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我入屋,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对我怒吼道:“朕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般厉害的女人,所布之局,连朕都百思难解,你到是说说,如何让蒙古张猛,丹津多尔济,敦多卜多尔济以及年羹尧,李平阳,全数听你摆布?他们臣服的不是朕,亦不是大清,却是你!”随着剧烈的喘息,他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我不敢再激他,只是低着头柔声说道:“臣子们从来都是为大清着想的,多年来中规中矩,蒙古外连沙俄,自从张猛与敦多卜多尔济掌权,没有半点祸事,山西李平阳上任,亦是民心所向,年羹尧也一直是皇上栽培之人,但他们遭受何种待遇?得遭小人谗言,张猛与四爷勾结,李平阳与四爷勾结,年羹尧也与四爷有着撇不清的关系。但事实真的如此吗?想必半月前我造访张廷玉府邸之前,他潜走所有奴才佣人,而太子又调动虎 骑营兵马之事,您不可能不知,到底其中原委是何,不知您有没有深思?那些忠臣良将,欲决然而去,是缘自小女子的挑唆,还是缘自佞臣的诬陷,这点皇上比我清楚的多吧?”拜访张廷玉之事我之所以做的那般高调,就是为了引起康熙注意,而后来太子暗中调动虎 骑营之事,本来是可以瞒天过海的,但有费尔多清在,这消息外露,也是在我掌握之中了。
见他面露深思之色,眉结交错,想必心里正进行着左右博弈,僵持不下。
我继续动然道:“其实心儿明白皇上对太子的心,数十年来皆牵系不断,但他真的是一国君材吗?他真的值得皇上百般维护吗?外面流言漫天,我承认这些话都是我命人散播的,但桩桩件件,都是事实!皇上心里也清楚无比,我这般做仅是为了让皇上立下决心,并不是为了想给胤禛争取点什么,只是为了我大清朝,不要短短百年,便断了运程。”
“大胆!你一宵小女子,竟敢口出这等大逆之言,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他两步走上前来,提起我的衣襟极为恼火的问道。
“信!”双目对上他的怒眼,我淡然说道:“我自然信,但是在此之前,不知皇上敢不敢和我赌最后一把,人以孝立天下,暂且不论太子是否栋梁之才,或者皇上可与我赌一赌,皇上疼护若宝的儿子,可堪孝字?”
“好!”他一口应道,我想由始至终,索额图密谋造反之事,在他心中阴影甚深,父子之情也由此淡薄,心里也踹着这么一个疑问:索额图所行,胤礽到底是否全然不知情?
护他之时亦被此问题煎熬百遍,所以我笃定今日,他会与我一赌!
而只要他同意此事,那么我,便不会让胤礽有半点选择机会。
“那么你说,到底要怎么个赌法?”康熙退至书台,坐下问道。
我起身拂了拂衣衫,笑着说道:“当一个人被逼至绝境,便会显露本性,是善是恶,皆是一念,有人宁自己殒身,也不忍至亲受到伤害,有人却宁我负天下人,莫天下人负我!皇上即刻放了胤禛,并且重办张廷玉和那蒙古告密之人,私下告诫太子反省,扬言不日便会废黜他的储君之位,当然,皇上必须给他表露忠心抑或歹意的机会,让他前来乾清宫为您侍疾,若我是太子,绝地之境,要么殊死一搏,下毒弑父取而代之,要么,便是尽心尽孝,按兵不动,自此甘愿退出角逐。若太子选择后者,那么我等便恭贺皇上多年心血没有白费,太子即便无治国谋略,却有颗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
“呵呵…”康熙冷笑一声,说道:“今儿个朕方才明白,为何蒙古那般凶险的情势,你都能游刃有余了。”
“皇上过誉了,心儿所善,也仅是谋算人心罢了。”匍匐在他岸前,重重一拜。
这一条血光之路,我要为胤礽亲手铺下。
第二百四十九章:终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终章
十日之后所有局势都在康熙的刻意安排之下全数扭转,太子连日来惨遭狠命压制,多数案件都交给宗人府查办,康熙疾言厉色,下令决不能有半点徇私枉法。 宗人府得令,多次上交原先压而不报的卷宗资料,康熙见后更是勃然大怒。
而民间也得知太子遭公开审讯一事,顿时民谣民歌,诗词小赋皆传扬而出,有些甚至已经传进了宫里。短短几日,却已然翻起了滔天怒浪。
近日来康熙看我的眼神益发不同,我想他是看懂了我与他打赌之事的另一层用意,我不仅要让他看清自己的儿子是否有治国之能,更要让他明白胤礽已经失尽民心。
而在康熙心里最重的“亲情”成分,也将由今日之事而彻底崩解。
今日便能释放胤禛了,亦是今日,太子奉命前来乾清宫侍疾,十日来我一直住在景阳宫,除了雅柔,谁都没有来看过我。
正是雅柔前来探我那日,我将最后一点部署告诉了她,攸关胤祥能否顺利被释。
一早便起身梳洗,我坐在铜镜前,看着妆台上那个雕饰精美的镂空胭脂盒,隐隐露出血红的妖异色彩。。。这是我随身带入宫中的物品,入宫之前便早已用砒霜水淋过,只要将它涂在唇上,那么今日康熙病床之前的试药戏码,将按随我意愿而行。
到乾清宫时太子仍没有来,李德全见我来了,入内室轻禀一声,便对我允诺的点了点头。
康熙仍未起身,多日内连番打击,已使他身体瘫垮了,再也不能翻阅奏折,查读卷宗了。我脱下花盆底写字,轻声在他帐前跪下,说道:“给皇上请安。”
他干枯的手缓缓伸出帐外,摆了摆手示意我起身,顿了一阵才说道:“胤礽可有来了?”
李德全慌忙上前说道:“在路上了,奴才已经派人去催了。”康熙闻此一阵咳嗽,我想他心里是郁结的,连进现孝心这等事情,皆需人催促。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胤礽才带着温热的汤药姗姗来迟,看着他满面匆促的模样,便知他可能出宫寻八爷商量对策去了,我估摸着八爷在康熙未正式下达废黜太子的诏书之前,是不可能同意他落毒弑父,拥兵围宫的。毕竟此时康熙一死,纵然外面如何蜚语流言,胤礽也能堂而皇之的登基称帝。
但不管今日他到底下定的是何种决心,我都已经为他选好了路,费尔多清即便没有得到他的谕令,此刻恐怕已经在宫外集结待命了。
“儿臣参见皇阿玛!”他将托盘高举过顶,跪在帐前请安道。
“起来吧。”康熙语露疲倦,低声说道。 胤礽起身道忧:“皇阿玛,太医说您郁结伤肝,儿臣闻后甚是心焦,特来侍疾,此乃儿臣特地向太医要来的方子,天未光亮便开始煎熬了,而今才将十碗水熬至一碗,补肝益气有极好功效。”
康熙未有回应,李德全识相的上前并起纱帐,为他垫好靠枕,我方瞧见那张瘦极的脸,颜色犹如周身皇帐,蜡黄一片。
“你若能够安分守己,踏实为民,朕也不至于会郁结不舒,可知朕的良药是何?”康熙断续的说道,我心中大为吃惊,他在此等节骨眼上,仍愿意出言训示,是不是意味着对这个儿子仍未全然放弃。
“儿子不好,总劳皇阿玛忧心。”他眉目恭鞠,我甚至能看见他战战兢兢的身体前后微抖的模样。
康熙转而望向我,说道:“怎么脱了鞋子,虽然而今天气甚暖,也不好凉了足心啊。”我回以浅浅一笑,弓了弓身子说道:“不碍事的。”只觉嘴上有些麻辣之感,心里焦切,怕仍未等试药,便已然一命归西了。
“皇阿玛,药快凉了,您还是先饮了药再聊罢。”正逢太子急不可耐奉上药碗。
我慌忙焦步上前,阻止道:“虽然太子乃是皇上贴心之人,但送药也不可不合规矩啊,还是需要经人试药才好。”
胤礽顿住了手上动作,狰狞凶狠的望着我,而我清楚的看见此时康熙也一眼不闭的盯着太子表情转变,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枝末节。却仍强自泯着嘴暗掩情绪。
“你为何总是破坏我们父子感情,自你一入宫,皇阿玛就受你蛊惑!你到底要挑拨到什么时候。”他心里的怨愤终于一触即发。不顾自己此刻犹身处康熙猜度之中,亦不管而今正直面他病重的父亲。
我娇笑着说道:“莫非太子不敢试么?那么便由我来罢。”,此刻我的血色双唇,定然更显凛冽,如刃破肤般溢绽出彩。
一手夺过药碗,因剧烈晃动而散了几滴在托盘之上,康熙不由自主的嘶哑着喉咙喊道:“心儿…不要,不要喝。”
如蒙大赦,我虚无靠慰的心,终于落入平地,自此大定。
康熙能出此言,自然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此药是无毒的。
缓舀一勺黑色浓汁,轻送入口时候,勺子掠过沾满砒霜的双唇,带着穿肠之毒,吞入腹中。而当勺子缓缓落进药碗之时,这一碗补身之药,俨然成了封侯剧毒。
举起丝帕轻抹嘴角,举手间显尽妩媚。我想此刻是我这生,最后一次柔美。
犹记缱绻间,胤禛双目迷蒙,轻点我唇,说道:“鬓丝半面不掩它。”我莞尔一笑,明眸皓齿,亮照良辰。
今日血唇作奠,实非我所愿…那些如丝如瀑的忆想,皆被此幕震的七零八落,狼籍不堪。多年后胤禛忆起我与他点滴之时,会否停留在此肃杀一幕…
我不愿,亦不忍,只盼他此生,没有我半点余影,身心孑然,了无羁绊。
一片静谧,太子愤怒的夺过药碗,而康熙却屏息看着我未变的眉目,直到汩汩血腥之气涌上喉结,终于破口而出,喷的自己一片嫣红。久违的五脏剧焚之感,侵袭全身每一寸感触。我曾是那般惧怕这种痛苦,怕到午夜梦回惊汗不断。又曾是多么期盼这种感觉,期盼再见到血色帘外江修缘坚定守护的身影。
而今,却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任何人,除了漫涨的痛楚遮天而来,除了沉重的眼睑如幕帘般掩盖我的人生…除了嘴角轻道的一声永别…
风清扬过,不知谁人来,不晓谁人去…吾自安犹在,独守江山祭。
浮华一梦过,华衫青颜殁。枯荣苦难易,余影伴风逝…
(完)
第二百五十章:落索尾声(胤禛)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这条崎岖路,我每步行来,都左右环望,挪步若微。那袅烟中灿然威严的宝座,犹若血河彼岸,不管是开国时期的杀伐之战,还是承位时的夺戮之争,不沐血涌,不登九五。我从来以为,自己心如坚铁,不会怜惜任何人,因为我信,信大清的历史将记下我克己束人的荣光一页。
但而今,当我带着满身鞭痕,着着尽破衣衫闯进乾清宫时,却第一次厌倦这浸浴我半生的血腥之气。我最爱的女子,躺在那明黄色的臂弯里,曾经温言软语的盈盈秀唇,淌着如溪血水。步步上前,却始终隔着他…我的阿玛。那个我恨,一如我敬的阿玛。
我甚至都不能上前拥住她,拥住那薄如纸,轻若翼的身体。
悔恨如雁坠深谷,即便曾经展羽翱翔,即便曾经不惧深空…却在此分此秒,散尽了所有余力。甘愿坠落。肝脑涂岩,肠断心裂。即是身死,也痛不过此,痛不过离她独飞…
多年参不透的诗言,而今方才彻悟:若与君别离,先落引魂谷。不掌孤眠灯,不等不来人。方才明白那“先”字的含义。
从今往后,我便是一个人了…峥峥年月,该如何行过。
那日牢内**,我便感到她的绝然…但身处囹圄的我,除了隆科多,再也无人可托,生平第一次那般恳切的求一人,求他阻她所行。
但出牢那刻,他却眉淡语寡的说:为了江山,一个女人算的了什么…除了紧捏双拳,封敛杀意,便只有朝着紫禁城狂奔。但跑至万春亭时,我竟落下泪来,便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终于还是由自我的一子之错,害了她…原来权谋如刃,救她百次亦不抵害她一次…当八弟选准张廷玉时,我便去寻了张廷玉,他虽未对枉担罪名有何怨言,却真正的觉醒太子绝非继国人才。他应与我同谋。我便想着一箭双雕之计,让他顺应八弟的建议,上奏**我。借着山西面不掩实之事大做文章,一来想着皇阿玛与我的父子之情,彻查此事之后定会震怒,二来,待事情明朗之后,让张廷玉挑明此事乃是八弟借刀杀人之举,到时太子会因山西昭然恶行而被废,而八弟,亦会因为结交权臣,暗害兄弟而遭皇阿玛鄙弃。
但鞭痕落身,我方明了…所有的一切,都仰赖皇阿玛对我的父子之情,我最终还是估准了形势,却估错了帝心…原来除了胤礽,我们这众多皇子,在他心里,轻如鸿羽,渺若细尘。他甚至连查实的念头都不曾拥有,或许是我太过急于功力,太过曝露野心,竟使太子与八弟结盟…一手谋划了蒙古之事…而张廷玉也进退两难,只能顺势而上。
其实所有事情只要皇阿玛下令彻查,我有把握做的滴水不漏,但一如当初他要赐死心儿一样,他而今欲用我的性命来成全太子虚假的身名。
总说我与她并肩而行,今次她却以身作路,让我跨过此劫…
胤礽瘫软在地,一手夺过药碗,颤抖着洒出药来:“皇阿玛,儿子没有…儿子没有下过毒…定是那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