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扑再爱 作者:卓轻尘(晋江vip2014-07-16完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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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程某有人证,并有银行转帐证明,可官司还是打输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程某对委托律师非常不满,认为叶子谦没有尽全力,扬言要给他好看。他以为程某只是口头上说说,毫无防犯之心,接到程某的电话,欣然赴约,结果是送上门去让人狠揍。
他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出院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象过去为了钱什么案子都敢接,他变得谨慎小心,要么不接,接了很少会输,如今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他将最近接的案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官司全部打赢了,当事人很满意,输的那方表现也还算正常,并没有不对劲。除此之外,他自问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他一边极力闪避,一边大声叫嚷:“我叫叶子谦,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打的就是你!敢跟老子抢女人,我他妈今天打死你这个狗杂种!” 拳头如雨点般砸落,袭击叶子谦的人一共有五个,两个抓手臂,两个按肩膀,只有一个人动手。这人的头上并没有套丝袜,只是叶子谦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抢女人?叶子谦心里一凛,难道是安斯晨?可是不对啊,那人说的是“抢”,不是因为水云洁受到伤害,气愤不平而打他出气。而且逻辑上也说不通,假如安斯晨心里真的有水云洁,之前两人要好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不可能等到今天。也不可能存在误会,安斯晨今天亲眼目睹水云洁和他分手。
不是安斯晨,那会是谁?水云洁一向洁身自好,对别的男人从来不假以颜色,叶子谦被搞糊涂了,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就不省人事。
晕死过去的叶子谦再也想不到,毒打他的人真的是安斯晨!橙黄色的灯光映在安斯晨那张扭曲变形的俊脸上,他双眸喷火一般地盯着叶子谦,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这口气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之所以忍到现在才动手,完全是因为水云洁。水云洁不肯按受他的爱,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那好,他给她这个机会,他纵容她移情别恋,冷眼旁观她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一直忍着不动,直到她开始动心,这才出手阻止。
他非常了解水云洁,知道她的所有弱点,只不过稍微使了点小手段,她果然哭着闹着要和叶子谦分手。整个过程异常顺利,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相信经过这次打击,水云洁绝对不会再涉爱河。风筝飞得越高,摔得也越重,他要让她永远记住这种钻心的痛楚,从此死心塌地,除了自己,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可是那个差点走进她心里的男人,他要让他永远消失。
一名头上套着丝袜的男子眼见叶子谦七孔流血,象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而安斯晨还在死命地拳打脚踢,生怕再打下去闹出人命,赶紧开口劝阻:“安少,那狗杂种已经晕过去了,再打下去只怕狗命不保,不如饶了他吧?”
另一人接口:“安少,您消消气,为了这么个狗杂种,气坏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劝阻,可是安斯晨恨极了叶子谦,脑海里全是他与水云洁卿卿我我的画面,一想到这个狗杂种曾经拉过水云洁的小手,拥过水云洁的纤腰,摸过水云洁的脸颊,吻过水云洁的樱唇,他就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
四个男子全都取下了头上套着的丝袜,眼见安斯晨一句劝都听不进去,还在一拳接一拳地狠打,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婉言劝道:“安少,您想要那狗杂种的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不如让我们送他上西天吧!”
“就是,一条狗命而已,哪有资格死在您手上?”
这句话安斯晨听进去了,他指了指路边的人工河,气喘吁吁地说道:“把他给我扔下去喂王八!”
“有的人活着等于死去,有的人死了等于活着,安少,您确定要他的命?”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是今晚弄死叶子谦,您是痛快了,顺利拨掉一颗眼中钉,可您有没有想过,今天是他们两人分手的日子,叶子谦死在这一天,水小姐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内疚?会不会后悔?流言杀人于无形,别的人会怎么议论她?她在旭城还怎么呆得下去?最关键的是,水小姐要是一辈子伤心、内疚、后悔,岂非表示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叶子谦?”
“冬尧说的对,安少,女人的心思和咱们男人不一样,她们记仇,也念旧……”
安斯晨沉默,尽管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程冬尧的话很有道理,可就这样放过叶子谦,他死也不甘心。叶子谦和水云洁作为同事,见面机会多多,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旧情复燃?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冲动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水云洁要是不管不顾,非要和叶子谦在一起,那他可真的要追悔莫及了。
程冬尧知道他的心结,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劝道:“其实女人的心思和咱们男人差不多,念旧,也记仇,假如叶子谦今天分手,明天立刻和别的女人结婚……安少,您不妨站在水小姐的立场想一想,是继续对他念念不忘,还是恨不得从来就没认识过这个人?”
是善还是恶,全在一念之间,安斯晨皱着漂亮的眉头,脸上阴晴不定。
第66章
程冬尧紧张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良久;安斯晨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好,听你的,饶他一条狗命!”他转身上了来接他的车子;留下程冬尧四人善后。
程冬尧翻出叶子谦的手机;立刻拔打了120急救电话;报清详细地址后,立刻将叶子谦胳膊上扎着的玻璃碎片拨出来,然后做了简单包扎。其他三人则清理现场;清除脚印和指纹。四人也算是老搭挡了,平时有说有笑;此刻的气氛却非常诡异;谁也不说话,只是一眼一眼地瞅着程冬尧,仿佛今天第一次认识他。
他们跟在安斯晨身边好几年了,谁不知道他的火爆脾气,一旦发作,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晓得,程冬尧嘴皮子翻翻,竟然让他改变了主意,不仅放过叶子谦,还满脸笑容地离开。
过了今晚,安斯晨必将更加倚重程冬尧,他们别的不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心里服不服气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至少表面上不会做的太过份,程冬尧的心里也有数,只是有些话不好说出来。
他之所以煞费苦心救叶子谦,只是因为他曾经欠过对方一笔人情债。当年那件经济纠纷的案子,雇佣打手将叶子谦打成重伤的程某就是他的老爸,事情做下来后,他的老爸后悔了,害怕了,想要跑路,舍不得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想要自守,又舍不得离开患难与共的家人。是他辗转托人,找了郑成方说情,磨破了嘴皮子才求得叶子谦谅解,选择了宁事息人。当时他就对叶子谦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他。
对于某些人来说,发个誓或许比放个P还容易,可对他来说,有些话不会轻易对人说,因为一旦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他知道安斯晨的脾气,拦得住这一次,拦不住下一次,与其埋着这颗定时炸弹,还不如让它引爆,然后在关键时刻掐灭。安斯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其实,最关键的原因是叶子谦和水云洁的关系并没有到那一步,否则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叶子谦也难逃一死。
沉默片刻后,一个脸色白净,头发三七分,漂亮得不象样的年轻男子沉不住气了,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冬尧,你小子可真会装,平时闷声不响的,没想到是个Man Show,这么了解女人,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哥们算是服了你了!”
程冬尧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曾经爱过两个女人,第一个是大学同学,谈了四年,直到毕业向她求婚才知道她一直脚踩多条船,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我提出分手,她正中下怀,第二天就和一个快要六十岁的富商登记结婚了。第二个是邻居的女儿,倒追了我很多年,等到有一天我心动了,想要接受她时,她却出车祸死掉了……她妈妈将一台笔记本电脑交给我,里面全是我的照片,有不知从哪里剪下来的,也有偷怕的,我数了数,一共1313张……很遗憾对不对?我也觉得很遗憾,只差一张,就是1314……”
“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就当我是放P好了!”
“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妈说一二不过三,属于我的缘份迟早会来,让我有个男人的样子,不要为了个女人一蹶不振,搞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一个一直竖起耳朵旁听的男子忍不住插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然不错。”
脸色白净的年轻男子连连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对,缘份到了,挡也挡不住,冬尧这么出色,明年肯定能走桃花运。
“小纪又在胡说八道了,什么桃花运?冬尧可不象你,扛着一杆枪,天天换新娘,夜夜做新郎,也不怕哪一天忽然废掉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枪越擦越亮,越磨越砺,你越是藏起来不用,越是会生锈。”小纪不以为然地说道:“男人身边没有野鸡,不是没钱就是肾虚,我两样都不是,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何况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不玩白不玩!”
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见不得小纪的花花公子样,故作惊惶:“哎哟不好,这小子荤素不忌,只怕是爱滋病携带者,大家离他远一点。”
几个男人立刻作鸟兽散,跳上车子驾车离开,小纪追在后面大叫:“喂,喂,等等我!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就算是羡慕妒嫉恨,也用不着诅咒我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最多以后有女人,我叫上哥几个还不行吗……”
四人离开后,这地方立刻安静下来。叶子谦孤零零地躺在路中央,夜色无边,空旷无人,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好在没过多久救护车就赶到了,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跳下车子,只见一男子一动不动,仰天躺在血泊中,遍体鳞伤,全身找不到一块好肉,一脸鲜血,眼睛肿得了一条缝,两条胳膊血绩斑斑,惨不忍睹,右手五根手指鲜血淋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POLO,碎玻璃散落一地。一阵凉风吹来,两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其中一名医护人员立刻掏出手机打了110报警电话。
经过一昼夜的抢救,叶子谦捡回了一条命,当天傍晚就清醒过来。好在那晚动手的只有安斯晨一个人,程冬尧又在暗中照应,头部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一张脸触目惊心,布满青紫淤肿的伤痕,右手三根手指骨折,虽已接上,但要完全恢复如初恐怕需要些时日。
叶妈妈看着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儿子,哭得差点晕过去。叶爸爸见了也心疼得要命,迫切想知道究竟是哪个没天理的这般伤害自己的儿子。当办案的民警前来做笔录,他将叶妈妈劝了出去,自己站在边上旁听。
叶子谦躺在病 Chuang 上,人虽然醒了,却比死了还难受,全身没有一处不疼,脑袋痛得好象要裂开一样,但神智还算清醒,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嚣张到了极点也愤恨到了极点的声音:“……敢跟老子抢女人,我他妈今天打死你这个狗杂种!”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把这句话告诉民警,水云洁必将受到没完没了的盘问,不论能否抓获凶手,她都会承受无休止的非议,而他的父母对她厌恶透顶,肯定会去找她的麻烦,她在旭城将永远宁日。
尽管两人分手已成事实,可他一点都不恨她,相反,他恨的是自己,他恨这个世道太过无情,世人太过虚伪,父母太过势利,自己太过无能……他是那么的爱水云洁,他不要她受到一丝牵连,宁愿自己吃下这个闷亏,让凶手逍遥法外。
眼睛疼得厉害,不时敞眼泪,他干脆闭了起来,一字一句,很缓慢却非常清晰地叙述事发经过:“那天我心情不好,开车去郊外散心,半路上车子没油停了下来,我趴在方向盘上想心事,车窗玻璃忽然碎了,我被人拖下车,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头上全都套着丝袜,一上来就打伤了我的眼睛……四个人死命按住我,不让我挣扎,也不让我躲避,剩下一个人使劲打我,后来我被打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
一个民警在纸上飞快地记录,另一个民警问道:“叶先生,你再好好想想,他们除了动手打人,还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