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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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
“停停停!”我连做手势打断了她。“别唱了,我不听。”事实上,这是第六感生死恋的电影主题曲,歌不错我也挺喜欢,但是给云菲菲这么一演绎,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我特地学的E文歌唱给你听,你这人没品味――”云菲菲撇撇嘴,鄙视了我一把。
围着花坛又散了一会儿步,我们在院子里的花树底下停下来。是株樱花,正开得满树灿烂,如云如霞。我和云菲菲仰脸看着,不再说话。空气中有股芬芳的味道――春天来了。
是的,不知不觉无声无息间,春天急速降临,我已经直接触摸到了她的暖意。
首先,我们从本市电视新闻里看到一个重要消息――省委周林生书记来长川视察。然后,就在第二天,我被人放进轮椅,抬到了一个会场――而且是在主席台上。前面全是市里的领导,我呆在最边上的角落里。
这是一个有关长川经济发展的专题座谈会,由市委书记蓝正德同志主持,在长川视察的省委周林生书记同志到会讲话并作出重要指示。
“同志们哪,经济的发展是要讲科学的――”在认真听取过有关长川经济建设与发展的汇报后,周林生同志说,“要有全局意识,要有宏观意识,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还要能够全面地系统地去看问题,不要一叶遮目,不见泰山。”
“什么是全局?什么是宏观?――发展经济是好的,是必须的,但是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我们还要关注民生,关注民权,要想百姓所想,急百姓所急,建设和谐社会嘛。我们党的宗旨是什么?――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我们是人民的党,是要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嘛。”
“长川总的格局是好的,以正德同志为首的领导班子是得力的,在发展经济上作了大量的工作,卓有成效,成绩有目共睹嘛。”
说到这里,周书记看看坐在他旁边的蓝书记,点头微笑,以示鼓励。“长川这几年经济的高速发展,跟正德同志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没有一个团结有凝聚力的领导班子,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嘛――省委对长川的工作是满意的!”
周书记又微笑着扫视一眼会场。他的笑容很慈祥,目光很温和,佛光普照,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我个人要提的一点看法是--”周书记说,“建设和谐社会需要讲法制;发展经济,不能以侵犯民权、牺牲民生为代价,这是前提。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以前是有过很多教训的,这样的错误不容许再发生。”
周书记的讲话持续了几十分钟。最后他说,“所以,在这里我也给大家提个醒:就是讲科学,讲方法,要讲法制。发展经济,跟建立和谐社会不矛盾嘛,经济发展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要为人民谋幸福嘛,必须坚持把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出发点和归宿,我们的工作才有意义……”
讲话结束时,会场里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市委书记蓝正德同志带头起立,微笑着带领大家向周书记鼓掌致意,会场的气氛很热烈。
我拼命呱唧巴掌,把手都拍红了,情绪很激动,感觉心里暖洋洋地。综合所有信息,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冬天已经结束,春天行将到来了。
我的判断没有错。
回到医院,看见住院大楼前停满各种牌照的车辆,所有人都在忙碌,空气中又开始弥漫清洁剂的味道,到处都是公安武警。我被人抬进一间更大更宏伟的病房,而且现在该病房给人挤得水泄不通,消毒液喷洒到每个角落,气味浓烈呛人。
最后,来了一票医生,把我推倒在床,重新绑定,恢复成一个月前的粽子木乃伊形状。
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我不太理解他们想干嘛,有点挣扎。然后有貌似领导的同志友情提示我说:省委周书记要来医院,亲自看望护民英雄。
护民英雄?那是谁?你们绑我干什么?
我有点纳闷。
第69章 谁是该同志
周书记到达之前,病房里先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也不知道是谁在主持。众多记者包围下,一位美女主播站在我的病床前念了一篇长稿。大意如下:
沈宜修同志,男,24岁,党员,汉江省长川市长川县青木乡副乡长。该同志为了保护人民财产不受侵害,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置生死于度外,在关键时刻体现出现一个党员的风范。
该同志一贯表现良好,乐于助人,无私奉献,从自我做起,从小事做起。经常拾手表交警察、扶老太太过马路、坐公车让座位,时刻不忘以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该同志顾全大局、忠于职守、克己奉公,处处发扬以国家和集体利益为重的主人翁态度,并且能从实际出发,把先进性和群众性结合起来,把个人的前途命运与国家、民族,与时代的前途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处处以国家、民族和集体利益为重,表现出主人翁的博大胸怀。
该同志团结友爱、助人为乐、见义勇为……………………
该同志……………………
该同志?是谁?雷锋同志吗?
美女主播同志应该是省电视台的,业务水平和职业素养都很高,一篇长稿念得声情并茂,泪流成河,极富感染力。听到她语带凝噎地提到该同志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流血又流泪,犹九死不悔地追求理想坚持真理时,我深深地感动了,泪水濡湿了眼眶――该同志,多好的同志啊!
等到终于听清楚那位仁德盖世正义无双的该同志就是我――沈宜修同志时,我脸上变了色,这都是扯的什么鸟蛋?我开始胡乱摇摆身子,拼命动弹。
我倒不是怕人夸,夸总比骂要好。可是夸人也没这夸法的吧?还把我当人吗?这不纯粹是开起了追悼会,给我念悼词的吗?
我很怕他们念完悼词就直接把我拉出去坑了,我得挣扎一下,表示自己还活着――可是他妈的这帮医生把我绑得太紧,比原来那个正宗木乃伊状态还紧得多,搞得我满头大汗。
终于熬到祭奠仪式完毕,美女主播念完了那一通莫明其妙的东西。有人递上毛巾,她随手拿过擦了一把脸,又冲我发火:“你乱动什么?不知道刚才是直播吗?”
靠!
我用眼神愤愤地来回把她操了几百遍。
又有人凑上来,小声地安抚我说:“快完了快完了,用不了多久――周书记马上就到,你一定要坚持挺一挺。”
挺?我这根人棍状物体还不够挺?都他妈硬梆梆地挺得象根石头啦!
省委周书记果然马上就到了。而且果然没用多久。
我一看见周书记出现,就有种窒息感。
我不是给他的气势所慑,主要是人太多。现在这病房比我先前呆的那个大了N倍有余,更象间会议室,也不知道医院弄个这么大的病房是用来干嘛的。本来里边人就多,周书记这一来,又带了一大票的党政军领导,众星捧月一般,把房间里挤得那叫密不透风,弄得我呼吸不畅,口干舌燥。
周书记倒没见嫌人多,他应该是习惯了这种大场面。周书记在人群的夹道欢迎下,缓步来到我的床前,和蔼可亲地注视我。
我也望着他,眼睛一眨也不敢眨,我的眼神应当充满恐惧。我感到紧张――省委书记是什么人啊?正经八百的封疆大吏啊那是,平常人一辈子可都别想瞧上一眼――除了在电视里。而现在,他就在我身前!病房里闪光灯频频闪亮,N个摄像镜头追随他的身影,一切现象都在提示我这位大人物的尊荣身分。
“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周书记弯下腰来,关切地询问我的病情,他的样子平易近人。
“伤势很重,但是经过多方抢救,已经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一个白大褂结结巴巴地向周书记汇报――和我一样,他也紧张,而且这不是我的主治大夫,瞧他老得那副德性,也不知道是该医院的院长还是书记。
“你们要加派人手,注意观察。要用最好的医生,拿出最好的方案。”周书记细心地叮嘱面前那位紧张的老大夫。“一定要抢救过来,让他恢复健康。”
我有点头晕,但是我觉得现在更需要的是能把自己身上的绷带和夹板解开,让我透透气,否则,我可能真的需要抢救了。
周书记直起身子,用手点着我对大家说:“这是一位英雄,我们需要他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人民需要这们的英雄,时代需要这样的英雄!”
暴风雨般的掌声。
四周人们景仰地望着爱民如子、体贴下情的周书记,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集体鼓掌。
我有点郁闷,怎么觉得这两句话好象在哪听过?我的视线四下搜寻,在鼓掌的人群里看到了苏静美。
还有吴秘书。他一面拍手,一面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意蕴深远,耐人寻味。
我坐在轮椅里,云菲菲推着,我们又停泊在住院楼后那棵樱花树下边。
“沈宜修,你说,周书记来看你,干嘛先得把你打上绷带夹板啊?”云菲菲问我。
“说你笨吧你又不认,宣传需要嘛。”我无所谓地说。“弄起新闻来要有说头,就得显得我惨点,死了最好。”
“哦,这样啊?”云菲菲可能还是不大明白,又问:“你不是上午还给人抬去开什么会吗?这不骗人吗这是?”
我不再理会这个宝贝姑娘。我望着夜空,看见了北斗星,光闪闪的,就象一盏苦海明灯。
很显然,周书记就是我的这盏指路明灯。是他让我从苦海里解脱出来,上岸登仙。
登仙?――是的,因为我已经接到组织通知,让我尽早出院接受表彰,然后前赴省委党校干训班学习培训。这些迹象表明——我的政治春天到了。
但是他为什么而来?省委书记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偶然,这代表一个政治讯号,一种政治态度。
我又想起周书记在今天会议上的讲话。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他应该是为拆迁案而来,但是他的讲话都是大文章,听不出任何端倪。没有提案子,没有提到相关的任何一个人一件事,甚至还赞扬了该案子的始作俑者。但是省委书记话语里包含的政治态度,所有人都明白。
所谓不着一字,尽得*,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周书记这种高屋建瓴横扫千军,我是学不会的――即便是在若干年以后,我作为他的继任,成为新一届中央委员、汉江省委常委;成为汉江省历史上、这个国家最年轻的省委书记,我在主持省委常委或者常委扩大会议时,也说不出他那样有水平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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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的作业
我在发呆。
坐在云林宾馆的1109房的写字台前,我写不出一个字。两个小时了,面前笔记本电脑上还是一片空白。
我要写的是一篇政论文,题目已经想好了――《关于网络经济的政治思考》。这也是在省委党校干部培训班要交的一份作业。
可是我不会思考啊。还带政治的,谁会啊?
题目是自拟的,也没谁规定,为什么选这个题呢?因为我觉得网络自己还熟点,让我去思考工业农业商业的经济,就是杀了我也不成,没弄过这档子的事啊我能思考个什么出来?考虑了一会儿,我才发现网络这块也不行,名词能凑上几个,可要跟政治挂上勾我头就大了――还是不懂。
“嘿,老弟!”就在我苦思冥想不得其法时,刘子卫进来了。“看什么黄色东东哪?给哥哥我也瞅一眼?”
刘子卫是我同学,在1108房住着,我们一块报到入的学。因为这是宾馆,没有学校宿舍那种高低床,所以按房号看,他应该算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别闹,我得思考。作业完不成我可就麻烦了。”我接过他扔过来的烟,又问他:“刘哥你的呢?写完了借我抄抄?”
“写什么写,我哪写得出啊?上了两小时的网,全看三级片了。”刘子卫得意洋洋地说,“打电话让我们市里几个笔杆子帮我弄这玩意,弄完就发邮件过来,多省事。”
我泄了气,这家伙是一个县级市的常委,分管政法口的副书记,有的是人帮他做作业。我呢?纯粹一光杆司令,只能吃自己了。
我有点郁闷地说:“是不是弄错了,我才一副科,怎么把我给弄这干训班来啦?”是郁闷,我的同学几十个,全他妈带长,最小的副处。
“哪能啊?看你说的。”刘子卫又把烟头扔在地上。这家伙,吸烟从来不带弄灭的,我在这儿住了两星期,他把我房里地毯烧了N个洞,搞得人家服务员MM看我的眼神都带火。不过还好,没人罚我款――这云林宾馆是省委第一招待所,都是接待的自己人,哪有自己人也罚款的?不是没了王法吗?
“咱这干训班是什么地方?省委组织的,就是一黄埔军校啊。你看来讲课的,省常委排成一溜……”刘子卫走过来,亲热地拍拍我的肩膀。“按说你现在这级别,是轮不上。可你得想啊,为什么让你来?”他作出一个思考的样子,很象列宁。“为什么啊?就是组织上准备关怀你,要让你进步啦,而且绝对是破格提——起码副处。”
“哦。”看这家伙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