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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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风强劲,气势如虹,苏红茶无奈地抱琴待退,谁知温七果然是个瘟神,他拖着她不退反进,人走轻灵,拉直了足尖以极快地速度踢中一人面门,同时拽着苏红茶想穿过杀手的刀锋与宋欢他们汇聚一起,那里应该距水面远一些。
只是事与愿违,就在几个杀手向他们袭击之际,宋岳和宋欢同时暴起,运起如潮的掌风击向抓陆玲珑的杀手,杀手忙架刀在陆玲珑颈上,旁边的杀手立即抵挡攻势,宋欢在半空中的腰身一扭,在一个不可能的高度收掌再挥,正劈在旁边一个杀手脑门顶,杀手当即脑浆迸出,瞬息而亡。
另一侧的宋岳冷笑一声,运功一脚踢在被温七强拉过来的苏红茶肩头朝抓陆玲珑的杀手胸口撞去,想伺机救回陆玲珑。
劲风罩来,苏红茶被逼得躲无可躲,她咬牙骂了声“无耻”,挨了一记硬踢后,因为惯性使然,报复性地扯住温七朝持刀的杀手同时撞去,要死一起死,拉个垫背的,总比一个人上路要强。
温七实在没料到宋岳为了救陆玲珑会临时出一冷脚,当即不满地大叫道:“太子你太过份了,怎么可以把如此可爱的小茶往刀口上送?”
说话之际人已被苏红茶急速带往杀手那边,为了不成为杀手反刀劈来的刀下亡魂,他不慌不忙地身体一旋,整个人顿时像深海游鱼一般,已是很漂亮地避开了杀手的厉芒,只是乐极生悲,虽然避开了刀锋,由于劲道过大,旋出了船舷部分,在他的一声怪声中,只听“扑嗵”一声,扯在一起的两人已经落到了湖水里,激起一大片零碎的水花。
第38章 靠近(1)
抓住陆玲珑的杀手大怒,他一声高呼道:“太子言而无信在先,也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大家赶紧撤,我们已经有一个人质在手,够了!”不管此女是不是真正的陆玲珑,被太子牵着的,总不会是个阿猫阿狗,回头总有谈价钱的价值。
此时陆玲珑早已被吓得晕了过去,任凭杀手像拖死狗一般拖在船板上,然后一个勾索一甩,那边小船上的人立即接住,杀手带着陆玲珑准备滑下去,宋岳怒不可遏,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太子眼皮下掳人,是不是想株连九族?”
杀手边下滑边狞笑,“太子还是想好该如何令我们满意才好,不然这个女人我们可不是只杀了那么简单!”其他杀手亦一起涌过来,迅速又有序的一一撤退,就算宋岳再组织人围上去,也将难以再把陆玲珑救回来,无非是多送两条人命罢了。
可是难道真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陆玲珑被掳走?回去后怎么向陆丞相交待?
宋岳面对这些不要命的杀手,第一次觉得也有让他无能为力的事,暗哼了声,只能暗暗吩咐两个会水的属下悄然下水,尽量跟上前面那艘船,如果能知道杀手的落脚点,也便于马上营救人质。
看着杀手们退去半天没出声的宋欢忽然望着湖面喃喃道:“好奇怪……”
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救援的官船,一些还未落水的贵族们抓住船舷高声大叫,而画舫的倾斜度越来越大,宋岳也只能靠抓住船舷才能稳住身形不至滑向水中。
他回过头来沉声问道:“什么事好奇怪?”
宋欢神色凝重,“温七和苏红茶落水后居然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那么沉下水去了,难道不值得奇怪?”
宋岳“咦”了声,对他之前做过的事毫无愧色,“我记得温七小时候就会水,不至于一掉下去就沉,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宋欢摇头,“不可能看错……”因为他关心苏红茶的去向,自她掉下水他一直都在关注着,除了一个大的水花,确实没有看到两个人冒过头。
“肯定是你想太多了,船来了,我们先走,温七等会会自己回家的,别担心。”宋岳此时心急于陆玲珑的事,同时也根本就不相信温七会沉下水去,看到接应的官船已经靠了上来,立即抓了上面扔来的绳索飞掠而去。
宋欢却不放心,一挥手,吩咐两个武将跳下水去寻温七和苏红茶后,才往官船上掠去……
漆黑的湖水里,苏红茶死命的挣扎着,因为温七一双手像铁箍一般缠在她腰间,任凭她如何拍他蹬他,都只能听到身后传来咕噜噜地喝水声。她气结,难道这个家伙除了会喝湖水就不知道松开手游泳逃生?
直到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流泄,她还是没甩开后面的人,而嘴里的一口气实在憋不住了,不得不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凤尾琴一横,蹬着双腿带着抱着她的腰的无耻男人往上浮去。
才探出头,还没等她喘口气,忽然发现一股可怕的吸力吸着她直往前面滚去,她顿时大惊,明白自己仍在沉船附近,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臂奋力朝相反的方向游去,希望在她体力未衰前,能游出漩涡范围,还能好运的遇到过往船只,或是干脆到岸。
后来她只知道自己拼命地机械地划动着,然后感觉手臂再也划不动了,腿亦完全酸软无力,胸口还一阵窒息般的疼,气上不来,眼前金星乱蹦,难受至极,最后终于松了那口锐气,手脚一软,趴在凤尾琴上便没了知觉。
在到达黑暗之前,她仍在愤然地想,如果不是温七这个祸害,她肯定可以很顺利地看到湖岸……
*
“姐姐,我好怕,求你多陪我一会儿……”
听着外间渐渐高昂的争吵声,躺在床上的方艺溪伸出两只颤抖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好后悔,如果不是我贪玩,就不会出车祸,爸爸也不用给我输血,他就不会知道我和他的血型不合,现在就不会和妈妈吵架说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姐姐……我好怕爸爸不要我……”
方艺溪发生车祸,也就是被发现不是爸爸亲生儿子的那一年,方怡只有十六岁,方艺溪十岁,当时听到那个秘密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流遍全身,这就是一个连给亡妻守上一年的男人应得的报应。
可是自那件事发生后,爸爸并没有和新妈妈离婚,他们又像没事人一般继续在一起过着日子,仍像以前一般爱着弟弟。当时,她实在不明白两个大人在想什么,难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竟能够容忍她的背叛,可以绿着脑袋帮别人养儿子?女人可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厚着脸皮呆在这个家里?
她愤怒了,暗地里再也不理那个总粘着她的方艺溪,可是她越冷淡,方艺溪却粘得越紧。每天在她下晚自习后,都会站在门口等她,帮她接书袋,跑前跑后地叫她。睡觉前,他总会撑着头脸坐在她书桌前,默默看着她写作业,直到撑不住了才趴在桌上睡过去。
他仿佛根本就不怕她的冷漠,不怕她的恼怒,每逢周末假期,不管她到哪里去,他都要跟在她后面,抢着提这提那,等她不耐烦地叫他滚远点,他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眨着无辜的眼睛叫她姐姐。
一直到她大学毕业,他由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家伙长成一个身量高出她很多的阳光少年,他似乎还是每天这样不厌其烦地叫她,粘着她。仿佛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就像是她的影子般,只要有需要,随时都会见到他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出现在她面前……
睡梦中的苏红茶突然惊醒,这些早就告诫自己要遗忘的片段今天为什么又会浮现脑海?
她缓缓睁开眼睛,点点金色的阳光从浓密的树叶间倾洒而下,投在带着露珠的青草上,像精灵一般轻轻地跳跃着。
这美好的景致并没让她感觉多快乐,只觉左肩胛上的疼意,似乎连着了心脏在隐隐抽痛,她抬手想抚过去,摸到的,却是另一双男人的手臂。
一时间,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全部涌入脑海,看来温七这家伙究竟是没松开缠着她的手,只不过移了个位置--把双臂由腰间移到了脖子上,是不是她上辈子欠他的,死都要拉着她一起?
第39章 靠近(2)
她使劲地掰开他缠在脖子上的手臂,其实结果也没用多大力,就把他甩开了。她艰难地从湿草地上爬起来,触手就摸到了凤尾琴,这次幸好有这把琴,不然被这个家伙缠住,早又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这是一条清幽而宁静的小河,河水清澈,甚至能看到里面鱼儿在游。而温七就那么一脸苍白的躺在水草边,紧闭着他向来狡猾狡猾的双眼,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孩子,如果不是他胸口微微起伏着,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实在不愿看到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抱了凤尾琴待走,忽然又想到,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得到这把价值连城的好琴。想了想,还是蹲下身来,在他胸口挤压推拿了一会,直到他嘴里吐出不少水,她才停下来,推着他叫道:“喂,喂,你醒醒……”
叫了好几声,温七还是不动,睫毛上沾了几颗水珠,凝聚在眼角,然后缓缓流下,像是眼泪一般。
苏红茶也慌了,他不是要死了吧?可是喝下去的水都吐了出来,没道理还不醒,莫非受了伤?
她尝试着解开他的湿衣,想不到他身上还挺有料,肌理匀称,富有弹性,也没敢多看,只胡乱瞄了几眼,无伤。当她挽了他的右裤腿时,不由倒抽了口气,整条小腿都乌黑一片,就似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分明是中毒了。
怪不得之前看他一条腿僵硬着,原来早就有毒伤在身。
她赶紧先把他从水里拖到干处倚靠在一棵大树下,再解下腰间的带子死死地绑在他膝关节上,防止毒气再蔓延。然后才把他的湿衣脱下来,把里面的一应物品放在一旁,再将湿衣晾在一根矮树枝上。
现在天气渐热,要不了多长时间,湿衣会自然干,也不用担心会受风寒。
忙完这一切,昨晚被宋岳踢过的左肩更疼了起来,她不由喘着气倚着那棵大树坐了下去,宋岳下手还真是狠,难道他想一脚就要了她的命?
她闭上眼睛,希望能静下心来缓和一下疼痛,不知不觉间,她又沉沉睡去。
结果,她是被一阵肉香味弄醒的。
才睁开眼,一只黑乎乎、用树枝杈着形似烤鸡的东西就递到她面前,“要不要?我烤了很长时间的,专等你醒来吃。”
一股焦糊味直冲鼻端,苏红茶慌忙捏紧鼻子往旁边躲,“什么鬼东西,要吃你吃。”
此时温七气色好了很多,已经穿戴整齐,头发用一根带子稍束了下,一股洒脱的气息由然而生。
他也嫌恶的把烤糊鸡往旁边一扔,“不吃算了,等下喂野狗。”
原来是把连他自己都不吃的东西给她,就说吧,他怎么会一下子那么好心。
苏红茶嗅着空气中仍在缓缓飘来的香味,侧目一看,原来是温七面前生了一个火堆,他另一只手上用一把弯刀插着一只烤得金黄的鸡在火上均匀的翻转,香味正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你的腿伤好了么?怎么捡柴打鸡的?”
温七头也没回,轻描淡写道:“托你的洪福,我的一条腿都快报废了,为了感谢你的好意,我就只好忍疼捡柴打鸡慰劳你。”
苏红茶一呆,“不是吧,我只是帮你把腿上系了根带子,怎么会报废?”
温七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回过头来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就敲在她头上,“逗你的,也当真。不过等下真的要麻烦你给我采些草药来,不然以后都要变金鸡独立了。”
被敲的地方并不疼,不知道为什么,苏红茶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走过去帮他往火堆里加柴,大言不惭道:“如果七公子变成金鸡独立了,我愿意帮你开个展览会,然后可以收到不少门票费。”
“你是个财迷转生么,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他佯怒,瞪了她一眼,“懒得理你,算了,我好像听见有人的肚子老在叫,如果想吃的话,就去洗把脸,不然好东西可不给脏鬼吃。”
不说不觉得,这一提果然就听到肚子在咕咕叫。苏红茶忙扔了柴禾去河边洗了手回来,温七已经把鸡撕成了两半,递给她一边,轻轻一咬,只觉满腔香甜,手艺竟然不是盖的。
她边吃边点头,“味道不错,这是你第几次烤鸡?”
温七的吃相很斯文,话却带着他向来的毒舌功,“干嘛?想盘问我的生活习性,再对我大献殷勤?”
苏红茶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刚才那只鸡跟放在火里烧过一般糊八烂焦的,这只烤鸡才达到了你的实有水平?”
温七像只懒猫一般半眯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嘴里啧啧有声:“不错嘛,竟然能看出我的高水平。”
他抬了抬眉毛,竟然开始自吹自擂起来,“以前常在野外宿营,其他人的烤鸡水平我都看不来,于是就自己动手,想不到我天生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只做过两次,烤出的野鸡就让所有人都称赞不已。所以你现在能吃到我温七出品的烤鸡真的很有口福,快感谢我吧。”
苏红茶才不听他胡扯,“既然你的手艺很好,为什么有烧坏的?”
温七望着淙淙流过的河水,微有感慨道:“时日久了,自然有些生疏。”
苏红茶对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时日久了,有多久?他不过就二十来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