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要双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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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被打得一愣,在普靖城,还从来没人敢打他的,他两眼一瞪,挥手扫了那歌女一掌,一把将她扯进怀内,“臭娘们,你若肯从了我,少不得给做个小夫人,若是不情愿,老子玩个几日,便着人卖你去当苦奴,如今你被我看中,就算你再怎么撒泼,老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强抢民女,你就……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那老翁听到郭靖要抢他女儿,心里震怒,背上冷汗直淋,这时他也发现这班富家子弟不是他这等平民能惹的。
“普靖城之内,我郭靖就是王法,老头,今日你冒犯我,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滚一边去。”郭靖不屑地看了那老翁一眼,不顾那歌女挣扎,就像拖着往外头走。
茶肆之内哪个不晓得这郭靖?谁也不敢拦挡劝解,秦子绚面色极为难看,他父亲是普靖城的父母官,这郭靖如此横行霸道分明是不给秦之行面子,他生性又不喜多事,只是这郭靖今日所为实在过分,他欲起身说话,却听那歌女冷声开口了。
“听闻天下尽多不要脸之人,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也总算开了眼界,原来是这副模样。”歌女左脸被打得肿红,眼底的傲气却仍不减,出声讥讽郭靖不见半分胆怯。
双至心中不禁暗赞一声,此歌女胆量不凡,气质也非一般歌女般充满风尘味,倒是难得的烈女子。
郭靖仔细一听便听明白这歌女是在讽刺自己,他用力将歌女推了出去,歌女身子一个不稳,撞上了双至他们的桌子,桌子翻倒在地,双至也受到了波及,桌子的尖角撞到她的手臂,她差点就被撞跌落在地上,幸好秦子绚手快扶住她,将她搂在怀中。
双至有些受了惊吓,但很快回过神来,对秦子绚道了一声谢,脸红离开他的怀内,走到那被撞得额头破了直流血的歌女身旁,“姑娘,你可还好?”
那歌女好不容易才能看清眼前的人,她虚弱笑了笑,头痛得教她几乎要昏眩过去。
双至将那歌女扶起,坐在一旁椅子上,抬头淡淡看向郭靖,“郭公子,凡事还请适可而止。”
郭靖怔怔看着双至,他本来还大怒竟然有人敢帮冒犯他的歌女,但此时见这女子比那歌女还多了几分的清丽和脱俗,他哪里还记得那歌女生何模样。
秦子绚眯眼看着郭靖眼中那毫不掩饰对双至的冒犯,心里更是生怒,他站到双至身边,冷眼看着郭靖。
郭靖眼中只看得见双至,暗恨方才一进茶肆没有先发现这等绝色,倒是让她看到了他刚才的孟浪了。
“姑娘想要为这歌女抱不平,不如就拿你自己来抵换好了。”说罢,郭靖讨好地笑着,一手欲摸向双至的小脸。
秦子绚脸一沉,一手抓住郭靖不安分的手,“郭公子,请自重。”
“他奶奶的,你算什么东西?”郭靖的眼睛呈三脚,发怒瞪人的时候,眼睛变成倒三角,令人看了觉得滑稽可笑。
双至轻轻一笑,心里明白不可与这郭靖硬碰硬,如今他人多势众,她可不认为郭靖即使知道她和秦子绚的身份之后会收敛,她温和地看着他,“郭公子,我曾听闻您常到街上诓劫女子,虽不曾见过您,但您名声却在普靖城遍布,不过……”双至在郭靖脸色变得难看的时候,又转了话锋,“我却是以为谣言不可尽信,郭公子家世显赫,一表人才,怎会做那禽兽举动,您说是也不是?”
郭靖听得一愣一愣,都不知道双至究竟是在讽刺他还是称赞他,只是他很清楚今日是不能掳走这歌女,更不能将这美人占为己有,心里挠痒非常,却听旁边他门下的小厮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一双眼还不时刷过双至和秦子绚。
郭靖听得皱起了眉头,他推开那小厮,看着秦子绚哼了一声“我道是何人,原来是秦大人的公子,真是久仰久仰。”
秦子绚抿着唇,不发一语,这郭靖就算知道他是秦知府的公子也是不会给面子的,他是占着在京兆有王爷为他们郭家撑腰,几乎就成了普靖城的土皇帝了。
郭靖看了看双至,又看看秦子绚,他虽没将秦家和福家放在眼中,但这两家始终不同一般平民,咬了咬牙,他决定忍过了这一回,但这福双至,他是非得到不可了。
“福姑娘,咱们后会有期。”郭靖对秦子绚哼了一声,对双至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双至和秦子绚都没想过郭靖会如此就罢休,带着他的一班游棍离开了茶肆,就连那老翁也不计较了。
老翁被甩在地上,他艰难爬了起身,过来看着那歌女,“尹雪,你如何了?”
歌女对老翁一笑,“爹请放心,尹雪没事。”
老翁松了一口气,扶起这名为尹雪的女子来到双至他们面前,“多谢姑娘公子伸手相助,小老儿和小女无以为报。”
双至微笑,她倒不是想要多管闲事助他们,只是当时她不出手扶起这歌女,心里上过意不去,得罪了那郭靖,只怕后患无穷了。
“你们二人想必是初来乍到,不知方才那恶棍是普靖城不可得罪之人,以后可要注意了。”双至侧开身子没有受他们的礼,心中对这傲气的歌女有几分的好感。
“尹雪多谢姑娘提醒,只是我们父女二人不曾想过在这正经的茶肆还有这样的人,以后必定会提些心的。”这歌女脸色苍白,额头伤口的血已经凝固,脸颊染了些血迹,眼底有刚烈之色,像是对这种受辱充满了不忿和无奈。
“姑娘还是快些去看大夫吧,这伤在面上,片刻都耽误不得。”双至低声道。
秦子绚一直站在双至身后,视线时常停留在她面上,眉心越拢越紧。
歌女再一次对双至和秦子绚道谢,她自我介绍自己姓苏名尹雪,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他们夫妻二人。
双至双颊酡红,急忙解释他们并非夫妇,惹的秦子绚也红了俊脸。
苏尹雪微微一怔,抬头看了秦子绚一眼,苍白的脸似是因为猜错他们的关系而微微飞红。
苏尹雪父女离开茶肆之后,茶肆的掌柜才让小二过来收拾被推翻的桌子椅子,并对双至他们道歉赔礼。那些一直围观的顾客也终于在此时埋怨这歌女不该过于招摇,也有人道是那郭靖恶贯满盈,见色心起。
双至和秦子绚对视一眼,彼此都已经没了品茗的心情,结了账离开了茶肆。
刚出茶肆便见到福敏修和秦子吟在旁边的小道走了出来,见到双至他们,秦子吟讶异问道,“怎么出来了?”
秦子绚将茶肆中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观景品茗的心情早已经被破坏了。
双至一心只在福敏修身上,不知秦子吟究竟与大哥说了什么,大哥此时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眼底有深藏的痛苦和伤心,难道秦子吟又说了什么伤害大哥了?
他们四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心思再继续观赏千灯湖夜景,彼此告辞作别之后,便分开各自回府了。
到了福家,双至一下马车便忍着晕车的昏眩走到福敏修身边,“大哥……”
福敏修却没有看任何人,低着头大步走进宅门,背影在霞阳中显得有些寂寥。
双至心里一顿,也迈不开步伐跟上去,也许,大哥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而且初鼓已经响起,门禁的时候到了,她也必须赶紧回房了。
罢了,还是明日再问好了。
019 拒绝了
第二日,双至起了个大早,福老夫人在家里的时候,她可不敢睡懒觉,梳洗过后,便到老夫人院里去请安了。
双至以为会在老夫人屋里见到大哥的,他一向比自己早起,老夫人要求他每日都要过来与她一同吃早饭,可是直到她听完老夫人多年不变的训诫,福敏修都没有出现。
琴娘已经让人把早饭摆好了,双至也准备离开。
“敏修今日怎么还没来?”老夫人走进花厅,眼睛不时看向门外,对福敏修的迟来有些不悦。
双至心里也纳闷,想着大哥该不是忘记要来给老夫人请安了吧。
“琴娘,你过去大少爷屋里看看是怎么回事儿。”老夫人坐了下来对琴娘说道。
“奶奶,不如让我去看看吧,琴娘不是还得为您布菜么?”想到大哥可能是因为昨日秦子吟的事才会忘记给老夫人请安,双至就不希望让琴娘发觉大哥的不对劲。
福老夫人看了双至一眼,点头答应了,“你去看看吧。”
福敏修的院子离老夫人这儿并不近,双至走了约有一盏茶时间才来到大哥的屋子,额头沁出细薄的汗水,容兰给双至递上绢帕,拭去汗水之后才走进二门。
守二门的婆子见双至来了,赶紧从小矮凳上起来,给双至行了一礼,“姑娘”
双至对她淡淡一笑,“大少爷可在屋里?”
婆子点了点头,“大少爷今日还不曾出去。”
双至眉心微蹙,沿着甬道走了进去,正好在门外看到福敏修的小厮,“荣宝。”
荣宝刚从屋里出来,见到是双至,脸上掠过一丝紧张,眼神有些闪躲,“姑娘……”
“大少爷呢?还没起身吗?”双至问道。
“呃,大少爷他……”荣宝回头看了里头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巧这时福敏修屋里的贴身丫环春兰拿着一堆衣裳走了出来,见到双至也是微微一愣,急忙行礼,“姑娘”
双至看着她手里的那些衣裳,这分明是大哥昨日穿的那一套,“怎么这么大一阵酒味?”
春兰和荣宝对视一眼,面露难色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双至看了他们一眼,径自往屋里走去,一撩开竹帘,浓郁呛鼻的酒味扑鼻而来,双至忍不住以手掩住嘴边,瞠大眼看着大哥的屋里一片狼藉,地上丢了好几个空酒瓶,桌上的小菜茶点散落一地,福敏修只穿了单衣,面色憔悴地倒在软榻旁,下巴的胡渣冒了出来,眼底有两圈黑影。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双至心一抽,心疼地跑了过去扶起福敏修,“荣宝,还不过来把大少爷扶到卧榻上去。”
双至气力不够根本扶不起福敏修,她恼极瞪了在门边张望的荣宝一眼,“怎么能让大少爷在地上坐着,你们究竟怎么服侍大少爷的。”
荣宝虽是男子,但也只有十五六岁,身形比福敏修小了半圈,要托住福敏修还是很吃力的,好不容易将他扶上卧榻,荣宝才喘着气道,“姑娘,奴才昨夜劝过大少爷了,可是……可是……”
双至叹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去给大少爷打一盆水来吧。”
荣宝和春兰松了口气,春兰马上应声出去了,荣宝则是将昨夜大少爷回来之后的情景告诉了双至。
“大少爷昨夜初鼓时回来的,小的见他似乎心情不畅快,也不敢多问,大少爷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许久,让小的去小厨房取来了酒,一直到三鼓,大少爷他……”
“我知道了,不必再说了。”双至抿唇看着闭着眼睛也要紧拢双眉似睡得很不安稳的福敏修,心里很清楚大哥之所以会如此失落颓丧必是昨日不知秦子吟和他说了什么。
大哥对秦子吟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她以为大哥知道秦子吟要选秀女会失落,但不会这样伤心,是她估计错误了。
秦子吟在大哥心目中,原来是这般重要。
她不仅开始有些埋怨秦子吟了。
春兰打水进来了,将冒着轻烟的热水放在桌上,拧干了绫巾过来给福敏修拭脸。
“我来吧!”双至接过绫巾,在春兰讶异的目光下轻轻为福敏修拭脸,她知道春兰为何讶异,这个年代讲究男女有别,即使是兄妹也要避忌,但双至却觉得,如果连亲人之间在家里也要讲究这些俗礼,那未免显得有些悲哀的生疏了。
“双至?”福敏修微微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声音粗嘎地狐疑叫道。
“大哥,是我,头疼吗?”双至将绫巾递给春兰,柔声问着福敏修。
福敏修挣扎地坐了起来,脑袋又沉又重,他疲倦地吐了一口气,“抱歉,让你看到大哥这样失态。”
双至眼眶一热,笑着道,“难得见到大哥这样颓丧,也算是抓住了大哥的把柄了。”
福敏修虚弱一笑,感到一阵昏眩卷了上来,他躺回卧榻,苦笑道,“果然酒多伤身。”
双至柔笑道,“我让人去给你煮解酒茶,你再多睡一会儿。”
“奶奶那儿……”福敏修心里感激双至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追问他为何会宿醉。
“奶奶那儿和爹那里我去给您解释,你睡吧,有什么事儿就叫春兰或者荣宝。”双至给福敏修一个安心的笑容,大哥昨夜的宿醉她自是不会对奶奶和爹他们说的。
大哥如今需要的是淡忘,而不是同情和责问。
双至交代了春兰和荣宝要好好照顾福敏修之后,便往福老夫人的院子去了,与老夫人说了大哥是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才不能来请安,老夫人听了马上就要动身去看望福敏修,双至好不容易才说服老夫人如今福敏修需要休息,不如迟些再过去看他,不然怕是会扰了大哥的睡眠,反而加重他的不适。
福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双至所言有理,便交代琴娘去与厨房说一声,今日要给福敏修煮些补品,她老人家认为福敏修之所以会生病,肯定是平时太过疲倦又吃得少,所以她要好好给孙子补补才行。
双至没有阻止老夫人这种疼爱孙子的热情,她离开老夫人的院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