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瑶歌-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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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亦或是仗着酒后生胆，高官贵族愣是没将眼光从圣公主身上移开，也不再畏惧公主身后那抹杀气横生的冷眼，以及下座齐永、齐恒的怒目。似乎被看得当真不自在，圣公主从座间优雅站起身来，“本宫代王兄恭贺君上，愿诸国亲如手足，安乐祥和。”略有嘶哑的声音让众人一时心疼，好好的娇人儿，怎么这般声音。
“孤王谢过擎扬君，圣公主车马劳顿，此酒权当给公主洗尘。”璟宏君疑惑一闪而逝，说罢二人齐齐举杯，不过仍是无人见得紫纱背后真容。眼角瞟向对面下首几位的明将军，位于北野家族之下的第二个将军世家，手握六万军权，为新君侧妃明媚之父，也是当年泰安山英雄会伤了粉衣少女明五少的亲伯父。
玉掌轻抬，身后侍人立刻取出一礼盒递过去，顿了顿，哑声再起：“所谓好事成双，此物是本宫赠给媚妃之礼”备礼相贺的诸多人物，进殿之前早将贺礼同礼单一同呈送专属的宫人，此时都猜想不透，只能眼观事态发展，原只于圣公主一字，赠。
也是，论身份，圣公主为尊，身为外使不能用赐，不过自是有人理解为更多的意思。
媚妃在璟宏君的示视下亲自下了玉座接过公主手中之物，打开一看，媚眼晶亮，殿上一阵吸气之声，只见发上饰物琳琅作响，媚妃低头缓缓福了福身，音翠如黄鹂轻鸣：“臣妾谢过圣公主。”
“客气。”圣公主落座，媚妃款款步上玉阶之上的玉座边安坐，倒是璟宏君目光灼灼的看向下首那身紫金色。
忽而大殿上冷风吹过，白纱罩面的白衣人已立在正殿之下，长剑沁血，吓得竹丝韶音骤停，尚不及躲避开的妖娆舞姬尖叫一声，血溅当场，原本酒觞共饮的气氛冰冷下来，诸多外使面面相觑，更多在观望，新君夜宴之日惨遭刺客，无疑等于给新君脸上摔了个嘴巴子，若传出去定能成为诸国间的一个笑话……四下一片沉寂。
“回禀君上，禁卫军阻拦未果，请君上降罪。”一行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单膝跪地请罪。
“无事，先行退下。”璟宏君声音低沉，深深吸了口气。
“尔等何人敢龙阙台上喧哗。”璟宏君果然沉得住气，先礼后兵。不过那样灼眼的打扮，有眼睛的自然都能看出白衣人，江湖近日谈论颇多的人物——百晓书生。
“我找她。”冷漠的眼神，杀气四散，长剑一指，面对的正是紫金色宫装的齐天圣公主。
“这个挑战你必须接。”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红色短笺，贯以内力，红色短笺直直落到圣公主桌前的玉盏之上，那是大陆上无人不知的生死挑战，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齐齐聚到圣公主身上。
“喔，”圣公主紫纱罩面，清清的喔了一声，眼角瞄都不曾瞄过挑战书。
“铁骑沙场的飞天瑶姬还不敢接我这小小战书么？”迫人的气息压抑下来，百晓书生的修为怕是不可小觑了。
“你配吗？”清冷三个字出口，百晓书生双眼一眯，危险顿生，周围的抽气声一阵一阵。
“那好吧，本宫没你那么小气。”微哑似玩笑般的声音更是惊了殿上众人，也难怪，圣公主出生至此大概还没受过这种气。“绿环，给本宫念念都什么东西。”
“我百晓书生挑战擎天圣公主，夺‘灵刹’之剑，得者为王，失者自裁。”一抹绿影取过玉盏之上的短笺，眸都不曾抬一下，就念完了。
“生死斗？本宫不陪你玩。”紫纱下眸子顿时冷了下来。
“你必须接。”百晓书生一步步逼近，引得璟宏君步下玉阶，其他人也紧张的不敢眨眼，围拢过来。
“必须？嘻嘻，天下能让本宫出手的事还不多，你把自己高看了。”冷声出言，额间的宝相花鲜红欲滴，紫纱下眼角都不曾有百晓书生的影子，高傲，对是高傲，没人认为她是无礼，因为她有高傲的资本。
“你休仗着帝姬的身份小看人。”
“小看又怎样，一介女扮男装之身，一无信誉、二无仰仗，修为高又如何？百晓书生其人是谁……本宫一清二楚。”短短数言揭穿百晓书生真实真份，扫过各方诧异、惊讶的表情，只见圣公主哑声一笑，对上所有迷惑的目光，“本宫师承大祭司普罗，占星阁苦修数年，奉天命征得西图，还参不破你这小把戏……”一语道破天机，顺道解释出兵征得西图上奉天命。反观百晓书生也不知是羞是怒，猝然长剑挥之而过，只听‘哐’的一声，剑尖碎了酒盏，一臂已握在璟宏君手中挣扎。
“孤王宫殿岂是你乱来的地方，禁卫军来人押下去。”璟宏君冷冷的喝斥。
“凡诺，她连接受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你还要立她为后？”长剑砍去禁卫军的手臂，飞身掠了老远，白罩下的脸无人看见，只觉尖锐的声音已由埋怨生恨。
“咦，这女子莫非……”朝阳使臣半截的话被璟宏君一个冷眼打住，站直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又生生受了媚妃一个狠眼，大冷的冬天，后背已渗出汗星。
“哎……！”圣公主广袖一挥，被近侍扶着优雅的站出来，紫纱下的眼睛看着百晓书生，弹指掸了掸衣袖落上的碎屑，柔声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你……”被禁卫军围在正中的百晓书生手指圣公主，气极已经无言以对。
“本宫知道，天下多少人嫉妒本宫灵体而生，福泽齐天。本宫也知道你心属璟宏君，不好意思开口也无须拿了本宫作借口，也罢，今日是璟宏君的好日子，依本宫看只身敢闯宫宴，身份必是不低，这庶妃的位置还是可以坐稳的。”淡淡几句话平静了宫宴，凡诺的意图路人皆知，却也无人道破，再一看，璟宏君泛青的脸色，这回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璟宏君，本宫成人之美，可……”微哑却也动听的声音被打断。
“孤王亦不知公主何时做了冰人？”面对璟宏君泛青的脸色，那双黑眸深沉，诸臣皆不曾出声。
“擎天，你少羞辱人？”没有璟宏君的示意，禁卫军自然不敢拿百晓书生怎么样。
“羞辱？璟宏君夜宴之上容外人闯殿，执剑挑衅本宫，这可算羞辱本宫。”话峰一转，句句掷地有声。
“这，这也是…”不知是谁的符和声，突然断在冷寂的空气中。
“璟宏君，总该给本宫一个解释。”玉掌轻拍于桌案之上，齐永、齐恒护于左右，外使中也不泛幸灾乐祸的。
“公主不满意这桩剑舞，还不撤下去，碍了公主玉眼。”媚妃娇声一笑，冲着禁卫军摆了摆手。
“公主莫怪，全是臣妾一时兴起排了桩剑舞，原想公主会喜欢。”妙曼红裙翩然上前，媚妃对着圣公主娇然一笑，打破殿上的硝烟欲起的气氛。
085 女奴之悲
黄沙，无尽的黄沙，风驰噪子极干，随着狼群一夜的沙漠间奔驰，当真苦得过山林的几日不休不眠。抱在怀中的风然一直中途休息过三回，每每韵律一停，狼群似群龙无首的原地乱窜，嘶咬，大概是没有水源，一路下来，也只剩下十来只勉强支撑的大狼。
温度渐渐升高，清晨的第一缕光限照过来，山鹰的第一声长鸣经久不绝，大风吹过，沙子上直冒白烟，沿途可见半埋于黄沙间的白骨，偶然一眼，半露在黄沙上的车辕，风驰兴奋与流云对视一眼，这再一次证明的他的推断，沙漠这边有人的存在。
“风然，可以停了。”青年驭马停在最前，不曾回头。
“风驰，原地休息，剩下的狼群就交流云了。”黑纱罩面一跃下马，只身走向前。
风然年纪尚小，能支撑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极限，饮了点水，无边的疲惫袭击来，抵挡不住的睡意低头闭目在骆驼背上。
高高戈壁黄沙下，胡杨林紧紧围住的一方绿洲，体带‘幻香’的她紧空气中的味道极为敏感，哪怕一丝潮湿的泥土味。放眼望去，沙漠远处大石磊起的台阶，黑纱下的嘴角轻轻一笑，如释重负一般。
风驰取了水袋咕咕的仰头猛灌，也才体会生存的艰难，自然面前，人渺小的不过这沙漠间的一粒沙尘，再看看走了极远的身影，当真天借了她胆子，眸光暗了暗，为了亲人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忙着给马匹喂水喂粮，嬉笑着看着流云那边，无聊的击过石子，一颗颗皆是穿眼而过，一时间黄沙上弥漫着一股腥臊味，不待流云退出狼圈，扑翅而来的巨鹰群起而攻之，眨眼之间，铺天盖地的黑影又开飞，沙尘掩盖了血迹。
“天呀，我算见识了，这鹰的利爪有雷厉的剔骨刃锋利。”流云接过风驰递过的水袋，喘着气。
“天下之在，无奇不有，说不定还有新的玩意等着咱们呢？怎么，这回不急着回去了。”二人边说边走向青年。
“咦，主子，那是？”流云上前递单独的一个水袋，指着那片绿洲，惊讶的问道。
“一会下去的时候，小心戒备。”青年转头，接过水袋，带着手套的揭开纱罩一角，饮水。
一行人沿着不足半米的小径向下，风然也没了睡意，牵了骆驼走在风驰面前，嘴里还嚼着刚才没吃完的干粮，天知道，平日里连他都不愿多看的五谷烧制的硬饼干粮，主子也嚼了半块，连眉都不曾皱过一下，流云、风驰更是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种没有主仆的食用共一样东西，是天经地意的。摇了摇头，不对，就像在凤阳，主子的吃食用具无一不是精益求精，厨子还是从天水楼请回去的。
日到中天，偶有旋风卷过，因为有大片大片的胡杨树阻了不少风力。进入胡杨林的小径前，青年拂手掸了掸身上的沙尘停了下来，“主子。”流云跟在身上，递上怀中的青花瓷瓶，细细一看，黑巾裹住的胸前穿臂而过斜挎着犀牛皮的包包。
“风驰，给马匹和骆驼做点防范，不许有任何不测。”黑纱下的目光冷冽，“是。”风驰紧抿的唇，点点头。
简单的集体式宿舍，足有十几米长的房间，甚至没有隔断，流云郁闷耳际传来的是都是些嗯嗯啊啊的怪叫声，罩着黑面看不出表情的青年停了一步，风然也听见了，不过，没有人说话，他就没问的必要，这是鬼卫学习中最基础一层。
透过没有任何掩饰的若大窗子，入眼的衣物尽除非的男女，在简易的床榻上做着最原始的动作，青年扭过头去，远远的有几人迎了上来，轻咳了一声，示意风驰上前。
五个来人看起来要比常人高大威猛，衣着极简单，光着上身，脖子上还挂了兽骨穿成的链子，下身只穿了只到小腿的粗面裤子，黝黑的脸上泛着油光，长发被晒得光亮的油光。
“大人，兄弟们还想着就会再等着半个来月呢？”如花斑白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背上的老人上前，率着身后四人对着风驰行弯腰抚肩之礼。
“给说说，最近都什么情况。”风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被人误解了，回看一眼无任何表示的主子，先套套话再说。
“这三个月寨子里新生男婴39个，33个女婴，六岁以上的男孩除了最近饿死的4个还剩88个，女孩吧饿死的多些……就剩10来个了。”顿了顿，老者抚了一把满是皱纹的脸上，热汗洒落到风驰的衣袖上。
“饿死，死了多少？”老者身后几人目光从喜悦到黯淡都不曾逃过远处站在马匹身边的几人。
“这个，天太热，汉子们总得吃饱饭才能多汲点水回来……就饿死了几十人。”老者仿佛极害怕一般小心的解释道。
“好了，帮我们带路，先进寨子再说。”风驰佯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呵斥道。
“大人，这次的物资，大人带了多少？”风吹日晒，全身几乎全黑的汉子略有不满。
“路上遇到风暴，物资大概还要晚个几天！”风驰不耐烦的转过身去，窗户内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仿佛黑暗中寻到一丝光明的目光看向他。
“这样啊！”那汉子与几人脸色好了几分，“阿爸，我们这就迎了几位大人进寨。”
轻装简行，几人被围着进了一座用大石子堆成圆形用胡杨枝搭建的大棚子，四周并无遮挡，除了有几张树根做成的简易桌椅，再无他物，反观那些寨子人除了男人极是兴奋的看着他们以外，女人差不多要伏地膜拜了，仿佛他们就是天上的神。
“都忙活去，大人不是你们能见的！”白发老者疲惫的挥了挥手，围在棚外的男男女女当真散的极快。
流云在主子一个眼神的示意下悄无声息的退出大棚，那些女人与大陆女人并不二致，耳廓内颜色黑黄程序不同，碎乱的发髻不同，甚至其中许多人都有耳洞，而这里的男子除了高大威猛而且都只留了脑后少许发丝，看来问题不是一般的简单。
“这次你们要多少物资，大陆最近不平，物资越来越来好弄了。”风驰站着身，那椅子，笑话，能坐吗？
“大人，可不能再低了，整个寨子可就指着那些谷子！”老者干如枯臂的双手拱了拱，眼中尽是哀求，再一看老泪纵横，满脸的褶皱能夹死大漠胡杨林中的蚊子。
“低，你是说他们上回送来的低了。”风驰诧然。
“大人，确是低了，五十个女人不到三天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