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傲穹苍-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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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放在她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保魔偶，或者是保自己。
毫不犹豫地，寒寂选择了前者。
血族十三圣器是这个时空的产物，她可以用，却不能擅自改变他们的最终命运，例如他们的存亡，这是时空联盟之人必须遵守的规则。像他们这样逆天的存在，如果没有束缚，大大小小的空间会因此乱成一锅粥。
而且，她没有借东西不还的坏习惯。所以，那一掌无可避免地落到了寒寂的身上。
一瞬间，胸中翻滚的气血脱离了她可以压制的范围，一下子冲出喉头，将双唇点缀。寒寂不可制止地倒退十几米，一手抚上心头，压下不安份的气血。
但时空守护者的那一掌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再来不及防备的情况下，受到的伤远远超出了她可以控制的范围，唇边的鲜红依然在不受控制地溢出。
寒寂可以肯定，那一瞬间，时空守护者凝起了杀气。
他，对自己动了杀意！
寒寂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把他招惹成这样，更不知道时空守护者为什么要杀了自己，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必须反击！
阎殿之内，是三个势力对于入主新时空资格的争夺战，阎殿之外，是两大逆天存在的冲突，就连阎殿周围的树林，也得不到片刻的安静。
“你究竟来这破地方干什么？！真麻烦！”树林里时不时弹起尖锐的女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一步接一步地走动着。
对于女子的话，走在前面的少年并没有反应。
见对方没有回答，女子的声音再次扬起：“什么探测阎殿的情况，想扔开我们才是真的，你这个笨蛋却真的来了！”刺耳的声音里包裹着浓浓的讽刺和不悦和不可一世的骄傲。
走在前面的少年仍旧一声不吭，专心走着自己的路。
女子再也忍不住，正准备要爆发，却一个不小心踩进了湿润的泥坑里。“啊！脏死了！真晦气！”嫌恶地在草上蹭掉鞋子边缘的泥土，女子越发地不满。
任凭着身后的女子大吼大叫，前面的少年也未曾回头看过一眼，冰冷地不起波澜的目光穿过树海，延伸到远方。
此时，阎殿的上空已经立下一层厚实的结界，一红一白腾空相对而立。
寒寂掌心托起一团透明的球体，虽说是没有颜色，但是却很明显。虚无的球体中，倒映折射着扭曲的光线，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囊括着歪曲的景象。
即便聚拢在寒寂手心的力量团没有泄漏出一丁点压迫，但时空守护者很清楚这团力量的威力——混沌之力，无形无色，虚无缥缈，除非已经触到你的身体，你是无法发现或者判断它的威力，这便是混沌之力的可怕之处。
寒寂的眼尾微微扬起，紫色的眼瞳深处，流淌着不易察觉的绯红之光，唇边依旧挂着与往常无异的笑容，而那弧度的深处，却冷凝着无边的杀意，如同层层绽放散尽芳华的黑色蔷薇，艳丽的深处潜藏着萦绕着寒光的荆棘。
时空守护者的速度和攻击力道略胜于她，但作为到处穿梭的时空魔女，寒寂对他们的本源——混沌之力，比起时空守护者也略有优势。如果要胜过时空守护者，她必须动用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具有惊人的威力，但相对的，使用混沌之力的消耗太大，至少在半个月内，刚刚时空守护者那一击造成的内伤是不可能复原。另外，在一个月里，她不可能再用混沌之力，更不能使用空间转移。
在获得的同时，也是巨大的付出。
看着寒寂，时空守护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不知是因为寒寂竟然选择保全魔偶而硬生生地挨下他的一击，还是因为寒寂决定使出混沌之力。
收敛起情绪的波动，时空守护者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随时关注着寒寂的动向，挑出最佳时机来袭击。毕竟，混沌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凝聚完混沌之力，寒寂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细腻的汗珠，唇瓣的血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白得吓人。即使凝聚完成，她也无法放松，必须用大量的精神力控制住拳头大小的混沌之力。
红白双影，视线再次碰撞。
时空守护者在找机会，同样的，寒寂也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在两道目光的冻结下，结界里的空气一寸接一寸地凝结，沉重地让人无法呼吸。周围的温度也在一刹那之间降到了最低，刺骨的寒冷席卷着整个被结界隔离开的空间。
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似随意，但只要有点道行的人就会发现，他们全身都没有露出一丝半点的破绽。
就这样，两人对峙了不下一个小时。
在这种时候，谁按捺不住，便是谁的输局。
当然，寒寂绝对不会跟他耗上一整天，不是她没有一个耐心，而是没有这个体力。
所以，她必须速战速决！
不动声色地，寒寂眼角的余光瞟向四周，开始寻找突破点。
可惜，结界里空旷一片，完全没有可以让她利用或者借助的东西。

　




、Night。90　伤重

于是，寒寂便将目光转到下方，就在眸光刚刚触到树林的时候，寒寂瞳孔一缩，思绪有那么霎那地停滞。
修长单薄的身形，如霜的眼瞳，苍白的肤色。
明澈！是明澈！消踪匿迹了好几个月的明澈！
对于高手之间的对决，仅仅是眨眼之间的晃神，也足以露出致命的破绽。
等寒寂收回心神的时候，时空守护者已经不见了踪影，睫毛滑过眼帘，一个残影便烁动在眼前。
面对逼近的攻击，情急之下，寒寂只能向后急速退开数十步，然后将手中的混沌之力抛向时空守护者，想要借助他避开和应对混沌之力的空档逃离他的攻击范围。
在寒寂的预料之内，时空守护者身子一歪，行动的轨迹也完全改变。
寒寂无暇去想被她浪费掉的混沌之力，全速向结界的另一端飞掠过去，因为，那一边是结界的唯一薄弱点。
之所以要找结界的薄弱点，除了没有这个精力和时空守护者打下去之外，更多的是因为——明澈。并非因为想要了解他暗自离开的原因，也并非想要表达什么，她只是想要保证明澈的安全——因为，跟在他身边一脸愤恨，不断叨念的女子，是恩雅。
恩雅总是和她过不去，这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前一段时间明澈却总是黏着她，就怕恩雅会迁怒明澈对他不利。
已经分神到明澈身上，寒寂放在时空守护者身上的注意力便少了，加上她计算着时空守护者要从混沌之力中脱身，即使毫发无伤，也要折腾上一段时间。
但是，无论是谁都会有出差错的时候。
用剩余不多的力量强行在结界上打开一个洞口，寒寂还没有迈出一步，身后的气流便发生了异常地涌动。
心中一噔，她仅仅是转过身，胸膛上已经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觉，下一秒，口中就充斥着甜美绝望的腥香。
在目光近距离接触到时空守护者的一霎那，寒寂的瞳孔细若针尖。
这气息，这感觉，是……
无数杂乱的感触席卷上心头，分秒之间，寒寂的思绪乱到了极点。
只是，她没有时间去确认什么，更没有余力去确认什么，整个身体在不断地下落，下落，深深地往下坠落……
依稀之间，她看到了完全呆愣在空中的时空守护者，他僵硬的身体线条，他紧扣的神经，在寸寸绷断。
“噗”地一声与地面相触的闷响，身体中的气血再次激烈地碰撞，艳红的液体自唇中滑出一条残影，寒寂剧烈地咳了几声。
压了压胸口，寒寂抹了抹唇角，再扶着身旁的树干，一点一点地借力，缓缓地站了起来。
等到完全站起身来的时候，寒寂已经完全脱力，双唇微微张开，一口一口地喘着气。
她可以肯定，落在她身上的那一掌，时空守护者出了七八成的力，不然以她的体格也不至于重伤至此。
大致感觉了一下身上的外伤内伤，寒寂一阵苦笑。看来，最近她是什么都干不了了。
因为寒寞和多丽丝他们都被寒寂扔去暗中关注着阎殿里几个家伙的动作，加上打斗时他们设了结界，动静不大，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也没有人来找她。
不远之处，稀稀疏疏，那是干枯树叶被踩碎的声音。
有人。
有人正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调整了一下气息，寒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澈，你回来了。”语气平平，波澜不起，没有再次相见的喜悦，没有寻回失踪者的激动，仿佛仅仅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落叶的破碎声戛然而止。
“寒寂。”冷面少年定定地立在寒寂面前，声音如深山泉水般清冽。
叫一次似乎不够，明澈动了动唇，又唤道：“寒寂。”
我记得你，我依然记得你，未曾忘记……
寒寂恩了一声，算是回答。忽然，她的细眉稍稍拢起，然后又咳了几声，嘴角再次泛起了血丝。
明澈的眼底飞快地转过什么，想要开口，但身边已经按捺不住的恩雅已经叫了起来：“寒寂，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重伤的滋味还好吧？有了明澈提供的消息，难道我们三方联盟还干不过你一个末辰事务所？！”恩雅笑得面容扭曲，痛快地撒了一直憋在心头的一口气。
三方联盟？
明澈？
寒寂用眼神询问着，而明澈也没有丝毫的躲闪，声音如故：“我，回家了。”
回家……么？
连华曾经调查过，明澈是明晰的亲生弟弟，那么，明澈口中所说的家，应该是霍朗家族吧。
“恭喜你，小澈，你记起你的过去，也回到了自己的家。”曾经，她说过，等到明澈想起来了，她就送他回家，现在，这个承诺已经没用了吧……
听到寒寂的话，明澈目光微动，最终，嘴角扯出细小的弧度。
“咳咳……”寒寂断断续续地咳嗽着，眉间紧锁。
果然呐，受了伤就是令人不爽，不爽到极点！
“明澈，你快杀了她！趁她现在有伤在身，杀了她！这样，我们就为三方联盟立了大功！”恩雅的脸色并不好看，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的。
她讨厌寒寂，这份厌恶之情已经深入骨髓。特别是当她自以为出了一口恶气的时候，寒寂总是不屑一顾，这时的自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她讨厌这样！
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厌恶到了极点。她还记得，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沃尔特家主的千金，下一任的沃尔特亲王继任者。权利，地位，容貌，气质，所有好的一切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这些都是她渴望至极的，而她偏偏又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在十年之前，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接着哥哥的野心将她逼入绝境！
就这样，她逍遥了十年，而十年之后，却出现了另一个人！现在眼前之人，更是令她的厌恶之情上了一种新的境界。
最另她抓狂的是，寒寂即使是受伤了，她依然不显出一分一毫的狼狈。

　




、Night。91　背叛

鲜血浸染着红唇，描绘极至的潋艳。脸色苍白，血色尽失，却渗入了异样妖冶的病态之美。那双紫瞳一如既往地清亮，幽深而璀璨，眼尾讥诮而孤傲。
优雅与颓废并存，高贵与堕落同在。
“小澈，这是你的决定么？”继续无视恩雅，寒寂问道。
目光闪烁了一下，很快，明澈抬眼，吐出一个短短的音节：“是。”在他那双冷清的眼里，埋藏着无法撼动的坚定，还有，明朗的觉悟。
“我，明白了。”浅浅一笑，寒寂再也没有说什么，那是明澈的决定，她没有权利干涉什么，也不会干涉什么。
“明澈，你还在跟她罗唆什么，快杀了她！”恩雅继续催促。
这一次，明晰没有再忽略吵吵闹闹的恩雅，他缓缓转过头，作出明确答复：“这不在我负责的范围内，要立功，你自己去。”
“你！”恩雅怎么也没有料到明澈会不配合，咬咬牙，恩雅怒极反笑：“好，好，你不杀，我杀！到时候你不要妒忌我和我抢功劳就够了！”语毕，恩雅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拔出刀鞘后，往寒寂走去。
“寒寂，我告诉你，得罪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所以你就给我去死吧！”大喊一声，恩雅就挥起匕首向寒寂的心脏刺去。
刀起，刀落。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恩雅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寒寂，“你不是受伤了吗？”恩雅继续死命用力，但被寒寂的两只手指夹住的刀刃，依然闻丝不动。
“我确实是受伤了，但是，”寒寂盈盈一笑，接着说道，“这并不代表你有这个本事杀了我。”
就像一个大人和三岁小孩一样，即使大人病了，也不会滑稽到被一个奶娃娃所伤。
“真是和你灵魂相冲，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还是这样。”寒寂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意味深长。反正恩雅这么想要受到点刺激，她就大方一点，满足一下她就好了。
纵使重伤在身，寒寂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恶趣味，无论什么时候，折腾人都是一种不错的消遣。上次沃尔特家主挂掉的时候她没赶得上，那么就拿恩雅来“调侃”一下好了。
所谓妖孽，就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得罪的人。
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