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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锦屏春暖-第57部分

小说: 锦屏春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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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鹤鸣忙展开信,这一瞧真是差点咬碎满口钢牙,随喜儿跟常福儿两个在一旁瞧着爷这脸色儿,心里不禁惴惴不安。
梅鹤鸣瞧了信,站起来便吩咐备马,随喜儿忙出去牵了马在门前,梅鹤鸣已换了一身衣裳,翻身上马,也不许人跟着,径自驰马而去,随喜儿常福儿两人面面相觑。
其实梅鹤鸣接的信上也无旁的言辞,只道:“若要宛娘平安,只身前往西郊桃林旁。”虽不知这仇家是谁,梅鹤鸣也有了些底细,这是冲着自己来的,既是冲着自己,便不会轻易对宛娘如何,梅鹤鸣倒是略放了些心,却也暗道这厮好大的胆子,敢绑了他的人勒索,若不为钱财,便是旧恨了。梅鹤鸣仔细琢磨了一路,也没琢磨出在这扬州城里,他有什么仇家对头。
到了桃林外,只见两个眼生的汉子,见了他道:“若想见人蒙眼前往。”梅鹤鸣心里虽恨,为着瓦娘也只得依从。
两个汉子却甚鬼祟,梅鹤鸣蒙着眼被他二人带上马车,行了约一盏茶时候,拽下车,仿似进了一所宅院,奇拐八绕的又走了半柱香时候才停住。
蒙眼的黑布扯开,过了会儿,梅鹤鸣才瞧清眼前之人,虽戴了个面具,梅鹤鸣也是一眼便识出来,竟是王青。
梅鹤鸣此时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存一念之仁,留了这厮的命去,真是常言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梅鹤鸣上下打量王青一遭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倒命大,便是记得仇,也该找对正主才是,没得连累个家下妇人,算的甚样汉子。”
王青恨道:“梅鹤鸣,今日你落到我手里,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莫想卖弄唇舌推诿开去。”梅鹤鸣却道:“推诿什么?堂堂七尺男儿立身处世,做得出,便担待的住,当年之事跟宛娘什么干系?你却绑她作甚?快快放了她去,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王青倒是冷笑几声道:“梅鹤鸣,到了此时,你也莫冲好汉,当年你两个合气的害我,你纵然是幕后主使,她也是个帮凶之人,我怎会轻易放了她去。”
梅鹤鸣却呵呵笑了起来:“早说你是个憨傻不理事的汉子,果真蠢到了天边儿上去了,到了今日,还不知个中底细,却冤枉了她一场,当年是我先相中她,她却非要嫁你不可,为此不惜一死,我只得暂放了她去,却哪里会绕过你,是我设计圈害你,要挟与她若不跟我,便把你弄死在青州大牢里,她顾念你的性命,只得勉强随了我,却又对你念念不忘,惹的我恼恨上来,这才使手段迫你离开青州府,敢动我梅鹤鸣的女人,要你一条腿已是便宜了你。”
王青听了,怔愣了半晌道:“你莫用这话哄我,当日在你那庄子上,明明……”说到此处,却再说不下去的。
梅鹤鸣却接过去道:“那是我故意让人引你去的,你当我梅府是个什么所在,倘若你一个外头的野汉子瞎闯乱撞便能撞到后宅里去,那些下人都活该打死,如今爷也不瞒着你,当日是我是下了软骨香,她哪有力气反抗,只得任我怎样便是怎样,做成那样,不过是为了给你听罢了,你果真认了实,自然便会恨上她,如此这般,便再无半点儿情份可言了,说起来,虽你是个糊涂蠢笨的汉子,她倒待你极好……”说到这里,梅鹤鸣眸光略暗,声音也低了些:“她情深意重的待你,你却恩将仇报的绑了她来,王青,你算什么汉子,我都替你羞臊。”王青倒不妨其中还有如此周折,想自己恨了宛娘这许久时候,到头来竟是恨差了人吗。
两人在外头说话,屋里的宛娘听的真真儿,这两日虽被王青关在此处,却也不曾歪带与她,三餐茶饭都有丫头送进来,只反锁了门窗,不许她出去罢了,今儿听得外头噪杂之声,宛娘忙隔着窗子细听,待听得梅鹤鸣的声音,宛娘心里不由一松,继而一颗心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今的王青恨毒了梅鹤鸣,梅鹤鸣此番前来哪会有好,且听得梅鹤鸣把过去那些事悉数道出,却把一众仇恨皆揽到他自己身上,倒把她摘了个清楚明白,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此时的梅鹤鸣,倒颇有几分敢作敢为的英雄气,只他如此激怒王青,哪里有好。
果然,听得王青喝道:“你休在我跟前,惩成口舌之利,今儿你即来了,便别想囫囵的出去,当初我挨的什么,今儿让你也挨着个的生受一遍,也算个因果报应,来人,给我把他给我捆将起来,先抽一顿皮鞭。”
梅鹤鸣却呵呵笑了两声道:“捆什么,爷便立在这儿让你抽又如何。”接着便是噼噼啪啪,皮鞭抽在皮肉上的声响儿,钻进耳里令人一阵阵头皮发麻,却连梅鹤鸣的一声闷哼都没听着,宛娘心里暗道:别是打坏了,实在忍不得在屋里叫喊了一声,才听见梅鹤鸣道了声儿:“宛娘……”继而大声道:“王青,你打便打,杀便杀,这些事都是爷一人做下,与妇人何干,你放了她去,爷跟你做个计较,你不是记恨爷打断了你的腿儿,今日爷赔给你便是。”
说着,劈手抢过那边小厮手上的木棍子,对着自己的腿狠狠就是一下子抡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宛娘不禁叫出声来。
王青也愣了一瞬,不想这梅鹤鸣如此狠,当着面自己断了腿儿,本是想折磨他,他既如此便觉没甚意思,让人堵着嘴绑了,抬将下去。
磨转回头到了宛娘待的屋里,宛娘见他,冲过来道:“王青,你莫听他胡言乱语,当年是我行错想差害了你,他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才为难于你,如今你诱他前来,便是报了昔日之仇又如何?除非你要了他的命去,否则哪有个完的时候,便是你今儿要了他的命,他身后还有家世,哪会容的你,王青,你莫犯傻,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便是恩怨到了这会儿也过去了,你既有这番造化作为,更该珍重才是,当初的事,算我对不住你,我给你跪下磕头赔不是……”
说着便真要跪下,王青忙一把扶住她,瞧了她良久才沉沉的道:“这番造化作为?你可知怎生得来的吗?”话音刚落,一抬手,把脸上的面具揭开,王青一张脸入得宛娘眼中,宛娘不禁彻底呆住。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大半边脸布满层层灼烧的疤痕,皮肉纠结在一起,瞧上去异常狰狞可怖,想来当初不定多重的伤,才至如此?
王青复把面具戴上,道:“当年在青州府外,被梅鹤鸣那厮驱使的恶奴,生生打断一条腿,丢弃在那破道观中,正值寒冬腊月,天降大雪,若不是侥幸得遇恩人,早已含恨冻死,救我之人是个岭南药商,带着我从北至南,腿伤好了些,便留在他家做个了长工,不想年前,遭了一场大火,是我舍身冲将进去,救得恩人性命,其余亲眷却未得生还,恩人急痛交加,没上一月,也便去了。”
宛娘沉默半晌,原来如此,想必他承继了那药商的产业,才成就了今日这番事业,却是用命换来的,却长叹一声道:“当年他断了你的腿,这会儿他的腿也断了,也算解了你的恨,我如今也不求你旁事,只求你略念着旧日情份,把我与他关在一处去吧!”
王青定定瞧了她半晌儿,蓦然背转身去,吩咐一声:“把她带下去跟那厮关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够多了吧!!!


、77章

梅鹤鸣自然没有宛娘运气;被捆的结实,关在了外院的柴房里,宛娘进来的时候,见他虽狼狈不堪;却还颇有精神的对着窗外大声咒骂;心里才算放下了些;目光在他身上划过;落在他的腿上。
梅鹤鸣见着她,先是一愣;继而又骂了王青几句,才瞪着宛娘道:“为着他;你跟爷使了多少性子;如今可好了,他心念念的想报仇,连你都不放过。”
宛娘不禁暗哼了一声,心道:到这般时候,还充大爷呢,宛娘蹲□子,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他背后的绳子解了,推起他的裤腿儿,去瞧他的伤腿,这一瞧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这厮对自己也真下得去手,这会儿早肿的不成样子。
她在屋里只听得咔嚓一声,也不知是腿断了,还是旁的东西,她伸出手指想碰触,却又缩了回来,眼眶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梅鹤鸣却伸手一揽,把她揽进怀里道:“真真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冤家对头,哭什么?爷还没死呢。”
宛娘哽咽一声开口:“你的腿……”梅鹤鸣凑到她耳边小声哄道:“就是瞅着吓人,不妨事的,爷哪会断自己的腿,不过就是伤了皮肉,筋骨并无大碍,凭他小木匠这点阵仗,哪里唬的爷去。”
宛娘推开他道:“你来做什么?我便是真被人绑了,害了,与你何干?”
梅鹤鸣低头瞧了她半晌儿,道:“到了这会儿,宛娘还跟爷别扭什么,打原先爷就说过,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个清楚明白,偏你跟个据了嘴儿的葫芦一般,心里便生了七窍,嘴上却一字不露,爷也不能钻到你心里去瞧究竟,每日里胡乱猜度,哪里猜的准去,猜差了,你又要恼,让爷着实没法儿想。”
宛娘抬起头来,定定望了他良久,才又垂下眸光,蚊子一样的小声道:“便是我说出来,不过徒增烦恼罢了,倒还不如不说的更好些,况且,你跟那……”说到这里,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去,只别开头去闭了嘴。
梅鹤鸣却扳过她的头来,让她瞧着自己道:“况且什么?怎的不说了,你既不说,爷便替你说来,况且我跟后街的夏寡妇不干不净,在书房里还跟陈官儿那个小倌儿干了营生是不是?”
宛娘抿着嘴不说话,梅鹤鸣长叹一口气道:“那日你跟爷闹了别扭,爷心里头闷的慌,被孙元善扯去了后街夏家,那夏寡妇趁着爷净手之机,来缠磨,想跟爷做个露水夫妻,当爷是怎样的人,什么脏的臭的也不挑挑都往怀里拽,爷拒了那夏寡妇,却不慎将你绣的汗巾子遗落她处,被她捡拾了去,生出坏心来,打发丫头大张旗鼓的送来给你,却不想你那时正在灶房院里,想来是听见了什么人说,故此以为爷跟那夏寡妇有什么不干净,却着实是一桩冤案。”
梅鹤鸣暗暗打量宛娘,见神色略缓,心里更定,又道:“至于那书房中事,你怎拿定了就是爷,难不成你进去瞧了,还是听见爷的声儿了?”
宛娘这会儿仔细回想回想,可不吗?她只说书房里必然是梅鹤鸣,却也没见着人,听见声儿,莫不是真冤屈了他?
梅鹤鸣道:“那陈官是周存守的相好,爷便是再不挑些,又怎会撬朋友的墙角,传出去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宛娘心道,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也知或许真冤了他,却又实不想认,便道:“明月楼里,你原先蓄养的那个什么月卿的,还不是跟了你的朋友。”
梅鹤鸣忽然笑起来道:“爷还道宛娘不理会这些,却原来事事都记在了心上,等着跟爷倒后账呢。”
宛娘显出几分别扭的情态道:“谁有耐烦跟你倒什么后账?”梅鹤鸣倒是好性的道:“好,好,不是倒后账,是爷要说给你听,自打有了你,爷哪里还顾的上旁人,周存守一早瞧上月卿,娶了她家去,跟爷什么干系,如今说清道明,日后可再不许寻出来恼爷的不是了。”
梅鹤鸣说着,手从宛娘腰间探过去,停在她小腹上,低声埋怨道:“有了身子还跑这么远,若真有个闪失,让爷如何,日后思想起来岂不后悔。”
宛娘忽地清醒过来,便是把那些事都解释清楚了,她跟梅鹤鸣哪里会有什么日后,宛娘推开他的手臂,坐到一旁。
梅鹤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臂,愣了愣,侧头瞧了宛娘老半天,道:“如今还跟爷别扭什么?爷这条命都差点交代在你手上了,还有什么疑心不成?”
宛娘只是垂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咬着唇的小模样儿,真让梅鹤鸣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
梅鹤鸣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扯了扯道:“那日晚间,你在院子里说的那番话,其实是说给爷听的,是也不是?”
宛娘仍不说话,梅鹤鸣叹道:“真不知你哪来的这些古怪念头。”宛娘这时却抬起头来,有几分执拗的开口:“我自守着自己的古怪念头过日子,谁让你来招惹与我。”
梅鹤鸣撑不住笑起来:“你这么说,到是爷的不是了,便是你如此古怪的念头,爷哪里舍得下你,既舍不下,爷还能有什么法儿,真不知上辈子欠了你多少债,只得娶了你家去,慢慢的还来吧!”
宛娘目光闪烁,险些以为自己听差了,遂小声道:“你说娶?怎样娶?”梅鹤鸣道:“还能怎样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你抬了家去,跟爷磨一辈子去。”
宛娘想起府里那些女人,脸色又有几分暗,梅鹤鸣倒精明,一瞧她的脸色,便大约猜到了心思,轻声道:“好在府里那些侍妾,并无爷的子嗣儿女,给了银子遣散出去,或嫁人,或投亲,都由着她们自己的意愿,若都不愿,便养在哪里便了,自此以后,爷再不生纳妾之念如何”
见宛娘仍是不言语,梅鹤鸣不禁有些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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