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 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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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轻柔闻言微微敛了眸,皇帝独宠于她,太后自然就看不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这般说自己,不过,她虽有不悦却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表现出来。
“太后说的是,臣妾不过是想听一下,断没有再比高低之意。”
萧太后闻言眉峰微挑,没有再说话。
林瑾瑜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弹,岂料那纳兰昊月竟是说道:“既是柔儿开口要林家丫头弹琴,那么便弹一曲吧,兰汐芝的琴音朕年轻时倒也听过,却如天籁。”
萧太后闻言,眉毛微抬,似有不悦,不过,当着东琳皇族的面她定然不会拂了帝王之意,而端坐于凤座之上的风雅茹则是见怪不怪。
皇帝的口谕一下,众人齐齐将目光放在了林瑾瑜的身上,林瑾瑜只觉芒刺在背,转眸之际看见了谢玉芳,只见她的脸上写着胜利的色彩,没错,这就是她让自己来参加宴会的目的,让她出丑。那些挑事的人说不定也是受了她的指使。
林瑾瑜凝睇着谢玉芳,半晌没有领旨,期间便听人说道:“是不是不会弹啊?我就说嘛,京城之中谁的琴技高,数都数得出来,什么时候听过林瑾瑜这个名字了?”
“今儿个是不会弹也得弹,皇上都下了圣旨了,不弹的话那就是抗旨不尊!那是杀头的大罪啊!”
坐在大臣之列的林振青在听了这话之后,瞬时站立起身唤道:“瑜儿,还不领旨弹琴?坐在那里发什么愣?”
林瑾瑜一直盯着谢玉芳,看都没看林振青,须臾,终是收回了看向谢玉芳的眼神,随后朝纳兰昊月说道:“臣女谨遵圣命。”
空地之上已经摆好了琴台,上好的紫檀木古筝放于其上。
林瑾瑜缓身而起去到琴桌旁坐了下来,她抬眸第一眼便望见了南宫烨,他的黄金面具在八角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亮堂,想不看见他都难,他的眼眸隐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左侧,纳兰睿淅端着酒杯,眼神不知凝望何处,既无人邀酒也无人举杯,他竟是一杯杯地朝下灌去,好似那些根本就不是酒而是白开水一般。
纳兰睿淅的身旁坐着纳兰睿浈,这个皇子她没有多大的印象,此刻,他俊脸冷沉,一双眼眸在暗夜之下更显阴鸷,这个男子,定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
纳兰睿浈的旁边坐着纳兰睿漟,林瑾瑜看向他时,他正与自己对望,不知为何,林瑾瑜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眸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纳兰睿漟一直不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可是以前,他总喜欢在言语上来侮辱她,断没有显露出任何杀机,今日这是怎么了?她做了什么让他想要杀人的事么?
收回视线,再一转眸便瞥见了风雅茹,她盯着自己,一双乌眸熠熠生辉,在那波光潋滟的深处,也是暗藏了一份杀机。
怎么都想杀她?
她招谁惹谁了?
林瑾瑜敛了呼吸越过众人,她看向了坐于莲花台之上的子昀,他依旧席地而坐,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看见林瑾瑜看自己,他薄唇微扬,付之一笑。
看来看去,还是子昀看着顺眼啊!
扫完一圈,林瑾瑜没有再看其他人,纤纤十指放于古筝之上,准备弹琴。
一曲《美丽中国》婉转流泻而出。
那曲调如行云流水般朗朗上口,跟随着曲调的高低起伏,仿佛能看见蔚蓝色的天空,苍黄色的大地,在那之上,回荡着传奇,翠绿色的春天,洋溢着蓬勃的生机,水墨丹青画卷之中,长城绵延山脉之巅,故宫巍峨雄浑,红色的血脉流淌,不屈的勇气,述说着一个中国之梦。
悠长的记忆彷如长风倒卷而来,那些在街头流浪的日子,那些在孤儿院里纯真的回忆,那些回荡在青春校园里的歌谣,那些奋斗在绿茵场地里的光辉岁月,那些挥刀而起的军旅生涯,如今,却只是幽梦一场。
回不去了……
永远回不去了……
林瑾瑜喉头哽咽,在心中默念道:“美丽中国,历经千年沧桑,依然美丽,永远爱你;美丽中国,你风情万种,雄浑飘逸,深深爱你;美丽中国,荡尽人间风雨,越发美丽,永远爱你;美丽中国,你风光万里,悠然屹立,屹立在这壮丽的天地。”
中国,那个永远只能存在于梦境的地方,她永远看不见了!
思乡情切,林瑾瑜倾尽了所有的感情在弹这首曲子。
子昀坐于莲花台上,深邃凤眸越过人海茫茫看向那个弹琴的女子,感同身受,修长的手指忽而抬起,最终放在七弦琴上,与她琴筝和鸣起来。
古琴之音音松沉而旷远,让人沉思,古筝之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时如心绪,缥缈多变。古琴之音似天,古筝之音似地,当真为天地二籁。
听曲的众人屏了呼吸,听着这彷如仙曲的曲子。
和鸣的二人竟是如此的心有灵犀,似是和练了许久一般。
纳兰睿淅在听见林瑾瑜如此高绝的琴技时,鹰眸垂下,指腹摩挲着酒樽不平的棱角,再度将那烈酒倒入喉中,那酒甘香醇厚,却似尖刀一般,刀刀在喉,割裂般的疼痛让他颦起了轩眉。
南宫烨双手扶在轮椅手柄之上,仍旧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一曲终了,众人依旧沉睡于梦中,半晌之后方才有人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不想,这个林瑾瑜的琴技竟是如此高绝,可钦可叹啊!”
“如此美丽的琴音,竟然引得子昀琴筝和鸣,百年难得一见啊。”
谢玉芳在听见林瑾瑜弹琴时,一双眼眸瞪大如铜铃,可恶,当真是可恶,这个林瑾瑜竟然隐藏得这么深,让她完全不知道她居然弹得这么一手好琴,早知这样,她应该剁了她的双手才是。
林瑾瑜松开双手起身而退,却被纳兰昊月唤住了:“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朕为何从未听过?”
“这首曲子名为《思乡》,是臣女的一位故人所作。”
“思乡?”纳兰昊月唇角一扬,点头道:“好名,好曲啊!”
萧太后在听闻林瑾瑜这一段思乡之后,只觉可惜了,这么一个女子竟是被夺去了贞操,当真可惜了。
林瑾珍与林瑾玲二人,自是黑着一张脸,尤其是林瑾珍,恨得都快将桌上的酒樽都捏碎了。
林瑾瑜回到了座位处,酒宴继续,吃了一会儿东西,只觉心中思念尤甚,再也没有什么好口味,便对听雨说了一声:“我去出恭,你在这里等着便是。”
听雨点了点头便侯在原处。
林瑾瑜快步离开优胜美景,沿着石径小道一路向前,终是在无人之处时停靠在了一座假山石壁之旁,她一手撑住嶙峋的石壁,一手按住胸口,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夺眶而出。
“我的家……”林瑾瑜泪水溢满眼眶,相思之情溢于言表。
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异世已有数日,她从未在夜深人静时悲戚成这样,她素来是个坚强的人,明枪暗箭她从来不怕,可是,在今日这般热闹的时刻,她却只觉得孤寂,一曲悠然古调却是牵起了她心中万千思乡之情。
来到这里之后,她的思想每天都没有得到放松,时时刻刻都要面对那些扑面而来的诡计与阴谋。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怀恋陆军总院那个温暖的院子,那里有着四季常绿的万年青,那里有着自己熟悉的战友与同事,那里还有那些可爱的病人,他们虽然负伤,可是却有着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在现代社会,虽有斗争,却远远没有古代来的惨烈。
她也会有累的时候,就让她暂时的柔弱一下吧。
泪水缓缓溢出,林瑾瑜兀自抒发着思乡情怀。
良久,林瑾瑜吸了吸鼻子,平静了一下心情,正准备抬手拭去眼泪,却觉身旁酒香四溢,下一秒中,腰身已经被一双铁臂给圈得紧紧的了。
平日里,林瑾瑜素来警觉很高,今日因着触景生情便疏忽了太多,这一疏忽竟是被人钳住了腰身。
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可见来人轻功十分高绝。
“谁?”林瑾瑜眼眸本是起了水雾,又因星夜黯淡,一时看不清到底是谁,她绣臂一伸想要打过去,然而却被那人握住了柔荑。
火热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惊,试探性地问道:“纳兰睿淅?”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纳兰睿淅的手才会如此的滚烫,如火焰一般。
他一身的酒气,是喝醉了么?他要干什么?
纳兰睿淅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他紧揽林瑾瑜的腰身竟是旋身进入了黑魆魆的假山石洞之中。
皇宫的假山石虽说是人工制作,但是那石材却是采自天然的石灰岩,洞内冬暖夏凉,四壁皆有滴落而下的冰水,而今快要入夏,洞中凉凉一片。
林瑾瑜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之后竟是就这样被抵在了石壁之上,虽然穿了几层,可是甫一沾上石壁,还是觉得凉。
“咝——”林瑾瑜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身体想要挣扎,结果纳兰睿淅移步上前,将她紧紧地圈在了自己与石壁之间。
“你要做什么?”林瑾瑜心跳微快,扬起睫毛,洞内的昏暗让她仍旧看不清纳兰睿淅的轮廓,只能看到他星眸璀璨,彷如黑夜之上的星辰。
说话之际双手想要去推纳兰睿淅,结果两只却被纳兰睿淅的一只手钳住,高举至了头顶。
纳兰睿淅内力深厚,眸中清晰地印着林瑾瑜的轮廓,他修长的食指上扬挑起林瑾瑜的下颚,问道:“为什么哭?你弹的那首曲子是在思念谁?”
话一出口,甘醇的酒香瞬间四溢,窜入林瑾瑜的鼻端,她眉头蹙起,这么浓的酒气,纳兰睿淅他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被人钳制住的感觉真是难受,林瑾瑜顾左右而言他:“你放开我,这样说话让我觉得很难受。”
然,纳兰睿淅似乎不给她任何挣扎的余地,只俯首,俊挺的鼻梁压下,再次逼问道:“你到底在思念着谁?别跟我说你该死的是在思乡,你有什么乡好思?你到底喜欢谁,子昀还是那个红衣男子?”
“不要将子昀扯进来,与他无关!”那个如云一般的男子,她不要让他受到任何的牵连与伤害。
“那么关心他么?你与他什么关系?今晚你俩琴筝和鸣当真可谓天衣无缝,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合奏呢?”那样的心有灵犀,那样的天籁之音,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林瑾瑜头微侧,回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他,与他任何关系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对子昀时个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跟他好亲近,弹琴之时与他和鸣,他想要弹什么样的乐音,她似乎都能知晓,这样的感觉也让她十分奇怪。
可是她的记忆中明明没有这个人啊!
纳兰睿淅抬高林瑾瑜的头转向自己,逼迫她与自己视线相对,这时,忽然而至的黑暗已经慢慢习惯,林瑾瑜也能看清纳兰睿淅的神色了,此时的他脸上竟是带着让人悲戚的哀伤。
他在哀伤些什么?
“为什么?”纳兰睿淅压低了声音沉沉地问询出声。
林瑾瑜盯着他,什么为什么?
“你就那般不愿意做我的侧妃么?为什么?”纳兰睿淅出口的声音带着久远的压抑。
林瑾瑜眨了眨眼睛,强调道:“我是被退婚的。”
“怦——”纳兰睿淅一拳打在了石壁之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出力之狠让林瑾瑜耳旁的发丝全部飞扫而起。
“你到现在还在跟我装么?”纳兰睿淅微眯起眼眸,鼻息沉重。
装?林瑾瑜睫毛一抬,纳兰睿淅知道那场戏是她自导自演的了么?他从何得知的?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是今天自己显露武功让他心生疑虑?可是,东方流景的武功是他目睹了的,就算自己武功再好,想要从东方流景的手中逃脱,怕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林瑾瑜闷不吭声,她不清楚纳兰睿淅究竟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假的知道了,反正现在肯定是无声胜有声。
“怦——”纳兰睿淅又是一拳打在了石壁之上,林瑾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睛,打的这般用力,是在自残么?
“为什么不说话?”
林瑾瑜顺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它一再地被提起。”
“呵呵呵……”纳兰睿淅闻言竟是微扬起头低笑出声:“好一个聪慧的林瑾瑜,好一个沉着冷静的林瑾瑜!”
纳兰睿淅垂下头继续说道:“是的,我是还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证明那其实只是你安排的一场戏码,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你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对着云思辰发出那样纯真的笑容,对着子昀可以将其视为知己,对着南宫烨你可以舍身相救,甚至对着宗政颜,你都可以谈笑风生,却惟独对我……对我冷眼相看,不对!是视而不见……视而不见!”
骄傲如他,何曾这般牵挂过一个女子?何曾这般为一个女子费劲心力?在他的想法中,女子不过是帮助自己获得权势,帮助自己抚育后代的工具,他第一次将一个女子深深地藏在心中,想要将她放在掌心好好呵护,不想得来竟是如此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