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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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全集
作者:二阶堂黎人
类型:恐怖惊悚
书籍简介
《恐怖的人狼城》,世界最长的推理小说!作者二阶堂黎人,全书分为《德国篇》《法国篇》《侦探篇》《完结篇》四部,发表于1996年1998年,在1998年获得“喜国雅彦侦探小说奖”。这本书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本格派推理小说,当然这是作者故意为之,构思之初,作者就打算写“一部世界上最长的推理小说”,最后写出了四千张稿纸的超长篇幅。《恐怖的人狼城》是兰子系列的第五部,是集大成之作,充分体现了作者“诡计胜于逻辑,布局胜于诡计”的创作理念。
人狼城是传说中的城堡,是由德国边境上的银狼城和法国边境上的青狼城组成的双子城。银狼城和青狼城是两座一模一样的城堡,在两座城堡之间的是现今德法分界的摩泽尔河,两座城堡能互相望见对方,却因为陡峭悬崖而不能直接往来。围绕着人狼城流传着许多传说,人们却一直不知道他的确切的位置。恐怖的杀人事件就是以这座城堡为舞台展开的。
《德国篇》
1970年6月,十位获得费斯特制药邀请的旅客踏上了莱茵河,最后来到了德国边境的银狼城。十位旅客本该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三天,然而自管家班克斯意外死亡后,城内不断发生恐怖的杀人事件,最后来到城内的十人几乎全部死亡。
《法国篇》
法国亚尔萨斯杜里沙龙发生了一起诡异的杀人事件,沙龙的赛迪先生的尸体在沙龙内部被发现,死亡推定时间是三天前,然而一天前有人目睹了赛迪先生进入沙龙。萨鲁蒙警官对罗兰的律师讲述了不可思议的“星光体兵团”—也就是人狼—的故事。六月,应青狼城主之邀来到青狼城,这里同样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杀人事件,进入青狼城的亚尔萨斯独立沙龙的成员全部死亡。
《侦探篇》
1970年9月,日本的一家报纸报道了一起奇怪的失踪事件,这起事件引起了侦探二阶堂兰子的注意。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兰子和黎人一起飞往欧洲。奇怪的是,银狼城失踪事件的唯一生还者呈现精神异常状态,而且在调查过程中,相关证人一一离奇死亡,这是事故吗?
《完结篇》
经历一年时间,疯狂杀戮的人狼城杀人事件,以及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惊人秘密,在兰子抽丝剥茧的推理下一一现形。
《恐怖的人狼城之德国篇》
⊙人狼⊙
1
广阔的大地上,雷鸣轰然作响。
厚重云层完全覆盖了天空,这是一个暴风雨肆虐的黑夜。
一阵狼嗥越过荒凉的山丘,远远地从遥远朦胧的森林里传到这座古老的城堡。
滂沱的雨势仿佛有意识似地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古老的城堡里充斥着燠热的空气,尤其是这个房间,更是闷得快令人喘不过气来。天鹅绒的窗帘紧紧拉上,只开了一扇百叶窗通风。天色太变后,偶尔会有一道疾驰的闪电划破黑暗,炫目的光如剑刃般从窗帘缝隙直劈而入。
壁炉上,烛台中的三根蜡烛仍兀自燃烧,摇曳的细小烛焰映照出屋里的六个身影——一个人躺在床上,床边站了两对男女,离他们不远处的门边还有一个男人谦恭地站着。
站在床边的两个男人看来都是无惧的勇夫,脸上带着残忍冷酷的表情,身材高大、肌肉结实、骨架粗壮,是适合当武人的料。两人脸色红润,一身的粗鲁野蛮,头发随意不羁地绑起。
与他们对照之下,门边的那个男人明显就是个孱弱老人。他身穿神父的教袍,捧着一本皮革装订成的老旧圣经,一直低声诵念经文。
那些神圣的字句都是为了躺在床上的老主人而念。
透过薄薄的纱帐能见到一张痩小的脸庞,一看即知是一位不久人世的人。一头稀疏花白的发,额头与脸颊上有深刻的纹路,肌肤暗沉无光泽,眼圈发黑,眼眶凹陷,嘴角松驰无力地半张着,双唇干燥微裂,气息也十分微弱。然而,在那微张的眼睑下,却是一对如夜行动物似闪耀黄色光芒、透着执着的双眸。老人的胸口缓缓起伏,视线一直定在污黑的天花板。
床边的四人是老人的儿子与媳妇,所有人都穿着一席黑色长礼袍,凝神屏息、目光饥渴地站在床边,紧盯着老人的神态。
窗帘缝隙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阴暗的房里有了瞬间的光亮,地上出现一道锯齿状的光影。
轰隆作响的雷鸣随后响起。听那声音,落雷似乎就在附近,而雨声也更大了。
“……克里斯吉安、兹平敦……”老人微微张口,叫着儿子们的名字。
长子克里斯吉安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他是个约莫五十出头、脸上有深邃法令纹的肥胖男子。他将耳朵凑近老人嘴边。
“父亲,您有什么吩咐?”
老人的喉咙深处响起低沉的声音,“听着……就算我死了……也绝不能……把这个城……这片土地……让给……多尔各教区的……那些家伙……”
老人的语句断断续续,肺部发出不协调、令人听了难受的“唏——唏——”声,连站在克里斯吉安旁边的妻子蜜妮安都听得到。
“这是当然的,父亲。”克里斯吉安一脸狡狯地应和。
老人已经连轻轻牵动脸部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因此也看不见长子掩在阴影下的脸。如果他能看见,必会发觉克理斯吉安正以迫不及待的表情注视自己濒死的模样。
老人的两个儿子与他们的妻子,对老人——密特兰多伯爵——的死已经久候多时了。
老人奋力燃起生命最后的烛火,再度开口,全身泛着轻微的痉挛,“不论发生……什么事,这座城里……的酒……都不可以交给……像那些家伙……一样的……野蛮人。葡萄酒……是血……是大地……是收成……是丰饶……更是……神所恩赐的……奇迹……”
身材似酒桶般臃肿的蜜妮安偎近她妯娌——阿莉雅——的脸,眼神轻蔑地看向病榻上的老人,带着傲慢不屑的表情对阿莉雅悄声说:“都到了这地步还在讲酒!活着时就满口酒经,就连要死了还对酒念念不忘!”
阿莉雅原本就是一个脸色不善的女人,身材与蜜妮安对照下显得相当瘦削,她回道:“就算这样又如何?我看,待会儿干脆将他丢进酒桶,就这样埋掉算了。既如他所愿,又省一副棺材呢!”
“女人给我安静!”
次男兹平敦出声打断她们。声音从他盖住半张脸的硬胡髭之间传出。
兹平敦的眉骨比他兄长更为突出,让人觉得他仿佛是只老奸巨猾的狒狒。此外,在他粗鲁的态度中,并没有责备女人们的意思。
女人们相视一笑,敷衍地闭上了嘴。
孱弱而不见往昔风采的神父正迷惘着该不该再次诵读圣经时,老人再度开口:“我们的……伯爵领地……不能学人家……卖给……多尔各教区。做敌人……的奴隶,是……莫大的耻辱。这么傲……与……将灵魂……卖给魔鬼……没什么两样……”
“我明白的,父亲。”克里斯吉安撇撇头,以残忍的视线向弟弟兹平敦传达什么,兹平敦笑了起来,微微颔首回应。接着,克里斯吉安用献媚的声音说,“昨天来的那个教区使者,我早已立刻将他斩首,埋进后面河川的堤防了。这就是我们绝不妥协的表示!父亲。”
然而,实际上,邻近领地拥有极大权势的教区特使此刻却正在餐厅享用美酒佳肴,满足口腹之欲,再过不久,趁他兴致正高时,就轮到侍女上场了。对于那种见猎心喜、色欲薰心的小官,只要给他金钱与女人,他就会听凭摆布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这最后的一句话伴着一缕气息自老人苍白的唇间吐出。
这时,有人恭敬地敲响众人身后的门板,接着门便静静打开,出现了两个魁梧的男人。他们浑身湿透,雨水不断从衣服滴落地板。
兹平敦离开床边,走近那两个男人。
“兹平敦先生,墓穴已经挖好了。”两人之中,年纪较长、身材较高大的男人悄声说。他有一张很长的马脸,黝黑的肤色似乎不只是因为沾上了泥土。
“我知道了。卢卡斯、汉斯,辛苦你们了。”
兹平敦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丢给他们一句形式上的慰劳,接着转过身,等待克里斯吉安的决定。果然——
“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克里斯吉安的口吻严厉,“老头已经死了,神父也在场,还不早点抬去埋了!”
一直站在门边的神父罕路纳听到这话大为震惊,“克、克里斯吉安先生……伯爵他……他好像还有一口气……”
对老神父来说,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抵抗了。床上的老人尽管气息幽微,但确实还有呼吸。
克里斯吉安的目光与弟弟、妻子与弟媳,还有挖墓工等人的视线相接,突然捧腹大笑。
“真是太好笑了!我看这男人圣经看太多,眼睛都看坏了吧?怎么会说出死者还活着这种荒谬的话呢?”
“就是啊!”兹平敦也嗤之以鼻地冷笑,毫不掩饰地直言,“罕路纳神父,你这两只眼睛难道是装好看的吗?真是疯了!”
克里斯吉安离开床边,仿佛大力士似地站在房间中央,“换句话说,罕路纳……你是指我们说谎罗?若是这样,问题可就严重了,我可不会默不作声地任人侮辱喔!”
“啊!不、不是这样的。”罕路纳脸色发青,像要鞠躬似地低下身,要不是臀部还抵着身后的墙壁,恐怕就这样五体投地,请求原谅了。
蜜妮安用那陷进肉饼脸中的小眼睛,状似哀伤地看着床上的老人,“伯爵真不该在我们领地有这等大事时还外出狩猎,而且到头来还被狼袭击,弄到重伤濒死的地步。若要说谁不好,也只能怪伯爵本人吧?是不是呢,克里斯吉安?”她挨近丈夫强健的臂膀。
“没错,正如蜜妮安所言,他太没有责任感了!你看看,这份责任如今可是成了我们肩上的重担呀!”克里斯吉安睨着神父,点头道。
罕路纳畏缩不语,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们还会说出更荒唐的话吧!
兹平敦举起手,对两个挖墓工示意,“来吧!把死人抬出去!”
魁梧的卢卡斯与汉斯轻轻将老人从床上抬起。一掀开沾血的薄布,老人下半身的惨状也随之尽现。他的整个腹部与左边臀部都裹上略显脏污的绷带,左腹的伤口似乎特别严重,乌黑的血渍濡湿了绷带。
“唉呀!要清理这床可得费一番工夫呀!”阿莉雅叨念,。
“废话!”兹平敦以不耐的脸色怒喝。
一个挖墓工托住老人的肩,另一个抓着他的脚踝,两人来到门前,年纪大的那个此时出声要求将老人以搬运货物的方式扛在自己肩上。
“克里斯吉安先生,这样我会比较轻松,也比较方便,可以吗?”卢卡斯要求道。
克里斯吉安撇撇嘴,“啊,当然可以,要用什么方式搬都行,不用客气。还有,外面在下雨,淋雨还满令人讨厌的,所以尽快了结这件事。一切杂七杂八的事在今天之内都要结束,邻邑的客人也还在等我的好消息呢!”
此时,倒挂在卢卡斯背上的老人口中溢出微小而痛苦的声音。
“你……你们……要谋杀我吗——”
但是,话还没说完,老人的力气就已耗竭,连稍稍扭动身躯都无能为力。半睁的眼皮下,是一对翻起的白眼,无力地瞪着众人,那张泛油光的脸,与其说是充满恐惧,不如说是带着满腔愤怒,然而,房里的每个人都没注意到这点,再加上雷声大作,老人接下来的诅咒便轻易地被盖过了。
挖墓工开始往前走,老人的头也因而摇来晃去,频频撞在挖墓工宽阔的背上。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做出这么……让人心寒的事……”
蜜妮安仿佛看到什么滑稽剧似地大声嚷嚷,“唉唷!这个死人竟然又开口说话了耶!在往生的当下,这么做可不太好喔!”
“当作没看到就好啦!蜜妮安。”阿莉雅以手掩口说,“我们不也听人家说过吗?偶尔就是会有那种搞不清楚自己已经死掉的蠢幽灵呀!”
克里斯吉安强忍住愉悦的笑声,“亡灵都是这么任性自私的——喂!你们在发什么呆?走啊!我们还得赶快办完丧事,早点向邻邑的使者报喜呢!”
“没关系,晚点去也没差啦!他今晚是不可能回去的,他那里现在应该正打得火热呢!”蜜妮安对自己选了一名性格淫荡的婢女陪侍的手段自豪不已,如果那女孩的技巧不错……
“你们……给我记住……”
这是老人真正的遗言。
年轻的挖墓工从暖炉上取下烛台。烛光摇曳,爬在墙上与地上的影子仿佛生物般变幻形体。他打开门,率先走到走廊上,接着是克里斯吉安,他身后是兹平敦,尾随兹平敦的是两个女眷,然后是将一息尙存的老人扛在肩上的挖墓工,最后则是害怕被单独留下、跟着慌忙离开房间、穿着教袍的罕路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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