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桥颜落+番外 作者:雨辞(晋江2012.8.27完结)-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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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季舒白没有起身,而是把耳朵贴在了地上,抬起来的时候神色紧张的说:“有军队。”
“什么?”苏墨黎话虽这么说,可也跟着把耳朵贴在了地上,同样变的神色凝重。
“怎么办?”我焦愁的问着,一直忙着奔命弄得我头都快大了。
“换道。”苏墨黎有些无奈的说着:“走。”
没出几步,两个扛着锄头腿上还沾着泥看样子刚从田里回来的农夫边走边聊着。
“听说淮南王文锦华和太尉白斌今天要来打猎?”左边的农夫问着。
“可不是吗,东边那林子前些天有人打着了两只鹿子。”另一个好像也很关心的在说:“这些人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着没事,就喜欢干这些。”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我们正好骑着马从他们身边路过,那两个人的嗓门很大,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本就不是很快的马。
“这位老伯去汴京是走这里吗?”苏墨黎跳下马,指着我们之前走的那条路,明知故问。
“对的,就是那里,还有四十里就到了。”老农很热情:“你们赶到那里吃晌午饭差不多。”
“对了,适才无意中听见两位老伯在说淮南王和白斌要来狩猎。”苏墨黎继续问着:“还望老伯指点一下是在什么地方,我们几个想去看看。”
“顺到这条路一直往前头走就是了。”老农的话语里地方口音很浓:“不过怕你们是看不到哦,那片林子挑脑壳的早就封了。”听他说完我在“挑脑壳”这个词上纠结了很久,终于明白了就是指当兵的。因为这些人生死不由己定,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脑壳搬家没命了,所以才叫“挑脑壳”。可在我看来不久一个是士卒嘛,不带这么麻烦的。
“那多谢老伯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苏墨黎道谢之后又上了马,和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马头调转继续向前而行。
之前还在担心怎么才能进城找到他们,现在好了,他们倒是自己出来了,省却了我们不少麻烦。我内心兴奋到了极点,用不了多久只要见到他们把东西一交,或许一切就真正的结束了。
果然前行不久便看见一片林子,林子边上每隔几丈就有一个士卒。而之前季舒白他们听见的所谓的军队也刚好走到那里,队伍中每隔不远就又一个举着旗子的人,上面绣着各种神兽的旗子在风中飘飞。
看见离前面也不远了,于是我们下了马,边环顾着这气派的场景边慢悠悠的前行。
“站住。”一个士卒上前拦住了我们:“淮南王和太尉围猎之地,闲人不得入内。”
“我们有要事找淮南王和太尉,劳烦小兄通报一下。”苏墨黎先前说着。
“你们再这里等着。”那士卒刚走,又有两个士卒上前堵住了我们。
我看见远处在士卒的拥簇下有几个人下了马,我数了一下有四个。不过距离有些远,又有士卒晃来晃去,我看不太清。这个士卒通报之后,这些人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进了帐篷。我心里有些气愤,我们为这几个人出生入死,谁料竟这样对我们,居然摆官架子。可气归气,还是无可奈何。
“文大人问你们干什么的?”那个士卒回来后问着我们。
“请转告文大人就说我们是来送文书的。”苏墨黎补充道:“一些二十年前的东西。”
“等着,我这就去。”那士卒说完又向那顶帐篷走去。
这次总算让我舒心了一些,帐篷里走出了三个衣着华贵的人。我那是心理还小小的纳闷了一下,还有一个人呢!不过还是比较满足了,毕竟我这种平头百姓能得到如此大员的接见已是很不容易。
等那些人走进了,能看见容貌的时候,我颇惊了一下。来的这三个人一个身穿金丝戎装脸上胡子茬很多,没有仔细的修整,那应该就是太尉白斌;一个身穿紫色长袍,头戴一顶高帽,我想八成是淮南王文锦华错不了;至于另一个也就是让我惊了一下的那人居然是梁书城。当日就是他在杭州接见的我们,并让我们去寻这些文书,没想到还能显示这里又遇见了他。
“参见文大人、白大人、梁大人。”我们急忙下跪行礼,尽管我心里不愿意可是在人家地盘上还是老实点好。
“几位快起来。”文大人看上去很和善,亲自过来把我们扶起,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被满足了。
“我就说你们一定会不辱使命的回来。”梁书城哈哈大笑着,接着又对身旁的白斌说:“当时我就觉得这几个人非同寻常,所以才把如此重任交给他们。”
“梁尚书好眼光。”白斌也笑着。他叫梁书城为尚书,看来梁书城升官了,不再是那个杭州太守。而已经成了位列当朝、声名显赫的尚书令,这样看来所以在这里和文锦华他们一块儿围猎也就在情理中了。
“几位东西都带来了吗?”文锦华又回到白斌那里,然后问着我们。
“都带来了。”苏墨黎取下背上的箱子,“当年的所有文书均在。”
“呈上来。”白斌依然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是。”苏墨黎应了一声两手托着箱子,慢慢的向白斌走去,“请大人过目。”
白斌打开箱子取出了其中的一封黄皮文书看了一下,然后递给了文锦华,又取出一封递给梁书城。他们几个看了之后都满意的笑了,然后彼此对视了一下,又都点了点头。
那时我心里最后悬着的石头落地了,总算没出什么岔子。当初我们四个人从南桥逃命而出,向后奔波上千里总算是把这件事解决了。而且最好的结果我们四个人都还在,我甚至都开始幻想不久就能泛舟江南寻桃花源。
就在我还在幻想的时候我看见白斌一手看着文书,一手伸向腰间然后猛地抽出一把明亮的匕首。而苏墨黎只顾上面这些人翻阅着文书并没有注意着白斌下面的动作,我见状急忙大声呼喊:“墨黎闪开。”
苏墨黎听见我的声音,瞬间明白了什么事。只见他飞快的一个侧身,躲过了白斌冷不丁的那一刀,然后又迅速收起而那里面还有近二十封文书的箱子。这时士卒涌了上来,隔开了苏墨黎和白斌他们。
“白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厉声对着已在二十余步开外,转移到了一个高出我们半丈的地方的白斌和那几个人。
“梁尚书这事恐怕还得你来说。”白斌笑意盈盈的对梁书城说着:“因你而起,还是你来给他们一个明白吧!”
“那老夫就不推脱了。”梁书城继续笑着。
“是当仁不让。”文锦华补充着他的话,眼里完全没有我们这些人。
“梁太守你……”我习惯性的叫着叫着他原来的称呼。
“首先老夫要多谢几位了,要不是你们这东西可真不好找。”梁书城慢吞吞的说着:“早在你们来之前赵大人就预料到了你们会来找我,当时就嘱咐让我想办法使你们去找那些东西,因为你们是能找到这些的不二人选。而在那个时候文大人和白大人就已经和赵大人交好,只不过没露声色而已。东西找到后如果让你们交给我,我一介州官你们必不会相信。让你们交给赵大人更是不可能,于是我便让你们把东西交给文大人和白大人,你们果然照办了。”
“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苏墨黎恍然大悟。
“当然。”梁书城抚了抚白而长的胡须,“赵大人这样要成大事的人怎么会事先没有点计划,想想当初你们为什么能从汴京城逃出,若不是赵大人特意放你们走,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一开始赵殷就在算计我们。”苏墨黎恶狠狠的说着。
“算计这词多难听。”梁书城满脸笑意:“赵大人知道只有你们能了结他的顾虑,所以才几次三番特意给你们留了生路。”
“那梁之霖又作何解释,他可是一直想要杀掉我们。”我想要这个来反驳他,只因为我不想接受一直是赵殷在放我们。
“梁之霖是谁?”梁书城望了望身边的人。
“他是三司的人,给韩策卖命。”文锦华接过他的话:“韩策以为赵大人要杀这几个人,为了邀功派人去路上截杀他们。差点坏了赵大人的好事,不过韩策现在已经是废人了。至于那个梁之霖赵大人看他又两下子就差他去做了其它的事,他官阶太低,没资格知道这些事,所以才会去杀他们。”
“说得对。”这声音从身后传来,士卒中又让开一条道路一个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人走了过来。
苏墨黎看了一眼那人,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赵殷。”
☆、第四十一章更漏子(下)
城远近,景阴缺。未褪千里风尘。谁曾料,江南画,生死各天涯。 “哟。”赵殷装作很惊讶的表情,“想必这就是苏熙的公子吧!幸会、幸会。”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又响起马蹄的声音,于是我急忙转过身看一下究竟。来的便是之前在客栈追杀我们的那群人,不过为首的我只看见了刃秋。看见他们我的心顿时凉了一阵,眼里含着泪,楚江燕那个我行我素的家伙是不是……
“参见几位大人。”刃秋下马之后急忙拜见了那几个人,这是我看家他的手臂已经少了一只。
“断水哪去了?”赵殷看了一眼他。
“回禀赵大人,断水已经——”刃秋顿了一下:“断水已经死了,是在楚江燕手里。”
“楚江燕。”赵殷念了一下他的名字:“不知好歹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说他和管笙交好。”文大人接过赵殷的话:“管笙也是个难打理的东西。”
“他威风不了几天了。”赵殷阴险的笑了一下又对梁书城说:“不知梁尚书对枢密使可以意?”
“承蒙赵大人厚爱。”梁书城看上去受宠若惊,“在下愿为赵大人鞍前马后。”
他们在上面聊得很开心,似乎完全忘记了我们几个。也对,我们这种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将死的小角色而已,能给我们说上两句都算是抬举我们了。
“我还有一事不明。”我是在受不了他们完全不把我们当做一回事,也不管什么场合就大声说着。
“说。”赵殷这才看了我一眼。
“你为什么总是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我转过身问着在一旁的刃秋。
刃秋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看着赵殷。
“且说无妨。”赵殷挥了一下手,示意刃秋回答我的问题。
“回禀赵大人。”刃秋说:“小的在他们中安插了内应,所以才能知道他们的位置。”这时刃秋又说:“请大人恕罪,小的无能,没有在路上就把他们解决。”
“内应?”我一下子惊讶了起来,然后我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指向了浣汐,而她居然笑着。虽然我们心中对浣汐都有点底,可当真事情挑明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小的在临潢府追查他们行踪的时候,在一个郎中口里得知了他们中有一个人失忆。”刃秋解释了来龙去脉:“后来我们本打算窃出文书,不料惊动了他们。于是便顺手抓了一个人来要挟他们,这个人便是他们口中的浣汐,也就是失忆的那人。”刃秋省略了一些过程,只想尽快的说完:“后来我特地留下蛛丝马迹让他们追上我们,并让他们救出了那人。于是这以后无论他们在那里,那叫浣汐的都会和我们的人接头,或是飞鸽传书告诉我他们的行踪。”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他们在浣汐失忆这件事情上做了手脚。因为浣汐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他们便抓住这个机会,给她说了些什么,于是我们便顺理成章的被浣汐当成了仇人。而之前浣汐的种种奇怪的举动并不是我多虑,而是却有其事。怪不得在并州的时候浣汐会突然不见了,后来一段时间里我又几次听见鸽子翅膀拍动的声音。而且那天楚江燕被困的时候还有我和她在府门外等苏墨黎他们出来,浣汐发出的声响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警觉。
“浣汐你?”季舒白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刃秋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办了。”浣汐走到刃秋面前,那位置恰好也在季舒白身边,他说:“该你说话算话的时候了。”然后浣汐恶狠狠的看了我们一眼:“杀了他们。”
“浣汐你怎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