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鬼豪战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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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独眼勒马回头,望见妙门上人剑尖指地,在面前划下一道半个人高的火墙,墙后的焰僧又开始敲击着法器,渐渐将败散的步僧收拢在火墙之后,哈玛与盖比亦各自收住手下的人马,来到独眼身旁。
“圣御林·昆!回头是岸!莫再造孽!”
妙门上人在入接云关之前早已听说圣御林·昆化为独眼僵尸继续活跃在正义平原,而且他还拥有部份生前的记忆。僵尸依然记得旧事这对僧侣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因为在僧侣的信仰里,灵魂轮回转世之后,是有可能尚保留着些许前世的记忆。僧侣认为,人死后的灵魂若不是前往极乐世界,它就可能进入任何的躯体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牛羊猪狗,或是虫鱼飞鸟都会是转世的目标,化为僵尸,僧侣也只是把它当做另一种轮回转世的形态。
“我曾经是圣御林·昆,现在我是独眼鬼熊,我要拿回我应得的,僧侣不该出现在这里阻挠我。”
“圣御林·昆作恶多端,残暴不仁,死后当受炼狱之苦,而今却化身鬼魅,续为杀戮之事,莫非苍天无德,欲涂炭生灵。”
“独眼鬼熊要替圣御林·昆讨回公道,圣御林·昆的荣耀该由独眼鬼熊来继承。”独眼无法完全理解妙门上人话里的意义,以至于谈话之间的内容有点落差。
“公道何在?荣耀何在?光音村三千六百条人命的公道向何人去讨?千年琉璃宝塔之荣耀向何人去要?”
“光音村?琉璃宝塔?”
独眼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找不到可供参考的印象,但是看到妙门上人言之凿凿,并不像虚构的情事,“大概是跟圣御林·昆有关吧。”独眼心想。
“幽明断绝?汝既得幽明断绝,光音村与琉璃宝塔之事何以不知?”闪烁的火光中,妙门上人勉强辨识出独眼身上披挂的那件破布衣,正是东山国的物品,幽明断绝。
“幽明断绝?你也知道幽明断绝?”
“哼!前世作恶今生犹要偿还,况汝已破隔阴之迷,莫要故作无辜。”
“隔阴之迷?我……”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只剩下焰僧前方的火墙还照耀着,僧侣们都躲在火墙之后,似乎有停战的味道,现在是独眼最强盛的时刻,不过狼神兵与轻骑兵的行动与僧侣们一样受到黑夜的限制,光靠独眼一人也无法作战。而另一批适合夜战的鬼族,骷髅兵现在都瘫痪在战场上,因为他们的操纵者亦废被击倒在地,生死不明。
独眼与妙门上人阵前几句对话,又是弄得满腹疑惑,再则他还担心亦废的状况,所以虽然己方占着些微优势,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追击,在清理战场之后自动退出两箭的距离,安营立寨,与城下的僧侣形成僵持的局面。
“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我以魅惑术化为人类模样在俘虏来的僧侣里找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沟通的年轻僧侣,叫做黄青,这个人曾经在寺庙里帮忙整理文案,虽然年轻但是对两国争战的来龙去脉知道的还不少。从他口中我才明白,原来光音村是被屠村了,而凶手就是圣御林·昆。
“那琉璃宝塔又是怎么回事?”
“我师父说,琉璃宝塔是八万六千年前自无尽无边无界处降至人间,是我们东山国的说法圣地。”
听起来有点像虔敬者之城之于光荣十字会的感觉,不过,黄青说这琉璃宝塔后来被圣御林·昆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看来圣御林·昆的确在东山国做了不少引人反感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对僧侣有如此大的怨恨,只是觉得他们看起来不讨我喜欢罢了。
“我们才不是妖僧呢。”黄青说,光荣十字会的人总是这样子称呼僧侣,这点我相信,因为他们也这么称呼鬼影谷的不死鬼族。
“但我们从来不会叫他们的牧师为‘妖牧’,我师父说,这群虔敬者心胸非常狭隘,他们只拜一个神,而且认为别人拜的都是妖魔鬼怪。”
黄青再三跟我强调,他们僧侣一向尊重别人的信仰,从来也不会把虔敬者的神认为是妖魔鬼怪,甚至于虔敬者的神也是某些僧侣所拜的神只之一,只不过层级没那么高,不像在虔敬者心中那般唯我独尊罢了。我想,这样的说法算是尊重对方的信仰吗?虔敬者神被如此的贬抑,他们怎么能接受呢,难怪光荣十字会要以信仰之名对东山国发动战争。
“那僧侣为何还要帮虔敬者防御城池?”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都是妙门上人的意思啊,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没有要杀你,你快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
原来僧侣的情况就跟精灵族一样,在圣骑士。修筹组联盟之后不仅中止了百年来的征战,而且愿意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准备消灭鬼影谷,只是一直受阻于驻守接云关的御林军,无法进入正义平原。我猜想,这联盟的力量一定也帮圣骑士。修夺取了光荣十字会的统御权,当然也包括暗杀圣御林·昆在内。
我把幽明断绝拿给黄青,问他认不认识这件宝物。
“这幽明断绝本来有一模一样的六件,听说有一件失踪了几百年,其他五件各在五位焰僧首手中,这是我们每天都要诵读的早课。”
“每天诵读的早课?这不是魔法书吗?”
“喔,不行不行,我师父说不可以当它是魔法书,这是佛祖开示往生极乐的玄妙之法,若修行过程在身上产生了异能,那是个人的因缘造化,我师父说不可以执着在这异能的锻链,否则会走火入魔。”
眼前的小僧人说到这里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这可让我哭笑不得,既然有异能,又怕会走火入魔,那明明就是一件魔法书怎么又说不是。不过我想起了僵尸王破碎……
“我师父说,修练幽明断绝可以破隔阴之迷,明三世因果,往生极乐。”
“隔阴之迷?”
“唉,这说来话长……”
这小僧人黄青似乎忘了他是个俘虏,居然对我摇头晃脑说起隔阴之迷,原来在僧侣的信仰里,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灵魂是不断地在死去,寻找躯体,又复活,三个状态中循环不已,他们称之为“轮回”。
在灵魂进入新躯壳之前,会将旧躯壳里的记忆封盖住,于是进入新的躯壳就等于一次崭新的生命,僧侣们称之为“一世”,以死亡为界,旧的生命称为“前世”,新的生命称为“今世”,而两世相隔的状态就叫做“隔阴之迷”。
难道破碎之所以会回忆起华伦斯坦,就是因为修炼了幽明断绝吗?这么说,如果我修炼了幽明断绝,那就可以明了圣御林·昆的一切,解开绞死松的死亡之迷。对!一定是这样子没错!
独眼纵然有心要修习幽明断绝,但一来有语言上的隔阂,仅靠着黄青的翻译难以明了字句中所隐含的意义,二来就算明白了字面上的意义,要达到“破隔阴之迷,明三世因果”的境界恐怕也不是一蹴可及的事情,大敌当前,独眼没有道理一个人躲起来练功修法,眼前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需要他,特别是战事似乎不像枯叶青当初的预估那样单纯,亦废又出了状况。
“好烈的火。”
亦废被妙门上人的火墙扫倒在地,一时失去了意识,靠着独眼取得战场上的主动权,才又将他救回本阵之中,不过他醒来之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坐在一旁喃喃自语。
“可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是强者死,弱者生?而不是强者生,弱者死?”
“我的骷髅兵为什么会向后跑,我才是他们的主人呐,他们怎么不听我的号令?”
“胆怯?不,不可能胆怯。”
“胆怯者的结局就是死亡,胆却者怎么可能生存,勇敢者才能生存不是吗?”亦废继续自言自语着,回想起今天战场上那一幕,他努力地思索。
“那群秃子在对我的骷髅兵威胁利诱,你说是不是这样子?独眼。”他百思不得其解,转而向独眼求援。
“我也不懂那些咒语的意思,也许枯叶青懂得。”独眼耸耸肩。
“那骷髅兵懂得吗?”亦废像是攀住一条绳索一股脑的追究下去。
“不会吧。”
“不懂,那为什么会不听我的号令?”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他们都不相信骷髅兵会听得懂这几句奇怪的咒语,但事实证明一切,却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真的是强者死,弱者生,真的是这样子吗……”亦废又开始喃喃地在嘴边念念有词,等他把战场上的情况再回忆一遍,他似乎就懂了。
“没想到真的是……”自以为刚强者,勇往直前者被火焰吞没,自以为柔弱者,胆却后退者保全了生命,亦废懂了。
“居然是这样……”
“焚尽躯体,永在极乐……”
“是的,应该是……”
“唔……”
“……”
亦废,望着星光稀疏的夜空,不断地重复那段焰僧的咒语,念着念着他渐渐静了下来,像漆黑的夜空般,一点声音也没有。
“亦废,你怎么了?”独眼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靠过去拍了一下亦废的盔甲,没想到”匡当”一声,整具盔甲瘫垮在地上。
“亦废!”独眼在死亡深渊的眼窝里看不到一丝灵光。
“亦废!你到哪里去了?”独眼一面摇晃那具空洞的盔甲,一面向四周张望,亦废似乎已经不在死亡深渊里。
亦废走了,他放弃了躯壳,并决定要停止战斗与杀戮,当他下定决心之后,鬼影谷王立即有了感应,就在他脱离死亡深渊的那一刻,灵体就得到鬼影谷王的引导一路飘摇回到鬼影谷,重新与王合为一体。
独眼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在死亡深渊里发生什么变故,他尝试要找回亦废,但是盔甲里一样是没有灵光,也没有任何反应,最后独眼只能当做亦废“死了”,也许是受伤过重,或是受了什么咒语的打击,总之他已经不在了,这具黑色盔甲不再被叫做“亦废”,因为它不会站立,也不可能再拿起镰刀挥舞。
僵尸没有眼泪,也不知道何谓悲伤,独眼只是觉得失去些什么,心里不舒坦,现在只想一个人到外头去吹吹风。他向枯叶青发送了传讯骷髅兵,接着把死亡深渊与收割者之镰交给盖比保管后,独自骑着黑流星出了营寨。盖比收下盔甲与镰刀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虽然这盔甲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吩咐属下找来几条粗大的麻绳,牢牢地将它绑住,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枯叶青收到独眼的讯息之后面色凝重不发一语,因为前不久花无蕊的左路军也才传来战况胶着的战报,无面大将与花无蕊不预期的遇上骑士·舒的重装骑兵,在彩虹森林前败了一阵,现在靠着拳头山的地形勉强维持住阵线,枯叶青明白,若要左路军以现有的实力击退重装骑兵,进而穿越彩虹森林恐怕是过于严苛的要求。
左路进展受阻,中路也不甚乐观。独眼与亦废带领的主攻部队虽然胜了一阵,但却折损一员大将,是否还有攻城的能力枯叶青也没有把握。更重要的是,出现在虔敬者之城前的居然是东山国的僧侣,那么御林军呢?是被消灭了,还是与僧侣联合起来作战呢?
衡量全局,枯叶青只剩下最后一线获胜的希望,那就是残枫顺利拿下正气桥,到时再将部队向左旋转合围虔敬者之城,一样可以完成既定的目标。不过残枫的右路军一直都还没有战报传回,正气桥方面的战况依然不明。
独眼骑着黑流星在深夜里奔驰,踢踏的马蹄声穿过精灵佣兵的营地,再穿过豺狼人的营地,不停的向北奔去,呼呼的夜风迎面而来,吹得灰色马鬃撕裂般地打在独眼的脸上。
在夜色下,灰黑色的僵尸骑着一匹黑色的快马,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了僧侣的营地,守夜的僧侣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却看不见人影,心中皆是一慌,只见两团火球从岗哨射出划亮了夜空,一幢黑色的人影在火光中隐现,但立即又随着火光的逝去而消失无踪。
“匡!匡!匡!”警戒的铜锣声在寂静中响起,僧侣营内一阵骚动,人员的叫喊声,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落,火把一处处地亮了起来,把整个营寨照得像白天一样,火球一团团从营地里飞出,射往每一个可能来袭的方向,但那黑色的人影却已经乘着马蹄声远去,只留下一团慌乱的僧侣在营地里忙着。
黑色的流影绕过了营地继续向东狂奔,独眼迎着夜风飙着快马一时还没想到那是皇冠河的方向,等到远处出现一支队伍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似乎离开中路军驻扎的营地很远了,这个位置差不多已经是右路军残枫的营地所在,但独眼定睛一看,远方徐行的队伍看起来并不像是不死鬼族。
独眼正准备要再靠近,忽然,“咻~~”一挺标枪柄端带着火线破空而来,独眼勒马转向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