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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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样慑人的眼神，几个丫鬟也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正犹豫着这戏到底要不要继续演下去，一下子屋内便传来一个怒斥：“好你个墨语！”
墨语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抬眸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藏青色百蝶纹贡缎长裙的老夫人，一头银发上珠翠轻摇，后面莺莺燕燕的一群丫鬟跟着，俨然是气势浩大。而此刻这个老夫人正对她怒目而视。
“拜见族长夫人。”墨语腰身轻弯，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乖巧的行了一礼。
“哼，”那老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便沉声道：“你还知道我是族长夫人。”
“那是自然，族长夫人依旧风韵不减当年。”凝霜见自家主子遇上这难缠的老夫人怕又惹恼了她便赶紧接过话茬讨巧的补了一句。
“你又是什么东西，有问你话么，哪来的野丫头这么不懂规矩。”老夫人眼也不抬，冷着脸色就是一顿训斥。
墨语眼底同样浮起一抹寒意，面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道：“我的丫鬟我自会好好回去训诫了，就不劳夫人费心了。我来此不过是听说挽月仙子病了，特来探望。”
“探望？”老夫人冷冷一笑，“是来看自己奸计得逞了没，对吧？”
奸计？墨语一怔，唇际也勾起一抹冷笑，难不成这事又能摊到自己身上来？
墨语也没多大兴趣跟这老人家扯半天嘴皮子架，还不如自己直接先进去看这女人又在暗地里玩什么把戏。
刚踏进挽月的闺房，闺房内鎏金兽形香鼎熏香袅袅，绕过一由绿晶石翡翠细雕打造的百鸟朝凤的屏风，便看到粉色芙蓉帐下躺着的窈窕女子的倩影；帐边俏生生的站立着一个丫鬟，见到墨语踏进屋来，微微低着头轻咳一声才慢慢走到墨语跟前行了一礼才道：“夫人。”
“挽月仙子如何？”墨语透过帐幔只看到躺在里面的身影，并瞧不清楚。
“回夫人，自从下午吃了夫人送来的荷叶粥便卧床不起。”丫鬟胆怯的偷偷低下头瞥了一眼墨语，见她脸上并没有任何愠怒的征兆这才敢大胆的说了出来。
“卧病不起是么……”墨语的声音响起如春水般温润好听，但是让丫鬟却无端感到一丝寒意钻入心底，大热天的不禁打了个冷颤。
“是……是的。”丫鬟低着头半天不敢抬起来看这位新夫人。
“你撩开帘子，我瞧瞧。”
丫鬟一听顿时跪倒在地，两眼一眨就滚出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哭着哀求道：“我家小姐生病暂时见不得光线，求夫人手下留情放过她吧。”
放过她？搞得我好像是直接来杀人一样，墨语不觉有些好笑，这戏演得也太苦情了。
外面的老夫人听到屋内的哭声也走进来，见到丫鬟在地上哭得一脸哀戚之色也脸色凝重的厉声斥道：“都病成这样了，还是你这个当家主母送来的荷叶粥害的！你这毒妇还有什么话可说。”
凝霜跟在自家主子身边，皱眉瞧着这老夫人对自己家主子偏见怎么这么严重，根本就没搞清楚是非曲直就在这下了结论说是我家主子给害的，这老夫人是不是年龄太大已经老年痴呆？
“墨语姑娘。”青怜也不紧不慢的随着老夫人走进门来，亲热的扶着老夫人的手，一副体贴孝顺的模样，莞尔一笑，“老夫人先别气，让她先说说呗。说不定她倒也能编出个花来呢。”
墨语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笑意也稍稍收拢了些，“原来夫人你也知道我是当家主母呢？不过看到青怜姑娘对我的称谓倒是也不难理解夫人的教养了。”
轻柔的一句话响起，声音如春天的清泉般清冽悦耳，但是字字含针，直接点出自己已经是当家主母，但是青怜却依旧称呼自己姑娘，自然点明了老夫人对自己子女教养不善。
霎时，老夫人就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面上愠怒不已，但是实在是憋红了一张老脸也没吐出一句话来反驳墨语这番话。
青怜呆站在一边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击，毕竟墨语确确实实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即便不按礼法尊称一声夫人，也是要客气的喊一声嫂子的，像自己方才太过仗着老妇人在众人面前的威严从而失了礼数，谁料这个女人居然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就敢这么争锋相对，以后必然有她好看的。
“凝霜，将帐幔给我撩了瞧瞧。”墨语看两人都不做声便兀自吩咐道。
当话刚说完，幔帐内就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
“咳咳……原来是墨语妹妹。”挽月病恹恹的声音从幔帐内传来，“真是好大的气场。”
“那也是挽月仙子您金贵，稍出了点差错我可担不起这差错。”隔着粉色芙蓉纱帐幔望着帐内卧榻的女子，墨语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疏离的笑。
“夫人！大夫请过来了。”一个小丫鬟急冲冲的拉着一个白发双鬓的老大夫就进了屋内。
“赶紧让大夫看看！我可怜的孩子。”老夫人见了大夫一时也顾不上还跟墨语在这置气便急忙迎了上去。
青怜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看到大夫时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微光，脸上竟浮现一抹近乎诡异的笑。
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走到芙蓉帐前，低声说道：“还请姑娘将手递出。”
一只纤细的手从帐内递出，老大夫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子，将手搭在了挽月的脉搏上，皱眉道：“仙子脉象很不稳定，像是被人下了牵制体内仙气药物导致体内气血失调，但是这药物老夫却不知是何药物，目前以老夫以往的经验看若是治不好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性命之忧？这女人又玩什么把戏？这大夫难道是被安排好的？墨语使了个眼色给凝霜，凝霜会意之后也凑近墨语耳边低语道：“这大夫是特意嘱咐小丫鬟选了的，应该不是被安排好的。”
看来这群女人可是下了血本打算演上一出好戏了，墨语静静的站在一侧看着帐内的挽月低低□了一声，原本轻柔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痛楚：“我这是怎么了，一点劲都使不上了，大夫，一定要救我，大夫。”
“老朽已经无能为力。”老大夫仔细端详了一会脉象，喟叹一声。
“快来人将这个毒妇抓起来！”老夫人一听大夫的话当即面色一寒，目光如尖锐的寒刃般怒视着墨语，似乎恨不得一刀刀活活剐了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小扇的存稿君死了……特此小扇默哀下……
话说我能不能先出去死一死再来更……_（：з」∠）_
37、查询幕后
四周一阵寂静，众人皆哑然无声的站在一侧；原本一直在族内以严肃出名的老夫人疾声厉色的对着当家主母劈头就是一顿训斥；丝毫面子也不给留。这新媳妇刚进门就这么被老夫人怒斥到颜面扫地，然而在这大家族中权势和背景就是一切；这新夫人没背景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不讨长辈喜欢，既然这夫人得不了势；看来新夫人以后必然讨不了好去。
墨语杏眸幽深，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扫过静默的人群道：“老夫人；既然有人染病；为避免您老人家被感染；您老人家还是先回去歇息罢。”
老夫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手扬起，怒不可遏的就是“啪”的一声，一旁的澜木镂空雕花木桌发出一声炸雷般厚重的闷响。
“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敢这样在我面前说话。真是反了！”
青怜见老夫人怒极，柔美的面容上不由得浮上一抹微笑着劝道：“老夫人不气，何必与这等粗俗女子一般见识。”说完，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她早就料到了今天卿歌不在族内，而她只需要借一个理由能让老夫人动这新夫人的念头，便可借题发挥让这新夫人触了老夫人的霉头然后在卿歌回来之前永世不能翻身。
“咳咳……老夫人切莫为了挽月动怒。”挽月从幔帐内传来一声低咳，温柔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响起，像是轻柔的风吹过让老夫妻怒气散了不少。
这朵解语花一般的人物此刻都卧病不起了还依旧如此善解人意，老夫人不禁深感欣慰。然而都是这个刚进门的毒妇，若不是她心肠狠毒至此，这么好的姑娘又怎么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墨语见众人眼中对自己投来嫌恶的目光，只是嘴角落下一丝笑意道：“既然老夫人口口声声说我是毒妇，那不如让我来查明此事还挽月一个公道如何？”
“有何公道！你嫉恨挽月的花容月貌和背景比你高，怕你的地位不保，所以你送来的荷叶粥想害死挽月。这么多动机难道还不够说明你的歹毒心肠么？这个毒妇应该被五马分尸！”青怜上前一步，脸上怒容难掩，一双美眸更是含恨不已，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指着墨语的脸就是一顿畅快淋漓的斥骂。
“嫉妒她的花容月貌？”墨语凝视着青怜，那目光比月色还清冷，清秀的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如淡墨勾勒的黛眉，清亮的杏眸，唇边一朵绝美的微笑。
众人皆一怔，新夫人虽说不若这仙子美貌，但是这新夫人往那一站，杏眸微扫便无端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异常清亮的双眸让人觉得如深邃夜空里亮着的星辰，有着无法忽视的存在。如今，浅笑盈盈间美目流转，如初夏里在暖阳下盛放的千瓣莲花，灼灼其华，夺目摄魂，倏然间令人心神微晃，这两者若是相比恐怕……
青怜被这目光霎时身躯无意识地一抖，唇张了张，却没说出话。
“这件事，先让我查清楚定然会给老夫人您一个交代的。”墨语说罢，也不管众人反应如何便径自走出了院子。
一时间竟也无人敢拦她，四下一片静默。
“青怜妹妹……”还在芙蓉帐内的挽月透过层层纱幔看到墨语居然走了，连忙低喊一声。
“哎。”青怜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应了一声，才发现原本设计好的计谋居然就这么泡汤了。心里也是烦躁得很，明明都已经把老夫人给惹怒了，只要再把事情闹大些，这女人必然是逃不掉这么多人对她的讨伐的。可是一时间竟不小心让这女人夺了主导权，这实在是吃了个闷亏，这口气她断然是咽不下去的。
老夫人同样也是两眼都瞪直了看着墨语离去的方向，第一次居然公然有人这么跟她叫板的，真真是反了！但是那女人都走了，她难道还追上去跟她闹不成？她倒是要瞧瞧这女人能耍什么花样。于是乎，老夫人面色不善的闷哼一声，也带着一干丫鬟们离去。
“挽月姐姐，你先好生歇着，我先送老夫人回去。”见自己搬来的靠山都被气成这样了，作为小辈的人自然是需要好好表现安慰一番的，倒也是顾不上还躺在榻上的挽月，青怜便急急的追着老夫人跟了上去。
***
“主子，这群人根本就是欺人太甚！”凝霜刚回院子就使劲的绞着手中的湘绸帕子，才能解恨一般愤愤不平的说道。
墨语来到了凝霜身旁，伸出白玉似的手，笑着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我们本来在这就没有任何背景，会被这样欺负也是正常的。”
“主子……”凝霜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家的主子，孤苦无依的，还要被公子给丢在这么个环狼虎伺的地方，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也保护不了小姐周全。那些五姑娘挽月仙子次次都来找主子的麻烦，根本就是想把夫人往死里整，那次火灾肯定也是她们在背后捣乱差点害死主子！
“不碍事的。”又是一个浅浅的笑，却如溪水般带着适宜的温度潺潺流入凝霜的心底。
一时间凝霜竟也不觉得那么急躁不安了，心境忽的安静了下来，也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反握住墨语的手微微晃动着说道：“主子，凝霜能跟着你真好，凝霜要一直一直跟着主子。”
墨语嗯了一声应下，捏了捏凝霜的脸，“无论如何，为了清白还是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凝霜，你去问问今天送粥的丫鬟是谁，喊过来见我。”
“好的。”凝霜颔首便往厨房处跑去。
半响后。
跪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的小丫鬟，目光闪避，似乎一点都不敢看这位站在她跟前的新夫人。
墨语走到她跟前一把便攥住了她的双手，将她从冰冷的玉阶上拉起笑道：“你跪着作甚，我这又不需要你一个劲的跪我，快些起来吧。”
小丫鬟受宠若惊的抬眸看了一眼新夫人，又惊又怕的喏喏答道：“奴婢不敢，奴婢做事不当还望夫人恕罪。但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又是双膝一跪，就是不肯起来。
“先起来吧。”凝霜看她这模样，心中有疑惑却也不好直接问便还是先帮着主子将她扶起了。
“奴婢不敢。”小丫鬟仍旧执拗的很，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泛着泪光让人一时间也不好太勉强。
凝霜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犯了难，这丫头怎这么害怕？难不成是知道什么□？
“为什么不敢？”墨语听了顿时流露出微讶的神情，凝视着这个身体还微微发抖的丫鬟。
“奴婢……奴婢……”小丫鬟俯□子，低垂着头，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轻到低不可闻，微颤中还夹杂着一丝慌乱和不安。
有何不敢的？恐怕这事情定然与她逃脱不了几分干系的。这样的反应，很明显就是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