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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郡主的邪恶夫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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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劳绝儿了……”

母妃没将我送回明月小筑,而是直接带去了她住的地方。
沐浴更衣后,母妃让我留下和她一起睡。我微笑道:“父王一会儿回来……”
“最近他政务繁忙,今晚大约又不能安寝了。”母妃拉我坐在床上,看我道:“给娘说实话,轻薄你的人,可是绝儿?”
“娘……”
母妃看着我。
我终是点头。
母妃虽是早料到,得到证实也不禁暗吃一惊,抱紧我道:“明月,记住,若是有一天失了汝阳王府庇荫,你一定不可如往日那般任性地违逆他,要依着他顺着他,知道么?”
“母妃……”
我那么痛恶南宫绝,又怎么可能依着他?怎么可能顺着他?
“明月!”
“母妃……”
“明月!”
……
…………
PS:昨天没更新,抱歉。写这样悲惨的情节,汝阳王府那么多人一下子都死了,于心不忍啊。写文以来,还是第一次写死这么多人。
  
  第40章 烟雨蒙蒙(4)
终于母妃的告戒,我虽没有应承,但也没有反驳。
母妃拥我入睡。
好多年没有在母亲的怀抱里睡过觉了,一夜好眠,脸上挂着笑意。睡梦中有人掖着我身上的丝被,醒了来,天已大亮了。坐在床边,掖着我身上丝被的人是父王。一整晚睡在父王母妃的床上,让父王没处睡觉我很是愧疚,才要坐起身,母妃已经撩帘进来了。母妃一身王妃大装,穿戴整齐。我也才注意到父王亦是威严王服。母妃微笑道:“明月睡吧,母妃与你父王进宫去。”
我微笑点头。
父王临走时又掖了掖被角,尽量话语慈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地与我笑道:“明月,这些日子朝中不太平,除了宗亲府授课,平常你哪里都别去,就在家委屈一段日子。若是烦闷了就让春夏她们解闷,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出家门。”
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我,只以为因为昨晚之事父王格外叮嘱我,笑得无邪,应承道:“好,我除了去宗亲府走动,见见平阳,哪里都不去,谁人都不见,好罢?”
“嗯,”父王道:“与平阳可以多走动走动,我汝阳王府或许有求助于她的地方。”

傍晚父王母妃才回汝阳王府。
两人的脸色虽然表情牵强,但也没流露出丝毫让儿女担心的情绪。
我们兄妹也只以为父王母妃如平常进宫那般,未曾犹疑心上。只是南宫绝夹筷进食,咀嚼食物的嘴角若隐笑意。然后晚膳上三哥不经意地说道:“听说太子殿下今日策马去了云州,见长风山庄风光秀美景致独到,将其征为私地,命名‘棠梨宫’,要在那里修建一座寝宫。”
“什么!”侍侯我用膳的冬叫了出来,意识到主子进食叙话,奴婢不可参言,冬立时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虽没惊呼出口,但心里着实漏跳了一拍,手中汤匙掉到地上,碎了。
全家人俱是看向了我,亦都知道长风山庄是我买下的,大哥无奈安慰道:“不就是一处庄子嘛,没了就没了,权当救济出去啦。人家是太子殿下,征用了,咱们还有什么话说,只有自认倒霉了。”
那又怎仅仅是一处庄子?
福员外逝世了,我与趺苏的联系中断了。现在连唯一可以抱有冀望的地点,长风山庄也被太子征用了。
冬蹲在地上,埋头收拾着碎了的汤匙,那等粗活,原不该她做的,她却埋头在做;春将另外的汤匙呈给我,我该接的,也没有去接。南宫绝注目着我们主仆,眼中别有深意。
似乎也觉得我太难过,父王轻叹道:“太子从没大兴土木过,修建宫殿,不说文武百官,便是皇上也无法置喙什么。何况因为效忠于皇上,父王与太子是为政敌,父王若出头,更见引太子动怒……”
“父王……”我含笑打断道:“不过是一处庄子,父王出这头做什么。父王若心疼我,让大哥另外送我一处庄子便是。”
为了不让家人忧心,更为了掩饰情绪,我低头舀汤喝起来。
大哥没有异议地道:“就这么定了。”
一家人继续用着晚膳,貌似先前的不是滋味都已过去,三哥又突然说了句,“我说太子也太霸道无理了罢,那庄子是明月的,他说征用就征用了,也不补偿明月一些银子,当初买那庄子,明月花了多少?对,白银三千两……”
三哥打趣的话,本是为了调和气氛逗大家一笑,我听着却心中苦涩,说道:“我是以男子身份买下的,他就是想查那庄子的主人,也查不出来。”
太子查不出来,趺苏也查不出来啊。
当初若对趺苏坦诚身份,又怎会落得今日音信杳无的局面?

出膳厅时南宫绝与我一起。
南宫绝看着我,得意笑道:“太子今日问过我长风山庄的主人,我知道,可是没说哦。”
南宫绝满脸施恩的神色,那表情好像在说:快感谢我!真是,说了又不怎样,哪里会对他言谢?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淡问道:“太子问这个做什么,真是想补偿我银子?”
“谁知道呢。”南宫绝道:“太子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状似无意地问过我,我说了不知道,会帮他查查,他就没问什么了。”
  
  第41章 烟雨蒙蒙(5)
父王母妃进宫后的几日,我们兄妹才知道,父王危难当头,在保定帝面前最受任用,保皇一派,马首是瞻的父王,被朝臣指正贰心在怀,弹劾父王的奏折纷至沓来,朝中与父王为难,落井下石的臣僚多达二十余人。
如此沆瀣一气,显然筹谋已久,背后更有主谋撺掇指使。
那些奏章,自父王为官以来,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的罪状,时间人物地点无不捏造得言辞凿凿,由不得人不信;近十年来,父王的大小罪状,更是细枝末节,描绘的有声有色。如此蓄谋良久,又能对父王事迹如数家珍,再添油加醋的人,除了蛰伏于汝阳王府,对汝阳王府怀恨在心,与父王朝夕相处了解父王甚深的南宫绝,还能有谁人?

桌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南宫绝正批阅着奏折。所有折子,都会先经丞相的他过目,拟上中肯意见,再由内监送进保定帝的勤政殿。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丞相官邸,他规模宏大的书房门口,吴坼才待阻拦,南宫绝抬眼已瞧见了我,摆手道:“让她进来罢。”
站在南宫绝面前,狠狠盯着他,一腔怒火找不到发泄口,满腹质问的话一时还未说出,他已扫一眼手头上的奏章和桌案上堆得满满的折子,望着我,懒声道:“这么多大臣联名参奏的折子,我就是想压,也压不下来呢。”
他弯出一泓笑容,站起身,手撑桌案,俯身看我:“怎么办呢,我受汝阳王抚育十年,在汝阳王府居住十年,汝阳王府若遭灭门之劫,我也牵涉其中,难脱干系呢。”
我冷笑道:“汝阳王府满门抄斩,你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
他站直身,绕过桌案,过来我身前,倜傥侃道:“不止忠孝两全,孝也两全呢。我若不渡汝阳王府历过此劫,人会说我罔顾汝阳王府抚育之恩,罔顾孝涕之意;我若渡汝阳王府历过此劫,我南宫家的祖宗会斥我为不肖子孙……”
“不要说那些假仁假义恶心人的话了!”
我再忍不住愤意,打断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现在还荒诞地就‘渡’与‘不渡’这问题进行假设!”说到此,胸口像是积郁了一团排不开的闷气,鼻中酸楚,眼眶里也迫出泪光来,就像他问他若放弃仇恨,我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待到我问我若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会不会放弃仇恨,他搪塞一样,他根本就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反倒极是享受给人希望,又将人从天堂打到地狱里去的快感,捏死一只蚂蚁之前,还泼皮无赖地笑着说,给我挠挠痒痒,我就放过你,等到蚂蚁给他挠过痒痒了,他两指轻轻将蚂蚁捏成肉酱。
南宫绝轻吐一口气,笑出来,“看来我已经没有信用了。”
他低头,唇擦过我脸侧,等我意识过来时,他的唇已俯在我耳边,嗓中暗哑笑音,“回去罢,近三年来,第一次踏进我的官邸,我又是意外又是高兴。不过让你进我书房,我还真是胆颤心惊,这里这么多重要的机密呢。”他说得很是后怕的样子,可眼底笑意哪有半点忧惧?他转身踱回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下,那一擦而过的吻,恍若我的错觉,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惬意笑道:“我仔细看看啊,这些折子列举的罪状有无疏漏。——毕竟,我才是最了解汝阳王的那个人不是?”
他当真翻看起折子来,状似认真。逐客令已下,再待下去只会是自取其辱,我转身走出书房,临踏出门口,他吟诗的声音又传来: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此诗出自《战国楚·宋玉·高唐赋序》,巫山神女在梦中对楚怀王许下鸳盟。由他说出来,显然是在邀我共赴巫山云雨。
诗下作,念诗的那个人也无耻!
我一跺脚,羞愤离去。

本以为他随性吟吟那神女梦的诗也就罢了,不想当晚夜赖人静之时,他住的兰析院当真传出笛音。
是一曲求偶的曲子。
他的笛子吹得好,半夜里虽笛音传出,却并不扰人,如是汝阳王府也没人怨声载道。只是怀春的少女若懂得那是首求偶的曲子的话,怕是会春心荡漾睡不着了。
外间塌上陪睡的春夏翻来覆去,秋冬更索性坐在卧房门口唉声叹气。十来年耳溽目染,她们虽非才女,但也非一般的大家闺秀可比,只除了出身低微些,个个匹配贵公子,那是足够了。音律她们懂得,知道兰析院传出的笛音的意思。
冬怨叹道:“相爷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做什么?”
夏的舌头向来刻薄,不客气地道:“大概是寂寞了,在等公主过去,共赴巫山云雨。”
春翻了个身,说道:“公主住的是原来郡王妃住的苑子,离得兰析院那么远,怕是得错过相爷的心意了。”
秋道:“郡王近日在家呢,公主没那么大的胆子罢?”
……
…………
不去听那扰人的笛音,也不去听春四人聒噪,我拉了拉被子,盖住头睡了。
  
  第41章 烟雨蒙蒙(6)
兰析院夜半的笛音一连延续了三日。
据说第三日的夜晚,玉骄已经闻得了风声,午夜时分蹑手蹑脚地过去,南宫绝倒是停了吹笛了,却也出了汝阳王府,径去往丞相官邸过夜。玉骄脸色煞白地看着南宫绝离去的背影,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因为父王牵涉政治事件汝阳王府朝不保夕,翌日玉骄带着妆奁和大批宫人,浩浩荡荡搬回了皇宫居住。
再见到南宫绝是几日后,这几日他一直都居于官邸,未曾回过汝阳王府,再在汝阳王府遇到他,也是因为他亲自回来取一本书,那书虽然装帧得很美,却依旧残破,显然是他惯常翻阅的。与我不期而遇,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我,突然薄唇轻勾,竟是冷冷地笑了。随后坦然走过来,低眼看我,目注于我手上扑腾乱叫的鹦鹉,刻薄嘲讽道:“你也懂怎么养鸟吗?”
十年来,他不乏对我说过恶毒的话,做过令人不齿的事,但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冷硬决然的语气却还是第一次。不是语言上的激怒羞辱,是从心底里升腾起的冰凉无情,轻慢鄙薄冷淡,正如我十来年如此对他,他也正如此对我。他的心他的人,都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坚冰,连脸上都戴着同样冰冻的面具,再不使自己有人情冷暖,也再不释放人情冷暖,好像身体洞开过的那处绵软温暖,都已成曾经,已成过去。
“正因为不会养鸟,所以我打算把它放了。”
我确实没这方面的天分,直言不讳道。
“还是先保住自己性命吧,哈!”
他吐字尖锐,踏笑而去,笑声却突然中断,变作一连串的咳声,“相爷!”吴坼赶忙跑上前,递上大氅。正月时节虽然寒冷,也虽然还是烟雨蒙蒙的天气,但也不至于如此罢?春与那四名御医女走的近,略通医道,小声道:“相爷那是受了寒。”
夜半不睡觉,吹了几夜笛子,也难怪。

今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三哥新科武状元及第,二十一岁的三哥,二十一年的梦想。保定帝宫中设宴,宴请汝阳王府。自大臣参奏父王始,至今日已有半月了。父王依是汝阳王,大权在握,而有关于父王的奏本貌似少了下去,风声也貌似平息了下去,静静地,日子就这样静静而战战兢兢地过着。今次喜宴,全家人的心情都很好,都想着借三哥的喜事冲冲晦气,或许就云开日明了。紧张半月的心情,今日得以一刻的松懈。
佑儿年幼,乳母在家中照料;我因宗亲府授课,未曾进宫去,全家人除我和佑儿外,都去往了宫中。
宗亲府授完课,平阳留了我很久,我看天色已是下午过半,估摸着家里人进宫都该回来了,便起身告辞,平阳送我出荣亲王府,又就父王的事安慰了我许久,才依依与我作别。
没乘肩舆,就让春撑着伞,漫步回家,直到身前的路被阻断很久,春又唤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我看春,春紧张地与我道:“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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