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密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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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子君喊了一声,她不知道对方名字,喊声也只有自己听得见。她感到眼睛里有液体流出,心中一阵阵悲痛。抓过手电筒,她沿着金莲的花瓣四下照射,但没有任何发现,水下城市死一般的寂静。冰冷的河水不断渗进潜水衣,如不及时扎住那个孔洞,她即便不窒息而亡也会冻死在这里。
解下鞋带,在破口处打个结,子君持着电筒往身后的莲心照去,可看到的那一幕却令她浑身冰凉:一具骷髅矗在眼前,距自己鼻梁不足二十公分,还有一具正缓缓坐起!子君的紧张随着进一步发现而缓和,端起的手枪也慢慢放下了,她看到两具骷髅身后陈着一堆碎骨,碎骨中还游动着什么东西,手电筒渐渐靠近,她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三条一米多长的小龙怪!或许是小家伙们受到惊动,相互纠缠彼此扭动,不自觉把两具骷髅给撑了起来。
子君还发现碎骨中落着两枚亮闪闪的金属片,拣起放在灯光下,原来是两枚民国时的银元,上面画着袁大头,还有一行繁体汉字:中华民国三年。看来她和壮男并非这座水下陵墓的最早发现者!有光线从眼前晃过,子君的目光追紧不放,她看到了一个极为惨烈和悲壮的场景:壮男的潜水衣被撕破了,左前臂消失,人却趴在怪龙头上,右手死死抓着它的犄角,龙怪为甩下他连翻带滚,灯光因此不断晃动。
此刻,子君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她用手枪使劲敲打金莲的花瓣,同时拿手电朝龙怪摇晃。龙怪看到了子君,发出一声怪异的鸣叫冲过去。子君无所畏惧,待它快到跟前的时候突然举枪,照其最薄弱的地方发动袭击,“噗”的一声,龙怪的眼睛开花了,继而溢出暗红的血汁。龙怪咆哮起来,九朵金莲顿时“嘎嘎”作响,龙棺猛烈摇动,整个水底城市都在震颤。子君跳下花瓣,循着光线抓住正往下沉的壮男,携着他拼命向上游去。
方一鸣是头一次见到黄河,他兴致勃勃地在河边抱着那棒芦苇自拍了好多照片,然后发彩信给亚楠。亚楠给他回了电话,问这边情况怎么样。方一鸣看了看平静的河面,说子君他们还在水下没上来。亚楠哦了一声,又问他辞掉工作以后打算怎么办。此话问到了方一鸣的痛楚,他垂着眼泪说,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孤苦伶仃随波逐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已经很可怜了,却还有人欺负我。亚楠问谁欺负你?方一鸣瞧了瞧远处的小赵,把他在芦苇荡听到的话以及小赵拿枪逼他的事说了。亚楠想了想,告诉他要盯紧小赵,还说这两天就赶到与他们会合。听亚楠很快就到,方一鸣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只要能跟亚楠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电话刚挂断,河中传来哗啦一声响,钻出两个黑衣人,两人紧紧拧在一起看得方一鸣直发愣。钟教授紧张地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女助手上前扶住并嘀咕一句:“是谁受伤了?”小赵则直接淌水冲他们奔去。
在小赵帮助下,断了胳膊的壮男扛到岸边。钟教授脱掉他的潜水衣查看其伤势,见伤口呈不规则状,血肉模糊中露出森森白骨。女助手已从大提箱里找出药物和纱布,蹲在伤者身边利索而专业地进行包扎。脱掉潜水服的子君躺在沙地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方一鸣将那棒芦苇垫在子君头下,后者半睁着眼连谢谢都讲不出来。
女助手说,失血过多恐有危险。钟教授急问小赵附近有没有医院,后者说有。子君撑起脖子:“马上走,我来开车。”半小时后,壮男被送进孟津老城一家规模较大的医院。直到伤者被推进手术室,门上的灯亮起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在小赵安排下,钟教授和子君他们到一家餐馆吃洛阳水席。老板热情、价格合理,厨师把饭菜做得也很地道,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事,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惟独方一鸣不谦不让兀自吃喝,不是他不懂礼数,而是他睡懒觉睡惯了,为赶着出发他早饭都没吃,一口气饿到现在,他真的受不了了。
子君把壮男拍摄的DV播给钟教授观看,后者的眼睛越睁越大。虽然未能接近龙棺,也不知棺内有何宝物,单就那座恢弘的水下城市就够他兴奋几个礼拜!尤其是白玉雕成的人尊兽尊和九朵巨型金莲令他控制不住老泪纵横,大颗的眼泪落在DV屏幕上。小赵和方一鸣侧目看着他,以为他触物伤情想起他断了一只手臂的助手,惟独子君知道他仅仅是激动,如果身边有个音量足够大的喇叭,他一定会向全世界宣布他的惊人发现!
果然,钟教授擦干眼泪,立马安排女助手吃晚饭找个地方,将视频拷贝出刻成光盘,用快件寄回北京,又让子君保管好DV,最好能用吹风机烘干以防湿水损坏。子君点点头,然后就视频中的佛头和白马寺向教授提出疑问。钟教授扶了扶眼睛,说水下陵墓的完工时间比刘秀驾崩相差十年以上,这看似“穿越”其实并不荒唐,有一个道理可以讲通,那就是刘秀死后先安葬在黄河边,等水下陵墓建成后灵柩实施了迁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两座陵墓肯定是相互连通的。
钟教授的猜测提醒了子君,水下城市的面积远远超过河面的水域,这说明当时黄河的河道远比现在宽阔,刚下水看到的那部分陵墓穹顶,应该是小浪底水利枢纽夏季调水排沙冲击所造成的,至于那个破洞,究竟是自然残损还是人工破坏,就不得而知了。
画面最后定格在龙怪身上,其实只有个模糊的影子,那是壮男仓促中拍摄下来的。
钟教授端着大茶缸边喝水边解释,他说那东西应该是远古恐龙进化的产物。人类科技虽然发达到可以上天入地,甚至登月亮探火星,却对占地球面积四分之三的水下世界知之甚少。有关龙的图腾最早就是从黄河流域开始传播的,就像传说都有历史来源,电视剧离不开现实生活一样,龙怪是客观存在的,它就是被我们祖先异化的原形。
提到龙怪,小赵禁不住担忧起来:“有这条拦路虎挡着,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刘秀的陵寝所在,谁也不想眼巴巴地放弃。可拿什么驱逐或消灭这条凶猛的动物呢?大家竟一时无策。方一鸣喝完最后一口汤抹了抹嘴,随口说出两个字:“炸药!”这个野蛮甚至有点恶毒的建议把子君、小赵和女助手吓了一跳,钟教授却认真点点头。
中卷(绝地追踪)第三十五章(双瞳怪客)
白雪皑皑的山顶列着一支队伍,狂风将他们的袍带高高吹起,好像聚集了上百只黑色蝙蝠,张着翅膀随时扑向山脚下夜幕降临的城市。
队伍前渡着一个身形婀娜的黑斗篷,她背着手,下巴微微仰起,喊出的话语铿锵有力,内容听上去大概是在安排一个重要行动,之后她巡视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吗?”那些男人用同样铿锵的语调做了回答:“是!”她的脸上看不出满意与否,但可以从声音里判断出隐藏的愤怒:“你,你,你,出来!”队伍中跨出三个黑斗篷,恭敬地冲她喊了声:“公主。”她宝石般的眼睛已经变得阴暗起来,口气冰冷如雪:“黑暗兵团的戒律,你们还记得吗?”三个黑斗篷惶恐不安,答案因此而缺乏应有的底气:“不撒谎、不淫丨乱、不变节……”
她停止渡步,没有看那三个人,而是望着山下林立的高楼:“骨力将军危难之际,你们在做什么?”三人对视片刻,然后一起跪下:“公主。”“大敌当前,其他兄弟都舍生忘死浴血奋战,你们却在花天酒地玩女人,如果被我阿爸知道,他肯定剥了你们的皮!”这位被称为公主的女子沉思片刻,转过身在一阵求饶声中给出一个宽容的处理,“看在你们赶回来通风报信的份上,就暂且饶你们这一回。”三人叩头谢恩,他们知道该怎么做:“谢谢公主,我一定会将功赎罪!”
公主示意他们回到队伍里,而后背着手巡视每一张或惊讶或不平的面孔:“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是一个光荣的群体,因为我们承载着伟大的历史使命。我们的士兵之所以穿着黑色服装,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曾遭受耻辱,是因为我们的人民曾饱受戕害,是因为我们的天空曾不满乌云,因此,我们必须比任何人、任何民族、任何军队都要坚韧不拔顽强自律!我们必须得捍卫历史的尊严,遏止灾难的发生!”
慷慨激烈的训诫忽然被一阵吵闹声打断,众人回头去看,见两个守在山边的卫兵搡着一卷发男子走过来:“公主,抓到一个奸细!”卷发男子边走边申辩:“我不是奸细,我是葫芦口的客商,做古玩生意的。”卫兵把他推到公主跟前:“那你鬼鬼祟祟躲石头后面干嘛?”公主抬起右手放在他左肩上:“你听到了什么?”看到公主的脸,卷发男子浑身激灵了一下,居然向后退了两步:“什……什么都没听到,我真是做生意地,真……真的不是奸细。”公主垂下手,望着那张半维半汉的面孔:“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唐克。”卷发男子从随身带的皮包中翻出一张纸片递上去,由于不敢近前,他只能佝偻着腰板,“这是我的名片。”公主看都没看,用手指照那张纸片上弹了一下,名片如落叶般打着旋落往山下,卷发男子的眼睛跟着落下去。指着山下的城市,公主问道:“你对那座城市熟吗?”卷发男子双腿还在抖:“熟,经常去。”公主上前一步:“我想让你帮个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什……什么忙?”卷发男子无路可退,他身后不到半米就是悬崖。公主轻描淡写:“很简单,替我们找一个人。”卷发男子问:“到哪儿去找?”公主抬起右臂,草草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公安局。”“公安局?”卷发男子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干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警察,绝对不行。”公主又往前跨了一步:“真的不行?”
卷发男子向身后看了看,嘴巴也开始哆嗦起来:“我想想,让我想想。”转过头,他看到公主从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然后轻轻按到他的手上:“你打算想多久?”摘下黑斗篷的公主原来有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卷发男子对着她的脸呆了半晌才把目光放回手心,他是行家,当然知道那条翡翠项链的价值。由于大脑暂时短路,对方又问了一句:“想好了吗?”他才怔怔着说:“啊,成交、成交!”
参加完集训,刘雯坐公交车回家,透过车窗他无意间看到一个人,那人顶一头棕黄色卷发,穿一件皱巴巴的西服和一条不搭调的竖格长裤,正四下张望着穿过一座天桥。是他!刘雯猛的站起来,恰好公交车到终点站,他拨开堵在门口的人匆匆下车,一位大妈差点被推倒,拽住他的胳膊大叫大嚷,刘雯顾不上说对不起,甩开她朝那个即将消失的人快速追去。那张半维半汉的脸实在太熟悉了,化成灰他都认得!
即使在奔跑中他已然能清晰忆起之前曾遭受的劫难,就在他11岁那年,就在骷髅岛边的芦苇荡里,就在云霞间的红衣女郎梳完妆之后,他看到了那个有着两个瞳孔的男人。他骗刘雯说他认识天上那个女人,可以带他去找她。刘雯信以为真,就跟着他离开了小岛,去了一个很远很远且极其荒僻的村庄。回到家,那个男人立刻变了脸,先把刘雯暴打一顿,然后逼迫他去放羊、打柴,还威胁说,要是敢逃跑就把他扔到沙漠里喂狼。刘雯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从此,过起了吃不饱、穿不暖、天天劳累还挨打的苦日子。不是他不敢逃跑,也不是没跑过,而是他实在没有能力找回家乡。有一次,他在逃跑途中昏倒在沙漠里,又被男人抓了回去,那男人把他打个半死,又在他双脚上锁了条沉重的铁链。
后来刘雯知道那男人名字叫唐克。
五年后,唐克带他坐火车去济南,欲通过一人贩子把他偷渡出境到国外去做苦力。火车经过弗宁进行了短暂停靠,车厢内忽然闯进很多警察,忙忙碌碌找着什么。这时广播响了,说当地发生了严重刑事案件,嫌疑犯可能混上火车,因此在弗宁停留的时间需要延长,还说让旅客们配合工作。
刘雯盯上了以为面善的老刑警,当对方从身边经过时,他冲上去捉住他的胳膊,指着唐克说他是人贩子,要把自己卖到国外去!于是,满车厢的人全都等着唐克,后者吓坏了,拼命解释说刘雯是他弟弟,脑子有病,千万别听他的。老刑警查看了唐克的证件,但刘雯却无法提供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由于老刑警的主要任务是抓捕在逃疑犯,不可能在这儿花费太多时间,于是交托跟在身边的一名年轻警察处理此事。
后来刘雯知道那名年轻警察叫张昕。张昕当时质问唐克:瞧瞧他长什么样,你又长什么样?说他是你弟弟谁信呢?走走走,跟我到局里去!唐克大叫大嚷,说张昕侵犯人权,耽误他的行程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