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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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搿
如一突然觉得痛心,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她讨厌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的被动感。她猛的转过身,“至少,那样对我们公平一些。”
德伦轻叹了口气,“相信我,也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人会伤害你,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如一惊讶的抬头,这句似是诺言的话,让她着实震惊不已。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他知道说出这样话的后果吗?
可是,他坚定的眼,紧抿的唇都在回答她,是的,他在做承诺,承诺,多奇妙的词语,将毫无关系的两人深深联在了一起,一句承诺,一生应诺。
“记得你说过,也许我了解女人,但不了解夏如一。”德伦笑着的眼里闪着有趣的亮光。他永远都记得如一那时的表情,三分冷漠,三分骄傲,三分倔强。
“哦?”如一挑眉,“那么,你现在了解了吗?”
“三色堇。”德伦高深莫测的回答让如一很是不满。
“第一个用花比喻女人的男人是诗人,第二个是文人,第三个可就是俗人了。”如一意有所指,你德伦是第几人呢?
德伦不恼,只是好脾气的笑笑,“三色堇在中国还有另外的名字,叫做蝴蝶兰。因为外表颜色多样,且分布不规则,很像是蝴蝶的样子而得名。”
如一索性就席地而坐,等着下文。很多时候,德伦渊博的知识让她惊叹,用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来形容他都不觉得过分。
德伦也顺着大树坐下,修长的身高,庸懒的神情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如一笑笑,德伦无时无刻散发的魅力也许也和他过人的阅历有关吧。
德伦继续道,“传说三色堇是由堇菜花演变而来。一次,在草坪上嬉戏的众神看见了漂亮的堇菜花,都对它赞叹不已。而嫉妒心很强的美丽女神‘维纳斯’非常的不服气,于是就问她的儿子丘比特,是她漂亮还是堇菜花漂亮,没想到,丘比特不加思索的回答,当然是堇菜花。就因为这样,惹怒了维纳斯,于是她拿起皮鞭,不停的抽打那可怜的花。直到它受了重伤,流出的汁液形成了今天深浅不同的斑痕。”
德伦回头,“这就是三色堇的由来。它没有因为维纳斯的迫害而失去生存的希望,反而开的愈加美丽,耀眼。就如同你一样。”
如一的心顿时漏了一拍,然后才感觉到眼睛酸痛的想要流泪。她低下头,饰去眼角的湿润。
“在我看来,你比三色堇更加的坚韧,明艳。无论是什么时候,你的勇气和毅力都让我惊讶,然后赞叹。这才是你,最本色的你。”
德伦沉稳的声线在如一耳边回荡,在空旷的树林间回响,在如一的心湖投下石子,激起涟漪,经久不散。
“我以为你会认为我是个冷血到没有人性的女人。”如一沉淀心情,将那份感动细细收藏在心底。
“何以见得?”
“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如一低头看了眼自己,“说我是个眼里除了钱再无其他感情的女人。”
德伦不语,他在一边静静的聆听如一似喃喃的轻语。
“就在昨天,我终于清楚知道了父母的死因,知道了他们真正的仇人,但却没有一点愤怒,反而大大的松口气,像是多年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我竟然有种自由的感觉。我以为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冷血人。”如一靠在树木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将她压抑心中的情感系数道出。
“可后来才明白,原来并不是这样。”德伦缓缓出声,低下头,与如一四目相对,眼里不见一丝亵渎。
如一点头,开始相信德伦是真的对她了解甚深,“后来想通,一直以来,我都对当年父母双双死在我眼前而耿耿于怀。我不明白,好好的家庭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毁灭,眼里除了家庭再无其他的妈妈为何会杀了她最爱的男人,抛弃她最疼的女儿。有段时间我极度压抑,甚至认为导致这个结果的是我。”
“所以你开始封闭心门,摆出冷漠的姿态,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因为你不想也不再能承受失去身边人的痛苦。”德伦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为如一说出她的症结所在。
“恩。”如一也不再惊讶他对她如此了解,“而今天,不应该是昨天我才恍然,爸爸为了不伤害他最爱的家人,所以要求妈妈亲手杀了他,妈妈对爸爸的感情已经深入灵魂,当然不可能留下独活。”
如一顿了顿,眼眶四周浮上一层湿润的雾气,“我终于明白妈妈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满满都是对我的爱,体会到她那抹笑里的为何会既幸福又苦涩。”
若不是德伦递出手帕,如一都没发觉眼泪早就将脸打湿。
德伦修长的手指拭去她脸上还残挂着的泪,“坚强女人的眼泪总是比钻石耀眼,比宝石珍贵。”
只此一句话,便化解了如一的尴尬。
而就在这时,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天空,打破了两人间逐渐升腾的温度,“啊!”
“小小!”如一和德伦对看一眼,飞奔进刚刚歇息的旧平房。
屋内的情景让两人都为之一愣,只见屋内已然聚集了百鬼众像。有的残体破肢,有的面露凶光,连如一都未曾见过这种仗势何况是小小。
“小小!”如一大叫一声,终于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小,她手上拿着一道黄色急令符,可能是情急之下乱画得出的。
如一与德伦对看一眼,分散从两边攻过过去。只见如一从怀中取去驱魔棒,一道白光顿时从棍中升起,刺激着这些常年不得见光的鬼魂。
原本就躁乱的鬼怪更是发狠的向如一攻击,“带小小出去,我封路!”如一对着德伦吩咐。
德伦点点头,虽然吸血鬼本是三界之外的生物,鬼也要敬他三分,但此刻在如一眼里,他依然还只是个身份神秘的特殊人而已。
如一中的驱魔棒上下穿刺,利器所到之处无不听到残叫。很快,德伦在如一的配合下开一出条路,将小小很快的带出屋外。
“如一,快出来!”如一安顿好小小,看着屋内越来越厉害的鬼气,开始担心起来。
话音刚落,便看见如一飞快的奔出屋子,只见她在旧屋前站定,戒指中的白莲瞬间脱落,如一顺势接住,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凌空画出一个五横四直的符,口中默念,“南□南方寶定光如來化身屈叱大將,梵語真身拢撸粲胸埞怼⒁暗馈⒎⒓奔比缏闪顢z!”
只见从白色莲花中射出一道巨大的强光,如同一面大网,又似一层浓物,将旧屋封锁在内,只留那些孤魂野鬼的怒吼声。
如一回头,“这里鬼的怨气太强,经过刚刚的打斗更是激发了他们所有的怨灵,我看结界坚持不了多久。”
“的确,我看最好马上找到银魔锥以防万一,这里的阴气要比想象中还要重。”德伦点头,环顾四周密切注视着黑暗中的任何动静。
“小小,你怎么样?”如一低头,询问惊魂未定的小小。
“我没事。”小小撑地站了起来,“别担心我,现在就可以走。”
“好,事不宜迟。”如一扶着她,和德伦三人往传说中的梅子洞奔去。
刚走进洞口,三人顿觉得阴气之重远比刚刚的旧屋。于是更加谨严慎行起来,越往洞内路就越崎岖,且分叉路越来越多。跟不可思义的是,他们在洞内见到了当年兵工厂生产的工人和工具!!
他们残破的身体,枯瘦的脑袋,呆滞的眼神甚至比外面的鬼还恐怖一百倍。
“啊!”小小低低惊叫了声,以为又是鬼魂做怪。
“别怕,这不是鬼。”如一镇定道,但也疑惑这些影象怎会保留到今天?
德伦用手摸了摸身边的岩石壁,四处看了看便得出了结论,“看来,是磁场造成的,这里的岩石壁有极高的利用价值,也许再过几百年,就是很好的煤矿资源。”
如一点头,虽然很想赶快到大洞内,却被这些场景震惊的移动不得。这一刻才亲眼看见士兵是如何不把工人当人,拳打脚踢根本就是最轻的惩罚。走的慢一点,浸了水的皮鞭就挥了过来,抬的少了点,烧红的铁链毫不客气的在他们身上呼啸而过。
刺耳的辱骂声,工人的残叫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整个山洞都沉浸在没有白天黑夜的恐怖气氛中,他们看见一老工人停下想讨口水喝,而那长官似的人大笑一声,然后怒吼道,“喝什么水?今天就是渴死了也不让你喝一滴!!”
他将大缸大缸的水倒在地上,看着老工人渴望而无奈的眼神又是一阵大笑。他们脚下成堆的白骨和岩石壁上的情景重叠,三人仿佛那场景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军官身边的黑色狼狗红而长的舌头不停的伸缩,白色的利牙透着森森的寒意,它的眼不似普通军狗般的锐利,却有着浓浓的杀气,不错,就是对着地上瘦骨嶙峋的老人所散发的杀戮之气!!
三角眼的军官瞥了眼脚下的狗,套着白色手套的手拍了拍它的头,“怎么?饿了?”他三角眼里尽是让人倒尽胃口的猥亵目光。
“你很渴,很想喝水?”三角眼明知顾问,拎起只剩小半的水缸,“如果你能赢了它,这些都给你。”他顺手指了指脚边早就迫不及待的黑色狼狗。
“什……什么……?”老汉看着健壮无比,站立起来比他还高的狼狗,吓的双腿发软,口齿不清,他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到和长官的狼狗斗。且不论自己的年纪,一天一顿的他哪里来的力气和顿顿鲜肉的狗去比?就是侥幸胜了,他也别想活了。
“不……不渴了……我……回去干活。”老汉只想往掉头。
“诶……你不是渴了吗?”三角眼一把拉住他破旧的领口,“今天你要是不演点好戏出来,以后别想好过!!”
三角眼的话在这个地方就是圣旨,无人可以违抗。所以他随心所欲的折磨这些可怜的人,在他们身上绞尽脑汁的榨取劳动力,满足自己残忍变态的心理。
“可……可……”老汉还想挣扎,但无奈敌不过三角眼粗壮的手臂。
三角眼大手一挥,身边机灵的跟班马上解开狼狗脖子上的皮套。那只狗长吼一声,像是老汉临死前的丧钟。
那老汉呆滞在原地,在看到它的尖齿时就没了主意。压弯了背,饿瘦了的身子,残破的肌理,如何去对抗一只正值壮年的狼狗?就是正常人也未必能逃脱,何况是他?
但对生存的渴望,反抗的本能还是在狼狗扑上他那刻全部爆发!他黑瘦的身子被狗牢牢的压倒在地,老汉高举右臂,想以此抵挡猎狗近乎要撕裂他的暴行。
可这无疑成为了自动送到猎狗嘴边的肉,只见它血嘴一张,两排挂着唾液的尖牙毫不犹豫的咬上嘴边不算鲜美的臂膀。
“啊——”老汉凄厉的尖叫在山洞中回荡,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可是,一边的三角眼为了这一幕高兴的哈哈大笑,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从老汉的痛苦绝望的脸,从老汉嘶哑破残的声音中得到极大的满足。
小小愤怒了,紧紧握着双拳,“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帮忙!!”
回应她的,是周围麻木而空洞的眼,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面前鲜血淋漓的场景,耳边凄苦的惨叫没有半点反应。
如一握着驱魔棒的手已经在颤抖。这才是真正的冷血,这才是真正令人痛心的场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手足在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时,没有一个人有丝毫反应。他们还能称为是人吗?
“看下去,”德伦在一边,沉静的语里听不出情绪的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你们会明白原因。”
如一和小小疑惑的对看一眼,继续做着可恶的壁上观,两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没有早生几十年。
老汉早就干涸的喉咙在最初那声撕心的惨叫后,再没出声,他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悲鸣。毫无焦距的两眼一时混沌,一时清明,眼睁睁看着身上的肉被晃白的尖牙撕下,咀嚼,吞入。
他甚至能看见经脉的跳动,肌肉的抽蓄,没想到……自己如此干巴的身体里,也能流出这么温暖的血液,好暖和,就像妻子亲手缝制的棉被……
老汉的眼再看不见其他,他仿佛看见了日落日出那个在门边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笑的幸福而美好,如同这血液般将他拥抱,终于……可以回家了……
没人再听的清老汉闭上眼前那几声呜呜的意思,但又似乎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那么一瞬,每个麻木而空洞的眼里,闪烁着隐隐的亮光,仿佛与他一起哀叹,终于……可以回家了……
影象并没有停在这里,只是在播放不同的场景,不同的脸,却同样的灰暗,空洞,令人想要尖叫的麻木。
三人不再说话,沉默的气氛让山洞变的更加压抑。让人忍不住想发疯!!
“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他们所承受的十万分之一。”德伦沉稳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让她们的心慢慢复位。
“这,就是你说的原因?”如一鼻音极重,眼眶微红,看的出她正忍住泪意。
“对他们来说,活着不如死去。为的,不过是死前能见到最思念的人。”
“所以……其他人……”小小早就泣不成声,这些景象无疑是她人生中冲击力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