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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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四章:奔2
一路颠簸慢摇,纠着的心一片空落,手绢在我手里绞了又绞,却似乎越绞越痛。 每当我掀开马车帘布,看见街边驻足的妇人埋头窃窃私语,便会不由自主的思及她们谈论的话题,是不是关于我。
四爷府顷刻便到了,下车前狠闭了自己双眼,定心思虑了好些时候…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但高毋庸兴奋的声音由不得我再作踌躇:“姑娘,你来了啊!”他出口即是这个称呼,我不由的一阵愕然,才想起昨日他在八爷府壁缘下面说过的话。高毋庸这般称呼也是经他授意无疑了。
我踏着阶梯下车,问道:“四爷呢?”
“回姑娘话儿,咱家爷上朝去了,吩咐奴才在门口侯着,如果姑娘来了,便引姑娘去书房等他。”高毋庸笑容可掬的说道。
我却不由得一惊,他知道我要去找他,那么是不是代表他早就预见了今日局面,抑或是知道自己一手促成了外面的风语传言,廖准了我会来兴师问罪?呼吸有些阻滞,却仍是跟着他入了府,路过主屋时候,看见门庭一片青草稀松的模样,不禁一阵怅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亲疏,是否就似手中的鸟儿,抓的太紧了,便会窒闷而死,抓的太松了,却又会随风而逝。
叶赫那拉氏曾以为紧抓着心里的守望,一路破荆斩棘,终能迎来胤禛的真心。但却正是她将这一段稳固如山的关系,扼死在自己手心了。
许久未曾来过四爷府,再次踏足似乎有了别样感触,总觉清冷了许多。
推入书房之时,只觉阵阵墨香扑鼻,赫然瞧见堂中巨大空间,挂着一副画像,画中人儿身穿旗装,轻甩垂至肩膀的流苏,俏皮拈笑。
不由的看得痴了,那壮似不经意的仰首一笑,却那般溢满幸福,让人不由得感入肺腑,深受感染。画的正对面摆着一只红木摇椅,一把矮桌小台。
而小台上所置的熏香炉子,此刻正袅袅的吐着青烟。
我仿若能看见四爷闲来无事时候,将疲累身体埋进那弯弯摇椅之中,轻啜小茶,瞧着眼前这偌大的图画出神凝望。
本欲兴师问罪的心,顿时柔和起来了…到底是不是缘自他工于心计的手段,才总是习惯将种种手段与他牵扯在一起。
甚至都会暂忘他曾经极尽温柔待我,曾经数次为了救我而孤注一掷。
狠敲着脑袋遍遍责问自己:索心啊索心…你到底怎么了。
“月眉,我们回去罢。”我转身对她说道,她愣愣的问道:“可是福晋还没…”
“回去罢。”我轻叹了口气,为何自己总是将种种不利传言引致他身,到底是缘自对他的苛求,还是心里的惧怕,惧怕他便是那躲在暗处不折手段的人。
权谋沉浮太久,终于还是被迷乱了心智,每当遇上他的问题,便会乱作一团。
我与他这么些年的情分,他到底会否做出此事,真的需要我来此一遭证明么?抑或,这些都只是我来此的借口而已。
高毋庸很不明白为何我来了又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来不及细细道来了。让马车兜了大半个北京城,终于还是一处都不敢停下。
回府时候九爷和十四爷正从门口出来,与我此刻寂落心情大相庭径的是,他们似乎心情颇好,一路欢歌笑语。
我待他们各自骑马回去之后,才从马车跨了下来,刚走至府内主道,便瞧着八爷火急火燎的出门,对我的笑颜视而不见。
拉住一个随身伺候的奴才问道:“爷这是去哪儿?”
“方才爷与两位阿哥商量事情时候,宫里来人唤爷进宫。”那小厮答道。
“什么人?”此刻废黜风波刚过,康熙理应不待见他才是,怎么还会在朝堂之外特别召见呢。
“奴才不怎么清楚,不过方才听见爷在院中和另外两位爷谈话,像是良妃娘娘急召爷进宫来着。”他模棱两可的话语在我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此刻良妃急切找八爷进宫,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见面叙旧。但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我之前的严重警告,仍不能抚平她心中的**么?
若然真的如此,那便是亲手将自己儿子往死路上推了。
夜色已悄然洒下,一入黄昏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这会子天空已经尽如墨泼,倾盆而落了,我熄了烛火在床上躺着,只觉这几日也是该他作抉择的时候了。
看着八爷连日来不冷不热的面色,我已然明白他的抉择了,只是凄然他许下此生仅与我携手的誓言,在西风退却时候一并带走了。
而我仍愿意给他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他立下的誓言,自当由自己来破。
但却从未想过,他会那般急不可耐。竟半夜十分冒雨而来,推开我房门时候满身尽是酒气,我从容的起身着衣,看着眼前这张因夜色而模糊了轮廓的秀脸,满心平静。
“这个给你!”他踉跄几步走至我身侧,从怀里掏出一封纸信。
我接过之时,便心思释然了,与他多年携手而过,权当是黄粱一梦,今日起,梦碎人醒了。
“小福子,你给我进来!”许是喝酒太多的关系,他说话有些浑噩。
小福子应声进来,似乎也明白我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满面悲戚的望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浑身难受,难道我真的看似如此悲凉么?
就因为肯特山前的不堪遭遇,便该这样受人谪指,耻笑谩骂,奚落殆尽么!
“小福子!你看着她收拾行礼,天亮前送她出府!”仅此一语,便将我与他之间过往的一切全部抹杀。
但奇怪的是,我未有一点流泪的冲动,未有一丝悲伤的绪念。
“爷…”小福子满面恳求的望向他,却只得到他更为冷然的回应。背转身子扶着门框欲走。
“不必了,这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我的。”语罢才知道原来自己这般冷静,平淡一语似漫不经心般脱口而出。不带半丝犹疑,半分踌躇。
而他的背,却明显一僵,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
“诶!”小福子叹了口气,摇着头跨出门去,却即刻迎来了府内两名侍卫,腰间配着明晃晃的长刀站在门外:“八爷特命奴才护送管芳华姑娘出府。”
我来不及做髻选衣,仅着一身单衣,便在他们的“护送”之下出了府门。
小福子追出们来,手里捏着一把雨伞,说道:“姑娘,外头雨大,这个您带着吧。”
“不必了…”既已不再是八爷府的人,便不想再带走此地一寸一土了。
站在八爷府门口,最后一次穿过这褐色木门,望尽园内所有景致,西侧那搭建了一半的暖棚,已经被大雨冲刷尽毁,一如我与八爷的誓言,一如我与八爷多年相拥而眠的情分。
隐约瞧见亭内熟悉的身影朝着门外遥望,我心里清明,却再也不敢深想他是谁。
转身即瞧见四爷惯坐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他正撑着伞拧结着眉头一路走来,雨水冲的我眼神迷离,不然为何他见我终于奔离八爷府时,会如此愤怒。
“心儿,我们回府…”他自然的握起我手,轻轻说道。
“你不怕么?”我问道。
他停住脚步,笑着侧身问道:“怕什么?”
“流言似洪水,不怕被淹没了么?”若今夜我入了他的王府,说不定明日便会传出:妖媚女子管芳华,被八爷休弃之后,又勾搭上了四阿哥。
“不怕,我在江南时候,早就学会了游水。”他虽然口吐戏谑之语,却仍是纠结着眉目,而且脸颊之间,似乎有些红肿的痕迹。
我嗤嗤的笑了笑,他将我拦腰一抱,便上了车。
或许明日流言便如瘟疫般传遍整个北京城,或许明日康熙便会震怒,将我召至宫中狠斥一番打入大牢…在此刻,我都将这无数种“或许”埋在了心里。
只要他坚持,我便坚持!
端坐车里时候,他虽一语不发,却紧捏着我手半点都未放松,我坐在他的一侧,此刻才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红色印记,状似被人挥拳所致。
“你的脸…”我轻轻扶了扶,疑惑的问道。他贵为一朝阿哥,又怎会招来这般伤痕。
他绽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无碍的,只是睡觉十分搁着什么东西了。”虽然解释的十分在理,但昨夜留下的印记,难道还能留到现在都没法消退么?且看他马车停在八爷府的架势,应是等了许久了。
心里忽然漏掉一拍,问道:“爷…怎么会在此地等我?”
这才了悟,八爷今日急切进宫去见良妃,定然便是为了休我之事,而四爷许是知道了个中事由,在皇宫内与八爷打起来了。
“这伤是和八爷打架留下的对不对,你一早知道他今夜会休了我是不是?”只见他嘴角一动,见瞒不住了,才缓缓说道:“我是知道他要休你,却不知是今夜,也是抱着等等看的心情,来府门守候的。”
“那这伤呢?”他将我手包在掌心,摩挲着说道:“放心,不是他的。我与他的斗争,不是拳脚便可了却的!”
第二百十五章:云开人相守1
第二百十五章:云开人相守1
今夜遭此变故,已是身心俱疲,想着不忧明日之事,今晚休息好了再说,却未想到更磨人心智之事已经接踵而至,马车到达四爷府时候,康熙派的兵士早已在檐廊下仰着脖颈等了许久。
粗略一数,竟有二十人之多,我苦笑转身对他说道:“这般劳师动众,倒有点似捉拿朝廷侵犯。”
他蹙着眉目并不答话,想来下面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八爷未经康熙允准,只是从良妃那得了意旨便将我休弃了,康熙震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段婚姻乃是他钦点而结。看这架势,他应是知晓了事情始末,不然也不可能以这般迅驰的速度前来四爷府拿人。
下车后只见那带兵首领作揖说道:“爷,请恕微臣皇命在身,不得不带八福晋回宫复命。”
短短一言,便已然透露了康熙的态度:八福晋!
四爷虽面露深思之色,却没有任何激烈反应,只是有些不放心的望着我,我朝他莞尔一笑,了然他心由何而不定。
那时成亲当日,便是因为康熙突然来府,我独自面对他时未有坚定立场,才会一步步走至今日境地。而今再一次孤身面圣,他怕我与康熙之间的战争,会再次以落荒而逃告终。
我握住他的手扬眉一笑,说道:“放心。”闻此二字,他才灿然的笑了出来,定然也读懂了我眼中的深意,读懂了我对过往的追悔之意。
静坐马车时候我一直在想,若我初回北京时候,早已知道他在康熙面前所许铮铮择言,那日清晨是否仍会选择退却。
过往不可挽,今日犹可追。
入清十二年来,时移世易,就连此刻乾清宫门前的汉白玉栏杆似乎也不复往昔了,渐渐泛出了岁月的黄痕。
这熟稔的阶石,我已踏上不下百次,每次都心境不同,有诚惶诚恐,有哀伤难抑,有踌躇不安,有紧拽拳心…却独独没有喜悦雀然…
这一次也是,心怀忐忑,风过发际之时,我仰头望着这巍然的乾清宫门,竟有种欣然赴死的架势。
不禁嘲笑了自己一番,攀至半路之时,便已能看见李德全那满布皱纹的脸,弓着背守在门口。
“你来了,进去罢。”李德全尴尬的笑了笑,我想他是不知道事到如今该如何称呼我了,纵然康熙态度明确,他也不想再用那啼笑皆非的“八福晋”名头来伤我了。对此温润圆滑的老人,我总是心怀感激。
入门所见画面,犹如定格一般,总是看见那锃亮的额头埋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面,细笔如游龙般在他手中挥舞转旋不断。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地磕头唤道…
“草民?”他搁下手中毛笔,一边嘴角微扬,脸上满是戏谑神色。我被此冷然两字惊的一身冷汗,强作镇定说道:“前几个时辰前,草民犹是八爷侧福晋,但而今却不再是了。”我拿出胸前休书,高呈过头,请求他的御览。
他踱步走至跟前,呼吸粗重却不紊乱,一把将纸信撕碎,轻轻一拂,便屑落满室。
“朕御赐的婚事,没朕允准擅自休离,便是欺君,你可愿随胤禩共赴黄泉?”他双手交握在前,漫不经心的转着那只白玉扳指。
我呵呵笑道:“草民只是世间蝼蚁,君要民死,民怎可不死。”
“你!”他狠甩衣袖,耳旁顿时传来了猎猎风声:“你到底想要怎样?而今外面流言四起,说你与太子有染,传闻虽说乃是你主动引诱,但也污了胤礽名声…本是空穴之风,民间传播一阵便会兴味索然了,但你可好,趁此机会出了八阿哥府,入住四阿哥府!你到底要我爱新觉罗一族背负怎样的浑沌名声你才满意!”
我被他的话语惹的气急,愤愤说道:“皇上你说这话好不公道,这些诨名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心里到底装着谁,你早便了然于胸,但为了挽救你的八贤王,为了为你儿子的帝王之路拂平岖途,是你罔顾了小女子的心!说到底这么些年来,我并未曾欠过你们爱新觉罗一氏任何东西,却处处为你争取平衡,而今外面疯传的是我的丑闻,一介清白女子遭人辱没你不闻不问,现在反倒来怪我污浊了您儿子的名声!到底是谁的污浊了谁,您懂么?”我真是铁了心不要命了。
他愣在一旁,半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