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幽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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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呢?难道她去过?
“宁夏!”方健的叫门声打断了宁夏的思路,宁夏皱皱眉,起身打开了房门。
方健拿着他那部数码相机走了进来,对宁夏道:“宁夏!白天你帮我拍照的时候,有没有动过别的按钮?”
宁夏打开了窗户,在床边坐下:“什么意思?”
“奇怪了,我白天拍的那些照片全被删掉了!”方健不解地看着手中的相机。
“是不是你自己无意间弄没了,我可没删你的照片啊!”
“不会啊!我自己的相机不可能乱来的啊!会不会是林伟那小子删的?”方健道。
宁夏有些不快地瞪了瞪他:“你可不要随便怀疑别人!有证据吗?”
方健见宁夏有些不高兴,讪讪道:“好好!我不说了!只是真的很奇怪,照片会无缘无故地没了,才买了两个月的相机!”
“算了,你明天再去拍几张就行了!”宁夏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苏云那天的古怪举动。
“可是那屋子里的尸体的照片却没有了啊!”方健随口说了一句,继而愣住了,他此刻才想起来,白天他一见到那具尸体,立刻拍了下来,只是后来被惊吓过度,居然忘记了。
“什么?你拍下了尸体的照片?”宁夏吃惊道。
方健点点头,想了想,继而又摇了摇头,让宁夏一时糊涂起来:“到底拍了没有?”
“我肯定拍了,而且不止一张!”方健忽然停住了,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宁夏,让宁夏一时不自在起来。
“怎么了?”
“后来!后来你晕倒了!林伟要我报警,我报警之后,就把相机递给了他!”方健想了起来。
宁夏看他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摇头:“不会!怎么会是林伟!他为什么要删那些照片!”
“可疑!很可疑!”方健边想边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对了!”方健忽然大叫一声。
“什么?”宁夏被吓了一大跳。
“我想起来了,我在拍了几张尸体的照片之后,发现内存满了,就倒在了数码相机的伴侣之中了!”方健欣喜道。
“真的!赶快看看!”宁夏也顿时高兴起来,这下可就有证据拿给那些警察看了。
“但,现在没有电脑啊!”方健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走!上街找网吧去!”宁夏不由分说,拉起方健就走。
黑镇已经进入深夜,青石板上的店铺几乎都关门了,只剩下路面上几盏昏暗的路灯照射着这座古老的小镇。此时的黑镇更像是沉睡中的地狱入口,黑暗而让人战栗。
宁夏和方健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黑镇转了个遍,居然没有发现一家网吧,狭小的街道上只有几家烧烤摊在营业,其余的似乎都进入了梦乡。
“怎么回事?镇上居然没有网吧?”方健极为失望。
“明天回市里再说吧!”宁夏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一点多了,难怪街道上人迹罕至。两人只好回到旅店中。
“我得先回去打个电话!”方健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地回房了。
宁夏回到房间,正好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宁夏!”电话那边传来林伟的声音。
“你到家了吗?”
“早就到了,你呢?还没睡呢?”
“没有,刚才出去了一下!”宁夏有些疲倦地躺在了床上。
“这么晚去哪里了?”林伟有些奇怪。
“哦!是找网吧去了!”
“网吧?”林伟笑了起来,“怎么,网瘾发了?”
“不是!是要……”宁夏正欲说出照片的事,但忽然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出来,“啊!是啊!看看有没有邮件!但是这镇上却没有一家网吧!”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你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林伟的声音也透出疲倦。
“好!你也早点休息!”宁夏挂断了电话,在床上躺下了。
这间房间与一个月前同苏云一起住过的房间一样的朝向,也是窗户临街,只是改在了二楼。老板自苏云自杀之后,为了避嫌,就把三楼的那间房间改成了杂物间。刚才开房间的时候,老板看见宁夏,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些忌讳。
窗外皎洁的月色静静地撒在了房间内,像是有种催眠的魔力,使宁夏的眼皮也渐渐酸涩,进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天一早,宁夏就被方健的敲门声惊醒了。
“猜猜我找到了什么?”宁夏一打开房门,方健就满脸惊喜道。
“什么?”宁夏看看手表,才六点多。
“快!你收拾一下,到一楼厅里来!”方健乐滋滋地跑下楼去。
宁夏随便洗了把脸,背起背包就下楼了。
楼下是小旅店所谓的大堂,只有五六个平米大小,楼道口放置着一张高高的台子,台子后面有道木门。
方健正站在木门前等着宁夏:“快!快进来!”
宁夏疑惑地跟着方健进入门后,里面是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随便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床边有张小茶几,茶几上居然放着一台手提电脑。电脑前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这是老板的儿子—小成,现在放假在家,帮忙看店!”方健道,“我租用下了他的电脑!”
满脸疲倦的小成对方健道:“你们就在这里用吧!我先出去了!”
“看不出来老板对儿子倒挺大方的!”宁夏对房间弥漫的气味感到很不舒服,打开了床边的窗户,一阵清冷的空气透了进来。
方健把数码伴侣接到了手提电脑上,打开了里面的文件夹。
一张张黑镇明代建筑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方健可真能照,这个文件夹里的照片大约有一百多张。
“看看最后的几张吧!”宁夏建议道。
方健直接点击了最后的几张照片,一张卫家大院的院子慢慢在屏幕上从上往下现了出来。
“这是正堂的!”方健解释道。
“看最后的几张!”宁夏有些着急。
“别急!”方健点击了最后一张照片。
宁夏惊呼起来,果然,一张看不清楚极为模糊的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之上,照片的像素很高,占据了整整一个电脑屏幕,但是,可能由于方健当时的极度战栗,照片呈现出一种模模糊糊的景象来。尽管如此,房间正中央那具悬挂的尸体仍大致可见。
“嘿嘿!幸好当时没有内存了!”方健侥幸地笑起来。
宁夏又翻了翻后面的几张照片,却发现只有眼前这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上有那具尸体,而且由于光线昏暗,那具尸体难以辨认,若不是那垂下来的肿大的头颅,咋一看,还以为是挂在房梁上的一个破烂的麻布袋。
“怎么只剩一张照片了啊?”宁夏忍住胃里的一阵阵不舒适感。
“幸好还有一张照片了啊!”方健则掩饰不住庆幸的喜悦,忙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姐夫!我找到照片了!嗯!你快来一趟吧!好的!我等你!”
宁夏皱眉望着方健把电话打完,奇怪道:“姐夫?”
方健有些得意:“是啊!我姐夫是个警察!”
宁夏没有说话,又把眼光放向电脑屏幕上那具模糊不清但却让人惊惧的尸体:“我想先去‘麒麟阁’看看!”
“啊!”方健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好吧!反正姐夫他过来也要几个小时,我陪你去看看!”
清晨时分,镇上的人比平时更为稀少,天空中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乌云,看样子像是又要下雨了,整个黑镇灰蒙蒙地,透出一种莫名的神秘古怪的气息来。
冥器铺仍然静静地在小巷的尽头被人遗忘着,昨天的那两名警员似乎还没来得及把这道门也封上,宁夏和方健悄悄地又从这里潜入了卫家那座荒凉的庄园。
“麒麟阁”里死一般的沉寂,天空中又开始飘着一丝丝小雨,一股阴冷肃瑟之气弥漫在整个庄园之内。被浓烈深绿色包裹着的卫家庄园,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一样,没有一丝活气。
方健在前面带路,径直来到了发现尸体的院子中,走过潮湿发霉的木楼梯,来到了尸体被最初看到的那间厢房的门口。
宁夏望着厢房里昏暗潮湿的环境,一股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从心底升起。她仿佛被里面的一种神秘的东西吸引着,不知不觉地慢慢走到了悬挂着尸体的横梁之下。
“怎么了?”方健有些忐忑不安地跟着宁夏进入了房间,四处打量着,仿佛在提防什么东西会忽然从角落里冒出来一样。
“他被吊在这里!”宁夏忽然指了指横梁上的一处地方,方健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
“上面有道痕迹!”宁夏在昏暗几乎无光的环境中居然看出来横梁上厚厚灰尘中露出的痕迹,让方健感觉极为古怪。
“还有!你看地上,这里有被重物拖过的痕迹,一直到窗口!”宁夏边说边走到窗口处,朝外面望了下去,忽然皱眉道,“难道,他被扔进去了?”
“谁?谁被扔进去了?”方健忽然觉得整个房间里阴森森的,加上外面有是飘着细雨的阴天,宁夏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巫婆。
“快!到下面看看!”宁夏忽然拉着不知所措的方健,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沿着一楼的走廊,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侧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天井,面积不大,大约有二十平米左右,地上堆满了杂乱的家具破什和一些垃圾。宁夏站在院子中央,抬头一看,刚才二楼上的那间厢房的窗户,正对着这个天井。
方健四处看了看,院子里那些堆集地杂乱不堪的东西来。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那些晦涩的杂物之上,一股极为难闻的腐败之气漫延开来。
宁夏忽然爬到正对着窗户的那堆破烂之上,开始找寻什么。
“你干什么?小心!快下来!”方健忙上前阻止,但被执拗的宁夏摔开了手,继续一言不发地拨开那些破烂。
“什么东西?这么臭!”方健只觉得宁夏此刻的举动大为异常,但不好再阻止,只有帮助宁夏把那些破烂物挪开。那些堆积着的烂木头家什被移开之后,一个青色的石制水缸似的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口井!而那股腐败的味道更为强烈了!
宁夏停止了之前那近似疯狂的举动,呆呆地看着那口井半天,咬咬牙,把身体凑了过去,一井黝黑的水质夹带着一股极为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一团黑黑的东西浮在井水的水面上。
宁夏忽然全身如虚脱般,浑身冷汗地瘫倒在井边,不住地控制住一阵阵从胃里冲出来的酸气,大口大口地喘气。
“什么东西?”方健跟着也凑了过来,失声惊叫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照片上的东西!”宁夏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勇气找到那具尸体藏身的水井的。
方健忙掏出数码相机,对着水井中的那具已经开始发出腐烂臭气的尸体拍了十几张照片之后,又拨打了“110”报警。
“这下他们总得相信我们了!”方健又给吴林山打了个电话。
待吴林山带着两个手下赶到“麒麟阁”的时候,黑镇的两名警员才磨磨蹭蹭地赶来,显然是对于方健的报警有些不太相信,直到两人都亲眼看见了井里的尸体之后,才惊慌起来。
方健扶着虚弱不堪的宁夏坐在了“麒麟阁”宽敞的大门槛上,静静等待着警察打捞尸体的结果。天空中的雨点越来越大了,整个“麒麟阁”被雨水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一股股肃涩寒冷之气从“麒麟阁”四面的树林里渗透而出,仿佛一只只看不见的鬼魅,游荡在“麒麟阁”之间。
跟着吴林山一起来的小李匆匆地跑了过来:“方健!组长要你们过去一下!”
方健和宁夏神色沉重,交换了一下眼神,尾随着小李又来到了那个小院之中。
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与吴林山一起来的另外一名警员和黑镇那两个值勤警员正在检查现场,吴林山则蹲在尸体旁,手拿一个黑色的皮夹在翻弄着什么。
尸体仰面平躺着,面部歪朝一边,身上的衣物破烂肮脏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被井水浸泡得肿胀了起来,皮肤呈现出一种发绿的惨白之色来。
宁夏有些恶心,转过头去,站在屋檐下,没有靠近。方健走了过去,吴林山抬起头来,跟方健说了几句。方健的脸色似乎变得十分惊讶,并抬头看了看宁夏。接着,吴林山递给方健一样什么东西,方健有些犹豫,但还是面色沉重地朝宁夏走来。
宁夏见方健的神色古古怪怪地,不由奇怪:“你怎么了?这幅表情!”
“这是在井边角落里找到的!”
方健的口气怪怪的,只用一种担心的神色递给宁夏一样东西。宁夏接过来,是张身份证,她一看到上面那张熟悉的面孔后,心脏立刻纠了起来,再一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