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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道以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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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琴室分名东西凹楼,如此,东也凹,西也凹,中间图书馆自然要叫“中鼓楼”

——“钟鼓楼,好名,可见瞎猫碰上死耗子并非猫运气好,只老鼠不会死而已。”浩燃一路又想“不过,听说那图书馆大妈很会活,穿一隔隔不入的清朝旗袍,自认是清末妃子,实在像宫廷么么。”

馆内,久不通风,浩燃恍若走进停尸房,书香难觅,尸臭横溢,仿佛那浩如烟海的典籍都寿终正寝葬此蔽塞古冢中,呜呼哀哉。

书馆颇得中国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之风,所涉知识,广袤邈远,连铅笔铅谁发明、像皮原产哪国都有记载。相比下,叠叠报纸越发怀古,浩燃一览首条新闻,唏嘘感慨:“文革终于结束了。”往下翻,更绝,如“秦民日报,嬴政统一六国取号‘皇帝’废除谥法”,再如“特大新闻,黄帝得仙女相助大败蚩尤部落,俘虏八十一人”。

浩燃大惊,心说,“这是哪报社印的?竟连盘古开天地的新闻都有,订起来真要胜过《二十四史》了。”

浩燃战壕内士兵般谨慎地穿过窄如校方狭隘胸襟的过道,掸掉量体而裁的灰尘毛衣,抬头见书墙堵头“古典文学”四字影糊而露。

走进去,书架歪扭身躯好像被义务教育强拉进学堂的孩子,百不愿意,却不得不钉在课桌旁。

牙黄纸张的《四书》、《五经》、《诸子集成》、《国语》、《左传》、《文心雕龙》参差不齐地堆砌着,破旧得令人怜悯,担心一经翻阅便骨断筋折或者魔幻地化为飞灰。

浩燃深思熟虑后抽出本《国语》,一翻,竟被偷梁换柱成《一个失明寡妇的独白》,直诧异是左丘失明后变态了。害得浩燃不敢再翻《史记》,改选《世说新语》,仍书瓤被盗,封皮下是《爱滋病男人和ru腺癌女人的风流韵事》。浩燃惊绝,心说“都这样了还风流什么呀”。

“不用看了,这里的书都是摆设,没内容的。”一矮个姑娘边专注地导经觅典边自语似的说。

浩燃瞧她:脸颊圆鼓丰满,肌肤白皙透光,单眼皮上两撇茸茸眉毛,跷鼻子下抿着薄薄粉唇,ru白朱边短衫,袖未绾,滑润指尖微露,似忸怩腼腆的闺阁千金。整体弥散着一种——捧茶具在清香扑鼻的氤氲中啜茶品茗的清雅感。似曾相识。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在哪了?”

“天堂网吧,邻桌。”

“噢,对对对。”浩燃想说“就你,睡我胳膊,害我贴了一天风湿膏。”

女孩心说“谁让你胳膊伸那么长啦。”但表面却笑靥如花,转移话题引《荀子?劝学》说:“你啊不用找了,‘蓬生麻木,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嘛。——这图书馆啊只是为饥饿的学生画的饼,没正经书,仅有的几本也被害群马给调包了,都假货,就门口那堆拿历史当新闻印的校报是真的。”

浩燃愤怒地想起《韩非子?喻老》“溃于蚁穴”之言,又想起《左转?郑伯克段于鄢》中“多行不义”的话,语言叫结舌膛一阵,说:“学校指云中雁做羹,学生则狸猫换太子,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报纸印的十分怪哉——还有那穿旗袍的大妈也是。”

“是啊是啊,那大妈典型的尸禄素餐啊,一地瓜皮纸屑都不扫,整天哼着小曲儿嗑瓜籽儿。我来时,想拿《左传?僖公五年》的话开导她,想啊想,想起个‘中西结合疗效好’的感冒广告。你看司马迁也在《史记》拿良药与忠言并论,所以我说了句‘Blockhead!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之类中西结合的良言,结果她没懂,还冲我傻笑。”

暗淡光线中浩燃又将魏文帝一本书瓤为《求爱宝典》的《列异传》塞进书架,说,“不过她那打扮我也确实不敢恭维,都能进《聊斋志异》了。”

“她是没包装好,现在不流行包装吗?影坛歌坛,坛坛都有以假乱真的包装师,《金瓶梅》啊换个封皮就拿去当《红楼梦》出售。最可悲的,一群倥侗追捧的人看了《金瓶梅》啊,还愣喊《红楼梦》不愧四大名著首,果真是好书。如果知道书名叫《金瓶梅》他定又涂污垢骂,弃如蔽履了。”说时信手将《古岳渎经》与《隋唐志传》的封套对调,雅气一笑。

“你说的挺有意思,你是那个系的?”

弱肩女孩一抿嘴,“中文。”

“中文系?我也中文系怎么没见过你呀?”

“因为我家里——哎呀,我不喜欢说谎,就是开学时我继母去世了,火化收拾遗物举办葬礼后,去网吧下载点资料正要明天上学,我海南的祖母又去世了,到那不久,我老爸悲痛过度也病倒了,所以没怎么来上课。”她转身冲舌挢不下的浩燃耸耸肩,“挺不幸吧,呵呵,好了不说这些啦,我宿舍有些古典书籍,你要用哪本和我说吧。”

——日暮,图书馆像缅甸仰光大金塔被贴了层金箔,走出去,残草低迷,落叶狼藉。

浩燃未餐,回自习室读起曲艺赠的那本《德伯家的苔丝》,书将读到十二页就被一纤纤玉手儒雅地摁倒——“这是英国马斯?哈代的代表作,冒牌贵族亚雷?德伯,被骗失身的农村姑娘苔丝,挺悲惨,怎么想起看这本书了。”

浩燃对图书馆认识的女孩笑说“是一朋友送的,所以随便翻翻”。

“噢,那赠书这人心里应该挺苦挺复杂的。不过外国名著翻译过来的多是情节,作者文字的造诣都留国外了,就像玉环昭君西施刁蝉是,可现在要挖开她们坟墓看到的也只无肉骸骨,而美丽都献给历史了。”她食指搔搔鬓角,然后吃力地拎起摞典籍重重放桌上,《左传》、《明史》、《吕氏春秋》、《古文观止》尽有。

浩燃心说“真‘着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了”。

女孩心想“‘不是一番寒彻骨,怎么得梅花扑鼻香’,想我许幽涵饱览诗书堪称才女,可今天在这晦迹韬光的小子面前,却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了”。

浩燃道谢,问她姓名,女孩字字铿锵,“许幽涵。”

浩燃记起李白的《为草当作兰》,便问:“是‘兰幽香风定’的幽,‘松寒不改容’的寒?”

“不,是涵容的涵。你的名字呢?”

浩燃拿《孟子?公孙丑》的话答:“吾善养浩然之气——沈浩燃。”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许幽涵脸色遽变。

“沈浩燃,不过,是燃糠自照的燃,怎么?”

“哦——真巧!”许幽涵收拾着脸上的慌乱,“我继母家孩子也叫沈浩燃。”

“是吗!”

“不过他应该没机会上大学,他家很困难,或许他现在流落街头,或者犯罪入狱,或者当了民工……”许幽涵煞白的脸渐渐蒙上层晦暗的愧悔和忧闷,“唉!好了我不打扰你写稿了,改天见吧。”说时,她电光般急骤驰去。

第 九 章 翠迤爽约

浩燃忧郁地摇摇头,翻开坚涩深奥的典籍,用那双笨重铁犁般的眼睛在荒原干旱亢燥的文字土垄上耕垡。浩燃想写出喷珠漱玉的月章星句,自难兔起鹘落卫斯理般高产,所以难产,想“文章难产,未必产死,若产死,也真是惨死”。

浩燃的汩汩灵感在差一结尾时中断,文章被迫停产,只好撂笔明日再战。

回宿舍,王翔正狼吞虎咽吃一枣泥馅月饼:“浩燃这有月饼,谷盈盈送给咱舍过节的。明儿中秋有半天假,正好还谷盈盈生日,咱们中午一点,校门口集合去翠迤山庄。”

“……噢!”

“你不知道,听说那山峦耸峙、峭壁迂回的,还有翘檐飞瓴、青砖碧瓦的古庙,特雄浑特苍莽!小嘎鼻子都乐冒泡了,兴奋得非拉我网吧包宿去,我就不提醒你了,别忘了。”

——熄灯后。

夜深如魅,浩燃难寐。

“每逢佳节倍思亲”,浩燃想起父母兮儿,缤纷往事轮番叩击着眼帘。

翩跹时光翩跹而去,凄婉日子凄婉着来,他不敢想那段没有凌兮的生活是如何临风洒泪、对月伤怀,而今那钻骨透髓的痛楚仍在心底的竹篱茅舍中弥久不散。

他想到《长根歌》里“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叹口气,拿水取药。

一仰脖,三片安定,滑落喉咙,窜入胃腑。

黑恍惚中他见到垛碟绵延、翼角翚飞的海市蜃楼——孤烟袅寒碧,断鸿唳暮穹,残基颓垣,碑林断戟;随着筚篥箜篌的呜咽悲鸣变成廊腰漫回、檐耳高啄的殿阙和烟柳画舫、曲院风荷的闹市。越闹越混浊,成为塔克拉玛干的死亡之海,终将边缘一棵叶子脱落殆净的胡杨吞掉。

直到露曙,浩燃潜意识中浩茫绵邈的虚妄画面才渐渐沉去,他终于心融神释的入睡,而这睡眠也不过是失眠后微薄补偿,一如工厂对工伤人员的特殊扶持。

睡眠不足导致明日头脑昏沉,早起穿错了球鞋,上课又莫名其妙走错教室,感觉仿佛漂在浓黑如油的海水中随波澜起伏一样无法自主。

午饭后,预备结文稿上交再去校门口集合,可文稿丢失使浩燃不得不耐心重写,谁知,倦极的浩燃竟伏案舒畅的沉酣去了。

下午四点,黄绸裙的许幽涵回班取《飘》时才将他叫醒,浩燃睡惺松,一瞅时间,大叫“不好”,即刻奔出华溥大门打盈盈电话,不在服务区。——想盈盈意在约已,主角未到,配角却成堆,导演难免不气个发昏胀第十一章。可去翠迤山庄的巴士不比痴情女子,自不会因浩燃自责而可怜他,多加一班车。浩燃也不比球队后补,他是罚下场的球员,全无机会,只能守株待罪。

锈迹斑斑的铸铁大门两侧,小商贩繁荣昌盛,将校门口围得宛如重军把牢的军营,令进出学生安全感倍增。这群逻辑思维能让卫斯理自惭形秽的买卖人,将学生的需要分析到缜密得无懈可击。

浩燃四处瞧:卖药卖水卖礼帽,卖花卖草卖烧烤,更有甚者嘲天喊,背心裤头棉手套。——这人还颇为得意地喧扬,“瞧一瞧看一看,加厚胸罩,女人买了护胸,男人买了护膝了哦。”并且兼卖太阳镜,自已成了眼镜架,恨厂家眼镜种类太少,否则非连鼻孔眼、肚脐眼戴上眼镜不可。

最忍不了的是油炸臭豆腐味,闻了呛鼻,看着辣眼,那大爷立个即有新意又引人注意的牌子:七里香臭豆腐,丐铁辛全补。

有人指出:“你这‘丐’和‘辛’是错别字,小心媒体说你炒做。”

浩燃对学校的厌恶又加深一层,心说: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要得了烂疮,苍蝇也来吸血刮肉,打杀不尽矣。

他踅来踅去,直觉得等待像在灼焦的心上拉锯,是大漠焦渴燎心焚肺的折磨。肺管正冒火时,白绒毛圆领衣的曲艺颦蹙双眉而来,一双杏黄色平底鞋在微喇叭裤管的遮掩下交替伸头。

“你没去翠迤山庄吗?怎么站这儿?”曲艺小指挑挑伏在额头的几绺湿漉漉的刘海儿。

浩燃渐愧道:“怪我回教室补稿子把时间错过了。”顿一下,“怎么,你也忘了?”

曲艺摇头,“是她把我忘了。”

浩燃听语气不对,忙问:“你们没闹什么矛盾吧?”

曲艺金舌蔽口,神思良久,说“没什么,你知道我今天过生日吗?”

浩燃愕然,想生日这东西竟也沾染大学生的习气,不甘寂寞,非要配对才能过。

“本想邀请大家的,后来知道谷盈盈也是今天,我想给谁过都一样,就没再告诉你们。”曲艺心里委屈,还强颜欢笑,我见犹怜。

“不早说呀,”浩燃咽口唾沫,“那我祝你——”祝福语被曲艺身后的怒光扼杀在襁褓中,浩燃电击似的险些休克,自然无心情救那“生日快乐”,只好任其惨死。

——配角王翔、夏巴嘎收了导演恩惠当然要竭力发挥绿叶作用,无奈酒足饭饱后却无用武之地,此时正是报效盈盈的良机,都齐刷刷的向浩燃投去钢钉般尖锐的目光。

浩燃感觉指责的子弹凌空秃鹫般绕头盘旋,露出狰狞嘴脸,等待主人枪决的指示。

第 十 章 美人嗔怒

谷盈盈一下午仿佛爱巫师诅咒一般,处处碰壁。乘车无座位,半路巴士又坏掉,等到翠迤山庄,已三点过半。草草欣赏一圈便去聚餐,饭菜价高得赛过古时才女的心,恨不能抛弃饭菜只留价格。

大家等得心急如焚,厨师却慢得像只蜗牛。

四点半的未班车,四点十五才上全了菜,匆匆忙忙喝酒祝贺几句,离开时才发现厨师帽子高度竟与菜价成反比,都暗暗叫苦。

谷盈盈打算借此一游拉近与浩燃的关系,想象中要酒足饭饱后向浩燃讨生日礼物,趁浩燃没拿,就撒娇说“人家什么都不要,人家就要做你的女朋友”。然后配角们适时起哄,浩燃酒醉,一冲动答应下来,而且证人多多,酒醒想反悔也不能了。可浩燃爽约,计划全成空中楼阁,又撞一身霉运,他却在此陪曲艺闲聊,气得盈盈发丝到趾甲无处不火,连汗毛褶皱里都满塞着火气。

“沈浩燃,你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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