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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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棺材擦身而过的瞬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这也证明了所谓的恐惧,只不过是人类自己制造的幻觉。成功通过后,陶其华不无得意地走到林深身旁,朝着对面挥手。
「巴叔,别害怕,一鼓作气过来就好了!」
肥胖的男人还是一脸呆滞,却在与林深目光相对之后缓缓迈开了步伐。
棺材和墙壁之间的宽度不足半米,以巴叔的体型来说根本过不去。但出乎陶其华意料之外——巴叔也没打算那样走。
他缓步走到棺材前,吃力地抬腿、跨入,然后再从容不迫地从另一头迈出来。
原来人胖,胆儿也特别肥?!
陶其华还在惊叹,林深却已经转身继续向前走。
配电房很快出现了。谢天谢地,发电机果然还能使用。在简单琢磨了一番之后,他们成功地灌入柴油,启动了设备,电力带来的光明很快驱散了黑暗。
从配电房出来,没有拉闸的走廊虽然还是漆黑一片,但感觉已经没有刚才那样阴森。重要的是,他们发现就在配电房边上,原来还有一道通往一楼的楼梯,刚才真是绕了一个大远路。
三人通过楼梯返回了一楼的大厅。
此刻,在明晃晃的水晶大吊灯下,另一支负责探索医院内部的小队也已经返回了。大家还是坐回到大厅中央伤员身旁,又等了不到五分钟时间,货车组的人也回来了。
正如老余所说,他们带回了足够所有人饱餐一顿的食物——真空包装的牛肉、火腿肠、饼干、巧克力和水果罐头等,甚至还有啤酒和果汁饮料。
美食当前,饿了许久的大家笑逐颜开,也暂时忘记了重重疑惑与恐惧,头碰头地坐下来分而食之。
迅速消灭掉一条奥利奥饼干,趁着撕开鸡腿真空包装的空隙,陶其华随口感叹道:「怎么还会有商人搬家,连货物都不带的,这不是白白便宜了我们么?」
「不是哦,店主没有搬家,」心直口快的皮猴摇了摇头,「他们全家都死了么。」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像被冰冻光束击中一般,吴娜甚至连手里的饼干掉在地上了都不知道。
将开了盖的黄桃罐头交到巴叔手上,林深正色道:「是时候说说这里的故事了。」
「……也好。」货车司机老余清了清嗓子。
事情,还要从两年半之前说起。
寿喜镇,从古到今,都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若是硬要说有什么特产的话,那就是棺材。
原先,这附近的大山里出产一种优质木材,极适宜制造棺材。工匠们就地取材,自产自销,倒也逐渐将「寿喜棺材」打出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不过随着火葬的流行,棺材的订购数量骤降,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放弃了这祖传的行当,外出打工。
去年的梅雨季节,山区里普降大雨,寿喜村地处低洼,很快积水成灾。最严重时,大半个镇子都浸泡在肮脏的积水里。洪水退去后,毫无意外地引发了瘟疫——其实这在往年也算不上罕见,只是这次,人们的处理方式有所不同。
源头已经无从查起,随着疫病患者的增加,寿喜镇上逐渐开始流传出一个迷信的说法:
谁家有人病入膏肓、甚至不治身亡,就将他装入本地新产的棺木中,由四个亲人抬着,在午夜的镇子上游荡,第一个正面撞见的人,就会代替棺木里的人去死。
「抬棺夜游」——听起来很荒唐的做法,却意外地迅速流行了起来。一时间,夜晚的寿喜镇上门户紧闭,家家大门外都挂着辟邪的镜子。
但这似乎阻止不了死人代替活人的脚步,很快,那些抬棺者开始以暴力冲击民居和旅店。无法忍受的居民纷纷选择了逃离,而寿喜镇也就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显然是造棺材的人在制造谣言!」听完老余的这番描述,陶其华首先愤愤不平起来,「这样为了复活亲人,大家都会去买他的棺材了不是么?」
「一开始镇上的人也这样认为。但是谣言开始后没多久,棺材铺老板也就失踪了。有人说他逃去了外面,不过抬棺夜游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停止。」
「但是光凭谣言,又怎么能确认死人真能复活?」
「看证据,你可以出门左转。走五百米有个寺庙,后面就是墓地。」皮猴用下巴指了指北面。「传言说下葬五年内的死人都能依靠‘抬棺夜游’复活,所以镇子上不少新坟都被挖过,那可都是镇民自己干的好事。」
听到这里,大家又暂时沉默了。只有林深又问:「……照你的说法,那镇上停放棺材的地方,应该都曾经有过‘抬棺夜游’?」
「没错,一旦死人复活,那被他用过的棺材就会停在原地。所以这个镇子上有棺材的地方,还是避开为妙。」
原来……药房和地下室里的棺材的来历竟然是这样。
陶其华后知后觉地惊出几滴冷汗。他下意识地去看身边,其他人的脸色也都挺难看。
林深又抛出一个敏感的问题:「你们的货车上怎么会运着棺材,该不会就是从这里搬的吧。」
「没错。」事到如今,老余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寿喜镇被废弃之后,就有人时不时地从这里拿点东西出去卖。我们兄弟眼红,就学着想要来捞一票,可惜能拿的差不多都拿完了,看那些棺材做工倒还不错,就想着倒卖去时兴土葬的村子里。实在不行,劈成木材、烧成木炭也能卖钱。」
「那螳螂和毛哥的伤,也是在这个镇子上弄的?」
「是的。」老余的脸上突然显出诡谲的神情。
他压低了声音:「说到这里,还有一点能够证明‘抬棺夜游’并非是谣传——仔细看过那些棺材没有?它们的底部都生根了,和地面长在一起!没人能够解释这是为什么。
「而且,你们应该闻到过吧?那些棺材的木材还带着一种诡异的香气,曾经有人偷出去充作樟木卖给不识货的人。
「下午我们看中了一口大棺材,却没办法把它抬出来,螳螂在用切割机分解底座的时候,引燃了边上的废纸。最后抬出门的时候,门框又倒下来压倒了毛哥。」
这听起来真是天降横祸,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天谴」吧。
陶其华联想起之前在地下室里见到的棺材,那些看似浮雕的枝脉,难不成真是活的?可是就算是活的植物,也不太可能穿透建筑物的水泥基座吧?
听完寿喜镇的鬼故事,大家默不作声地继续晚餐。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老郑出声问道:「饭吃饱了、电也有了。现在应该做什么?」
老余回答:「休息,大家都累了。」
「休息可以,但要有人轮流值夜。」罗旺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们人多,一个人值一小时就够。」
赵辰不解道:「为什么需要值夜?难道镇上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当然有了!」皮猴挤眉弄眼地凑了上来,「那些活过来的死人啊,可都一直在夜晚的寿喜镇上游荡呢。」
「讨厌……别吓人!」吴娜哆嗦起来,「真有活死人的话,不也应该早就离开这个无人小镇,去别处了么?」
「他们走不了。」老余摇头,「据说活死人不能长时间离开寿喜镇。还有人说,那些活死人不是永生的,等时候到了就会再次死去。」
越说越像是好莱坞的僵尸电影,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叫人完全不相信也很难。
在大家的默认下,除去李彩银和两位伤员外的几个人,按照抽签安排了值班的顺序。陶其华领到的是夜里十二点,林深排在他之后。
饭后,大家将医院一楼前后左右四个玻璃门统统上了锁,陶其华还特意将通往地下室的门也一并锁住。谢顶叔和赵辰拿出在楼上住院区库房里找到的床单,在大厅的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倒是很有些露营的趣味。
「如果能把大门的玻璃也挡住的话就更好了。」看着屋外的大雨,吴娜这样自言自语道。
寿喜镇依旧包裹在墨染的雨雾之中,靠近医院的道路却被灯光朦朦胧胧地照出了一个轮廓。那些无精打采的行道树和悬挂着的镜子摇摇晃晃,在地上拖出一道道诡异的影子,叫人忍不住联想,怕正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悄悄走出来。
「别再看了。」话很少的李彩银轻轻拍了拍吴娜的肩膀,「洗洗睡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吴娜点了点头,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洗漱用具。
厕所就在大厅的一侧,站在大家休息的地方就能看见男女厕共用的洗手台。此刻大厅内又是灯火通明,根本没什么可怕之处。
然而过了不到一分钟,女厕所里却传来了尖叫声。
众人一阵错愕,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其华已经首当其冲地跑了过去。
一推开门,就是一股刺鼻的恶臭。
陶其华倒退了一步,急忙捂住口鼻,只见吴娜瘫软在角落。她指着其中一个厕所隔间,一边叫一边吐,眼泪流了满颊。
女厕的过道上又摆着一口大红色的棺木。隔间里,一具高度腐败的尸骸,散乱在抽水马桶附近,甚至一部分的尸体直接掉进了马桶,混成一片黏稠的淡黄色液体,上面插着几根枯骨——看起来就像是刚才他们吃的鸡大腿。
在狭小的空间里,怪香和恶臭混杂在一起。短暂的一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女厕,谢顶叔干脆趴在洗手台上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罗旺第一时间揪住了林深的衣领,怒问道:「你们怎么查的楼?」
「因为这里是女厕所,当时就根本没想过要进来。」林深并没有推卸责任,「这是我的失误。」
「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和大家说一声。你是想害……」
罗旺还要继续骂些什么,却感觉腰上突然被人抓了一把,继而脚下发轻——竟是被巴叔整个举了起来!
大家被这怪力惊得鸦雀无声,只有林深冲着巴叔摇了摇头,轻声道:「放手。」
在命令下达的同时,巴叔双手一松,直接将罗旺丢回了地上。
火爆脾气的罗旺憋得满脸通红,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发作,却被老余一把抓住了胳膊。
「算了,把女厕门锁上,找个东西堵着就行了。别起内讧,好好过了这一晚上。」
顿了一顿,他又对其他人说道:「刚才的尸体,绝不可能是医院还营业的时候留下的。我看她可能也曾经是活死人之一,命数到了才烂在这里。现在你们总该相信闹鬼了吧。」
没有人回答,大厅里只听得见吴娜抽泣的声音。
睡前的短暂时光就这样在惊吓中度过。晚上十点,大家在铺好的床单上团团睡下,第一个值夜的人是老余。
两个小时后,陶其华被吴娜叫醒换班。
经过一段时间的辗转反侧,所有人都进入了酣眠。也许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大家的睡姿无一例外都是蜷缩着,像极了一只油焖大虾。
陶其华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雨还在下,已经隐约能够看见,水漫过了门廊上的第一个台阶。
搞不好明天也走不出这个镇子呢。
时间在东想西想中一点点流逝,很快又到了该交班的时候。
陶其华原本以为林深应该是那种警醒的类型,却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让他睁开眼睛。
四周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看起来会是一个不平凡、却很安静的夜晚。
交班之后的陶其华,重新恢复了大虾的姿势,进入睡眠。
第三章 活死人
第二天一早,最早醒来的人是吴娜。可怜的女人,因为受到厕所尸体的惊吓,一直噩梦不断。
早上五点多,罗旺还在值夜她就醒了,抱着膝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又过了一阵子,两位司机、李彩银和谢顶叔都相继醒了过来。大厅里开始有了说话的声音。
「雨怎么还没有停啊?」赵辰失望地看着灰蒙蒙的雨丝,又拿出手机,依旧是没有讯号。
「那几个怎么还在睡觉?懒虫!」罗旺瞪着还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显然记着昨晚的仇。
皮猴很机灵,急忙将陶其华、林深挨个叫醒了,然后绕过巴叔,试图叫醒受伤的两名同伴。
「螳螂,螳螂到哪里去了?」
大通铺的最右边,是两名伤员的睡床。昨晚临睡前,李彩银特意将多余的床单盖在他们的身上。此刻却只剩下毛哥还躺在那里。螳螂的床位上,除了几片褐色的血迹之外,再无其他。
「该不会是去上厕所了吧?」
「不可能。」罗旺立刻否定,「我一直醒着,从没看到有人离开。」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在罗旺前面值班的人是老郑,但他也没有见到螳螂起床。再向前追溯,一个又一个,所有人都表示值夜的时候,螳螂绝对没有任何动静。
「可是昨晚吃饭的时候,我们还查看过他的状况!他明明就躺在那里的啊!」
说到这里,吴娜激动起来,李彩银让她坐到自己身旁。其他人也因为这突发状况而愣在了原地。
「事情其实很简单。」谢顶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睡觉前,螳螂确实还和我们在一起。他就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消失的,因为我们之中有人撒谎了!」
值班的人中间,一定有谁看见了螳螂的离开。但出于某种原因,他选择了隐瞒——这是最可能的解释。
那么说谎者是谁?没有人提出这个尖锐的问题,因为一旦说出口,这个临时拼凑的小团队就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