子与端王搭上关系的机会总算是再次来临。第三……”
在说到这个消息之前,他心里忽然带着一丝恶意的激奋,“第三,据确切消息说,苏文山答应将他的两个女儿都嫁给金水帮的三当家陈旭东,婚期订在下个月,消息目前还未公布。”
林漠遥微有些吃惊,“苏红茶答应了么?”
夜无歌道:“听说有太子的势力介入,她想不答应都不成。”
林漠遥略一沉吟,忽然丢下茶杯进屋换衣,“我想,不管有没有燕王的人盯着,我也该过去看看。”
第47章 蛮缠
送走吴老板,苏红茶就往明园后面的小天地行去,那里碧水绿荷,凉风送爽,虽然偏僻,却份外安静,最近几天,她的手稿都是在那里完成。
石桌上笔墨都已经准备好,细心的如花还在旁边放了一大碗绿豆沙,这是她特意教她慢慢熬出来的,吃起来会甜而不腻,是消暑的上品。
她端起来倚栏一勺一勺地慢慢吃,后面就有个粗嘎的声音在咋呼:“酥油饼,坏蛋,酥油饼,坏蛋。”
苏红茶头都懒得回,仍自顾自的吃,无奈道:“大白天的,你又跑来干什么?”
有那只可恶的八哥发话,她不用猜就知道是温七来了。
这几天也不知他是哪根筋不对头,没事总往她这里跑得勤快。
先是半夜三更出现在她房里,把她从床上挖起来,说要和她下棋,当时没把她吓个半死。虽然她是个思想比较开明的人,可是既然身处古代,就要按着这个社会的风俗习惯而行。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夜半时跑来一个女人房间,分明不合礼数。被人看到的话,不知道又要泼多少脏水在她身上,所以她死活是不答应,把他往外面赶,他却像个无赖一样赖在她床上,还大言不惭地说:“你别枉费心机了,如果你今晚不和我下棋,我就躺在这里大喊,就不相信没人听得见……”
她惊得脸色都白了,一把捂住他要大喊大叫的嘴,恨恨道:“你干嘛一定要来整我?是不是看我很好欺负?”
温七半撑着头破颜一笑,“谁说我是来整你,明明是喜欢你。”
她直翻白眼,如果谁被他这般喜欢,可能是上辈子做过什么天打雷劈天地不容的坏事。
结果她妥协了,温七顿时眉飞色舞地在桌案上摆上棋盘棋子,别看他平日很刁钻滑溜,棋艺却烂得很。她以前也不过就是在街边和摆棋的老伯斗过几局,又没真正受过正规训练,棋艺中等,在他面前,几乎都成了宗师级的人物。
一开局,还没展开撕杀,他就已经被她围得动弹不得,分明是个捏着棋子在滥竽充数的家伙。
如果是常人的话,下棋输了嘛,就该认输,然后再恭恭敬敬地行个礼,马上转回去多学多钻研就是了。
他却与人相反,越是输,他越是缠着她不放,而且到后面更没皮,几乎是每下一子,都要悔棋,她最后被他胡搅蛮缠得火冒三丈,只得咬牙步步退让,终于让他赢了一局。这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他才笑眯眯地收了棋盘大摇大摆地走了,而她,已经又困又累的趴倒在床上。
本来以为他闹了一次,再不会来了。
而在第二天,他又如时光临,而且还不知从哪里弄来只跟他一样嘴坏的八哥,说是月色上好,要在她院子里弹琴。
说完也不管她反不反对,径直就把她的凤尾琴搬了出来,大模大样地摆开架势就开弹。
她实在无语,却又不敢得罪他,只得坐在旁边干瞪眼,祈祷听到琴音的人都当是她半夜在发疯,不要过来探看究竟才好。好在如花早已知道她的苦衷,连面也没现,关在屋子里捂着耳朵,免得她脸上难堪。
听了半天,也不知他弹了些什么,反正她是不懂的,他转眼一看到她的神色,就知在对牛弹琴,居然忽发奇想,要教她,于是她也不客气,十指一抬,给他一通乱弹。
以为他会阻止她,或者是怒她不虚心学习,未料他却抱胸在那里笑,反而是那只八哥停在琴案上跳着脚骂她蠢货蠢货,她怒得无以复加,抓住旁边的蜡烛就往那只死鸟上拍,在八哥的一声惨叫声中,当即就把它的顶上的一小撮鸟毛给烧没了,成了只不折不扣的秃顶鸟。
那一夜她憋了一肚子气,不欢而散。
为了防止他再来,所以在昨晚,她把房间的门窗全都用椅子顶得死死的,结果在半夜,他还是进来了,而且还是很嚣张地破门而入。
这次他带来了画具,言之凿凿地说要给她画一幅肖像。
她已经无力再理会,只是不声不响摆了文房四宝,正襟危坐的在灯下写她的小说,任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涂画。
不肖片刻,他把他所画的东西给她看,她看到了一个把眼睛瞪得圆鼓鼓,拉长了一张脸的老太婆,旁边还配了解释:喜欢生气的老婆婆。那只八哥也在旁边嘎嘎地怪笑,嘴里直叫丑八怪丑八怪。
她彻底被这一人一畜打败,决定任他们闹,再也不会生气,不然她的肺就快爆了。
“喂,我来了,难道不欢迎?”
苏红茶被人一吼,这才回过神来,只觉眼前一花,一身花袍如故的温七已经一屁股坐在栏杆上,他接过她手里的绿豆沙一口就倒光了,她不由目瞪口呆,“我才吃两口……”
温七把空空的碗还给她,很诚恳的说道:“味道很不错,谢了。”
苏红茶实在觉得忍无可忍,一掌就往他胸口推去,希望把他推下池墉,淹死最好。
温七身体微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道:“想把我推下水可不行,今天为了答谢你这几天的深情款待,正准备带你出去耍呢,如果把我淹死了,谁来招待你这个穷鬼?”
“谁深情款待你?别自作多情。”
“啧啧啧,别不承认,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不是你的深情,我又如何待得下去?”
苏红茶自认比不过他堪比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歪缠的口才,挫败地坐下去提笔写字,下一瞬,桌上的纸被人抽走,温七看着上面的字直撇嘴,“这么写,能卖几个钱?如果你真缺钱花,我愿意借给你。”
苏红茶冷冷道:“不用还么?”
温七凑过脸去,瞪着一双漆黑的月牙眼定定看着她,“如果你始终没钱,我允许你有借无还。”
苏红茶眉梢眼角都带着嘲讽,“前提恐怕是我这一辈子都得卖给你耍吧。”
温七眨眨眼,故意气她,“你怎么知道?”
苏红茶垂下眼,就知如此。
温七把她手里的笔抽掉,同时揽住她的腰,扬眉道:“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干嘛?走,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当是赔你的绿豆沙。”
苏红茶推他的手,满目质疑,“带我出去?你有那个胆么?难道忘了外面还有燕王的人守着,不怕他跟你翻脸?”
“难道是在担心我?”温七自己也觉得不可能,转念一想,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怕燕王来找你麻烦,倒也是有些眼力。不过你大可放心,既然是我决定了的事,就不用去瞻前顾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算天要塌下来,也有我这个高的顶着,你怕他何来?”
第48章 胡闹
傍晚的京都街头一片热闹,各地的商旅行人在市面上行走,有的行色匆匆,忙着寻找归宿,有的呼朋唤友,登上茶肆酒楼准备饮酒作乐。而在这暮色之中,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兜售着各色商品,马匹粮食、茶叶水果、衣衫珠宝,应有尽有,放眼望去,人头涌涌,吆喝声不绝,将街面上点缀得热闹非凡。
西天一片绚烂的霞光,将落日城映在那如烟繁华中。吆喝的商贩、满街浓烈的酒香似乎已经将整个夜暮中的落日城笼罩在虚无盛景里。
温七像一个半大的疯孩子般,扯着苏红茶在一条热闹的市集急奔,不知哪家的杏花被风吹落,落絮如英,飞舞在两人的头顶发梢。
“等……等等……”
苏红茶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只觉一股浊气在胸前郁积不去,几乎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你能不能慢点,让我喘口气。”
这番急奔下来,她已是一脸苍白,一身素色长裙,纤腰不盈一握,更让她多了几分弱不禁风的味道。温七回头看她,终于停了下来,他弯着腰,笑弯了眉眼,“你不是很有能耐的么?这么两下就让你累趴,可不是我认识的苏红茶。”
苏红茶气喘吁吁地白他一眼,“首先你要记得我是个女人,不是个累不死的泥人。还有……你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别什么好吃的还没看到影,先就给挂掉了。
温七笑个不停,“不用担心,我带你去的地方,肯定是你从来没去过的。”
苏红茶实在不想动了,“还有多远,我没力气了。”
“啧啧啧,你还真虚弱,等下回去了我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温七一脸坏笑,见她白着脸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却更是来劲,像逗小孩一般故意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在她瞪眼之前,已经朝旁边一家卖插花的铺前走去。
他摸着下巴四下一看,伸手就取了一束艳红的朱槿花,献宝一般奔过来往她发髻一插,然后抚掌大笑起来,“这就对了,花映红颜红,人比花更娇,此花最适合你不过,好看。”
花别发间,隐隐散发着迷离的香气,苏红茶一愣,看到周围不少少女投来羡慕的目光,不由窘迫起来,伸手就要扯下,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扬眉挺胸,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朝四周的人群说道:“怎么样?我娘子长得不错吧?”
人群中传来嘘声一片,“原来是夫妻,也太不靠谱了,就算恩爱,也没必要跑到闹市来秀吧,关着门在家里秀不行么?”
“你们管得着么?”温七抓紧手中温软的小手,眉梢眼角都闪现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他的声音依然清亮动听,“我们怎么做,你们也只能一边看着,因为我高兴,我开心。”而且是很多年来未有过的开心,开心得他什么都不愿去想,也来不及想,只愿牵着她的手,就这般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地快活下去。
苏红茶脸上一红,微微有些发怔,这个场景竟似在记忆深处曾发生过。记得在方艺溪大学毕业后的同学会上,她被他拉着手,也是这样被人围着,他却毫不退缩地大声喧嚷着同样的话……
她心里忽然一紧,再抬眼时,竟看到不少人嘻笑着跑过来向她说着似是而非的祝贺词,她才反应过来,甩开温七的手,拉下脸道:“你疯了么?这般毁我,是不是很好玩?”
温七在她耳边一笑,然后又一脸正色地看着她的头顶,从她头上拈下一片飘落的杏花,认真道:“杏花已残,已不再适合你。这株怒放的朱槿花才能让你婀娜多姿的美丽下去,难道你不喜欢?”
他的声音略低,双目深邃,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样的温七……才是最可怕!苏红茶连连后退两步,像只刺猬般盯着他,“你明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