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赌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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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祎真的不怨不恨,她无人可怨,无人可恨,只是午夜梦回,她总是痛哭失声,她为什么会对父亲不理不睬,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对父亲不理不睬的,哦,就是那一天,夏日的一场狂风骤雨过后,她认定了这个不堪的事实,她记住了这样一个女人,从此再也忘不掉。
魏宗韬感觉手中的下巴在颤抖,面前的女人第二次哭泣,长发蓬松披肩,在他怀中全|裸,泪珠晶莹剔透,无声地滑落下来,在脸颊上留下淡淡泪痕,深夜的灯光下,这一幕美得让人震撼。
魏宗韬道:“别幼稚。”
余祎淡笑,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连泪水都感染笑意,“你早就已经知道我幼稚,你第一次提起八年前,没有告诉我全部,是因为你不想说太多,第二次我提起八年前,在你面前哭了一晚,你没有告诉我全部,是因为你知道我‘幼稚’,你不敢说!”
魏宗韬冷声道:“我有什么不敢?”
“你不希望我离开你。”余祎用力掰开下巴上的手指,缓缓起身,双膝跪在床上,一丝|不挂,身上还有欢爱的痕迹,她恍若未觉,轻笑说,“你很喜欢我,喜欢到要把我带回新加坡,你舍不得我。”
魏宗韬倏地笑了一声,又叹息,一把将她抱进怀,钳制住她的脖颈,将她的头抬起来,低语:“知道自己幼稚就好,你自己幼稚,就不要去怪别人害你误会。”
余祎挣扎,一边推他一边掉泪:“我打过电话给她,是她自己承认!”
她千方百计翻出乐平安的通话记录,最后一次想让事实告诉自己猜错,那天她刚出院不久,发烧导致虚弱喉痛,她拨出电话质问对方,那头沉默片刻才回答:“你看错了,我根本没有去过什么茶室。”
余祎谎称手中有照片为证,对方这才说了一句:“你是乐平安的女儿?如果不想破坏自己的家庭,就不要乱说话,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她确实很快就离开了,电话再也打不通,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魏宗韬安排她移民了。
余祎确实幼稚,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却在这件事情上躲躲藏藏,不愿与父亲沟通,不愿与母亲坦白,她用幼稚的方式来维护家庭的完整,后来她在狱中知道了事实真相,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她想陪父亲一起死,这种痛她已经无法承受。
陈之毅赢了,乐平安就是余祎的死穴,那被她挥霍掉的四年是她永远都不肯回忆的禁区,她不恨自己不能陪父亲到老,她只恨自己在父亲最后四年的时光中伤他太深,这一切苦果她自己承受,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这种仇恨牵连到那女人身上。
余祎泪流不止:“你一定早就知道我打过电话给她,她怎么可能不跟你汇报,你就让她这样离开了,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即使她跟我爸爸说一声也好,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她挣扎地厉害,已经扑到床沿,魏宗韬猛地压住她,让她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咬牙切齿:“不要想着迁怒于人,是你自己做错事,你想让自己良心上好过,就来怪我?”
余祎动弹不得,眼泪断线,心脏像是被灌进无数冰块,冷得浑身都要冻僵,“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他自己清楚,这丝迁怒合乎常理,否则他不会在刚才余祎最先质问他时一言不发,他甚至知道余祎有多恨她自己当年的自以为是,他明白这将是余祎永远都跨不去的坎。
她不幼稚,她只是悔不当初。
魏宗韬埋进她的颈间亲吻,两手摁住她的双肩,“已经过去了,你别再去想。”
余祎不再挣扎,乖乖趴在床沿,泪眼朦胧中仿佛看见父亲身穿囚服,笑容释然:“一一,你应该早点说出来。”
可她再也没有机会,多喊他几声“爸爸”。
余祎变得无精打采,倒也没再同魏宗韬吵,第二天醒来她有些头痛,魏宗韬竟然还没有去公司。
余祎道:“最近是关键时刻,你还赖床?”
魏宗韬笑了一声:“善变!”他终于起床穿衣,离开时搂住余祎亲吻许久,笑她舌头僵硬,等她要窒息时才放开她。
走到楼下,魏宗韬终于收回笑容,头也不回地命令庄友柏:“你留下,看着余祎。”说完就已坐进车里,留下庄友柏和阿成面面相觑。
车上的阿赞刚刚挂断电话,对魏宗韬说:“那栋别墅租期三个月,最近陈之毅一直没有出现。”
“三个月?”魏宗韬冷笑,“我等着他把我的信息传到永新!”
永新集团内,魏宗韬全权代表魏老先生进行项目商谈,银行方面终于传来好消息,众人欣喜见到罗宾先生的态度也已经软化。
余祎坐在餐桌上,托腮看向两座门神,不知想到什么,噗嗤一笑,等到半夜魏宗韬回来,她指责:“又叫来阿庄干什么?”
魏宗韬道:“最近别墅总有生人到访,阿庄能打,可以保护你。”
余祎嗤声:“虚伪!”
她背过身,闭眼入睡,魏宗韬贴上来搂她,一阵动作后见余祎动也不动,他轻叹:“善变。”
余祎一笑,转过身箍住他脖子,主动坐上他的身,魏宗韬似笑非笑,许久后夺回主动权。
余祎好像没再生气,有时候她小鸟依人,会主动往魏宗韬怀里钻,见到他也笑眯眯,拿出扑克牌在他的面前秀牌技,只是有时候她会在睡梦中蹙眉,喉咙不停滚动,没有说话,就是闷哼几声。
魏宗韬把她往怀里搂,手掌贴上她的胸口,感受柔软和心跳,知道她在痛,他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不由紧皱眉头,一直皱到罗宾先生面前,罗宾先生感觉神奇:“你居然在走神?”
魏宗韬笑笑,与他碰了碰红酒杯,继续谈天说地。
彼时余祎正坐在别墅里玩扑克,阿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夸赞道:“余小姐学得还算快!”
余祎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喊道:“阿庄,午饭做好了吗?”
庄友柏呆在厨房里没有吭声,想必正在对她咬牙切齿,余祎笑得幸灾乐祸,阿成嘀咕道:“你跟魏总闹别扭,也别拿我们出气,我们薪水又没多高!”
余祎甩开扑克牌大笑,还没有笑完,突听门铃声响起,等到阿成跑出去开门,余祎已经再也笑不出来。
大门外站着一位老人,手拄拐杖,白发苍苍,推开身边搀扶之人,颤抖着腿走向前,像是怕吓坏面前的女孩,轻轻道:“一一……”
余祎定在原地,瞟了一眼含笑搀扶老人的陈之毅,冷冷勾唇。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耶耶~第二卷很快就要结束了,明后两天大转变,噢耶耶耶也~好期待第三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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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老人家年事已高;见到余祎很激动,双眼立刻泛出水光,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伤感又欣慰;小声地自言自语:“长大了;长大了!”
余祎离开时才二十岁;青涩稚嫩,如今她已经长得这样漂亮,老人家感叹时光,小心翼翼问余祎:“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此刻他们已经坐在沙发上,余祎叫阿成去斟茶;很有女主人的架势。
她跟人说话时很少低头;今天接过茶杯后,她却一直低头喝茶,视线并不投向老人家,听见问题也随意回答:“挺不错。”
老人家“哦”了一声,说道:“你毕业以后,爷爷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我不敢去找你,就想着你过年过节的时候能回来,一一……”老人家身体倾前,有些颤抖,“你还在生爷爷的气?”
曾经位高权重、让人敬畏的乐老先生,此时此刻,正在斟字酌句的与面前的女孩说话,他的孙女,消失数年,如今终于出现!
余祎笑而不答,终于放下茶杯,直视面前的老人,心脏像是被拧了几下,有些疼有些酸,曾几何时,这位老人家笑容爽朗,每天晚上都去和一群老爷老太跳广场舞,退休生活多姿多彩,他还时常在余祎面前撒娇,让她寒暑假过去陪他。
而今不过几年时光,他的头发竟然已经白成了这样,手上隐约可见老人斑,皮肤都已经皱巴巴,他怎么会这样老?
余祎转开视线,笑了笑问:“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乐老先生道:“你堂妹在新闻里看到你。”
余祎的堂妹最喜欢看娱乐八卦,无意中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身穿宝石绿的长裙,模样何其熟悉。
乐老先生得知以后四下打探,终于从陈家打探来消息。
“我叫之毅带我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一一,你生气也气了五年了,你什么时候能够跟爷爷回家?”
余祎觉得“回家”两个字有些刺耳,她瞟向一直沉默地坐在边上的陈之毅,笑说:“午饭快要做好了,你们想一起吃饭吗?”她瞅向乐老先生,说道,“其余的话不用说了,我自己生活的很好。”
“很好?”那头厨房里有人端着菜走出来,两个大男人进进出出,乐老先生望去一眼,眉头拧了起来,“一一,你一个小姑娘,不该跟男人住在一起,你如果不愿意回家,爷爷就给你租套房子,你住在外面也可以。”
余祎敷衍几句,乐老先生已经着急:“我知道你在谈恋爱,新闻里都有报道,可是一一,你要知道这些人来历不明,住在这房里的四个人,全都不是一般人,至于那个叫魏宗韬的,来历更加叫人怀疑。永新集团是个大家族企业,可是魏家的名声一直都不好,你跟这样的人来往,会害了自己!”
余祎笑道:“我们家的名声也不好,所以我跟他很相配。”
乐老先生一怔,迟迟说不出话,嘴唇哆嗦许久,才哑声开口:“平安知法犯法,情节恶劣,你叔叔掌握到一些证据,那时候已经有人在暗中调查平安,我和你叔叔两天没有睡,最后决定将证据上交,这是我的决定,你可以说我冷血无情,我上过战场,为祖国流血流泪几十年,你们年轻人现在所享受到的,都是我们这些老东西打拼来的,我珍惜这个国家的每一寸资源。”
乐老先生眼眶泛红:“如果我有错,我的错就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你们都可以怪我恨我,可是一一,你不要再一个人,之毅说你不做医生,给别人打工,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钱,你生活的不好,能不能就让爷爷来照顾你,哪怕只照顾你两年,至少在我死之前,能让我不再这么内疚!”
余祎无法牺牲自己来让别人赎罪,她没有理会,径自走去了餐桌,让庄友柏去送客,自己捧起饭碗开始吃,双眼水润,看得阿成紧蹙眉头,不敢跟她说话。
庄友柏面无表情,挡到乐老先生面前,手臂伸向大门口,乐老先生不愿意走,庄友柏道:“最近魏家有事,许多记者都在外盯梢,老先生如果不想让自己见报,不如先离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乐老先生又叫了余祎好几遍,余祎却头也不回。他站不稳,情绪又激动,陈之毅立刻喊来等在车中的司机,一齐将乐老先生送进了车,他叮嘱道:“王叔,你先送爷爷去酒店,我晚点回来。”
目送车子离开,他才转身想要返回别墅,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道掌风袭来,“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真有些痛,他道:“手痛吗?”
余祎冷笑:“还行。”
陈之毅知道余祎有话说,挨了一道掌掴,他的脸颊有些热,他轻轻揉了一下,含笑看她,洗耳恭听。
这抹笑容刺痛余祎的神经,余祎道:“好玩吗,陈之毅,你玩得开心吗?”
陈之毅道:“不开心,我只是想要你回来。”
“喜欢我?”余祎上前一步,抬头看他。
陈之毅感觉她靠近,清幽香气随之飘来,他的心脏跳快几下,说:“爱你。”
他爱她,已经爱了许多年,爱得人尽皆知,余祎嗤笑:“你爱人的方式真特别,当年要我跟你好,你说你会把证据销毁,一周前你这样关心我,拿我父亲来说事,今天,你把我爷爷带来,真是够爱我!”
余祎想起五年前,陈之毅去看守所接她和母亲回来,到家时母亲先行进屋,她在外与陈之毅说话,预见到父亲的未来,她满身疲惫。
陈之毅却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说:“没有证据,乐叔叔就不会有事。”他看到余祎的神情变化,终于说道,“你跟我在一起,一一,做我女朋友!”
余祎那天怒急,事后却想不如真的听他的,可这种事情不是儿戏,等她睡一觉醒来,她就不再胡思乱想。
陈之毅却差点儿就有动作,若非陈家人及时发现他的异样,他早就已经铸成大错。
余祎记得那天,陈之毅的父亲特意来到他们家,送上一堆见面礼,请求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