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清-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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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油那里怎么样”邓名又问道。
“比剑阁的人多本来还有些百姓在城附近居但听说鞑子要就纷纷逃上山去现在留下的大概也就是两千多男丁。？？”使者答道。当他把警报带到江油当地的男丁立刻散去了一大都到山里去躲避战火。
“武器装备呢”
“完全没有。”使者摇摇头。
江油和剑阁一与成都没有太多往也就是偶尔互相报个平彼此间的关系更像是盟友而不是上下级关系。实际刘曜和杨有才也没有能力把江油这些明军的据点变成成都的下因为下级会向上级提出物资和兵力的要而之前无论是粮食还是武器装成都都没有能力提既然如那江油等地也不可能服从成都的命令。
“如果不是我们派人那么剑阁、江油、绵竹等很可能见到鞑子来了就投降了顶多给我们一个他们要投降的报告。”刘曜对邓名说道。
“不奇他们没有武没有兵没有粮不投降能干什白白送死么”出乎刘曜的意邓名好像一点也不痛恨这种软骨而且还反问了一声：“要是刘帅、杨帅处在他们的位置你们打算怎么做”
“末将会披发入誓死也不投降鞑子”杨有才掷地有声地说道。在邓名前世的历史剑阁、江油、绵竹各地的守将先后投降他和刘曜就是这么做的。
“末将也会如此。”刘曜稍微思考了一点头认可了他副手的意见。
“我记得你们说库房里还有四万石粮食”邓名得到肯定的答复就让刘曜马上派人押送几千石粮食去江油、绵竹等地：“告诉他我们这里有粮要他们马上向都府撤这些粮食是给他们路上吃尽可能的多带一些百姓回来。”
“遵提督。”刘曜大声接令：“末将会亲自去江油走一趟。”
“有劳刘帅了。撤出江油、绵竹城里的就算但沿途所有的房子都要烧不给鞑子留下任何能够避寒的房舍。”邓名下达了焦土作战的命令。反正这一条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烟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破坏。
“遵命。提督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有了。”无论剑阁等地到底多么驻军手中总会有一旋若是让高明瞻获得这旋那就会减轻清军的后勤压力。现在从剑阁到绵竹的明军虽然无力抵但他们能够撤退就比投降这样高明瞻就无法利用降军的人所有的物资都需要从广元运送前线。
刘曜和杨有才分头行一个前去江油、一个前往绵竹。他们俩的官衔较又带着粮食和士兵想必能够促成两地的守军及时撤退。他们两个人说走就当天下午就点齐兵押送着粮车离开成都。
“还有都府城外的百姓。”刘曜和杨有才走刘晋戈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他们手中有数十万石计的粮足够高明瞻的军队吃一年都富必须把他们都迁进城。”
邓名点头称是。不过他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刘晋戈讨论这个问而是把他叫到衙门里陪同的还有一个比较有经济头脑的任堂。
“其实他们手里应该没有几十万石粮食大概也就还有十几、二十万剩下的已经被你们运进了都府城中。不过就是这也够养活高明瞻的军队一年半载了。”邓名轻描淡写地说道。
刘晋戈顿时脸红脖子腾地一下子站起噗通就往地上一跪：“卑职死罪”
“起起我有责怪你的意思么”邓名急忙把满面羞愧的刘晋戈从地上拉起按着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你父亲把你交给我已经快一年你从巴东到昆然后又来都连家都没回去过一我怎么会责怪你呢”
安抚了刘晋戈几句邓名继续说道：“不过我很怀疑城外的农民会不会愿意进城。尤其是要他们带着粮食一起进城的他们会认为这又是巧立名目要征他们的粮而且要一次都拿光。我要是农多半会带着粮食逃或者在家里刨个坑藏一些。无论他们怎么等高明瞻抵达他都能找到这些农民或是他们藏起来的粮食。就算没有都找出但供他吃几个月应该不难。”
“那怎么办”刘晋戈闻言大急：“如果让高明瞻得到都府百姓手里的粮那江油、绵竹坚壁清野也没有用啊。”
“这个我自有主张。但我必须要先说一你给百姓手里留的粮食太多了。”
邓名此言一刘晋戈和任堂无不愕听起来似乎是责备刘晋戈征税征得太少了。
“可先生说我们要执行十亩一石的仁政。”刘晋戈试探着问道：“卑职不敢收得太超出这个范围卑职也都找了其它的名目。”
“你收税收得太高了。本来这事不我想等到打退高明瞻以后再和你但既然你已经提我就现在和你说吧。我定下了低是为了鼓励百姓努力开只有少收税才能让他们乐意开垦新田。”邓名拿出一张举起炭一边说一边给刘晋戈算起帐来：“以前刘、杨二帅麾下的辅一个人管三亩平均一年大概产几石粮六石还是七石就算七石好再刨去他们一年吃还能剩多少就算喝半年能剩下两石还是三石现在让他们自己去开一个人只要勤有趁手的农经营上二十亩地也是可能这就能给我们缴纳两石粮食。如果他们家里存下四十石左右的余就算天天敞开肚皮一年顶多也就吃十石吧剩下三十多石粮是他们当辅兵时候的十倍以上。”
“可可是……”刘晋戈感到自己完全被绕糊涂了：“可是先生刚才还卑职给百姓留的粮食太多了啊。”
任堂同样一点儿没听明在边上插嘴：“先生的卑职也听不这些粮食再又和我们有什么关怎么能是十倍以上”
邓名轻叹了一口气。
很多奉节军官在得知邓名的做法虽然当面不但私下里都认为邓名不会成邓名也听到了这种风声。军官们认为军屯虽然产量但是容易控制；如果采用成都的模最后就会便宜了底下的各级官征税中加征的各种损耗很可能超过正税的数最后农民的积极性同样会降低到和辅兵差不多的地步。而且明军还没有拿到产出的大比军屯制的效果还差。
“好让我们从头来。政也就是官最终要做的工作是什么”邓名问道。
刘晋戈侧头想了半觉得很多事情都很重各种工作都是相辅相成的。
而任堂则试探着答道：“是不是狱讼公让百姓不遭受冤屈”
“当然不是。”邓名摇头道：“政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挣钱、收粮。”
“啊”刘晋戈和任堂同时惊叫起尤其是任更感觉邓名的话简直离经叛道到极点。
“没有钱政府就没法养没法制造武供养不起军抵御不了外镇压不了土政府就会崩百姓就会遭到灭顶之灾。所以政府就要挣钱、收其它的从打仗到打没有钱粮什么也办不成。”
邓名的话让刘晋戈听得连连点头。任堂张大了嘴虽然想驳斥上几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邓名接着说下去：“不过政府和普通商家挣钱不政府是靠鼓励百姓努力工作来挣钱所以要奖励勤劳肯干的勤劳的百姓越这个政府就越容易挣钱、收粮。政府收重税并不是对勤劳人的奖反而会打击他们干活的热情。尤其是对农只有农税才能生产出更多的粮养活更多的工匠、士让我们有军队、有武器。”
刘晋戈认真地听觉得邓名的话很有道但任堂感到自己发现了问说道：“但是农税轻如何能够征收到钱粮呢轻税鼓励农民生重税增加政府的收这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其实是可以兼得因为把粮食拿到手的办法很不一定全要靠收税啊。”邓名笑起来：“征税征到极也就是军屯这套办法了。不过就是对待种田的辅也要按月给口粮或是发军饷哪怕给得再少也得有定额吧。想要收入更上一层只能是使用恐吓或者欺骗的手让人不计报酬地工同时把衣服、食物等消耗品降到最低标根据需要由官府拨所谓不饿不食、不寒不衣。”
“这个卑职知道。”刘晋戈接话同时任堂也重重地点头。
“你们知道”邓名本以为按需分配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分配模在哲学上也有很高的地绝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理解或是想象的。他刚才也就是随口一没想到刘晋戈和任堂居然都表现出一副很熟悉的模样：“你们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两个也是穿越者邓名心中突然想然后又为自己冒出这个荒唐的念头笑了。
“当然知”刘晋戈和任堂一起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答道：“这不就是鞑子的包衣哈食嘛奴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干不停地劳如果鞑子觉得奴才需要衣服和口粮就给一点；如果觉得奴才不需就不给。”
“就是包衣制度。”邓名沉默了很终于艰难地点头表示赞同：“除了收重税以我还有另外一个办在实行低税的同把粮食拿到政府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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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唐门
第二十八节 欠条
邓名的话让刘晋戈和任堂都精神一振，挺直胸膛向邓名看过来。
“首先我还是得责备你一句，你这个政府办得太糟糕了。”邓名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也是希望刘晋戈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欺压农民的事情。
“是，卑职忘本了。”刘晋戈闻言又露出一些羞愧之色。他自小就从父辈那里听过不少农民的悲惨故事，但等当上了成都这里的提刑官后，刘晋戈优先考虑的就是如何保证成都的军需，如何维持提刑衙门的利益。
“我不是说你忘本，我是说你这个政府办的和以前没有区别，不就是征粮，不交粮就打板子么？这谁不会干？随便谁都能胜任，我还让你来管都府这里的事吗？”
这几天邓名打听了成都周围百姓的情况，在他看来，刘晋戈他们的所作所为和传统的官府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要是有天翻地覆的变化，邓名又该以为刘晋戈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未来人了。
刘晋戈惭愧地连连点头，但任堂不答应了：“先生这话不对，什么叫谁都能干？县令要科举出身的人才能胜任。”
“进士就有什么出奇之处么？不缴粮还是打板子。审案的时候先把疑犯打一顿，问不出结果就再去抓一个疑犯，再打一顿板子。”邓名笑着摇头道：“这一套做法，技术含量太低了，不用进士，就是目不识丁的人有两天也都能学会了。”
“那先生来说一个连进士都不会的好了。”任堂感觉邓名正在羞辱士人这个阶层，生气地嚷道：“刚才先生不是说有什么好办法，收税又轻还能征粮吗？卑职洗耳恭听。”
“要是我说不出来，谅你也不服。”邓名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片。这几张纸片都是长方形，上面画着不同的图案，四角上都写着相同的数字，这全是他最近几天画好的：“这是欠条，最大面值一百元，最小的一元。这次刘兄弟和刘帅他们多收的粮食，我还不起，只能先欠着。马上找人制造木版，印刷这种欠条。”
“先生到底要发多少欠条？”刘晋戈听说邓名居然要印刷欠条，不禁吓了一跳。
“这是宝钞么？”任堂的反应远比刘晋戈快，已经察觉到了邓名的用意：“这个‘元’，与银两如何折算？”
“类似宝钞，但是不同，这个元也不与银两兑换，而是和粮食兑换。农民每给我一石粮食，我就给他一百元。每个有十亩地的农民，每年就要交给我一百元的保护费。从此以后，我的保护费尽可能不收粮食，而收这种欠条。不是总有人说路上搬运会有损耗么？好吧，以后农民不用给粮，每亩地给一张十元的欠条就行了，这欠条总不怕磨损吧？稍微磨掉点角，我一样认得出来。”
考虑到这个时代的识字率问题，邓名仔细斟酌了不同面额的欠条上应该用什么样的图案。他首先让任堂仔细看一百元欠条上的图案，那是一石米；接下来是十元面额的欠条，上面画着的就是一个斗，一元的就是一个小米升；五十元意味着半石米，就是一百元的图案被从上到下整齐地切开，只留下了两半。不同面额的欠条，颜色也有区别。
“先生的意思是，以后可以用欠条完税。”任堂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一来，一百元就永远等于一石粮食，不会和宝钞一样变成废纸。不过，今年我们要给农民的欠条，就够他们未来很多年完税所需了吧？若是这么办，岂不是未来几年我们一石粮食也拿不到？”
“这个只是税而已，但是农民可能会把手中的一部分粮食换成欠条，除了种子粮和保命粮以外，只要他们认为欠条比粮食更有用，就会不停地到我们这里用粮食换欠条。”邓名一直认为，发行纸币是近代国家的重要财源之一，起码也是相当可观的第一桶金。
看到任堂和刘晋戈脸上都有怀疑之色，邓名知道他们还是不相信老百姓会用真正的粮食来换自己手中的欠条，就启发式地提问道：“你们想想，如何才能让百姓心甘情愿地用粮食来换欠条呢？”
任堂和刘晋戈都绞尽脑汁地琢磨了半天，但最后任堂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而刘晋戈认为除了使用板子没有任何办法，而用板子显然不能叫做心甘情愿。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邓名抓住机会打击了一下两人，在他的理解里，所谓遣将不如激将就是这个意思：“听说有些从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