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国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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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你没有权。”华澈截断她的话,有些微怒道,“整个麝月国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所有麝月国的人都是你的子民,你想让谁生,谁就生,你想让谁死,谁就死。”
“如果我有这个权,我不想让任何人死。”灵玥的声音突然也高了起来,这应该还是第一次,她敢这么大声的对恩师说话。她的倔强让他吃惊,也令他满意。
“那好,如果你不想要任何人死,你就要将这种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然,这个王宫很快就会血流成河。”他牵起她的手,指向了玉树掩映中的一座玲珑白塔。
那座白塔是景阳宫的标志,朱楼鼎阁,阴蔽映翠,长廊百里,花灯幻迷,那里本是花团锦族,景致醉人,霞光铺设满地嫣红,是闲来无事可路游长亭,观花赏月的“祥瑞百花园”,可现在却好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隐约可见一些不寻常的铁兵战士屹立各亭门前,空气中交错着诡异的杀气。
即使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仍能感觉到杀气的涌动,冷酷绝情得令人窒息。“那是?”灵玥几乎失声叫了出来,“那不是月祖母的贴身护卫,那些人是谁?”
“不管那些人是谁,他们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华澈挽起她的手,轻笑,“他们在等我们钻他们的网,或者他们更希望等到的是看见我们的尸体,但是,我们将会让他们失望,你想不想看他们失望害怕的表情?”
灵玥怔了怔,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点头,既而淡然一笑,这样的笑容就如同她从前十二年童年岁月一样,温婉而柔顺,却如同没有生命的画卷,早已被他锁藏在了记忆里。她依旧还是他的傀儡娃娃,不曾改变,也无法改变。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
第二十一章 景阳宫变(1)
景阳宫外,银盔铁甲的士兵巡逻着,随时准备向已进宫内“侍奉”太月主的三宫主传报消息。四宫卿大臣已在殿内等候着了,他们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奏折,说是上表民意,代表所有大臣之意,恳请太月主改立储君,否则四人便长跪不起。
说得是极尽肺腑之言;恨不得为麝月国肝脑涂地;以此表明他们对灵氏一族的忠心耿耿;忧国忧民忧社稷;为此狠是煞费苦心。
连这种齐心合力,以死进谏的法子都想出来了;不知是谁给撑直了腰杆;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太月主灵霄被气得连肺几乎都要咳了出来,捂嘴的袖帕早已被染得鲜血淋淋。
“母亲国主,您还没有考虑清楚吗?”灵紫露坐在灵霄的凤塌边,削长的淡紫镂菱花甲敲了敲桌上的镂花瓷瓶,很是悠闲的吹着从瓶中袅袅升腾起来的热气,“四宫卿大臣冒死进谏,代表的是民意,您将一国之重任交给一个单纯不懂事的娃娃,岂不是要把我们灵氏江山毁于一旦么?母亲,不是我说,您真的老了,没有了年轻时的英明睿智,很多判断都是错误的。”
“咳,咳……咳咳,是么?那你觉得,母亲该怎样判断才是正确的?”狠命的咳嗽;语气中仍不失嘲讽和霸气。
“唉呀;母亲;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在心平气和的和您理论么?”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还一边轻轻的给灵霄捶着背;顺便再将手中的镂花瓷瓶递到母亲的嘴边;“瞧您咳嗽成这个样子;让露儿见了很是心疼唉。您就成全了女儿的一片孝心;将这瓶西山圣水给喝了吧;这连御医都冶不好的病;也只有求助于神仙了。露儿可是千里迢迢去西山舍泉求得的这一瓶仙药……”
“到底是仙药;还是毒药?咳咳……”厉声喝断;灵霄愤怒的将灵紫露的手推开;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露儿;别装得这么孝义;你的野心十八年前就已经暴露出来了。你以为孤王真的老糊涂了么?趁孤王病危之际再次发动一次叛乱;你真以为你这是明智之举?”老月主怆然笑着,张大了眸子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儿的容貌,仿佛要第一次将她看清,依然衣华雍容,美艳端丽,依然英姿独秀,傲骨凌霜,眉宇间有一丝娇纵的傲气与飞扬的霸气。其实在她所有女儿之中,三女儿灵紫露最具有君王的威严与气派,也是最有能力抚强国家的人才,但是二十三年前,她没有把王位传给这个曾让她自豪的女儿,就是因为她锋芒毕露的野心。
“哈哈……是不是明智之举;也要等试过了才知道。何况;我也等不下去了;我之所以这样还不是被您给逼出来的;母亲。”灵紫露笑得恶毒而凄婉;“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您从来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受够了你的冷漠;受够了你的偏心!”
“哼;做错了什么……”苦笑着;灵霄只手撑起身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露儿;你敢说你没有做过错事;既然敢做;就要敢当!”
“呵;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母亲如此惩罚我;十八年的冷宫生活;不是一个常人能过得下去的;何况;我还是您的女儿。”
“你还是不愿承认。”摇了摇头;灵霄压制住了咳嗽;沉声道;“十八年前的那一次叛变;你敢说不是你在背后谋划而发起的么;霜儿没有你这般复杂的心思;你以没有大脑的姐姐灵紫霜作为首当其冲的挡箭牌;叛变之后将所有罪责推到霜儿身上;自己脱罪求生;明哲保身。那时,我阻止了兵师华澈彻查此事;也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私心赫免了你的罪,但是我没有想到十八年的罢权思过不但没有令你反省,反而让你的野心日益壮大了;直到现在;你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将整个麝月国闹得天翻地覆。”
灵紫露的脸色刷地一下苍白,看着母亲苍老却又很清醒睿智的眼睛,嗫嚅道:“母亲,原来……原来您都知道。”
“呵呵,露儿呀,母亲虽老,但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我所有的子女以及所有的孙子,你们心里想什么,即将要做什么,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各自的性格与能耐如何,我又岂能不知道?”
灵紫露愣了半响;似乎经过一番极其残酷的挣扎;最后竟然大笑了起来:“知道了又能怎样;反正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没有了退路;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重拾了信心;恢复从容镇定的笑容;她又将镂花小瓷瓶递到灵霄眼前;“母亲;国主这个宝座您也坐得太久;麝月国这个担子您也扛得实在太累;现在又有重病在身;何不休息一下呢?”
“这的确是良药;上好的良药;喝了它;您会忘记自己是谁;还会记起自己是谁。”低声笑了笑;她从药瓶里倒出一滴胶状物;托于手心;“它的名字就叫作重生不知我是谁。母亲;它一定能冶好您的病,请您相信我!”
“滚开!”怒声一拍;灵霄使尽全力击了一掌;终于打掉了灵紫露手中的药瓶。
瓶坠地;如花乍碎;脆声如水珠四溅。
但瓶中所盛装的液珠却如同珍珠一盘的洒在地上;躺在碎片中心。
灵紫露看着这些晶莹剔透的液珠;仿佛觉得可惜;然后不急不怒;一滴滴将其拾起;放在桌上玉盘中心;叹气:“母亲不相信我可以,瓶是碎了;药还是有用的,我就将这些药放在您这里,您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
“我最后只求母亲一件事情。”眸光陡然变得犀利;灵紫露的眼睛如剑光一般的亮起;“将‘雾雪蚕’的密诀告诉我;另外……”她从袖中拿出一幅轴卷;展开一角;掌心重重的拍在轴卷末端;“在这上面盖个玺印!”
这可是四宫卿大宫逼迫文师书荣亲笔拟下的诏书,欠缺的就是一个代表麝月国权威的玺印,至于谁来传达口谕她自会来想办法。
看出了轴卷上大致写着什么;灵霄蓦地大笑起来,看着女儿的眼睛,“露儿呀!你可知‘雾雪蚕’的奇功妙术是会自己认主人的,如果它不选择你是它的主人,就算练了也是白送一条命,你以为麝月国的国主真的是这么好做的吗?”
“我知道麝月国的国主不好当,不然,您也不会将半壁江山都送给了兵师华澈。”
“大胆!怎敢如此对孤说话!华澈虽然不是完全的忠心于我灵氏一族,但至少他目前不会有谋反篡位之心,反倒是你!”灵霄指着女儿的鼻子,大骂,一时气急,竟又猛地咳嗽起来,这一咳竟是上气不接下气,慌闷得几近要窒息。
灵紫露看在眼里,笑在唇角边,冷在心里:“呵,您将麝月国交给一个毫无心机的傀儡娃娃,又能保住我灵氏一族人的江山么?”
“玥儿的确单纯稚弱,无力担任一国之主,但她毕竟是通过神血鉴定仪式选定的继承人,是国中所有大臣都承认并能忠心辅佐的国主,你若想做这一国之主,便是造反。”
“如果神血鉴定仪式再举行一次呢?如果小宫主灵玥不存在了呢?是否就可以轮到我呢?”灵紫露每说一句话,灵霄的脸色就沉下一分:“你竟然想……想杀玥儿,她是你亲妹妹的女儿!”
“紫霜姐姐还是您的亲女儿,可您还不是一样杀了她吗?”灵紫露厉声反驳,“十八年前,您可是亲自下令斩了她的呀!更何况,灵玥是那个让您伤心失望的判国女儿的野种……”
“放肆!”灵霄厉声打断,同时一巴掌狠狠的掴到了灵紫露的脸上,“你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呵,母亲,您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我,灵玥是慧妹的女儿,可是她的父亲却是敌国的男人,她身上所流的血根本就不纯正,您掩盖了三妹灵慧当年的丑事,将那段历史的真相抹杀掉,还留下这个身上流有敌人之血的孽种立为储君,如果我把这些事说出去,我那娇滴滴的小侄女根本就无法在麝月国立足。”
“你,你……”灵霄气得恶疾重发,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栽倒下去,一睡不起。
“但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我还当她是我的小侄女。母亲,您能告诉我,从三妹灵慧到她的女儿灵玥,您是有意要偏袒她们的吗?还是您忘记了,我也是您的女儿,而且我的才能比她们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月主之位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二十三年前就应该是我的。”很快的撕破了温良的面具,灵紫露恨恨的将积压在心里的妒怨一下子说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景阳宫变(2)
“露儿呀!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母亲的苦心。”灵霄支着身子,不停的摇头,“如果能将月主之位传于你,我早就这么做了,可是你的表现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你虽精明果断、才华造群、睿智神武,可是,你摸摸你的心,多么的狭窄容不下任何东西。你说是孤杀了霜儿,可是将她推向断头台的人是你,你不要以为孤不知道,十八年前的‘青苍门’之变不是你为霜儿出谋划策而发起的么?霜儿虽也有野心,但她素来安份守己,头脑简单,若不是你暗中操纵,她怎么会有如此周密的计划从‘青苍门’攻进王宫,一路攻破城门,并杀了我十名精卫士,要知道王宫之中的每一位精卫士都不简单的呀!咳咳……如果不是兵师华澈在最紧要的关头深入虎穴,捣乱了你们的计划,我的这条老命可就要送到你手上了,不是吗?”
灵紫露的脸上立刻露出难堪而懊恼的神情,原来她千算万算,都逃不过这个老女人的眼睛,那么她今天最后的压轴计划,这个老女人能看清吗?以免计划失败,她可是将所有可能发生的转折与变故都预料了一遍,并想到了各种应对措施,她就不信,这么完美的计划,她会失败。
“所以呀!露儿,你还是性急,终究不是华澈的对手,他在十八年前能将你打败,今天,他也一定能。”叹息了一声,灵霄又露出自嘲的笑容,“真是可惜,为什么我每次都是求着别人来打败并惩罚自己的亲人,我多么想,造反的是他华澈或是其他臣子,而来救援麝月国的是你们,我的子女或是我的孙子。”
灵紫露的脸色蓦地一变,原来母亲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母亲,您别言之过早,华澈,他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她已经定好了周密的计划,她坚信就算华澈此刻前来,也一定斗不过她,何况她还为他准备好了一份礼物。
“哈哈,一个深不可测到连我都感到害怕的人,你又岂能是他的对手。露儿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灵玥许于华澈,并承诺定下国婚吗?华澈嗜杀好女色,我不是不知道,可我还是应了他的要求将玥儿许给了他,我甚至都能预感到,他早已霸占了玥儿的身体,想要将她牢牢的与他束缚在一起,然后便能稳固他在麝月国的地位,以玥儿为诱饵来将你们这些野心勃勃而又耐不住性子的灵氏一族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杀尽。但玥儿又何尝不是我送给他的饵。我们赌的是时间,而这期间,我灵氏一族所有觊觎国主之位的人只要一发起判乱,就会被他以谋反判逆罪名除去,他在谋取利益的同时还戴上了正义功劳的冠冕,而你们……”说完,灵霄极度失望的垂下头,嘶声咳嗽。
灵紫露微笑着的脸陡然僵硬,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懦弱得几乎要将麝月国大权全部交给兵师华澈的老女人心里竟还有如此盘算。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