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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不配2-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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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的风又热又燥。今年的夏天还真星没完没了的。


第七章  玻璃荆棘  人生无非是赤脚行走,有鲜花草地,也有玻璃荆棘,唯独没有捷径。
1
不知道白素离开了多久,或者根本没多久,因为杯子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可他们一个贴着门站着一个站在床边,这样面对面的就好像过了好几年。
还是护士推着小推车进门来给白惜言打点滴,敲了敲门,才打破了魔咒,苗桐才大梦初醒般让开门。白惜言制止了护士,请她出去:“对不起,请你一会儿再来。”
护士见他们气氛不对,一声不吭地退出去了,病房内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还好吗?”
“不好。”苗桐摇头,“一点都不好。”
这一句话让白惜言有种突然垮掉的感觉,和苗桐相遇后他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这件事,就像块愈合不了的脓疮。可背叛就是背叛,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对苗桐造成的创伤会有多大,所以他总想着这件事能够软着陆,可事实上怎么可能软着陆呢,无论是什么情况下知道,她所承受的伤害都不会少一星半点。
“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搞成今天这样。”
“你爱我吗?”苗桐突然问。
白惜言一愣,正要回答,苗桐又狠狠打断了他:“我以为你真的爱我!”
“我……”
“虽然那时候我们分开,可你要是真的爱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呢?”
“那时候我以为你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而且他也活得太辛苦,不想再撑下去了。
苗桐捂住眼睛,讽刺地笑出声:“没猎,我是不会生你的孩子的,就算跟你一起,我们也没资格有孩子。没有连累你白家断后,我应该高兴才对,应该笑着恭喜你才对。”
这一会几她已经稍稍缓过来的,她以为自己会哭,因为心窝子里一抽一抽的,酸疼得厉害,可眼睛里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她以为白惜言的人生里只有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那全心全意的爱里面,怎么可能掺了假?
“苒苒……那次在茶餐厅你就这么叫她的……是我糊涂了……不是她觊觎我的男人,而是我占有了她孩子的父亲……”
“不是那样的,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是她。”
苗桐尖锐地反问:“是谁有区别吗?”
白惜言像被扇了一巴掌,再说下去无非都是些狡辩的话。他几乎是在哀求她,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只是,别把我推得那么远。你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真是恶人先告状,苗桐觉得没有力气了,哀戚地说:“是你不想要我了吧?”
这句话让白惜言猛然醒悟过来了,怕下一句苗桐就说出决绝的话,更怕她就这样走了,而且又走得远远的,那他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把她找回来。所以苗桐转身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扣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放开我。”
这句话冷冰冰的,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仿若他是个胡搅蛮缠的陌生人。
白惜言着急了,不知怎么嘴里就说出伤人的话,咬牙道:“你要去哪里,找罗佑宁吗?你还想和他跑去酒店过夜?”
苗桐心热了又凉,早就气昏了头,完全失去了理智思考:“你调査我?!”
“你要是没做什么,还怕人调査?你是打算把源生都卖给他?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要好了!怪不得他还肯花那么大的价钱买你的照片!”
“我是隐瞒了你一些事,可是我没背叛过你,更没跟别人生孩子!”
“那你跟他在酒庙里待了一夜是做了什么?”白惜言狼狈地生硬地说,“别说你们像小朋友那样手拉手纯聊天。”
他不是不介意的,即使心里知道苗桐没有背叛他,可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房间里过了一夜,他也会吃醋嫉妒。其实他一点都不大度,相反,他极度自私占有欲又强。他的东西从来不允许别人染指。而现在显然是选了最差的时机爆发出来。
他们此时没有了大脑,只是用脚底板在思考。
苗桐冷笑:“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的事也让我觉得恶心,既然这样,我去哪里还关你什么事?”
以前她伤心了,就会像只乌龟那样把手脚都缩到壳里静静地待着。她从医院里出来,不想回自己家被洛雨问东问西,社里已经请假了,无处可去。正好卓月打电话过来,她知道是白惜言打电话给了师父正犹豫要不要接,面前停了一辆车,车窗玻璃落下来,罗佑宁支着车窗吹个口哨:“真巧,我是来给你的好哥哥探病的。”
他把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一大把白菊花捧起来,闻了闻,又笑:“好香啊,这一大捧菊花不少钱呢。”
白菊花不是看病人的,是看死人的,罗佑宁能安什么好心。
“咦?你这是什么表情?”罗佑宁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难道他已经死了?糟了,忘记买鞭炮了。”
苗桐转身沿着街道走,她没有任何搭理他的力气,罗佑宁不死心地开着车悠闲地跟着她。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你心情真的很不好啊,难道是因为我不小心把你复印给我的那个文件丢了,接着又被源生董事会的人捡到了?还有我们见面的照片我本想留个纪念的,可是不小心也一起丟了!真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罗佑宁夸张地问,“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你跟你的好哥哥决裂了?”这副无赖的样子和小学男生欺负女同学没什么区别。
罗佑宁说得痛快,料想着白惜言看到那些东西后也不会容得下她,苗桐这会儿应该看到他的脸就恨得要命。可她只是停下来呆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脸,好像透过他在看什么。这让罗佑宁感到不快,他想要看到她不安、慌张、恐惧和恨意,背叛的人活该会有这样的下场。
他收敛了笑容,脸上没了耐性,阴沉沉地问:“你是难受傻了么?想杀了我?”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你本就不该相信我。”
“你说为什么?”罗佑宁烦躁地点了根烟,英挺的浓眉蹙在一起,“因为你不要脸!你贱!你父母生你还不如生―条狗!”
“我再不要脸再贱,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苗桐走到街边的报刊亭买了包烟,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点烟的样子像个吸毒分子。反正她刚请了假,自己家不想回,也无处可去。她对着天空慢悠悠地吐着烟圈,熟练地卖弄着沧桑,在罗佑宁看来却像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
“一个女人抽什么将军,这烟太烈了。”罗佑宁说。
苗桐冲路边扬了扬下巴:“交警来给你贴条儿了。”
“你管他。”罗佑宁坐下来,他觉得奇怪话题怎么突然变味儿了。
“也对,你有钱。”苗桐抖了抖烟灰,又盯着天空不说话了。虽然已经立秋,但是秋老虎劲儿正猛,白花花的太阳蒸着蔫巴巴的硕大树冠,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垂死挣扎的蝉鸣声。
罗佑宁看着她,只觉得她那即使忐忑不安也永远都仰着头不服输的灵魂,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面前的苗桐颓废,黯然,像个晃晃荡荡的空壳子。罗佑宁心里很高兴,却笑不出来。一直到苗桐手中那根烟快烧到了她的手,才拿掉那截烟蒂,说:“我请你喝酒。”
苗桐这才把头扭过来,淡淡地问:“我和你坐在路边一起抽烟,这样还不够拍的么?还是在酒吧里一起喝酒,拍起来更过瘾?对了,最好我喝醉了,你把我带到酒店里拍点更过火的?”她笑了,嘴边笑纹浅浅的,“说真的,你这人真的挺恶心的。”
要不是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罗佑宁绝对会一脚把她踹进绿化带里。
本来是去给白惜言找晦气的,却被苗桐搅和得忘了来意,直到回到家看到副驾驶上的那捧白菊花他才恍然回过神,还被贴了三张罚单,他图什么呢?
有人敲了敲车窗户,他降下来,吴小芳穿着白蚕丝睡裙趴在他的车窗口,看着那捧白菊花,笑呵呵地说:“比起小白菊我更喜欢红玫瑰。”
“你怎么在我家?”罗佑宁情绪坏得很,看到她好比踩了狗屎。
“吴大美女来自荐枕席,不欢迎?”吴小芳伸手来摸他的脸,被罗佑宁抓住手甩开,冷冷地说:“你也收敛点,别忘记你的靠山是谁!”
吴小芳悻悻然地收回了手,看他的眼神带了点幽怨:“别提那恶心的老东西,你以为我还真要给他守身如玉了?”
“我不管你有没有玉可以守,你只要记得多吹吹枕边凤,给源生的那边送过去的审批文件找点麻烦,可不能便宜他们。”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罗佑宁,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对女人稍微客气一点。你就不伯我对老沈吹点别的耳旁风?比如你跟他老婆的那点风流韵事。”
罗佑宁毫不客气地把那捧白菊花扔她怀里,冷笑道:“你尽管去说。不过你别忘记了,你能巴上老头子是谁牵的线。我相信你会比我更早收到这捧白菊花!”
这不是威胁,他说的都是事实。
以那个老头子的精明程度未必不知道他和沈夫人的关系,反正老婆听话懂事还能带得出门去装恩爱,他身边也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只要孩子是自己的,其他的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罢了。


2
苗桐冷静下来回到医院,全身团着消散不去的异味。白惜言正背对着门坐在床上,从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头发上,他整个人好似镀了天光,既柔和又美,让人心悸。
即使她心中对他模模糊糊地有了怨恨的影子,他的美依旧让她心棒。
两个人都冷静了,智商也回来了,只是那些亲密无间并没有回来,话里透着种说不出的客气生疏。
“你怎么回来了?”
“我只是去透个气,你明天还要做手术。”她又没说要离开,为什么不能回来?”
“做不成了。刚才老魏过来说了,那个脑死亡患者的肾不能用了。说是打扫卫生的阿姨不小心碰松了呼吸机的插头。”
苗桐待了一会儿,简直想放声大哭,只觉得命运简直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好好的呼吸机的插头怎么就会松掉?为什么那么久没松掉,他明天要做 术了,呼吸机插头就松掉了?身上燥热的汗凉得透骨,她站在门口一动不 动。
“这次做不成也算是天意吧。”白惜言回过头,眼神平静温和,笑着说,“你放心,我会等其他的肾源的。这次也算是巧合,毕竟家里出了这些事, 我就算上了手术台也不安心。”没等到苗桐的回答,他接着说,“明天我要去上海,我已经逃避了太久,也做错了太多,也到了弥补的时候了。”
这次是真正的冷战,苗桐不肯说话,白惜言也沉默着。
元元今天刚接到老妈的电话说回了上海,舅舅的手术就在明天,按理说 老妈和大姨就连家里着了火都不能回去,病急乱投医地瞎猜问:“是不是我爷爷病死了啊?”白敏气得骂她:“胡说八道,小孩别打听大人的事,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舅舅。”她才不是什么小孩,不过在老妈的眼里她大概一辈子都不怎么着调。她本想收拾东西去医院的,白惜言和苗桐却回来了,说明天一大早就去上海。
元元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急着要回去,订票的时候问苗桐:“小姨,你不去啊?”
“去,给我订一张。”
白惜言正要阻止,苗桐已经回屋甩上门,她会听他的才怪。
他站在原地,沮丧地看着那扇无情的门,根本没有勇气去敲开它。能想象得到,那扇门内等着他的都是伤人的话。元元抱着半个西瓜,一脸地稀奇:“咦?你俩吵架啦?”
“没吵架。”如果苗桐肯和他大吵一架说不定还好些,她是个什么都蔵在心底的人。
“这下我放心了,书上说无论多恩爱的夫妻一辈子总有几回想杀死对方的时候。那是因为有爱就有恨,相敬如宾才不是什么爱情,不过是包办婚姻的牺牲品。”元元拍拍胸口,长叹一口气,“你们这一对算是及格了。”
第二天在飞机上,元元主动坐到单人位置上把双人位置留给他们。白惜言知道外甥女打的小算盘,可只能苦笑,苗桐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他,能说些什么呢?
白素上海的家,苗桐只跟着白惜言来过两次,在黄浦江边,无比低调不打眼却奢华的住宅区里。白素一宿没睡,上了年纪不经熬,看脸色青白憔悴得厉害,还没等白惜言坐下喝口水就急忙问:“怎么回事?那呼吸机的插头怎么会松了?找人査了没?”
“事已至此,査也没用。”事实上白惜言庆幸自己此时不是躺在手术台上添乱,“孩子找到了吗?”
“已经有线索了,不过还没找到具体的藏身地方。”
苗桐听他们说话,坐在旁边低头喝着茶水一言不发。打他们一进门白敏就看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显然白惜言昨晩也没休息好,眼底都是青黑的。昨天在路上大姐跟她说的事,让她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她当然无法怪罪大姐,因为她自己也有隐瞒,只是可怜了苒苒。
她看着苗桐,淡淡的眉透着寡情,没由来地生气,只觉得她才是折磨他们全家的灾星。前些年没有她,白惜言也过得好好的。越是这么想就越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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