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婚到结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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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理会他在说什么,此刻仍是沉浸在对自己护士这份工作的思考中。她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
她发现长期郁闷的何止是尹致远,她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被教养束缚,被生活所牵绊,不能痛快的活吗?不可否认她是不喜欢这份工作的,不是她没有爱心,她记得刚进医院那会儿,还是怀着一股为崇高的护理事业奉献一生的心,后来,医院进行了一些改革,使得医务人员和病人家属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加上繁重的超负荷工作,都让沈幼茜感到了筋疲力尽,她的身体被掩埋在大堆的手术中。医护人员是辛苦的,大多数人还是正直的,并且一直在做着救死扶伤的事业。
她对她以此为生的工作产生了怀疑。而身体的疲劳侵入到了内心。她有时候真的恨不得一走了之,她根本不想虚伪的说自己有多么热爱这份工作,因为她长期以来被劳累压垮了,根本没有力量再去热爱了。可是现在一下子要让她离开,她扪心自问真的能不再做这份原本引以为豪的事业吗?
此时,尹致远突然提到了去年他送她进医院时遇到的一个医生,说:“他是谁?”
沈幼茜回想起来,知道一定是霍睿,她该怎么跟他说呢,她是不善于隐瞒的,最后她还是决定告诉他一切,包括她有一段时间的似真似假的迷恋。
“那你真的不认为他或许也喜欢你?”
“我不觉得。”
尹致远其实不用她说,大概也有些了解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听她说完后,知道她是怎么跟自己的原则挣扎了一番,又是怎么顾及伦理道德继而控制住自己的心,最后她隐忍的将一切淡化,他深深的为她高尚的作风折服了!他相信假如那时候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可能就会迷失了自我,甚至会有更恶劣的结果,可她没有那么做,她辨别了是非,很快做出了理智的决定。在如今这个社会,男女关系那么的自由和随便,婚姻更是薄如蝉翼,经不起风雨飘摇,很少年轻女性还在如此重视道德伦理。守住自己的那份尊严。不让淫靡之风超过自己的底线。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就是一直以来他梦中想要的女孩,自尊自爱自强。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有辨别是非的眼力,有高尚的人品,有干净纯澈的生命。他如获至宝,他会更加珍惜她。不过他更加坚定了要劝她离开医院的决心。他相信幼茜不再对那个叫霍睿有什么心思,但他可不能保证霍睿对幼茜真的一点没有意思。
他们连夜去了机场,买了去巴塞罗那的机票,又和沈父沈母打电话解释了一下,尽量把事情淡化,免得二老担心,二老就以为是两个年轻人心血来潮所致,数落他们一番后让尹致远好好照顾沈幼茜,就再无二话了。尹老爷也被偷偷通知了,叫他暂时保密,老人在电话那头居然开心的像个知道了个了不得的秘密。
第三天,他们到了巴塞罗那,这个南欧度假胜地,真是美不甚收。他们去参观了毕加索博物馆,弗雷德里克。马塞斯陈列馆等等,不少街道仍保留着石块堆积的路面,古老神秘。他们躺在金黄色,软绵绵,细细的沙滩上,手里拿着饮料,呼吸着新鲜的带点咸味的空气,那里有不同肤色身材火辣的外国女人,穿着比基尼。沈幼茜的皮肤晒黑了一圈,不过倒是显出一种健康饱满的美,不再显得病恹恹的苍白。
那天,他们逛到兰布拉大街,那是最主要一条步行街,大街的尽头高高耸立着哥伦布塔,以纪念这位发现美洲大陆的航海家,他们两人看着身旁的一些行为艺术,有约翰列侬,有剪刀手爱德华,沈幼茜拿起一束不知名的紫色小花闻了闻,尹致远说:“这几日,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
“辞职的事啊,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了答案了吧。”
沈幼茜放下手中的花,的确,她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她不是个做事冲动的人,凡是都会想的比较多一点,一旦做了决定,就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了。事实上她觉得要是她现在上的班不是那么辛苦,夜班也不是那么频繁,医院能够合理的分配个人的工作量,并且重视她们这些护士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工资多不多倒是其次的,最主要是不要这么超负荷的工作。况且她从小体质不好,说实话她每天都是硬撑着,经常会晕台,而医院对此根本不重视,无视她的健康,无视她的生命,她记得有一次她又晕倒在手术室里,体力严重透支,去向内科主任请假,内科主任尖着嗓子说:“回去吃点人参,又不是大病,我们可开不了病假条,你请假了谁上班啊,到时候护理部又要责怪我们这些做主任的乱开病假了!”她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猝死在手术台上,这一点也不夸张。
沈幼茜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说:“我决定辞职。然后做你的太太。”
尹致远高兴的把她抱起来,在开满花的街中心转着圈。
他们在巴塞罗那住了一个月,就去了圣托里尼,住在爱情海边,继续他们的爱情之旅。
、正文完结 杏花雨下修成正果
两个月后,他们正在圣托里尼晒日光浴,接到了尹母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尹父病危,叫尹致远赶紧回去。尹致远开始不相信,以为又是母亲耍的小把戏,后来他打了安平的电话,安平说是真的,此时他们都在医院了。尹父在十年前做过胃癌切除,两年前又中了风,半身瘫痪了,安平电话里说的很严重。尹致远和沈幼茜收拾东西赶了回去。
飞机上,尹致远都沉浸在悲痛中,虽然知道父亲的病是迟早会提前离开他的,但等到真的到来时,却还是难受的无法接受。沈幼茜始终牵着他手,这次她反过来给他力量。十几个小时后,他们马不停蹄直接到了医院,尹父在重症加护病房昏迷不醒,医生已经让家属签了病危通知单,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尹母哭的肝肠寸断。尹致远的叔叔们来都来了,安平父子心情沉重,吴歆彤因为快临产了,她婆婆陪在家里,二表弟正在回来的路上,三表妹在安慰尹母,尹母看了看沈幼茜,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不再跋扈的充满敌意,似乎还带点愧疚的味道,尹致远的三表妹朝她友好的笑笑,她也回以客气的微笑。
尹致远问安平:“情况怎么样。”
安平说:“医生说怕是很难了,大伯已经全身器官衰竭。”
“全身器官衰竭?怎么会这样。”尹致远痛苦的闭上眼睛,默默的念叨着。
沈幼茜说:“可能是伯父长期以来卧病在床,加上他自从割掉了胃后,进食很少,营养不能达到机体要求,时间一长,就导致了身体达到极限了。”
这会子在医院的都是尹老爷的兄弟,他们对沈幼茜自然是有所耳闻,听到她说话,都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叔叔说:“是沈姑娘吧,我听我哥提起过你,一直很想来见见你,让你受委屈了。致远也真是的,做事太冲动了,他被他母亲面上的亲戚弄的不开心,就把你带走了,他难道忘记了还有我们这帮叔叔们,我们是会站在他这边的。”
吴歆彤的公公,这时候也开口说:“是啊,你们看,多好的一个姑娘,跟我们致远多相配,我常听安平他妈提起你呢,她常夸你嘴角伶俐,心地善良,我瞧着也喜欢。”
沈幼茜对他们表示了一一的感谢,并且说自己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委屈,这次只是陪致远去散散心,他们原本也打算回来了,尹父对她爱护有加,经常和他在电话里愉快的聊天,她非常感激他老人家对自己的一片喜爱,所以听到他病危的消息,她和致远一样,心如刀割。
大家更是对她的知书达理赞赏了一番。尹致远看到如此,心中对沈幼茜的愧疚才减轻了些。
他走过去跟叔叔们拥抱了一下,自责自己的莽撞,如今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不知道见不见得到,说到这里,他竟声音哽咽。
又过了一天一夜,大家轮流守在监护病房的门口,大概凌晨五点,医生从里面出来,对家属说:“谁是尹建仁家属,他醒了,不过情况不太好,还是抓紧时间见最后一面吧。”
尹致远跳起来,表情肃穆哀恸,他说:“我是他儿子。”
医生让先他进去,沈幼茜心疼的拉了拉他,他对她点点头,挤出一个凄惨的笑容说:“没事,我顶得住。”
尹致远进去了,大家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等他出来。大概一刻钟左右,尹致远从里面出来了,他眼睛红红的,还在不断抹眼泪,无声的哭泣着,他对尹母说:“爸叫你过去。”
尹母用手捂住嘴,差点晕过去,但还是支撑着自己摸索着墙壁去见丈夫最后一面。
沈幼茜问:“你爸说了什么?”
“他说他希望能够看到我们完婚,只可惜可能没那个福气了,他说他很喜欢你。”
沈幼茜想起那个病危的老人竟在自己弥留之际还在为他们的幸福考虑,着实感动。一会儿,尹母也出来了,她哇的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尹致远有些不忍心,坐到她身边,手放在她背上帮她顺顺气,尹母看着两个月不见的儿子,眼睛里只有悲痛,没有了执拗,然后她对沈幼茜说:“进去吧,他想见你。”然后哭倒在儿子怀里。
沈幼茜走进那个监护病房,尹父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监护仪在他床头显示着生命迹象,此时心率很不稳,那个慈祥的有些可爱的老人,此时费力的睁着无神的眼睛,他说:“幼茜,过来,好孩子。”
沈幼茜再也忍不住的哭起来,说:“对不起!我们不该离开您,我们应该留在您身边的。”
尹父伸出枯竭的手,幼茜急忙握住,他说:“傻孩子,不要自责,我这病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休息了。我还觉得对不住你呢,你瞧,我原本准备等你和致远回来,要给你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呢!你的父母,我也还没见过,真遗憾啊!那天我在楼上什么都听到了,知道你受了委屈,致远的妈妈做的是有些过分,可她也是一时糊涂,你原谅她好吗?至于那些亲戚你更是不要在意,他们一直以来都受到尹家的庇佑和接济,这次以为是在帮忙呢,你不必理会。只要我老头子同意了,没人敢反对你们。”
幼茜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了,她说:“您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会孝顺伯母,还有照顾好小涵的。只是您是怎么说服伯母的呢,没让您为难吧。”
“你伯母她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她从小看着雪梅长得,自然感情深些,我已经说了,她当时原本就不应该自主主张安排两人结婚,最后害苦了两个孩子。雪梅她人本性是不坏的,对我也孝顺,我不忍心把她赶尽杀绝。以后若是她想看望儿子,你就答应她好吗?”
“这是自然不必说的,她始终是孩子的母亲,我答应你,不会让她不见儿子的。”
尹父显然很满意,说:“真是个善良明事理的好孩子。我已经答应了致远他妈,我死后一半的遗产都归高雪梅所有,当然仅仅是我自己的,其实也已经不多了,另一半留给致远的妈妈,很抱歉,没有你的份。因为我把唯一的儿子给了你,对此,你没意见吧。”
原来是这样,尹父拿自己一半的遗产换回了他们的幸福,怪不得高雪梅此刻没了踪影,尹母也对她态度转变了。她想了想后,内心对尹父更是感激,她颤抖着说:“不,不,我怎么会有意见?您安排的如此妥当,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的好心。”
“那就叫我一声爸,可以吗?”
沈幼茜握着他干瘦的手,尊尊重重的喊道:“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
尹父笑了,那笑舒展了一脸的皱纹,他终于心满意足了,对着幼茜说:“好了,孩子,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沈幼茜留恋的放开他的手,走到门口又回头望望,他还在微笑着,对着幼茜摆了摆手,幼茜擦干眼泪,最后也对他笑了笑,走了出去,那是沈幼茜最后一眼看到尹父。
她出来后过了两分钟,医生出来宣布病人死亡,享年64岁。
尹家上下举家哀恸。一片默哀。
沈父沈母得知尹老爷过世的消息,震惊的难以置信,他们不知道尹父已经久病缠身,说如果知道了,怎么也要来看望看望的,现在弄的亲家的面都没见着。尹家葬礼的时候,沈幼茜带着他们进去哀悼,尹母看见他们来客客气气的接待了,她已经哭的声音全哑了,早已不见了沈幼茜初见她时的张扬跋扈,现在反倒显得凄惨可怜,她对着沈父沈母说:“真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与你们二位见面,本来我们家老头子还说呢,要见见你们,可致远带着幼茜一直在外面,现在,现在却是人去楼空了。”说着不停的抹眼泪。
沈母忙安慰她说:“您节哀,自己保重身体啊,人死不能复生,致远现在只有您这个至亲了,您千万要保重自己。”
沈父也说:“是啊,别太难过了,以后要是觉得寂寞就到我们家来坐坐。”
尹母说:“会的,我也请你们二位原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