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伤-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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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嫣，你那么讨厌我，我来看你你是不是特别不高兴啊？我跟你一样，也很讨厌你，所以我今日特地来烦你，谁叫你以前老是烦我。夏如嫣，其实我不相信有来世，可是若是有来世，我还是愿意你继续讨厌我，还是愿意做你妹妹。你一定要过的比我开心，不然我会看不起你的。你放心，柳琛不会有事的，你那么拼命的保护他，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老是说，我不喜欢柳琛，依着我的性子也绝不会姑息他。可是，他是你用命保护的人，所以，这一次，我会护他。仅此一次！绯儿我也会帮你照顾好的。”
夏寻嫣仰起头咬着唇，硬是不让眼泪落下来。
“夏如嫣，再见。”
是期待来世再见，也是再也不会相见。
“柳琛呢？”
夏寻嫣起身，问着王伯。
王伯作了个辑。
他适才听到绯儿叫‘三小姐’，便知晓这几人的身份。外传皇后与其姐妹不合，看来此言有虚啊。
“回夫人，少爷在西苑。”
“带我去。”
她想见见柳琛，想知道夏如嫣的付出，值，还是，不值。
王伯下意识的看了南宫泽一眼。
南宫泽拾起夏寻嫣散落的发丝，用玉簪亲手给她挽上。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
南宫泽一开口，王伯也算是明白，领着夏寻嫣朝西苑去了。
“夫人在的时候，大家总嫌她不知礼数，每日总是吵吵闹闹乱发脾气。为了让少爷去见她，她想出来的主意还真不少，今天来个火烧西苑，明天又是悬梁自尽的。那次她竟然跑到屋顶上去了，说什么少爷若是不去见她，她就从屋顶上跳下来；后来少爷来了见她在胡闹没有理会她打算要走，可是夫人一着急就真的从屋顶上掉下来了，要不是少爷会轻功把她接住了，那会她可就有的罪受了。”
王伯摸了摸眼睛，不知是不是别风迷了眼。
夏寻嫣浅笑，这倒是想夏如嫣的作风，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做到她那般执着。
“其实，如今想来，夫人她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她任性是想少爷在意她，平日虽然脾气不大好，可是也不会随意那下人出气。人啊，总是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那时有何用啊？！夫人，西苑到了，少爷就在里面。”
冷清，萧条，凄凉。
这就是王伯口中的西苑。
“好，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进去。”
径自推开门。
很浓的酒味，一地的酒坛。
柳琛倒在床边，胡子拉碴，头发也是凌乱不堪。怀里还抱着一件衣服。
夏寻嫣走过去想要拿过那件衣服，却不想被柳琛死死的抓着，根本没办法拿出来。
不过，那衣服上绣的飞凤，夏寻嫣心下已然明了，那应该是夏如嫣的嫁衣。
夏寻嫣冷笑声，这算什么？她以前活着的时候怎么看不到她的好，认识了才来抱着嫁衣买醉，做给谁看？！
拎起紫砂壶，对着柳琛的头就淋下去。
隔夜的茶的确有效，一淋下去柳琛的酒就醒了一大半。
柳琛睁开迷蒙的双眼，头疼的厉害，意识到自己自己身上有谁，马上低头看看自己的怀里，发现衣服也湿了，脸色瞬间阴冷下来。
扬起头，不想会见到夏寻嫣，复有低下头。
夏寻嫣见柳琛醒了，转身在凳子上坐下，将就这壶里的凉茶倒了两杯。
“坐。”
夏寻嫣的语气很轻，可是就是能令柳琛照着她的话去做。
夏寻嫣见柳琛就是站起来的时候都没有放开夏如嫣的嫁衣，不禁讽刺道：“人都死了，抱着它还有用吗？何况，你有资格抱我姐姐的嫁衣吗？”
柳琛握着嫁衣的手指节开始泛白。
“我今日来只是以夏如嫣妹妹的身份来到，你不用觉得我是在刻意威胁你。”
柳琛一口饮尽凉茶。
“呵呵，是我对不起她，若是早日接回她，也许她就不会死。”
“柳琛这世间，只有现实没有如果，有了如果你还会珍惜她吗？不会。如是她还活着，你根本就对她不屑一顾。也许她的死，也是有所值的，至少，你还会为她流眼泪，为她买醉。但是柳琛我告诉你，我姐姐豁出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你，你要是就用这些酒来回敬她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夏寻嫣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么狠的话，原来也不是很难！
“我会活着，好好的活着，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
柳琛拉开嘴角，手轻轻摩挲着火红的嫁衣。
“知道就好，兵部侍郎的位置，还是为你留着，回不回去随你！”
“你们还敢用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抿了口茶，夏寻嫣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有没有爱过她？”
沉寂半响。
“爱或不爱，她都印在我心里，再去追究，还有意义吗？”
夏寻嫣仰起头，雨停了，天微微放晴。
夏如嫣，你赢了！我承认你是值得的，你用你的命换来他把你刻在心底一辈子！
。。。。。。。。。
回程的路上，夏寻嫣轻轻靠在南宫泽的怀里。
“皇上夫君，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的把柳琛留下来？”
南宫泽轻抚着夏寻嫣的脸颊。
“不会，柳琛也算是个可塑之才，杀一人不如得人一心。寻儿做的很对。”
接下来两人都不在开口，很静，却很暖。。。。。。
。。。。。。。。
柳琛把嫁衣折好，放入一旁的木箱里，缓缓盖上盖。。。。。。
在即将合拢的时候，手却突然顿住了。
良久。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将盖子打开，抚了抚嫁衣上的鸳鸯。。。。。。
好似又回到成亲的那晚，他掀开她的盖头，她娇笑着叫他‘相公’。。。。。。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发现，那是的她是那么美呢？
闭上双眼，一用力，木箱合拢。。。。。。
落上锁，放到书架的最底层。
一滴泪刚好滴在手上。。。。
竟，有些烫手。。。。。
有些事，有些人，记在心上便好。。。。。。。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初次吐露身世
更新时间：2011630　17：04：15　本章字数：5665

经过一场雨的洗礼，那夜血腥留下的阴霾，渐渐消散。
柳琛回去了，依旧做着他的兵部侍郎。
这是南宫泽回宫告诉她的。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说不上谁得到谁又失去了。
。。。。。。。。
“小姐，进去吧。”
咏月扶着夏寻嫣，担心她身子刚好，经不得外面的风吹。
夏寻嫣侧过头见到是咏月，有些疑惑。
“吟风呢？”
平时里都是吟风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的，突然换了一个人，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吟风姐姐这几日不知在做些什么，每日都见她很忙。”
“是吗？我这些日子倒是忽略你们了，飞雪她们呢？”
“飞雪姐姐去内务府了，落花姐姐今早我也没见到。”
“这两个丫头不会是看上谁了吧？”
夏寻嫣低首含笑的说道。
“这也不是没可能！”
咏月附和着点头。
夏寻嫣看看外面，虽然有些风，但是阳光还算好。
“咏月，我想出去走走，你在宫里等她们回来吧。”
“可是小姐你的身子。。。。。。。”
“你家小姐哪有那么柔弱，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带着你有些不便，咏月想看着小姐继续难过下去？”
夏寻嫣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直直盯着咏月。
咏月晃着小脑袋，眼神比夏寻嫣还无辜。
“这就对了，咏月听话，小姐很快就回来。”
夏寻嫣拍拍咏月的脸又是一副哄小狗的表情。
四个丫头中，咏月年纪最小，也是最好哄得，要是其他三个在，她可就没这么容易就溜走了。
。。。。。。。
抬起头。
‘琉璃宫’三个字映入眼帘。
没错，她根本就不是散什么心，她只是想来看看毓妃。
琉璃宫还是当初的张扬，还是一片火红，可是缺少了当初的生气。
琉璃宫很静，静的夏寻嫣有些不习惯。
青梨在那里打扫。
还是第一次见到时候那套桃红色衣裙。
“青梨。”
夏寻嫣轻唤。
青梨顿了一下，转身跪在地上。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第一次见她，她是后宫最有身份的丫鬟，不可一世。
如今，她还是毓妃的青梨，却已不是当初的青梨。。。。。。
“没有外人，以后都不用多礼了，你家娘娘呢？”
青梨起了身，恭敬的负手在一旁。
“回皇后娘娘，我家娘娘不见客，还请娘娘见谅。”
“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到她才会走，你可以不带我去，不过我会一直等在这里。”
夏寻嫣言语间的坚定让人对她的话不敢产生半点怀疑。
青梨不语，只是站在一旁。
夏寻嫣就在青梨刚刚擦过的椅子上坐下，大有不见到人誓不罢休的架势。
“青梨，让皇后娘娘进来吧。”
毓妃淡淡的嗓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是。皇后娘娘请。”
夏寻嫣也不客气，起身自己进了去。
毓妃今日穿了身白色素衣，青丝散着，跪在佛龛前诵着经。
她不是最讨厌白色吗？
“皇后娘娘有事吗？罪妾招呼不周的，娘娘请见谅。”
“你这样客气，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我很想知道，今日为何你想穿白色？”
夏寻嫣走到毓妃面前席地而坐。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讨厌白色的衣服吗？因为母亲自杀的那天就是穿得白色的，那白衣就随着她的身子在空中不断的晃着，甚至有的已经扑到我的脸上；那年五岁。我不是讨厌白色，我是怕想起娘临死的时候盯着我不放的眼睛。而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就算能想起母亲的眼神，哪怕是恨，我也甘愿。”
毓妃未睁过眼，手上的念珠越转越快。
“呵呵，是哦，有时候就是狠也是种奢望。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夏寻嫣，你会相信吗？”
轻启丹眸，毓妃探究的盯着夏寻嫣，思量她话里的真假。
夏寻嫣躺在地上，曲着腿，把手枕在脑后。
“说起来，可能你不会相信。不说你，就是有时候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这就像一场梦。
我不是夏寻嫣却又是夏寻嫣，很矛盾的说法！”
夏寻嫣也闭上眼睛，她知道她在听。
“其实，我叫蓝以沫，是一个生活在离沧汜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以后的世界，那里是一个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地方。那里的人可以穿着比衬裙还短的裙子手臂都露在外面的衣服，在大街上走来走去。那里有一种长着翅膀的铁盒子，我们把它叫着‘飞机’；坐着它到就算是你要去灵州，也只需要半日便可到达；那里还有一种叫做‘手机’的东西，有它，两个人隔着高山海洋都可以听见彼此说话的声音。那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在那里变得等会很容易。”
夏寻嫣扬起嘴角，她怎么越来越像旅行回家的人，把路上的见闻讲给家人听了呢？
她也有把自己当做局外人，来回顾前世的一天。
毓妃不太清楚夏寻嫣再说些什么，可是还是禁不住被夏寻嫣口中几百年上千年后的世界吸引。
“曾经的我也算的上是一个名门闺秀，可是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难产，保住了我我母亲却没了。我父亲很爱我母亲，他觉得是因为我的出身才害得母亲离世，所以他从小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后来，我父亲又娶了我母亲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姨为妻。那里不像现在男人可以拥有三妻四妾，那儿将就的是男女平等，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所以我父亲娶了我小姨，并没有得到大家的祝福。
小姨对我不好，后来他们重新有了一个女儿，比我小一岁。在那个家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为了不受妹妹的欺负，我故意装的很笨。可是，有一天，我的妹妹告诉我，与我相恋三年的未婚夫是她故意找人扮的，而这人真正的身份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她是想看到我伤心的样子才把真相告诉我的。
那时，我的确很伤心，大闹了他们的婚礼，没想到，我却被我的父亲间接害的手腕被砸碎的酒杯割到。
一朝醒来，我就成了夏寻嫣，简单的说，如今在你面前的夏寻嫣，身体是以前那个夏寻嫣的，而灵魂却叫做蓝以沫，偏偏又有着夏寻嫣的记忆。
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我变了，却看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
夏寻嫣复有坐起来，晃晃有些酸麻的手臂。
毓妃眼里一片释然。
“你今日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我也是一个人，一路的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现在，恨过，怨过，痛过，不甘过。可是我还是一步一步的熬到了现在。只有一个人不怕，怕的是你不知道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也怕你放弃自己。”
毓妃一愣，没想到皇后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只是不让她放弃自己。
“皇后娘娘多虑了，毓儿是累了，所以只想下半辈子守着古佛青灯，为沧汜为白家祈祉，不会在理会后宫中的事物。还请皇后娘娘转告皇上，请忘了还有毓儿这个人的存在，也请皇后娘娘不必再来毓儿这儿，皇后娘娘刚刚说过的话毓妃就当从未听到过，毓儿累了，皇后娘娘请回吧。”
说完毓妃又闭上眼，手里的念珠开始滚动。
夏寻嫣站起来，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