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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弱妾-第153部分

小说: 弱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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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静怒喝。
他不容许有人置疑二哥与舒惊容的能力!
苏红茶闭嘴。
但是不代表她不对此表示怀疑。
因为在大平城外与林漠遥遇险后,她确确实实见过一个身穿红袍的猫脸人,那人透过琥珀色的猫眼看她的眼神,虽然与琴音中见到的有天壤之别,但是直觉告诉她,他们灵魂深入绝对属于同一类人,那种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王者气息,绝不是普通人能装扮得出来的。
那人当日给她指了相反的方向,分明就没安好心,莫非他正是凌无双本人?
可是现在就算让她指天为誓,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但愿真是她感觉错误。
曲静怒而进屋,曲湘南叹气,拍拍还一脸倔强的苏红茶,“三叔就是这样,不要和他计较。”
苏红茶转过身去,随手胡乱拨弄着琴弦,连一向最懂她的曲湘南都不相信她的话,她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说她虚实不分,把她当精神分裂症了吗?
她像一只生气的小白兔在原野中乱奔,头顶却传来唧唧喳喳的鸟语声,好似她跑到哪里,那只讨厌的鸟儿都会飞过来扰乱她一般,她越跑越急,那鸟儿也形影不离的在左右啾啾乱叫,她终于不耐的将琴弦奋然一挑,琴音铮然而止,曲湘南手底的琴弦婉转一跳,啾啾声才慢慢滴落。
他歪着头,望着对面气呼呼的女子,微带哀怨道:“原本以为你是只温顺的小猫,不料脾气是如此之大,要哄你破颜一笑,比登天还难,我的心都碎了……”
他作出心碎状捂住胸口,苏红茶终于是忍俊不禁笑了,她走过去,一拳打在他胸口,“好了,我又不是个生气包,哪里谈得上脾气大,偶尔一次也让你受不了吗?”
曲湘南一把握住她的手,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就知道你偶尔才发一次脾气,我才好生哄着,若是次数多了,我就准备两团棉花把耳朵塞住。”
“这话都说得出来,你真混蛋。”苏红茶又被气得七窍生烟,在他脚上踩了一脚,转身就走开了。
一直没听到身后有声响,便软绵绵地趴在木栅栏前朝外望,远处的树林葱郁,正对着的湖岸边有一块地方光秃秃地,乱石丛生,让人感觉突兀而又杂乱不堪。
“知道那块乱石有什么作用吗?”
不知何时,曲湘南手里居然拿着一个花环过来,随意地给她戴在头上,指着不远处的乱石堆说道。
苏红茶扶了扶花环,闻到上面一阵阵清香,闭目深吸口气道:“在我看来,那只不过就一堆乱石,还有什么作用?”
“是你眼拙了,我记得三叔给我说过,当年在圣城外分得的圣匙四分之一就被他用阵法封锁在那里,没有我曲家人的带领,谁都无法走进去将圣匙取走,所以这么多年来,那东西就那么随意的放在那里,也没人敢动过,一直都很安全。”
“用阵法封锁?好奇妙。”苏红茶回头看他,“带我近些去看看?”
曲湘南正要答应,身后忽然传来曲静冷冷地说话声:“你二叔的遗言我没有不遵行的道理,除非她能弹出与她母亲当年一般无二的音律,或许我能看在故人的面上放她一马。”
苏红茶转身看他,眨眨眼,“只是这样就行了吗?”
曲静冷笑,“你似乎很有把握,全都会?”
苏红茶笑了,拍拍手上的灰,慢慢朝琴案走去,“只要我用心,没有做不到的事。”虽然平时并没有按脑海里回旋的琴音去弹过,但是,以她现在对音律的理解,她相信她的造诣已非吴下阿蒙。
“那合奏部分呢?你能找到一个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和你心意相通的男人与你水乳胶融的合弹吗?如果你有信心能完成你母亲当年未成的遗愿,就算行走在千军万马中,也能畅行无阻。别说我要杀你的事不成立,在这个世间,谁都不能杀你。”
苏红茶呆住,一首合弹的战曲竟有如此威力,真能抵御千军万马吗?
其他的曲调她都可以应付,可是对于弹金戈铁马,她完全不能一人操控。就算刚才有曲静在旁协助,如果不是曲湘南拉住她,她又险些伤了自己。
找一个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心意相通的男人合弹?找谁?
茫茫人海中,她找谁?
她爱的人已经远去,如今心里都空落落的,她又能与谁心意相通?
找这样一个人,比让她再次穿越回去还难!
“没有吗?所以说你连你母亲一半都及不上,谈何为她完成遗愿?我又凭什么要不遵行二哥的话而行?”
曲静不屑,冷笑。
他转身又进了屋子,重重地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声息。
曲湘南半倚在栅栏上,午间天空那些斑斓的色彩仿佛统统绽放在眼前,可是那个女子左顾右看,却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一个如此没有存在感的人。
找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她连一丁点都没考虑过他,枉他还伸长脖子在巴巴地等着她的回头一指。
他竟然是多余到如此地步。
多么可笑。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没心又没肺。
随着日光把她的身影一点点映得越绚烂,他的心就越冷。
她的不言不语犹如一把刺,已经刺得他鲜血淋漓。
可是他不会生气,生气也没什么大不了,被刺伤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走到院子里,将琴背好,径直跨上了马背,微一提缰,马儿依依不舍地看了另一匹还在啃草的母马一眼,慢慢地朝树林走去。
等苏红茶被汗血宝马舔着手指自怔忡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曲湘南已经骑马到了树林边上,她忙大叫道:“喂,曲湘南,等等我……”
她翻身上马,转而又觉不对,又下来把凤邪琴背上再跨上马背追了过去,尽管她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不远不近在前头带路,待一出得树林,马儿猛然加力,瞬时间就跑得老远,任凭苏红茶用力拍着马股都休想追上。
眼见一人一马消失在视线,苏红茶苦笑着放慢了马速,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又好像知道一点,她摸摸胸口,好像有一点酸酸的,这是什么?是愧疚?是不舍?还是……其他?
她茫然地任凭马儿游走,只是一转弯,那个轻袍缓带的男人却抱胸半倚在青竹上,皱着眉头,定定看着她。
她望着他,不知心头是何滋味,有一丝欢喜,有一丝难堪,她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四周都静悄悄地。
两个人,四只眼,目光里好像有千言万语在互相交迭,又仿佛空空的,什么都不曾表达。
过了很久,曲湘南忽然上前将她从马上抱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圈在竹杆上,他紧紧盯着她,阴冷道:“如果我不在这里等你,你是不是就会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跑掉?”
苏红茶脱口而出,“不会。”
曲湘南看着她,目光渐渐有了一丝温度,良久,才低声道:“真的不会?”
“真……真的不会……”苏红茶避开他的目光,底气不足。这种贪婪的目光,还有暧昧的气息,让她情不自禁想起某一日,他假借喂药之名与她唇舌纠缠的事,脸色一点点晕起可疑的绯红。
曲湘南的目光在她嫣红的面颊上流连,他伸出一指勾住她下巴,再也忍不住,低头压上了她的红唇。
苏红茶感到一阵灼热和窒息,有一瞬间竟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他的一点点深入,竟是带着诱惑,不动声色的让人意乱情迷,她感觉她快要被他揉进他身体,碎成一片一片。
突然之间,她仿佛记起很多事,在落日城偶遇他时的清淡,在春光楼调戏他时的恣意,在地底秘洞绊嘴时的没心没肺,在蛇窟鼎力相救时的侠义,在山顶背着她四处找人时的不甘不愿,在皇宴时那难以让人读懂的眸光,在月光下两人喝酒时的失魂落魄,甚至不遗余力的一次次出手相救……这些她一直想忘掉的事,此时居然历历在目。
这些古怪的东西一时间全不受控制地充斥进她的脑海,令她头痛得快要停止呼吸,她猛然用力一咬,狠狠推开他,“谁允许你可以对我这样?”
曲湘南慢慢抹掉唇上的血迹,一改往日纯善,神色复杂且阴沉,“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你以为我曲湘南就那么弱不禁风,一击就倒?我不是温七,也不是林漠遥,像你这种女人,只要我尚有一息,就绝没有飞出我手掌心的那一天!不信你等着瞧!”
说完,转身骑马就走,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苏红茶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感觉欲哭无泪。
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是他理亏,他都可以把话说得那般理直气壮。他明明在说着无礼至极的话,却让人感觉那么理所当然。明明他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好好先生的形象,一下子竟可以变成毫不讲理的暴君。
他光鲜的外表下,究竟还埋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古怪脾气?
等她磨磨蹭蹭回到曲宅的时候,已是未时时分,午饭已过,她也没胃口去吃,只是用浸了井水的湿巾捂着被晒得通红的面颊,避开人,随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仰面躺下。
她两眼望着绿意盎然的树叶,不知道是马上找到曲湘南,问林漠遥当初那般决绝而去的原由,还是尽量躲着他,免得被他未熄的怒火烧得全身是伤。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不远处渐渐有脚步声传来,她也不以为意,反正她躺的地方极为隐密,很难让人发现她此刻的不雅睡姿。
“师父前天教的招式看似简单,练起来却难得很,师父,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有没有什么诀窍?”
“练武除了勤奋,哪里有什么诀窍?以你们的资质,只有在勤练中去悟,悟得多,招式便更具杀伤力。”
“说是这样说,但是我练了好多遍,还是与初习时没什么两样,练来练去好像还是没有力道的花架子,难道真是我的资质太差的缘故?”
“呵呵,那倒不是,如果夜初能做到心无旁货,自然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窍门,这事也急不来。”
“那大公子呢?当初他在练此招的时候用了多长时间?”
“你是指曲湘南?”
“是。”
“他这个人,你们就别去比了,到现在为止,我都对他的悟性叹为观止,想当年我完全能将此招发挥出全部威力的时候,几乎用了一年时间,而他,不出七天时间就成了,他是个练武的天才,他的脑袋瓜子生得与别人不一样,是个怪才。”
本不想听别人的谈话,可是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不听都不行,虽然对他们话题不感兴趣。苏红茶听得出来,这是在曲宅身份不低的吴先生和他的六个弟子正在打此经过,她把湿巾搭在鼻子上,不想让他们听到她的呼吸声。
他们几个把话说到此,却听一个弟子把话锋一转,问道:“师父,我听说昨天见过的苏小姐以前是东华国镇南王的儿媳妇,她怎么会跑到我们西关来?镇南王世子呢?”
“夜初,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么?镇南王一家已经叛出东华,江湖上还传言,镇南王世子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世子,而是西武国的太子,因为当年被圣王毒伤几乎不愈,才送到东华让镇南王的夫人灵山老人的女儿去医治,谁知道那女人歹毒,见她的儿子林暮语死了,也想把别人的儿子害死,根本就不理西武太子的死活,自已带着一家人跑了。”
“是啊,听我们专传消息回来的同门弟子说,那西武太子对昨日那位结发妻子感情甚深,不忍让她看他死在她面前,竟是狠心的将她赶走,独自回了西武,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啊,竟有这种事?那这位苏小姐恁没良心,为什么不追着去守候他夫君的最后一程,倒是自个儿逍遥快活跟我们大公子回了西关?”
“就是啊,听说夫人还让老爷子对她收回追杀令,要让她再嫁成为曲家大儿媳,真正是不可思议。这种不能共患难的女人有什么好,连夫人都跟着大公子鬼迷了心窍要让她进曲家大门?”
说话的声音渐渐走远,躺在地上的女子却是半天没有动一下。
好半晌,她才缓缓将脸上的湿巾机械地拉开,慢慢坐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
林暮语已死?
林王妃不顾西武太子的死活,一家人跑了?
还说什么?
林漠遥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他不是狠心的赶她走的吗?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他不是说要与白芳华成亲的吗?他不是说只有那样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的吗?
他不是说抱着她就跟抱着一根枯柴没什么区别吗?
能够吐出那么绝情话语的人,此刻怎么会不知死活?
这是不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
世界上怎么还有像他那么卑劣的人?既然赶走她,就应该很幸福的活着,岂能一死了之?
她不知道怎么跑到了马厩,也不知道是怎么不顾众人的拦阻一路狂奔到了大门口,当无数的利剑直攻向她的时候,她只能厉声大喝:“让开,都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你们……”
其实她的声音已是撕裂般的暗哑,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伤心欲绝,可是三老爷已经有令,绝不能让她再踏出曲家一步,这个女人必须要死在曲家刀剑下!
不知多少人围困着她,她像被困的小兽般策马横冲直闯,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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