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不候-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他真有想过。
后来几天外公精神越发好了,柳彬总算是过来了一趟,带了几张小毛头的照片来给父亲看,夏轲外公拿着照片看了半天,直说等他把身子养好了就去看小家伙。
舅舅走后,外公对着夏轲感慨道
:“小辈里头也就我们轲轲还没着落了。”语气听上去不无遗憾。
夏轲安慰他
:“外公我有心仪的对象了。”
老人家半信半疑
:“是吗?可前几年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把人带来给我看,结果我等的花儿都谢了,还没把我的外甥女婿给盼来。”
确实有这么一出,夏轲大四毕业的时候曾想把王阜Т夤纯矗鞘焙蚋涨赏醺翻'单位里派他去参加报告会,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老人家还记得。小辈们的这些感□□老人家不了解,只是一心想着宝贝外甥女好,夏轲知道外公关心她,就拿出手机说
:“我有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老人家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夏轲于是把照片调出来给他看。那张照片是上次他们逛庙会的时候夏轲给季廿拍照的间隙偷拍季安铭的,照片中他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头配着白色的圆领毛线衫,露出漂亮的锁骨,他侧着头,目光注视着不在镜头内的季廿,照片里的他太过美好,夏轲想了好几次都不舍得按下删除键。
这会外公看见了也连连点头称赞道
:“不错,气宇轩昂,玉树临风。配的上我们轲轲。”
夏轲心里好笑,外公向来最疼她,她只不过这么说说,老人家就高兴成这样,语气里的自夸成分听的夏轲都不好意思了。
过完年回来,人人见了夏轲都说瘦了。用艾菱的一句话形容就是人家过年都长肉,就你在这边拉仇恨。
夏轲想这能怪我吗?让你每天都提心吊胆着过日子,顿顿都吃医院食堂,保准你的体重也拼命的往下掉。
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一来二去的水土不服,总之到了学校后夏轲就开始咳嗽流涕,感冒症状明显。夏轲自己去药店买了点药服用,并没有把它当回事。
元宵这天是寒假的最后一天,季安铭带着季廿去买开学用品。小家伙非得拉上夏轲帮她当参谋,夏轲实在拗不过她,再加上一边的季安铭在谈判关键时刻帮着说了一句
:“夏轲,季廿很希望你去。”
结果这一句话起了莫大的作用,让夏轲点了头。
季廿高兴的伸出手对季安铭道
:“give me five。”
然后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就这么在夏轲眼前用力的互击了一下,夏轲怎么看都像是两人提前商量好了似的。
到了楼下,季安铭过去取车,夏轲领着季廿站在路边等,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又昏昏沉沉的想不出来。直到坐上了季安铭的那辆沃尔沃XC60,她才惊觉道
:“季安铭,这是你自己的车?”
前面专心开车的人点了点头,季廿坐在夏轲旁边帮着做了详细介绍
:“这是新年刚买的,我们来学校的时候就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夏轲觉得似乎自己的反应过于惊讶了,但她确实是被这件事吃了一惊,她跟季安铭认识这么久,只在圣诞节的时候看到过他开一回车。她一直以为在开车这件事上他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之势。没想到过了个年,他居然改观了。但是这款瑞士产的车向来都是以极高的安全系数而着称。这就又无意间透露出他谨慎细微的心理。
那天走走逛逛回来之后,夏轲的感冒大有加重的趋势。又因着刚开学还得批成堆的寒假作业,准备新学期的教案,把夏轲忙的团团转,最后竟然发起烧来。刚开头那几天吃了药倒还勉强可以撑下去,等到周五下了班回宿舍一量体温已经高达39度,当下脚步虚浮,连出门吃饭的力气也没有,索性只喝了杯热水躺下休息了。
等到夏轲被梦境惊醒,大汗淋漓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出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在镇医院的输液室挂着点滴,而季安铭就双手抱臂站在她面前,抬头帮她看着点滴的流速。
夏轲还来不及问一句怎么回事,季安铭已经开口问道
:“要喝水吗?”
夏轲这下才发觉嗓子像火烧过似的难受,于是点点头。季安铭蹲下身来,从左手边的椅子上拿了吸管和水,动作迅速的旋开瓶盖把吸管□□去递给夏轲。但是他在看了眼夏轲另一只放在扶手上没有输液但却在刚才被扎了好几下肿的老高的手,还是收回了递过去的水瓶说
:“我喂你吧。”
夏轲当然是想说不用,但奈何嘴不能发声,只得顺从的张开了口含住那截露在外面的吸管。季安铭帮她托着水瓶,夏轲轻轻一吸,然后她就尝到了久违的水的味道。她小口的喝着水,清晰的能感觉到季安铭近在咫尺的呼吸,这样的举动实在暧昧。夏轲迅速的抬眼看季安铭,他却依旧从容淡定,只是因为她突然抬起头来就问了一句
:“够了是吗?”
夏轲只得将错就错的点头,于是季安铭收了水瓶站起来。夏轲在嗓子恢复过来后立马问道
:“你怎么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季安铭把剩下的半瓶水装回到塑料袋里放到地上,自己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向她解释道
:“姜老师过了年就退休了,我下午帮她搬东西。回来的路上碰见艾老师敲你宿舍的门,她说跟你约好了吃晚饭,结果敲了半天也不见你开门,打电话也不接。我想到下班的时候见你面色不好,怕你出事就找来宿管阿姨拿了备份钥匙开门进的屋。见你烧的不省人事,就送你来了医院。”
夏轲这才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是说好了要去艾菱他们家蹭晚饭,又看着季安铭一副无语的表情,于是自嘲的笑笑
:“我命还真大。”
到底是年轻,输了液夏轲就感觉自己好多了,季安铭开车载她回去,快到学校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
:“这两天上我家吃饭吧,你好好休息。”
夏轲想了想,就点头应下来。夏轲越来越觉得自己跟季安铭之间少了客套的必要,多了点水到渠成的互相信任。往往是他提了议,为她出谋划策,而她也开始选择没有理由的相信他。这到底算是件好事呢?还是坏事?夏轲自己也无从判断。
周末吃完晚饭,想到还要回去批作业,就不免抱怨道
:“现在小学生寒假作业的量怎么这么多,我改了快一星期了,还没改完,这样下去,估计又得加重病情了。”
:“你还有多少没改?”季安铭问道。
:“差不多还有三个班,你的呢?改完了没?”
季安铭点点头,又问道
:“要不,我帮你改点?”
夏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改,你教的是数学。”
季安铭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的对着她说
:“夏轲,我之前在美国生活了六年,小学生的英语作业我自认为我还是看得懂的。”
夏轲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一笑说
:“我忘了。”
眼下,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再麻烦季安铭了,可最后理智屈服于残酷的事实。当季安铭坐在夏轲宿舍的写字台前,跟她一起并肩改着作业的时候,夏轲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似乎昨天他们才刚刚认识,可今天却已经到了他大晚上的到她这儿来帮她改作业的境地。
看来这场流感病毒还真是促进事态进展的最好的催化剂,夏轲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季安铭关系融洽到这一步。她试图回想着过往的点滴:
第一次见面,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在惊艳她的同时冷然的让她不舒服了一阵子。
季廿生病那回,他着急的找她出气,事后明明存了道歉的心却不肯承认。
运动会的时候,她受伤,是他帮忙处理了伤口,又细心的买来了药膏。
她胃病发作也是他帮忙送到医院却始终板着脸不肯给她好脸色看。
秋游的时候,他又跟着她一起送迷路的小朋友回家,成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说她善良的人。
他们一起去做蛋糕,陪季廿去游乐园,在失眠的时刻分享关于人生的感悟,一起看过一场干净的雪,在新旧交替的时光里燃放过美丽的烟火,彼此看见过对方最卑微无助的时刻。他们认识不到一年,可夏轲却觉得所有的事情加起来,他们就好像认识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这一刻的夏轲终于肯承认,在且行且逝的时间里,她像注定了般爱上了眼前这个面容清俊的男子。
在夏轲长久出神的凝望中季安铭终于抬起头来,然后非常大煞风景的对着内心作着激烈的情感体悟的夏轲说道
:“不要再看着我发呆了,不然这堆作业就真的永远也改不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草长莺飞二月天
季安铭在照顾夏轲的时候确实低估了流感病毒的威力,结果隔了些日子夏轲好的差不多了,他自己却开始打喷嚏咳嗽,连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老师们中午坐在一起吃饭,一个熟识的问了正饱受病毒折磨的季安铭一句
:“季老师,怎么感冒了?”
夏轲那时坐在季安铭对面,心怀愧意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只听他淡淡的说道
:“一不注意就成这样了。”
那老师点点头感慨道
:“这种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一不小心得流感了。夏老师前段时间不也感冒了嘛。”
夏轲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应和着点头称是,然后用喝汤的动作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可偏偏坐在角落里的艾菱这时冒出来说道
:“季老师的感冒不就是被夏轲传染的吗?”
几个老师吃饭的动作这时都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并且开始用别有意味的眼神打量他两,夏轲慌张间不小心被汤呛了一下,顿时咳个不停。季安铭从对面递过来一张纸巾,有些责怪的道
:“慢点吃。”
夏轲硬着头皮在众人注视着的目光中接了过来。心想,这下可真是有理也讲不清了。
因为怕传染给季廿,夏轲于是将功补过的提出可以照顾她几天。季廿自然高兴,她向来喜欢这个漂亮的女老师,虽然有时候对着自己的小打小闹她会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可每一次到最后夏老师还是会如了她的意。这会儿她兴奋的跟夏轲说
:“我们晚上可以睡一块了。”
夏轲帮她整理好床铺开玩笑道
:“那你可别乱动,也不许打呼噜。”
这句话还是起了效果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季廿开头表现的很乖,安安静静的躺在夏轲身侧,但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小声问道
:“夏老师,我可以动一下吗?”
夏轲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她居然当了真,于是立马说
:“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当真了?”
季廿动了一下,埋怨着道
:“你们大人都爱吓唬小孩子,以前我妈妈也是这样的。我不练琴的时候,她就会吓我说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
夏轲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来。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二次从季廿口中听到有关于她妈妈的事。上一次她一开口,说出来的就是她妈妈已经过世了的消息。夏轲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季安铭跟这个丧母的小女孩之间有什么关系。季廿在人前口口声声的叫着他爸爸,可那次在医院里他却一字一句的对自己说季廿不是他的孩子。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在季廿跟季安铭之间还隔着一个对夏轲来讲一无所知的女人,这些搅和在一起使夏轲更觉头痛。
:“能跟我说说你妈妈吗?”夏轲突兀的问着,她知道自己这么试探着一个小孩子到底有些不合适,可话已经出了口要收回也来不及。
小孩子没那么多曲里拐弯的心思,喃喃的说道
:“我妈妈啊,我记得那时我还住在奥地利,她原来还在一个乐团里拉小提琴,然后有一天她因为头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就错过了一场演出,以后再也不去了。”
夏轲伸出手帮她紧了紧被子道
:“那妈妈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才不是呢,”季廿反驳道“妈妈的脾气变的更差,她一直动不动就生我的气,在我面前哭的很凶,我害怕极了,就跟着她一起哭。可是后来她连哭也不哭了,每天都不说话,屋子里只能听见她的咳嗽声,没过多久,她就生病了。再后来,爸爸来了,我就被带到中国来。”
夏轲在心里万分同情起季廿来,这个小女孩的童年有一半的时间是生活在这样坏的环境下,可自己却还一直私心的以为她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呢。夏轲把季廿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
:“季廿,你要相信,不论是你爸爸还是你妈妈,他们都是一样爱你的。”
然而听了这话的季廿却探起头来回答说
:“可我觉得,爸爸是爸爸,妈妈是妈妈。”
夏轲半天回不出话,只好拍拍季廿的背说道
:“睡吧,明天我们还得上课呢。”
第二天季廿放学回来眉头紧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夏轲刚从食堂打了晚饭回来,因为昨天晚上季廿的那番话,让夏轲不自觉的想要对她好些,方才买菜的时候她还特意挑了几样季廿平日里爱吃的。可这会儿,季廿看见这些可口的饭菜依旧提不起兴趣来,表情恹恹的。
夏轲放下摆了一半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