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庶女江九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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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子眼底便“嗖”地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同情。
她大概也知道九卿头脑不是十分灵光的毛病吧?
“是真的,五小姐。”王嫂子错开目光,重新注视着帐子上的一朵缠枝牡丹笑着回答九卿。
九卿更加高兴,往前坐了坐,仿佛要跟王嫂子促膝长谈的样子把自己倚靠的大迎枕递给她,指着上面的一朵云海睡莲给她看,“王嫂子,你看我新近绣出来的这朵花好不好看?”
语气天真动作可爱,满心满眼都是等待着人来表扬的期待。
“好看,好看。”王嫂子瞳仁聚了聚,目光迅速在九卿脸上溜了一圈,嘴里连声答道。
“唉!可惜……”九卿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母亲和三姐都不喜欢我做的东西,本来……”话说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问青楚,“青楚,刚才张婶子是不是说有话要交代我?她说了什么?是不是母亲派人过来想让我给她做绣活?”
青楚一愣之后忽然明白了九卿的用意,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小姐,张婶子说……”她欲言又止。
九卿一脸的焦急,又嫌青楚吞吞吐吐的颇不耐烦,于是把目光转向王嫂子,眼含期待地问她,“王嫂子,你说,张婶子她说有什么事要交待我?真的不是母亲派人来传话吗?”
王嫂子一脸错愕,看着九卿的目光微微躲闪。一个下人,说出这种“交待”主子如何做的话来,本身就大逆不道,更何况张婆子还矬老婆高声,嚷嚷的几乎满院子人尽皆知。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心中一跳,忽然脑子里电光石火间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仔细看了九卿两眼,温声细语对她说道,“五小姐你先不要着急,张婶子说的不是这事,她是说让五小姐先不要出门,说外面有一帮子男人在捉兔子,怕小姐出去被他们惊着了……不过,五小姐你若是想要给大夫人和三小姐做东西,那不如奴才代你去问问……”
九卿的脸上立时就欢欣起来,她急忙冲着青楚吩咐道,“青楚你还不快去给王嫂子沏茶?王嫂子可是咱们屋里的贵客,你也不怕慢待了人家?”
青楚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脆脆地答应了一声“是”,转身便朝外间小跑着而去。
王嫂子面露诧异,嘴里连道,“不敢当,老奴怎敢当五小姐如此的厚爱。”眼睛却在地当中的炭火盆上觑了一眼。
原来如此!王嫂子心内了然。本该烧得彤红的炭火盆已经冰冷梆硬,又怎能在上面温着沏茶的水?此刻她才感觉到屋子里冷的有如冰窖般凉飕飕的冷气。又想到刚才张婆子回绝青楚的胡话,她的心里即刻又有了一层新的计较。
九卿暗暗观察王嫂子的神色变化,看见她一直盯着炭火盆若有所思,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慢慢落了地。
成不成与否,就看她在大夫人面前怎么说了。
要不要再给她加上一把火?九卿心里快速思索了一下,待青楚提着一小壶的热水进来时,她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她接过青楚递上来的花茶,恭恭敬敬先把自己的一盏递到王嫂子面前,王嫂子受宠若惊地急忙起身,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连推辞,“哎哟五小姐你可折杀奴才了,这一盏您快喝,奴才怎么担当得起?”
九卿把茶盅放在一旁的炕桌上,对着王嫂子泫然欲泣,“王嫂子,你别跟我客气,我没拿你当外人,才这么对你。你不知道,我很想三姑……三姑她走了都没和我说一声,今天看到你,我就又想起她来……王嫂子,你说三姑她怎么那么狠心,走了连回来看我一回都不曾。”
她絮絮叨叨说着,话也是语无伦次,王嫂子听着脸上忍不住开始动容。
黄三姑是江九卿的乳母,从小就跟在江九卿的身边伺候她,这一次,大夫人借着她生病的引子,把荣雪厅里的一帮下人全部打发了,只留下一个青楚。这帮人里就包括黄三姑在内。
黄三姑在荣雪厅里的身份地位,王嫂子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时江九卿拿自己跟黄三姑相提并论,那是不是说……
她如此一想,心思便更加活络起来。
看起来,自己无论冒着多大的风险,都要破釜沉舟试一试了。
4
4、贿赂(上) 。。。
大雪初霁的日子江府一片忙碌,清矍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泛出一片刺目的白……屋顶上,枝头上,乃至墙头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在阳光的直射下反射着一层清冷的光辉。
钱夫人早晨起来身体感觉小小的不适,在李嬷嬷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勉强吃了一口早饭就懒懒地窝回炕上。
李嬷嬷轻轻给她按着外关穴一边逗她说话,“太太,您先别睡,一会乔储医来了,咱把药吃完了,再睡好不好?”
钱夫人眼帘微合,语声带着有气无力的慵懒,“叫你们别大惊小怪的,你们偏不听话。我这只是小恙,稍微感觉一点不舒服,你们就炸了毛的鸡似的,偏偏把小毛病夸大到问医熬药的动静上去。”
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在用抹布抹落地围屏上镂空雕饰的清秋笑着说道,“太太您就是咱这江府里的主心骨,别说您身有微恙,就是您打一个喷嚏,奴婢们也不能等闲视之。”
一句话说的钱夫人和李嬷嬷都笑了起来,李嬷嬷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把,哭笑不得的啐她道,“小蹄子,就你长了一张会讨人心疼的小嘴。”
清秋哎呦一声夸张地叫起来,扭着身子躲李嬷嬷的禄山之爪,不忘回头向闭着眼睛微笑的钱夫人告状,“太太您看李嬷嬷她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为老不尊,她居然敢……”
李嬷嬷被她咋咋呼呼的样子逗得呵呵直笑,口中不依不饶问道,“敢什么呀?小蹄子,你怎么不说了?”
清秋不语,忽闪着睫毛向她不怀好意眨了眨。李嬷嬷心里一个噤悸,直觉的就把身子离开炕沿往后靠了靠。
谁知正中清秋下怀,只见她突然扬起手中的抹布到李嬷嬷的面前迅速抖了抖。一蓬白色的绒毛便在印着雪光的一束直射进屋里的阳光中飘飘悠悠散开,有不少立刻被李嬷嬷吸进了鼻子里去。李嬷嬷鼻孔大痒,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口中笑骂道,“你个小骚蹄子,皮又痒了是不是?”
清秋躲在炕围的雕花格子后面笑,伸着头对炕上的钱夫人道,“太太,您得给奴婢作证,是她老人家先拍奴婢的屁股的。”
钱夫人便在炕上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睁开眼数量她,“你这丫头,真个是好没羞臊的,这种话也敢大大咧咧说出来?”
清秋却是装乖卖痴,在一旁撅了嘴到,“太太就会偏向李嬷嬷,是她打了奴婢的屁股,您还向着她说话,反过来责备奴婢。”
钱夫人便笑着在炕上叹了一口气。
李嬷嬷放下钱夫人的手,佯作起身去够清秋,嘴里笑骂道,“你这个小妮子,我看你快被太太宠得成看精了。啥话一到你的嘴里,尽成了数落别人的不是了,我看你这张利嘴,到时到了婆家,在婆婆公公面前,还有没有得逞能的机会。”
正说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暖阁的夹缎软帘晃了一下,闪开的缝隙里露出丫头瑞东的一张小脸。
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要进来禀告,又担心着夫人睡着了所以踌躇不前。李嬷嬷心里一乐,正愁钱夫人犯困睡着了耽搁乔储医的医治,这时正好就有事来了。
她略微思忖一下,扬高声音叫瑞东道,“什么事,不快进来说,在那里鬼鬼祟祟地瞭着干什么?”如果不是什么太大的事,说出来让太太听听,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也好。
自己和清秋插科打诨的,好不容易才给太太逗出了点精神。
瑞东没想到李嬷嬷在大夫人睡觉的时候竟敢这么大声说话,突然之间吓了一跳,正在犹豫要不要回答李嬷嬷的话,就听大夫人慵慵懒懒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说吧,我没睡着。”
瑞东便掀帘进来,轻手轻脚走到临窗的大炕前,低声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肖嬷嬷有事要见太太。”
是肖嬷嬷?李嬷嬷眉头便皱了起来。她是内院的管事嬷嬷,此时来见太太,无非就是一些院子里开销支出的账目问题,这时候跟太太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不太合时机?
“你没有告诉肖嬷嬷太太身体欠安吗?”李嬷嬷把钱夫人的手轻轻送回薄被里掖好,满脸不赞同地看着看着瑞东问道。
“没有……”瑞东低下眼帘,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以为太太没什么大碍,就没有在肖嬷嬷面前提这回事。”
李嬷嬷便目光严厉地扫了她一眼,瑞东缩了缩肩,就听一直眼帘微合的钱夫人闭目说道,“让她进来吧,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必跟她提。”
瑞东曲身低低应了声“是”,转身回头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不一时帘子再闪,肖嬷嬷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内室。看见钱夫人和衣躺在炕上,她不禁面露诧异,以眼神询问着去看李嬷嬷和清秋。
李嬷嬷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冲她摇了摇头。清秋则是用口型回答她,“太太身体不舒服。”
肖嬷嬷立时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随口编了个说辞道,“太太是不是今儿不舒服?不然的话,老奴明日再来回太太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钱夫人睁开眼看了看她,强挤着一丝清明问道,“什么事?说吧。”说完又把眼帘轻轻合上。
肖嬷嬷暗暗忖度了一下,小心地答道,“老奴只是来请太太示下,那除雪的家伙事儿坏了不少,看咱们是不是再重新购置一批回来?”
李嬷嬷听完便在旁边大松了一口气——还算这个老姐妹机灵。
清秋就着手里的抹布在锦凳上拂了拂笑着请肖嬷嬷坐下。
钱夫人翻了个身冲着肖嬷嬷摆了摆手道,“我道是什么事,这么一点小事你也做不了主,可惜你白当了江府里十几年的内院管事了。”
肖嬷嬷便不自在地笑了笑,对着钱夫人高梳云鬓的头顶讪笑着道,“嘿嘿,老奴不是依赖太太惯了么?既然有太太您的这句话,那老奴就自作主张了,一会就支了银子打发外院的小厮出去买。”
钱夫人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李嬷嬷连忙冲肖嬷嬷摆手道,“去吧,去吧,太太把权利交给你了,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劳动太太亲自过问一回?”
肖嬷嬷嘻嘻笑着答道,“可说呢,老奴这也是老糊涂了,脑瓜子笨得转不过弯来。这么点小事,也拿来叨扰太太烦心?就没想过太太这一天操心的事多着呢,老奴不但未能帮太太分忧,反而给太太多添了不少麻烦。”说着,冲李嬷嬷悄悄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轻轻摇摇头,示意她先出去,这时外面有小丫头进来回道,“太太,乔储医来了。”肖嬷嬷便就着机会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李嬷嬷听了小丫头的话面色一喜,俯身低头轻声问钱夫人,“太太,您看是在这撂了帐子请脉,还是去外间的厅堂里?”
钱夫人浑身酸痛无力,实在懒得动弹,又想乔储医不是外人,乃是自己娘家的远房舅父,不必太避男女之嫌,沉吟了一下吩咐清秋,“你把帐子撂下来吧。“
清秋会意,手脚麻利地去摘钩落帐,李嬷嬷便亲自出去请乔储医。
储医是大夏皇朝对民间医生的一种敬称。被称谓储医的人,一般都是开得起医馆,又被官宦府邸,或是有钱的大户人家长期聘为专职府医的民间名医。他们的身份地位,比一般的民间郎中要高,无论行医水平还是职守操行都比那些人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李嬷嬷出去有请乔储医,意外地看见肖嬷嬷还没有走,正站在中厅待客的太师椅旁同乔储医说话。她心里便画了个魂儿,看起来,肖嬷嬷今天所说的事应该很重要。
一边客气地请乔储医进暖阁,一边悄悄告诉肖嬷嬷稍等片刻。肖嬷嬷暗暗点头,眼里露出控制不住的焦急。李嬷嬷沉下心来引着乔储医给钱夫人请完了脉,以送乔储医为名,把清秋留在里间伺候着,又着了小厮套车去送乔储医回医馆,这才有空闲坐下来同肖嬷嬷叙话。
肖嬷嬷把她拉到西侧的耳房里,遣散了送茶倒水侍候的小丫头,凝重地把事情说了。
李嬷嬷听的一脸的惊疑,手指扣着身前的三节厚重乌木衣柜谨慎地问,“你是说,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太太虐待五小姐的事?”
肖嬷嬷忧心忡忡地点头。
“怎么会这样?”李嬷嬷皱紧的眉头现出深深的川字,“太太从来就没有对五小姐说过一句重话……这样的谣言又是怎么起来的?”
肖嬷嬷把手里的一盏热茶轻轻放在炕稍的梅花小几上,语气厉然地说,“据说昨日大老爷书房里的月玉兔跑出来了,外院的几个小厮进五小姐的院子里去抓……是他们亲眼所见,那看门的媳妇走到五小姐正房门口重重摔了一跤,又听那妇人骂‘是哪个坏心肠的往五小姐的门口泼冰’……”
李嬷嬷惊愣地睁大了眼睛,“哦?有这样的事?”她此时的眼里又是讶异又是气愤,不知道是什么人有如此胆子敢违背太太的一贯作风,明知眼露地算计江九卿。
“不止是这些呢!”肖嬷嬷显然也是气到极点,说话的语气有几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