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天下-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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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周先生就殁了,给周宝风光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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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衣锦将军()
第第一百三十四章衣锦将军
唐光启四年(公元888年)正月,钱鏐攻下润州,活捉薛朗,刘浩脚长,逃了。钱鏐带回薛朗,挖出薛朗心肝,祭奠周宝,收买人心。到了二月,辛苦一生的唐僖宗李儇驾崩,皇太弟寿王李杰继位,就是唐昭宗李晔。新皇帝登基,自然要给各大军阀点甜头尝尝,李晔赏给了钱鏐司空的空头支票。
钱鏐拿下润州后,下一个目标自然是盘踞在苏州的原六合镇守使徐约。苏州是江南大郡,具有重大战略意义,钱鏐不能让徐约这个庸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在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九月,命兄弟钱銶去吃掉徐约。徐约也不是个干大事的人,跟可笑的刘守光一样,把城外的苏州老百姓都抓进城,在脸上刺字:“我愿意死战钱镠!”
百姓何罪?容你徐约如此糟践?单从军事角度来说,老百姓也不会打仗,“人海战术”起不到多大作用,真正决定生死的是军队的作战能力和战略运筹,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古代打仗不比现在热兵器时代,在一般情况下,除非有援军,否则死守孤城没有多大意义。在古代,只要有足够的粮草和军队,在城中守上三年两年不成问题,徐约勉强守了半年,唐龙纪元年(公元889年)三月,钱銶攻破润州,徐约被追兵逼上海边,想学徐福入海,但被杭州兵乱箭射死,浮尸海上。
此时庐州刺史杨行密和大盗孙儒却在钱鏐的家门口厮打,还不时踢上钱鏐一脚,弄的钱鏐好不窝心。孙儒派大将刘建锋夺去了润州,钱鏐开始严防北路,润州就算我送的,以后少打我的主意。杨行密到底比孙儒命硬,把孙儒给克死了,润州顺便成了杨行密的家产。
杨行密虽然对杭州有意,但钱鏐可不是孙儒,便开始专攻淮南。钱鏐也在不断的壮大实力。到了景福二年(公元892年),钱鏐已经开始坐大,李晔根本管不了钱鏐,谁有本事就封谁的官。钱鏐巴不得有朝廷的任命,这样才能捞取更多的政治利益。拜钱鏐为镇海军节度使,成为浙江最有实力的一路军阀。
钱鏐好歹喝过几年墨水,知道要成得大事,没有几个趁手的人才是不行的。无论是政治斗争还是军事斗争甚至商场竞争,说到底,都是人才的竞争。钱鏐开始广揽贤才,武有杜棱、成及、顾全武,文有皮光业、林鼎、罗隐等人。在这些士人中,知名度最响的无疑是人称丑才子的罗隐。
罗隐字昭谏,唐文宗李昂太和七年(公元833年)生于杭州。罗隐是晚唐着名诗人,虽然有些恃才狂傲。(才子不狂便不是才子!)
罗隐性忠直,恃才狂傲,对朝中用事的达官显贵经常连讽刺带骂。有次罗隐乘船写诗,船工告诉罗隐不要在这里丢人,舱中有贵人。罗隐大怒:“狗屁贵人!我罗某用脚指头夹笔写东西都比他们强百倍,不过靠着祖荫才混出头的,怕个球!”当官的最不喜欢就是这样的人,官越大,越不需要人才,需要的只是奴才,因为人才多数都不太听话,只有奴才最听话。罗隐屡试不中,只好落魄江湖。
罗隐本有机会攀上高枝的,唐宰相郑畋向来看重罗隐之才,也知道自己的女儿非常崇拜罗隐,便把罗隐召至府中作诗,郑家小姐本以为罗隐是个风流才子,便隔帘相见梦中情人,哪知罗隐长相丑陋,让郑家小姐大失所望,从此不再读罗隐诗。
虽然落魄,但罗隐依然不改名士本色,在流落到魏州时,因为没钱吃饭,便去找当时的魏博军节度使邺王罗绍威,自称是罗绍威的叔父,让侄子给点钱吃饭。罗绍威手下大怒:“这个叫花子敢污辱大王,宰了他!”
罗绍威知道罗隐名声在外,杀了他只能臭了自己的名声,大笑:“罗隐何人?我能做他的侄子已经万分荣幸了。”罗绍威真是个人物!大摆依仗,到城外以子侄礼给罗隐下跪磕头,罗隐受之如常。罗绍威同样也是个人物,再瞅瞅东汉末年江夏太守黄祖是如何对待狂骂曹操的祢衡的,怪不得罗绍威能大事,以文人客气点,才能显出自己的肚量。
罗隐在魏州吃饱喝足了,启程去杭州找工作。罗绍威送给罗隐盘缠钱一百多万,并给钱鏐写了一封推荐信,说我叔父天下大才,钱公不公殊为可惜。罗隐不知道钱鏐为人如何,便作诗一首送于钱鏐,中有名句:“一个祢衡容不得,思量黄祖漫英雄。”
钱鏐见诗大笑,知道罗隐是个性情中人,象罗隐这样的人物平时请都请不来,哪还敢不敬?用罗隐为掌书记,参预军政。罗隐虽然谋了个安稳的饭碗,但倔驴脾气依旧。钱镠喜欢吃鱼,命令西湖渔民每天都要送鱼给他吃,渔民每天打鱼很辛苦,挣不了几个钱。罗隐知道后,便写诗挖苦钱鏐:“吕望当年展庙谟,直钩钓国更何如;若教生在西湖上,也是须供使宅鱼。”意思是说如果姜太公到西湖来休闲垂钓,也得给钱公送鱼,钱鏐是个做大买卖的,知错就能改,不再向渔民索鱼吃。
罗隐诗名重天下,他的咏史诗尤其出色,有一首《登夏州城楼》:“寒城猎猎戍旗风,独倚危楼怅望中。万里山河唐土地,千年魂魄晋英雄。离心不忍听边马,往事应须问塞鸿。好脱儒冠从校尉,一枝长戟六钧弓。”气魄宏大,让人心折不已!
唐乾宁元年(公元894年)五月,李晔下诏拜钱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以宰相身份领军节度。钱镠自然高兴,李晔虽然和春秋战国时的周天子一样毫无实权,但名份还在,各路诸侯谁不想当齐桓晋文?钱镠正在杭州对皇帝表忠心的时候,他的邻居、也就是他的前主人浙东观察使董昌和钱镠想的却不一样,董昌想什么?他想当皇帝!
这几年董昌在越州当起了杀人魔王,属下但有少许不敬,动辄灭族,越州城中尸臭薰天。董昌确实是个白痴,在他治下,司法和用人形同儿戏,打官司在董昌这里没有是非可言,双方玩骰子,猜错了不管你是原告被告,拎出去砍头,提拔下属同样如此。
董昌眼瞅着唐朝只剩下了一副空壳,自己碗里的肉太少,不够吃的。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二月,董昌在越州自称大越罗平国皇帝,改元顺天,满足了自己的皇帝瘾。
董昌写信给钱镠,希望兄弟们联手大干一场。钱镠早就想和董昌划清界限了,哪敢和他一起造反。钱鏐聚文武议事:“过去董昌是我的上司,现在则是我的邻居,我身是大唐臣子,自当讨逆枭首献于朝廷。不过好歹我和董昌有过交情,我也不把事情做绝,先劝董昌迷途知返,如若不从,则刀兵相见。”众人道:“大人心善!”
钱鏐派宾属沈滂去越州劝董昌:“做个闭门天子,岂有开门节度使自在。公行此事,是以九族身家作儿戏,请速改正,不然一旦族灭,悔之无及!”董昌已经疯了,不听。钱鏐还不死心,亲自率兵来到越州城下,再劝:“董公位极人臣,富贵终身,何必和朝廷作对?今鏐率兵前来,想再劝董公一次,万不可自作逆贼,为天下人所共愤!万一天子震怒,王师来讨,不仅公家遭夷灭,就是越州百姓,也要受公连累。福兮祸兮,唯公自择。”
董昌知道钱鏐的厉害,不想招惹他,假装后悔状:“具美善心,我今悟矣。我会上表向朝廷谢罪的,公请回吧。”遂厚赠杭州军,把跟他胡闹的几个妖人送至杭州军营,钱鏐见董昌认错了,先斩妖人,然后回军杭州。董昌谋逆大事,钱鏐不敢隐瞒,把董昌称帝事飞报长安。李晔大怒:“朕是天下共主,你董昌也敢来分羹?”拜钱镠为彭城郡王,浙东招讨使,去灭董昌。
钱鏐早就想吞掉董昌,苦无出师无名,现在皇帝诏令在手,还怕什么。唐乾宁二年(公元895年)六月,钱鏐派都知兵马使顾全武和王球去搞定董昌。
董昌不傻,派人向杨行密和湖州刺史李师悦求救,杨行密不想让钱镠的小日子过的滋润,出兵攻苏州,李师悦也来找茬。钱镠先让顾全武去对付李师悦,顾全武北上敲打了一下李师悦,李师悦老实了一些。杨行密大将安仁义准备率水军来抄钱镠,钱镠让都指挥许再思去防御淮南军,安仁义并不想和钱镠瑰玩真的,没敢过来。
北方边患相对减轻了许多,随后钱镠再派顾全武东进。顾全武是钱镠手中的王牌,而董昌方面只是徐珣、袁邠这干子菜鸟,乾宁三年(公元896年)正月,顾全武、王求大败越州军,徐珣等人降了杭州军。顾全武率军进逼越州,在余姚(今浙江余姚)又扫掉了袁邠,接着就包围了越州城。
董昌为了骗越州将士们为他卖命,胡说钱镠的兵都是些柴货,没什么好怕的,并重赏三军,让他们死守。顾全武等人来到城下后,董昌竟然出钱“犒劳”杭州军,当然董昌觉得这年头当兵不就是图这点钱吗?只要肯放血,这些人就会为自己卖命。
董昌实在蠢到家了,钱镠还缺钱?当兵的早就让钱镠喂饱了,谁在乎这个?杭州军也够意思,先把钱收下,继续攻城。这回轮到董昌傻眼了,后悔不迭。
唐乾宁三年(公元897年)五月,董昌致信钱鏐,请钱鏐给他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钱鏐没想过要给董昌活路,骗他:“有诏已免董公死罪,公但来杭州养老,鏐必尽心相待。”董昌居然相信了钱鏐的鬼话,开门纳降。顾全武奉钱鏐密令,由副将吴璋“护送”董昌上船去杭州,半路上吴璋逼董昌跳水自尽。
董昌这才回过味来:到了杭州也是死!痛呼数声,投河溺毙,董家三百余口尽为吴璋所杀。钱镠尽有吴越之地,李晔下诏拜钱镠为镇海、镇东军节度使。
朝廷这么给面子,钱鏐当然要上表感谢,钱鏐文才不怎么样,便让掌书记沈崧草谢表,沈崧文思泉涌,很快就草就。沈崧请罗隐给他审审,罗隐见沈文把浙江写的花团锦簇,极夸浙江富裕。罗隐直摇头:“两浙久遭兵火涂炭,万民困苦,日度不足,这表要是上去,朝中那帮大爷肯定伸手朝我们要钱,到时给是不给?我给改改吧。”罗隐略为改动,其中有两句最为知名:“天寒而麋鹿常游,日暮而牛羊不下。”送上长安。朝中执政看过此表,多大笑:“这肯定是罗丑写的。”
钱鏐在杭州如何,朝廷根本管不到,由钱鏐玩去。钱镠做的真绝,在越州这块新征服的土地上接受朝廷诏命,以此向世人证明:他,钱镠才是这块土地上真正的主人!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到杭州,在老家招摇了一圈,让乡亲们看看,甚至还把小时候经常爬的一棵大树封为“衣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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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吴越兴衰()
第一百三十五章吴越兴衰
孟子曰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增益其所不能。”可能是钱镠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了,孟子有些不高兴:“哼!我的名言怎么能不灵验?”所以钱镠也吃了点苦头。
唐天复二年(公元902年)五月,钱镠刚受封越王,又跑回老家找衣锦将军玩去了。左右都指挥使许再思和徐绾见钱鏐不在杭州,决定趁机发动叛乱,捞上一票。叛军狂攻内城,钱镠之子钱传瑛率军死守,并派人突围到衣锦城向钱镠报信。钱镠吓的差点没哭出来,杭州要丢了,自己就完了。忙率军回杭州。钱镠到底是个人物,让军队屯在城外,自己穿着便装混进城中,指挥三军抵御叛军。徐绾此时已经向杨行密的宣州(今安徽宣城)刺史田頵求援,田頵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钱镠两面受敌,形势很危急,甚至有了逃向越州的打算。行军作战最怕的就是动摇根本。后来宋真宗赵恒如果不是亲征澶渊,而是听了王钦若的鬼话逃向南京,人心一乱,北宋早完蛋了。
顾全武谏道:“大王谬矣!许再思这窝鸟人有什么好怕的,臣就能拿掉他们,关键是不能让杨行密过来捣乱,大王应该速与杨行密言和,大丈夫能屈能伸。”钱镠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让顾全武去找杨行密,苦求杨公罢兵。
杨行密的条件是先送人质再罢兵,钱镠无法,只好让七儿子钱元瓘送给杨行密当人质,淮南兵这才撤去。钱鏐这才缓过劲来,没多久就扫平了许再思这些叛党。这次是钱镠出道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好在化险为夷。虽然搭了一个儿子,但相信杨行密也不敢把元瓘怎么样。
挟持人质虽然极不道德,但丛林世界只讲结果不讲过程,而且在敌对双方势力均等的情况下杀害人质是非常愚蠢的。人质嘛,顾名思义,只有活人才有挟持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