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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清明上河图密码-第2部分

小说: 清明上河图密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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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上、两岸的人纷纷叫起来:“神仙!神仙降世啦!”
    半晌,万福才发觉,那“神仙”并不是漂在水上,他脚底下有一大张白毡布,毡布似是铺在一张木筏上。“神仙”很快漂到虹桥下,万福睁大眼睛细看,只见那人身形丰腴,银发银髯,面色红润,头戴银莲华冠,身穿素锦道袍,腰围镶银玉带,肩披雪白道氅,足蹬一双绣银云履。他挺身而立,大袖迎风鼓荡,白氅飘舞翻飞,仙风绝俗,飒然出尘。
    他身后那两个小童,都穿银白小道服,玉琢一样,玲珑可爱。每人提着一只银丝花篮,篮里盛满了花,红如胭脂,异常醒目。两个小童不停伸手抓起篮中花朵,随行随撒,水面上,红瓣不断飘飞。
    万福如同跌入梦境,恍恍惚惚,嘴角竟流下口涎。
    很快,白毡漂过虹桥桥洞,顺流向东而下。身边众人闹嚷着又纷纷追到东边桥栏,万福这也才回过神,忙擦掉嘴角口水,转身也赶了过去。但人太多,他身形矮胖,行动又慢,还得护着手里的酒坛,费力扒拉踮脚,才勉强看到一点影子,过了片刻,靠里面的人喊起来:“天书!天书!”他却什么都看不到,更是急得不得了。
    甘亮刚才就急急赶到虹桥边,但桥上已经挤满了人,他只能在桥根踮着脚张望,烟雾中飘出人影后,人们嚷成一团,有的竟跪倒在地上,叩拜祈祷起来。甘亮虽然不信神仙,也惊得眉毛直跳。
    那白衣道士顺流漂过虹桥,甘亮腿快,忙沿岸追了下去。见那白衣道人在水面上张开双臂,上下挥动,如一只白鹤凌风而舞。白毡后忽然展开一匹银帛,银帛在水上越展越长,足有一丈多长,两尺多宽,帛上似乎有几个泥金大篆字。但甘亮离得远,银帛又在水面漂翻不定,只看到第一个字似乎是“天”字。
    白衣道士越飘越远,只留下那幅银帛在水面上漂浮……
    木篇 八子案
    
    第一章 羽客、天书
    
    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
    汴河从汴京城南斜穿而过,沿河一条长街叫汴河大街,横贯全城。进东水门不远,一条南北纵向小街,是香染街。两街交会的东北街角有一家小食店,是查老儿杂燠店,店头坐着一个浓髯、鼓眼的说书人,正在讲史,店外围了十几个人。
    其中有个年轻男子,叫赵墨儿,刚刚年满二十,目光清润,性情温善,略有些腼腆。站在人群里,如一卷细韧竹纸,静待笔墨。
    他刚刚送嫂嫂去近旁赵太丞医铺,给小侄儿看病。他先回转来,见旁边在说书,认得那说书人是彭嘴儿,便也凑过去听了几句。彭嘴儿向来喜欢信嘴海说,现在又开始编扯东汉末年张角黄巾的故事,又造出些神魔鬼怪的事迹来:“那天公将军张角,生下来时,狂风大作,雷声滚滚,头顶生了一根三寸肉瘤,刚巧有个异人路过,认得那是龙角……”
    旁边一人忽然插了句:“现今东南闹事的方腊,和这张角倒有些像呢。”
    另一人道:“果然有些像,张角当年闹得天下大乱,覆灭了汉朝。如今方腊才起事几个月,就已经攻下了江浙二十几个州郡。童贯率大军去剿,至今还奈何不了。对了,那张角后来怎么样了?”
    彭嘴儿笑道:“被曹操灭了,诸位听我慢慢道来……”
    第一个人又插话:“童贯和曹操也像!”
    又有个人道:“这两位可不像,曹操能生出曹丕、曹植,那童贯这辈子都是童子身。”
    众人一起哄笑起来,纷纷评点调笑起朝中那些大臣阴私丑事,继而又争执起东南局势、辽金战事,早忘了听彭嘴儿说黄巾军。看彭嘴儿坐在那里哭不是、笑不是,墨儿忍不住笑起来。京城便是这样,似乎人人都是皇城密使,朝野上下,京城内外,无事不知,无理不通。又似人人都是说书人,一张嘴,就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没有个穷尽,把正经说书人挤得没地儿站脚。
    墨儿回头望向街对角凉棚下自家的书讼摊,哥哥赵不尤已坐了下来,来了两位客人。他忙摸了几个铜钱,投到彭嘴儿身边的粗瓷碗里,转身回去了。
    赵不尤年方而立,身形魁梧,眉如墨刀,似黄庭坚《松风阁》诗帖中的雄健两撇。从左额到右颊,斜斜一道伤疤,让他的脸乍看起来,十分猛厉。
    此刻,赵不尤端坐在桌边,正在听对面一个青年男子说话。墨儿认得,那人姓梁,是个刀镊手,专门替人理发修眉,因鼻梁生得有些歪,人都叫他“梁歪七”。另有个男子陪坐在他身边,姓胡,扁胖脸,常日出入宅院,替人跑腿帮闲,说合交易,这一行当的人当时被称为“涉儿”。两人常在一处。
    只要赵不尤接待讼客,总有人围过来旁听,甚而比彭嘴儿更讨人气。这时已有好几个人凑了过来。
    梁歪七用右手捂着左臂,苦着脸,正在述说原委:“我上那人家里给他修完了面,他不给钱,我争了两句,他抓起我的剃刀,就朝我脖颈割过来,我想躲,没躲赢,被他一刀割在了臂膀上……”
    胡涉儿在旁边重重点头:“对!幸而我正好进去,全被我看见了,看得真真的!那厮好不凶恶,不给钱,还连骂带踢,要杀人,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赵判官好好帮阿七写张讼状,得狠狠惩治惩治这恶徒!”
    赵不尤像往常一样,注视着两人,只听,不说话。他的目光沉黑,很多人都怕和他对视。这时,墨儿见哥哥眼中隐隐射出一阵寒意,有些纳闷。而梁歪七和胡涉儿两人一碰到赵不尤目光,都很快闪开,一个斜望着桌角,一个眼珠转个不停。
    赵不尤听完后,略一沉思,望向梁歪七的左臂:“我看看伤处。”
    梁歪七用右手费力解开衣带,胡涉儿忙站起来,帮他脱掉里外两层衣袖,露出臂膀来,左臂上扎了一圈白布,布上浸着血。赵不尤起身凑近,轻轻揭开白布边缘。墨儿也忙过去一起查看,臂膀上果然有一道斜长伤口,虽然敷了药,但仍看得出来伤口情状,从臂膀外侧,一直延到内侧,由深而浅,划破了臂围的小半圈。
    看过伤口,墨儿不由得望向哥哥,赵不尤也正望向他,两人目光相遇,会心一笑。
    胡涉儿在旁边又大声补充道:“是斜对面梅大夫替他医的伤。我陪阿七去的,梅大夫也是个证人。”
    赵不尤问道:“割伤后立即去医治的?”
    梁歪七才点了点头,胡涉儿便抢着道:“一条膀子看着就要废了,怎么敢耽搁?”
    赵不尤神色忽变,直视梁歪七,目光威严,沉声道:“回去!莫生事。”
    “嗯?”梁歪七和胡涉儿都一愣。
    胡涉儿大声问道:“赵判官,你这话是怎么说?”
    赵不尤并不答言,转头望向墨儿:“你来告诉他们。”
    “我?”墨儿知道哥哥想考较自己,对此事他心里已经大致明白,只是生性腼腆,当着这么多人有些难为情。
    “不怕,尽管说。”赵不尤鼓励道。
    墨儿轻声清了下嗓子,才对梁歪七道:“这伤口是你自己割出来的。”
    “你胡说什么?”梁歪七没答言,胡涉儿已经跳起身大声嚷道。
    墨儿惊了一跳,忙望向哥哥。赵不尤沉声喝道:“坐下,听他讲!”
    胡涉儿眼珠翻了两下,悻悻坐了回去。
    墨儿在心里默默梳理了一下,又清了下嗓子,才开口对梁歪七道:“有三条证据可证明你说谎。第一,你要告人,却声音低弱,不敢抬头直视我哥哥,定是由于心虚……”
    胡涉儿嚷起来:“他生来就这个胆小样儿,不成吗?”
    赵不尤又喝道:“莫嚷!好生听!”
    胡涉儿只得闭嘴。
    墨儿接着道:“第二,若是对面的人手执剃刀,误割到你的臂膀,一般只是一划而过。但你臂上的刀伤,起刀处深,收刀处浅,定是自己去割,下手时咬牙狠心用力,所以深,刀划下去后,受不了痛,所以收刀时浅……”
    “割道口子哪有这么些说法?”胡涉儿嘴里咕哝着,声气明显弱了许多。梁歪七更是面色灰白。赵不尤则笑着点了点头。
    墨儿继续道:“第三,还有个最大的漏洞——衣袖。你上门去给人修面,必定是穿着衣裳,这季节不会光着臂膀。那人用剃刀割你,自然会先割破衣袖。你说被割伤后立即去医治了,自然没工夫去换衣服,然而你的衣袖——”
    梁歪七刚将袖子套好,左臂衣袖虽渗出血迹,却没有破口。胡涉儿猛地跳起身,一脚将梁歪七踢翻在地,恨恨骂道:“贼歪七!平白让俺受一场霉气,呸!”说罢转身就走了。梁歪七费力爬起来,头也不抬,也拔腿快步逃开了。
    旁边围观的,全都笑起来。其中一人笑得格外洪亮:“哈哈,赵大判官又帮我省了一桩麻烦!”
    墨儿回头一看,是哥哥的老友顾震。现任开封府左军巡使,主掌京城争斗、纠察之事。顾震四十来岁,鹰眼鹰鼻,斜插一对眉毛,长相有些凶鸷,平日行事也和猛禽一般。今天他身着便服,看来是出城闲逛。
    墨儿忙躬身作揖,顾震笑着在墨儿肩上拍了一把,赞道:“京城又多了个后生讼师,好!”
    墨儿忙笑着谦道:“顾大哥过奖。”
    赵不尤也已站起身,笑着叉手:“老顾。”
    顾震笑道:“古德信在章七郎酒栈订了一桌酒菜,走,今天清明,去痛快喝两杯!老古应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不巧,简庄先生已先约了我。”
    “那竹竿夫子?哈哈,那你就去谈经论道吧,我和古德信大酒大肉去——”
    顾震话未说完,一个矮胖的人从东边急急跑过来,是顾震的亲随万福,他一眼看到顾震,几步奔到跟前,气喘吁吁道:“大人,虹桥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有只客船凭空不见了,有个仙人降凡了,还有一大幅天书……”
    “什么乌糟糟的?”顾震皱起眉头,向东边望去,隐约能听到叫嚷声,“嗐!看来这假又休不成了,不尤,到时候恐怕又得劳烦你了。”
    “若有用处,尽管说。”
    “那我先去看看。”顾震一叉手,带着万福一齐向城外走去。
    “爹!”
    墨儿正和哥哥赵不尤望着城外疑惑,忽然听到一个幼儿叫唤。
    是嫂嫂温悦,抱着琥儿,和瓣儿一起缓步走过街来。墨儿忙迎过去,从嫂嫂怀里接过小侄子,琥儿刚过三岁,半耷着眼皮,没了精神。
    温悦身穿月白窄袖对襟长褙子,浅青襦裙,人如其名,温婉和悦,如同夏夜清风淡云间的月。墨儿从未见她冷过脸、恼过谁。嫂嫂和哥哥站在一起时,两人看着既悬殊,又异样相衬,似一幅墨石幽兰图。
    瓣儿和墨儿是一对孪生兄妹,瓣儿眼波清亮,娇小面庞上娇翘的小鼻头,穿着深绿锦边的浅绿无袖褙子,粉白衫儿,鲜绿罗旋裙,如绿叶衬着一朵白茉莉。
    赵不尤伸手摸了摸琥儿的额头:“还有些烫。是我不好,不该忙着赶路。”
    寒食清明,宗室子弟都去祭祀祖陵,赵不尤是太宗皇帝六世孙,前天带着琥儿赶到太宗永熙陵,祭祀罢后,他不喜和众人一起慢腾腾坐车舆,自己抱着琥儿,骑马先赶了回来。琥儿第一次骑马,一路欢叫,回来却嚷头痛。
    温悦道:“赵太丞说不打紧,只是受了点小风寒,吃几丸药就好了。”
    琥儿撅起小嘴:“我不吃药。”
    瓣儿逗道:“琥儿又有什么高见了?”
    琥儿病怏怏地说:“药是偷的。”
    众人都一愣,瓣儿笑道:“刚才我明明付了药钱呀。”
    琥儿奶声奶气道:“姑姑不是常念——‘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大家一听,全都笑起来。
    说笑了一阵,赵不尤让墨儿去对街梁家鞍马店雇了顶轿子,送温悦、瓣儿和琥儿回去。
    轿子走后,两人又坐回到书讼摊,不到一个时辰,又接了三桩案子。
    两桩仍是无理兴讼,当即说破劝回,一桩关涉到宅界纷争,须得交官府裁断,要写讼状。墨儿虽不爱说话,写讼状却已是熟手,仍由他执笔。他照规矩,先用朱笔蘸了朱砂汁,在卷首写下所讼事目,而后换墨笔,写明所讼因由,不到一盏茶工夫,便挥笔而就。
    赵不尤浏览一遍,简练清晰,有理有据。官府明定,诉状正文不得超过二百字,墨儿只用了一百六十字便将事由说清,自己来写,也不过如此。赵不尤不由得赞了声好,从袋中取出官授木印,在年月日前盖了印,印文是:“文庄坊居住写状钞人赵不尤官押”。
    那人拿了讼状,连声道谢,虽然不甚富裕,却也取出一整吊钱来答谢。墨儿忙告诉他,官府还在休假,得过两三天才能去申报立案。等赢了官司,再一起付钱不迟,况且这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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