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之老公难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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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已经清醒了很多，那些混沌如泥浆的感觉，就像被大雨冲刷过，重新洗涤了一遍，
“醒了啊，”医生是个女的，弯月牙的眼睛，“这瓶已经输完了，待会拿点药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注意休息哈，现在的学生真是……”医生转头跟另一旁输液的病人唠嗑，“学习压力大啊……”
楚然四下望了一眼，觉得陌生的环境有些胆怯的时候，就看见杜言端著一碗粥从门口进来了。
就像雪域高原上一流清泉一样，楚然的心顿时被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暖了起来。
皮蛋瘦肉粥，料很多味道刚刚好。
等到楚然喝完了粥，杜言已经帮她拿到了药；“烧已经退了，我还是拿了一些退热药，还有这个是消炎的，清热的……”
杜言把一包包的药装进小袋子里，递给她：“记得按时吃。”
那时候已经开始上晚自习了，两人又急急忙忙得往学校跑。
再次翻过後门那堵墙，楚然看著杜言的背影，鼓起勇气想向他道谢。
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叫楚然，然後以後见面的时候就可以打招呼……楚然正准备著说辞。
却见路边银杏树下站著一个人，齐齐的刘海看起来很可爱，是杨曼夕。
杜言几步跑过去，两人凑在一起，稚嫩的脸庞上扬起了纯真的笑，小手很快拉到了一起。
“怎麽这麽晚啊？”杨曼夕娇嗲道，“都上了一节课了！”
“有个同学生病了……”杜言回头看，正想解释，却哪里还能见得到楚然的身影。
徒留晚风，将地上的银杏叶卷起，扬起一道风景。
这下杯洗具了
那时候，他们形影不离，足迹遍布校园街市，他们是亲密的情侣。
即便毕业以後分开，多年後依然难斩旧情，星火易燃。
那已然是杜言人生路上的标识，组成了他丰富的情感历史。
如果说杨曼夕作为一面镜子照射的是杜言的整个世界的话，那麽楚然就是散落在角落的一片微小碎片。
如果不再相遇，恐怕永远也不会被发现吧。
楚然被四处钻孔的风吹得有些冷了，却不想动弹，温暖的外套贴上身的时候，吓了一跳。
杜言从背後抱住楚然：“怎麽在这吹冷风？”
“在想你啊。”楚然的声音有些飘渺。
杜言笑了：“想我什麽？”
楚然转过身去，认真地看著杜言的脸，“如果当初是杨曼夕先回来，你会和她结婚吗？”
杜言看了看远方黑如墨翻的云层：“会。”
“喜欢她？”
“很爱。”
“现在？”
“也是。”
楚然不再说话，她也不知道再说些什麽了。
回顾昨日种种，惊喜、欺骗、温馨、冤枉、愤怒、平淡、委屈、和解，不过过眼云烟，没有任何争论的必要。
而缠在自己心中的解，依然是自己的魔障，谁也救不了，帮不了。
杜言依然从後面抱住楚然，天越黑风越冷：“在想什麽？”
“在想我自己。”楚然又变了一动不动地发呆姿态。
“什麽？”
“在想我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楚然不记得她怎麽回去的，很有可能是被杜言半拖半抱拽回去的。
总之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黄昏的傍晚已经和暗夜没有什麽两样了。
杜言自告奋勇去做饭，楚然陷在沙发里发呆。
除了发呆，她不知做什麽好，翻了页报纸来看，硕大的娱乐版块：著名女星薛如心已分手。
……原来前一阵炒的薛杜之恋早在九月底就已分手，最近在香港拍戏的薛如心因心情不佳频出状况……
他们有在一起过吗？楚然耻笑一声，更加心烦意乱。
扔了报纸去厨房帮忙，现在唯有厨房才能给她一方净土，让她专心致志地做饭，不用想起任何烦心的事情。
过了几天，楚然皱著眉头，对著家里的某宅男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买的那是什麽？”
“懒人毯。”杜言的身上套著一件松垮垮的毛毯一样的衣服，头顶上的帽子还有两个猫耳朵，手正从箱子里掏出另一件粉色的，和他身上的灰色刚好凑成情侣衫。
“你怎麽不出去了？”公司里、朋友那里、难道没事吗？
“我本来就宅啊。”杜言撇撇嘴，“没事情做肯定宅著。”
好吧……你宅就算了，你不出去为什麽也不让我出去？楚然看著杜言给她买回来的十字绣，拼图，数字彩绘，音乐光碟……
全都是消磨时间的东西。
还有这……这……这种益智模型是怎麽回事？大的小的，摆了一地，要把客厅占满了。
楚然推了推杜言递过来的懒人毯，用手把刘海梳上去。
“你不喜欢啊？”杜言被拒绝了，一脸伤心。
楚然却只想快快走进厨房，最好能再也不出来。小猫咪跟在她後面咪咪地叫著，十分粘人。
直到吃午饭，杜言开始注意起这一奇妙的变化。
小猫正拿它毛茸茸的头蹭著楚然的裤脚，楚然在它的碗里添了个鱼头，它才罢休。
“咦？它什麽时候这麽粘你了？”杜言拍著手掌叫小猫的名字，小猫只扭了扭头，咪咪叫了几声便没再理。
“这家夥……忘恩负义啊，小心我丢了你！”杜言怒，开始威胁它。
“你都不照顾它，它当然不理你。”楚然给杜言夹了一个鸡腿，“养猫可不是光逗著好玩的，它每天吃什麽，洗澡，梳理毛发，去外面放风……”
弄不好比人还难养……
杜言用他那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撕著鸡腿上的肉，丢了一条给地上的小猫。
然後连连同意道：“对对，小然你这麽有爱心，一定也很喜欢小孩了”
“嗯？”楚然没反应过来，“还好。”
“你也喜欢小孩吗？”小孩子是很可爱啊。
“喜欢。”杜言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楚然突然有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又觉得这个话题非常尴尬，和他们现在的状况实在不搭调，想把话题扯开却灵光一闪。
“为什麽这麽问？”杜言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
“因为你怀孕了啊！”杜言的手撕鸡肉塞进了嘴里还没咽下。
“哦。”楚然差点把眼前的杯碗打翻，“啥？”
“喂，老妈。”杜言躲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听起来苦闷了许多，“楚然知道以後，一直都很不对劲，我担心她……”
“嗯……嗯……那就这样……”
入冬的天气更冷了，天上的云仿佛也慵懒了起来，走走停停的。
杜言喜欢围著楚然给他织的大围巾，在院子里清理杂草和打扫车库，然後做一些简易的儿童设施：跷跷板啊，风铃啊……
乱七八糟零碎的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很纠结：“到底是男是女呢……”
“是男的话我应该多买一些玩具，应该教他踢球；是女的话我就多买一些花裙子，教她学……”矛盾并痛苦著的杜言要把这些问题反反复复想上好几遍，而最後都没有得出结论。
“不如多生几个吧！”杜言每次向楚然抱怨这个事情，就是他的解决之法。
前面几次还应付应付的楚然现在根本懒得理他。
杜言如果一提起这是她的产前综合症，就会遭来楚然的一顿暴打。
一个月都没有，肚子都没出来，哪来的综合症！
而楚然受了杜言的拖累，每每出不了门，都快要与世界隔绝了。只能看著手机里的通讯记录越来越少，最後干脆都没有人来找她了……
只好自己主动打电话找唐笑，寻找寻找精神慰藉。
“老婆啊，你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怀孕了，不然你就改不了嫁了。”唐笑的声音还是那样激昂，说得有声有色，“你想啊！谁愿意帮你带个托油瓶啊。”
“你看看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呢，这下完了，你要葬送在杜言的坟墓里了，永世不得翻身。”
楚然越听越闹心，干脆打断了她，不准她再继续这个话题。
结局
“不过说真的，老婆你到底怎麽想的啊？”
那头传来楚然浓浓的鼻音：“我也不知道。”
“唉，以前我不懂，总是主观臆断来决定事情。把一切都想得很简单，觉得有什麽不可以又有什麽不可能，还喜欢怂恿你离婚，觉得杜言配不上你。总以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唐笑嘿嘿笑了一声，“因此总觉得你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
“现在想想，你的深思熟虑总是对的。”
“你和杜言结婚也快一年了，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有多少人反对你啊，你不也坚持下来了吗。”
“我都以为你脑子坏掉了，杜言条件是好，可是比他好的人也不是没有，况且你们这闪婚悬念又大……”
“这一年我看著你走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啊。”
“我们从象牙塔一路读上来，说实在的，社会上的事情总比不上那些老早就出来混的精明。有时候，这东西就是这麽现实，高不成低不就的。你觉得好像过不去了，可是撑撑，再撑撑，似乎又被时间抹淡了，再撑撑，说不定这一辈就过去了。就像那些冰释前嫌携手下半辈子的夫妻，遗忘某些事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也有那些被小三的王阿姨们，离了婚，十年光阴耗费，没分到财产还要独立抚养孩子，真真凄惨……”
“婚姻真是人生的第二次转变啊，选对一个好老公，就等於有了下半辈子的路。说句实在话，杜言是个好人，你也是，我多希望你们能幸福啊。”
“我也听了一些杜言和杨曼夕的事，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过我想劝你向前看，过去已经不可更改，不如多想想以後的事。”
“我知道你们吵过架後杜言就对你很好了，看得出来，那是真心的。这一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好不容易婚姻步上正轨了，也不能不珍惜啊……”
“嗤！”听到这里，楚然终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长篇大论的，是专门看了书背了词来开导我的吧！”
“咳咳，你先听我说完嘛！”唐笑重整音色，正经说起来，“无论你做什麽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老婆。”
“嗯……”楚然了解唐笑的苦心，她也不想给自己压力。
“如果有必要呢，就早点离了，趁著还年轻再找个有钱的也不是难事……就是那孩子你要丢给杜言才行……”
“哎哎，怎麽说著说著又不正经了。”楚然抽了抽鼻子，连忙打断了唐笑，“前面你那念书一样的长篇大论，论调都被破坏了……”
“哎呀，我这不是怕太严肃了缓解下气氛吗。”唐笑说，“你什麽时候看我说过这麽多教条似的东西……”
楚然还在抽鼻子，却是笑了：“知道了，谢谢。”
“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在的，在支持你。”唐笑笑嘻嘻，“你是孕妇，情绪不要大起大落哦……”
“嗯……”又说了一会，楚然挂掉了电话，又回到屋子里发呆。
有人说，幸福快乐是自己给的，何不释怀一切？
释怀一切……真的可以吗？楚然笑笑。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那麽一道曾经的疤痕，等著时间去冲淡他。
楚然穿著拖鞋蹬蹬蹬地跑下楼了，杜言正在那里摆弄小孩的脚踏车。
不得不说，他真是超前得太过了。
“老公，你爱我吗？”
“爱啊。”反应慢半拍的杜言这才察觉楚然说了什麽，忍不住抬起头来，“老婆？”
“跟杨曼夕比呢？”
“没有可比性啊，她已经过去了，你才是现在和未来啊……”
这句话虽然听著顺耳一点，但是……这显然不够让楚然放过杜言：“那现在和未来叫你忘了过去呢？”
“唔……”杜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向楚然凑过来，抱住，“老婆，谁都会有一些过去啊，回忆啊……这个……”
“如果你能给我洗脑，我倒是很乐意忘记。”杜言抓著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
“谁说的，我就没有，那我岂不是很亏？”楚然开始正经地戳著杜言的额头，戳到他直呼痛。
“我错了，老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事的。”面对楚然质问的眼神，杜言嬉皮笑脸地说，“瞒住你一辈子……”
“你敢！”楚然想了想，觉得杜言这个家夥不靠谱，於是开始逼供，“你还有什麽事没跟我说？快说！”
“说了你跑了怎麽办？”杜言抱得楚然更紧。
“什麽事？”真是急人……
“没事呢。”
“说！”
“没有呢。”
“你说不说？”
“你试试撬开我的嘴？”杜言一撅嘴，就被楚然一个巴掌按下去了……
窗外依旧是蓝天白云，杜言和楚然的小生命却在健康地孕育中……
相信他（她）出生的那一天，一定会见到他甜蜜恩爱的父母，带著浓浓的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