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工作这5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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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此乃他们规矩,说老大死就死了,以后活人的事不关死人事,别死后还跑来参和。云云。人走茶凉,估计说是他们江湖人事更合适。
26、化妆
和殡义馆业务最密切的单位是什麽?对喽,是医院。所以说我们这有两人对院线最熟的人,一个是大力,一个是平姐。而我又走得最近的就是大力。常跟他车出入,也偶尔认识几个医院的人,其中一个是院长,一个护士长。平姐跑医院是推销墓地。所以2001年伊始,我们仨常一起出入。对单调的烧尸工,我觉得我更喜欢跑业务和出透气干活。
2001年春节,我也只在家呆了两天,一来家人老问我和晓凌的事,二来火葬场只有七爷父女在那过年,于是我带了很多年货回来,看能不能堵下七爷的嘴,甜下晓凌的心。
当我回到火葬场,场子挺安静冷清,我热火朝天的找到七爷和晓凌,热闹吃个年饭,好个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晓凌也对我露出了久违的甜笑,就这样我也心满意足。知足常乐,只要晓凌还在我眼皮底下,再累我看到她都觉得很轻松。我们就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大年初三,大家伙陆续的回来了。当大力回到七爷住处时,看见残骨遗羹,无比羡慕,然后把我拉出来,对我说:“去下市医院,平姐那有个活。”
我马上跟出来,知道平姐又卖出了个墓,而墓主也跟着拉柴了。我上了大力的灵车,灵车后遗症却一下涌入心头。
市医院在上次拉尸那附近。我们来到医院,平姐已等后我们多时。
谁个大年死人的,我们随叫随到。我们的红包是少不了,平姐见我们来,先分红包,这是家属给她派来帮忙的同仝的。钱不多,就个吉利。
拿着红包,平姐说:“这主是香港老板,等下你们就负责搬尸。其他我来负责。先拉回去化妆,然后会在那举行个简短的告别仪式。”
我俩说好。平姐带我们上到太平间,那香港老板和其妻等些人都在。平姐说:“老板,我们人来了。”
那老板还挺搞笑说:“叫我舅父。”
“是是,舅父。那我们选好A区还是B区?”
“梗系A区啦,越大越好。”老板说,“还有打斋的搞得越大越好。”
我和大力听着,这可是大主阿。
香港人和广东人一样,都是很务实的,而我这本来人就有点市侩,与港粤人有区别。
香港舅父见我和大力开着个金杯来,居然说:这麽小的车怎显气派阿?“
我和大力哭笑不得,心想老板要不给你的保母车我开,我更乐意。
一路这香港舅父真不是省油的灯,一路说这差那差,平姐只有点头,毕竟他是爷阿,若非有个墓地要售,我管你那死那活呢。
最后说了一句让我火葬场引以为傲的话:“我就看好了你们这里的棺材!”
很快就来到化妆部。
由于是大年初三,并不忙,书琴和晓凌在侧房等着,我们把神安静的推进来。本来在火葬场是庄严的,而这香港佬变态,来了之后让我起了想揍他的心。死者为大,这里就避开死者不说,说这满口港腔的香港佬。
舅父跟着进来,还有嘤嘤的舅妈。书琴先拿着粉底盒出来,香港佬就颐指气使了:“果个大陆妹,我老爷生前风流倜倘,钟意扮靓,你要把他化得像谢四甘的款,然后阿平,阿平。”
平姐应声而出。
“墓地你去帮我办理,最大,风水最好的,对,加多一层。还有,叫服务部准备十部莲花,保时捷也得。烧四五个小妾,丫环一打,还有别墅三栋,噢对,烧个全球护照各一本,老爷钟意旅游。还有衣服啊什么的,你去安排。”好大的口气,一栋别墅最好的三千块,这是个大主阿,爽了八眉,我想。
没法,人家属有主见,且这谢四的款,非晓凌能化得出呀。此时晓凌姗姗来迟,步入大家的视线。
这香港佬见一个窈窕美女蹒跚出来,眼睛都要掉下了。我想:美见过美女吧?我们这里除了棺材靓,人更甜。
这香港佬转身对他老婆说:“你去挑选花纸。这儿我盯着。”那舅妈就走了。
香港佬一改悲伤神色,居然走到晓凌旁边,说:“sammy?”晓凌愕然,不理他,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真像我认识的sammy。”香港佬流口水。
我当然知道sammy是谁!
晓凌说:“先生,请您让开点,家父的遗容由我来化妆。”
香港佬还在发呆,我很想过去揍他:“看什么看!那是我条女!”
香港佬逐一把他的人支开,而我就不走,他嚷了我几次:“你是干嘛的?出去,别阻头阻势。”
我狠狠的瞪他,说:“我是烧尸的。我等谢四呢,噢不,等您老爷呢。”香港佬见我174的块头轰我不走,就顺便放肆来了。
香港佬缠着晓凌问:“姑娘称呼?去过香港麽?我带你去拉。”靠,竟然土得掉渣,这样公开追女仔。
我实在看不下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以为你在这消费多点就当自己是汪财了?我对他说:“先生,请在化妆间保持安静。逝者如厮,请自律。”
香港佬说:“都说了叫我舅父。姑娘,在这上班不如到我工厂来吧。”
晓凌说:“你家是食品厂?”
舅父说:“化妆品,DHG,你来做产品展试部长。”
“哟,还DHG呢?是DHC的赝品?”我真烦死他。
香港佬看看我:“你什麽身份?”
我说:“先生办丧都挖人阿。敬业。”
香港佬:“你,你!”
晓凌出来说:“先生,请注意,这里是殡仪馆。那位是我们火化部负责人,如想家父安生,请您到外等候。”
我真想赞晓凌一个,有原则,不为虚荣所动。呵呵我当时想多了。
真有这样的人,在火葬场泡妞呢,阿坤那老板估计也这货色,香港又咋了?我看晓凌把港胞轰出去,事后他还一直对晓凌骚扰,说出瑭璜的话,水平比我差多了。
谁也抢不走我的晓凌,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使不动我晓凌的心的。
晓凌用心的给这神化妆,把他那蓬乱的头发真搞到后脑勺去了,十足谢四的款。这样这个香港老板才满意,好像是化他自己一样,没见到一点的伤心之处,反而有点得意。
27、墓地地产
在火葬场上班有一年了,积蓄加起来也有了十万块钱。那个年龄把钱拿在口袋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完全是个数字,家里又不要我的钱,又没有谈恋爱。
经过香港老的事情,我就总结了一个:男人要留住心爱的女人,应该要有会赚钱的道,不能死守着一个工资来源。那不是?不是说宁做创业狼,不做打工王吗?
我手里拽着这个钱,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第一我什么都不会,第二我对钱确实不是很感冒,就是找个事情做,好回家的时候可以说:我是搞投资的。又可以虚荣。
后来和平姐说到这个事情,平姐说:“呀,这不有现成的吗?做投资房地产啊。”
我说:“就这几个钱,投资个厕所都不够吧?”
平姐说:“这不有我吗。投资墓地!”
我一听,是呀,墓地也是房地产呀,买了卖,不是很好吗?且这房子还在自己身边,还好照看,且还有个保姆,平姐可以帮买帮卖。
“可汪财是不准内部人员投资呀的呀。”我说。
“那不是有平姐我吗?这个简单。你可以把你投资的落户到你弟弟阿坤头上,买下后,合适的时候我帮你卖出去。”平姐说。
我想也是,问题不大。
“可是别忘了给佣金哦。”平姐道。
“那必须的。”我说,“平姐,准能赚?”
“包你赚。”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心里想的,不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是找事情来做,亏了的话,我还可以从头再来不是?
想到就做到,我马上拿出了10万块,还想找大力借点,可还不好意思出口,虽然我们这钱来自死人,可是找朋友借钱来投资给死人,还真不吉利的。
手续一切都是平姐搞的,几天后我就拿到了墓地的合约,期间阿坤来过几次,他还特地的去帮我看了墓地的风水,真好像这是买来葬自己般那么用心。
我说:“阿坤,这个不是自用地,随便找个就可以了。”
阿坤说:“哥,不是这么说,你既然是要做生意,不找个好点的能赚钱啊?”
我道:“哎,风水这玩意,一人一个道的,你看了好,其他人看得未必好哇。”
阿坤白了我一眼,意思是说我这个外行。
平姐事后说:“信平姐,得永生。你就安心数钱吧。”
我拿着写着阿坤名字的合约,回到火葬场,这不能张扬,但是又不能含蓄。我就悄悄的给大力说。大力一听,这家伙,是有事没事都凑热闹的,也会让人开心:“哟,我说李总,真的做房地产了啊。发大海去了,给点道我也试试?”
我说:“哈哈,小子,做人要有出息。开车?有什么前途,学哥我吧。包赚。”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成功人士了。
大力就是起哄,最后没见掏钱找我帮你买墓地。
从此以后,我在晓凌面前可是昂首挺胸,头挺得特别高,好像在示威:“晓凌,哥也是个有钱的主,哥改做房地产了,慢慢的很快的就不用做烧烤工了。”
晓凌有次见我,问道:“喃生,仰着头,你没事吧?是颈椎病还是流鼻血了啊?要不去看下医生?”
当时就气得我流鼻血。
拿着墓地合同,我是躺也看,站也看,睡觉还把它压在枕头底下,我在想什么时候出手呢?平姐说过,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墓沟哇。
恩,既然房价不急,那我也不急。
这个房地产的钱还真不是好赚的,当我在火葬场上班半年后,又已经有了七万块钱入口袋,可找平姐估价我那地皮,哟,才涨五千!这不是被套死么?咋就像股票了!
房地产,泡沫经济,波及到了墓地,都是中华大地!
这一年平姐自从卖了墓地给我之后,生意也走下坡路,墓地没有卖出多少。在这个小地方,很多人都是把家人拿回老家农村葬的,流行说只有没家的死人才在公墓买地方住。这不,都流行魂归故里吗?
我一手拽着个公墓,一手又多了几万块钱。继续搞还是不搞?阿坤见多识广,我找他借借话。
于是与阿坤约出来吃砂锅粥。这小子,还是开着大奔,羡慕死我。
当喝了两瓶啤酒,阿坤就开始牢骚了,说的无非就是晓凌最近怎样?她不喜欢你的就让贤,让给弟弟。
我就生气的说:“你还说晓凌,这个你买单!”
阿坤呵呵说:“得得,我不说,你买你买。”
我靠,就说嘛,真情也耐不住金钱,这只有我才把晓凌看重过这一顿饭。
阿坤说:“做生意要有胆子。既然有人敢死,你怎就不敢买呢?是我的话,我多多都买,你才买那小块地,埋猪都嫌小。”
“你的意思是要就搞大的?”我说。
“根据我老板的定律,做生意就要做大买卖。”阿坤说。
“那你也投资进来算了。”
“呵呵,隔行如隔山。我要做我本分的事情,扩大我的风水顾问公司。”
“你那还扩大啊?你那都是虚的。”我不屑。
“你就外行了。哥,和你说,几年后我就可以移民去加拿大洞庭湖钓鱼了,你还在这里守墓。”阿坤喝着酒说。
“就你这水平,还去加拿大钓鱼呢。洞庭湖是四川的。”我说,愕然这话。
“我是说比喻。移民加拿大,去安乐去了。”
“你就安乐死吧。”我道,“买单,走人。”
和阿坤分析后,我也觉得是,生意就要做大。手头还有七万块,再搞块地出来。
于是我又找到平姐。平姐有点吃惊的看着我:“你是钱多了吧?”
我说:“这是死人的钱,就要用到与死人有关的地方。豁出去了。”
平姐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估计是看我是行外人,咋就这几毛钱,还想蛇吞象呢。
我对外界一切的看法,都觉得是浮云,钱是我的,我想怎弄就怎弄,平姐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个烧尸的,我做就做房地产大亨!
当我又拿着一个地约之后,开心了几天,对晓凌示威我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对,房地产生意,不是人人都能想得到的。
孰不知,虽然说没有打水漂,可是由于我对地产太不了解,以为报纸天天吹,那是有搞头的,且我里面有人。买下来之后,就出现了什么“泡沫经济”字号,开始我还不在意,可是我在这里花1。5万每平米的墓地,放到现在,都还只是1。5万。这个钱算是套进去了。反正我也不愁钱,也就一直放着。
自从陷进去之后,导致整个2001年,我的经济萎缩,虽然追晓凌不用钱,可是口袋没个子,回家腰都挺不直;晓凌还取笑过我好多次。
一天,我正跟晓凌学化妆,我心不在焉,居然把粉底像水泥那样抹,晓凌见状,说:“喃生,是不是破产了?”
我说:“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