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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首席女法医之尸体会说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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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她的声音升高破开,“她开车送我去车站。”泪水涌上她的眼睛。
马里诺从后裤袋里抽出一条皱皱的手帕递过去。“你知道她周末的计划吗?”
“工作。她告诉我她要留在家里做事,准备教书的材料。汉娜不是很外向,有一两个好朋友,也都是教授。她有很多课要准备。她告诉我星期六会去买菜,就这样了。”
“在哪里?哪家店?”
“我不知道,这不重要。我知道她没去。刚才在这里的警察要我去查厨房。她没有去买菜,冰箱和我走的时候一样空。一定是星期五晚上发生的,就像其他案子。整个周末我在纽约,而她在这里,这种样子的在这里。”
良久没有人说话。马里诺在观察客厅,他的脸丝毫不动声色。艾比颤抖着点起一根烟,转向我。
她还没说出口,我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是不是和其他的一样?我知道你看过她了。”她迟疑了一下,试着让自己镇静。她平静地问我,那模样就像暴风雨即将爆发。“他对她做了什么?”
我发现我在给她那一套“等我仔细检查之后,才可奉告”的废话。
“上帝!她是我妹妹!”她哭道,“我要知道那个野兽对她做了什么!噢,上帝!她有没有很痛苦?请你告诉我她并没有受苦……”
我们任由她哭,她深沉的呜咽里充满不可掩饰的痛苦与愤怒。她的痛苦把她带到一般人不可及的地方。我们坐着。马里诺专注地盯着她,看不出任何表情。
每次遇到这种时候我便痛恨起自己。我是那种冰冷而一板一眼的科学家,不为任何人的痛苦所动。我该说些什么?她当然很痛苦!当她发现凶手在她房间里,于是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她恐惧,她看过报纸以及她姐姐那些让人全身发凉的报道,恐惧开始浮现心头。她知道其他被杀女人的遭遇,那只会让她更为恐惧,还有痛苦,身体上的痛苦。
“好吧。你当然不会告诉我。”艾比讲得又急又乱,“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打算告诉我。她是我的妹妹啊,而你却不告诉我。你一把抓住所有的牌。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了什么?那个杂种要杀多少人?六个?十个?五十个?然后警察才抓得到人?”
马里诺继续面无表情地瞪着她。他说:“不要怪警方,特恩布尔小姐。我们和你在同一边,我们在帮忙——”
“可不是!”她打断他,“你帮忙?就像你上星期帮的忙!狗屁!那时你在哪里?”
“上星期?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有个可疑的家伙从报社一路跟我回家。”她大声说道,“他就在我后面,我转他也转。我甚至停下来去买东西,为了甩脱他。二十分钟后我出来,他还在那里。同一辆该死的车跟踪我!我回家后立刻报警,但他们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两个小时后有警察过来看有没有事。我描述给他听,甚至给他牌照号码。他有没有继续跟踪?见了鬼,可不是,再也没有回音。我看,一定是那个在车里的猪干的!我妹妹死了,被人谋杀。因为有些警察才懒得多事!”
马里诺仔细地看着她,眼神流露出兴趣。“什么时候发生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想是星期……二。上星期二。很晚了,可能是……十点,十点半左右。我在报社工作到很晚,要赶一篇稿……”
他好像很迷惑。“嗯,如果我说错了请你纠正,但我以为你上夜班,从晚上六点到深夜两点。”
“那个星期二有别的记者上我的时段。我必须早点到,白天就到,写完编辑下一版要的一篇文章。”
“嗯,”马里诺说,“好,再说这辆车。它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你?”
“很难说。我开出停车场几分钟后才注意到。他可能在等我,或者在哪个点上看到我,我不知道。但他一路紧跟,还开了大灯。我减速,希望他超车,但他也慢下来。我加速,他也加速。一直甩不掉他。我决定去买菜,不让他跟我到家,但他最后还是跟到了我家。他一定先开过再回头,然后在附近的停车场或街上等我,等我回来再跟踪。”
“你确定是同一辆?”
“一辆新的黑色捷豹,我完全确定。警察不管事,我只好自救,找了个车辆管理局的人替我查牌照。是辆出租车。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写下租车公司的地址和牌照号码。”
“嗯,我的确想知道。”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她伸出的手在抖。
他看了一眼,放进口袋。“然后呢?那辆车跟踪你,一直跟你到家?”
“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开车开整整一夜,那样什么都做不了。他看到我往的地方。我进来后立刻打电话报警。我猜他开过我家后就继续开走了。当我望向窗外时,没有看见他。”
“你以前见过他的车吗?”
“我不知道。我以前见过黑色捷豹,但不太确定是否车型相同。”
“有没有看到开车的人?”
“太黑了,而且他在我后面。但绝对只有一人在里面。他,那个开车的人。”
“他?你确定是个男人?”
“我看到好大个轮廓,那家伙留着短发,明白吗?当然是男人。好可怕。他一动不动地坐着,直视我的背后,就那么死瞪着。我告诉汉娜这件事,警告她要小心一辆黑色捷豹汽车,如果看到那样的车在家旁边就打九一一。她知道城里发生的事——那些谋杀案。我们还谈过。上帝!我简直无法相信。她知道!我明明告诉她要锁上窗,要小心!”
“这么说她常常不锁窗,说不定根本就开着。”
艾比点点头,擦拭眼睛。“她总是开窗睡觉。有时候天气很热。我原本要装空调,打算在七月装。她来之前我刚搬进来,八月份又忙得不得了,而且再过不久就是秋天、冬天。噢,上帝!我告诉她一千遍了。她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觉周围的事,我说的话她听不进去,就像我永远无法让她系上安全带。她是我的小妹妹,不喜欢我告诉她该做什么。事情就发生在她身边,她却好像一无所知。我告诉她发生了些什么,那些罪案。不只是谋杀,还有强奸、抢劫之类所有的事。她会变得不耐烦,不想听。她会说:‘艾比,你只看到可怕的事。我们能谈些别的吗?’我有一把手枪,我叮咛她我不在家时枪要放在床边,但她根本不想碰。我要教她射击,给她一把枪,但她也不要,绝不要!现在呢?她死了!噢!上帝!现在我告诉你这些事,她的习惯种种。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是不重要。每件事都很重要——”
“没有一件事重要,因为我知道他要杀的人不是她!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他要杀的人是我。”
沉默。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马里诺平静地问。
“如果是他在黑车里,那么我知道他是要杀我。不论他是谁,是我在写他。他看过我的文章,知道我是谁。”
“说不定。”
“是我!他在跟踪我!”
“你可能是他的目标,”马里诺实事求是地告诉她,“但我们不能确定,特恩布尔小姐。我必须考虑所有可能性,比如他可能在哪里看到你妹妹,说不定在校区,或餐馆、商店。也许他不知道她不是独居,特别是如果他在你工作时跟踪她——如果他晚上跟踪她,看她进屋来,但你不在家。他可能不知道她是你妹妹,这可能只是巧合。有什么她常去的地方,例如餐馆、酒吧,任何地方?”
她又擦擦眼,试着回想。“在弗根森有家小餐馆,从学校走路就可以走到。她每星期在那里吃一两次午饭,我想。她不上酒吧。有时候我们到南边安吉拉餐厅吃饭——她不是一个人。她也可能去其他很多地方,像商店。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知道每分每秒她都做些什么。”
“你说她是在八月下旬搬进来的。她有没有离开过,比如说在周末出游或旅行之类?”
“你问这个干吗?”她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有人跟踪她,从外地跟踪而来?”
“我只是想确定她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不在。”
她颤抖着回答:“上星期四她回教堂坡去看她丈夫和朋友。那星期她几乎都不在,星期三才回来。今天开课是暑期班的第一天。”
“他有没有来过这里?她丈夫。”
“没有。”她警觉地回答。
“他过去有没有打过她,用暴力——”
“没有!”她脱口大叫,“杰夫不会那样待她!他们两人都想尝试分开一段时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敌意。做出这种事的是那个一直在杀人的猪!”
马里诺瞪着桌上的录音机,有个小红灯在闪。他查了查夹克口袋,很不高兴地说:“我要去一趟车里。”
他把艾比与我留在明亮的白色客厅。
一段很长且令人不安的沉默后,她望向我。
她眼睛通红,脸庞浮肿,痛苦地对我说:“这些日子我一直想找你谈谈,现在我们是在这里了,因为这次谋杀。你可能在暗暗高兴。我知道你对我的想法,你或许觉得我活该。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笔下那些人的感觉了,真是报应。”
她的话好像尖刺刺进我的骨头。我诚恳地说:“艾比,你不该有这样的遭遇。我永远不会希望你或任何人碰到这样的事。”
她低头瞪着紧紧扣牢的手,痛苦地说下去:“请你照顾她,拜托。我妹妹。噢,上帝!请照顾汉娜……”
“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她……”
“你不能让他逍遥法外!绝对不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抬头看我,我被她眼里的恐惧吓了一跳。“我不明白,不明白发生的事。所有我听到的那些话,然后是这件事。我试过,试着去查,我本来想要问你。而现在,我不知道谁是我们,谁是他们!”
我轻轻地说:“我不懂,艾比。你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她说得非常快。“那天晚上。这星期的前几天,我想找你谈这个。但他在那里……”
我渐渐记起来,迟钝地问:“哪个晚上?”
她看起来很迷惑,好像不记得了。“星期三,”她说,“星期三晚上。”
“那天深夜你开车到我家,又很快开走了,为什么?”
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有朋友。”
比尔。我记得我们站在门廊明亮的灯光下,谁都可以看见我们,而他的车就停在我的车道上。那天晚上开车来的人原来是艾比,她看到我与比尔,但这不能解释她的反应。为什么她要恐慌起来?她熄掉灯,猛然倒车,好像是一种受了惊吓的本能反应。
她说:“关于这些调查,我听到很多事情和谣言。他们说警察不能向你报告案情,其他人也不可以。有些事情搞砸了,所以全部电话都转到埃伯格那里。我必须要问你。现在他们说你把那外科医生洛丽·彼得森的血清样本搞砸了。要不是因为你的办公室事件破坏了调查,警方可能早就抓到凶手了……”她很气愤但又有些不确定,发狂似的看着我。“我必须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我妹妹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她怎么会知道贴错标签的采证袋这回事?贝蒂当然不会告诉她。但贝蒂已经做好了所有血清样本,而所有报告都直接送到埃伯格那里。难道是他告诉了艾比?还是他办公室里的人?他有没有告诉坦纳?有没有告诉比尔?
“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还听到很多事。”她的声音颤抖。
我看着她痛苦的脸,她的身体因悲伤与恐惧而蜷缩起来。“艾比,”我平静地说,“我相信你一定听到了很多,这些话有很多不是真的。就算其中有部分实情,但对于那些事的解释却不正确。或者你该想一想,为什么有人要告诉你这些事,那个人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她动摇了。“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你的办公室是不是出了错?”
我想不出该如何反应。
“我迟早会知道的,不妨现在就告诉你。不要小看我,斯卡赧塔医生。警方出了大纰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可疑的家伙跟踪我回家,而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当洛丽·彼得森打九一一时,几乎一个小时后才有人去查看,那时她已经死了。他们搞砸了。”
她看到我一脸惊异。
“等这新闻出来后,”她继续,眼睛因眼泪与愤怒而发光,“市政府将会痛恨有我这个人出生!我要他们赔偿!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想知道理由吗?”
我呆呆地看着她。
“因为那些人根本不把女人被强奸或谋杀当回事!那些办案的杂种就喜欢看女人被奸、被勒死、被刀割的电影。对他们来说,这很性感。他们喜欢看这种杂志,甚至还会幻想。现在他们说不定就在享受那些现场的照片。哼,那些警察!连这种事他们也想得出笑话来。我就听过他们在现场大笑,在急诊室也是这副德行!”
“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个意思。”我的嘴发干,“这是他们应对这种情形的办法。”
楼梯传来脚步声。
她偷偷看了门一眼,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写下一个号码。“等你做好——做好这个后,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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