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妃916-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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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嘴一笑“昨日的书还没看完,今日还看吗?”
我想了想“不看了,没多大意思。一会过了正午,去园子里摆些瓜果,我去透透气。”她又要说什么,后来还是点头下去吩咐了。
过了中午暑气还没有散尽,遣退所有人自己以手支头听着鸟语,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忽地听见脚步由远及近,我心里气恼,就这么一会就来催,刚要说什么,看着来人却呆住了。
“听说你好些了,能出来了吗?”
我木然转回头,静静等他接近。“我还以为是含蕊。”
他又走近了些离我三步站定。
我微微闭上眼睛,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分毫堵在胸口。那些日子似是前世的事般遥远,如今想来只有心头酸痛。
“你怎么总是这般多事,刚刚好些,又睡那么久。”
“让亲王记挂了。”
“怪我吗,怪我来迟了?”
“皇,先帝是我杀的。”
半晌无音。
“我知道。”
我偏头偷偷看着他的侧脸,似有风霜了。心头一酸,忽地泛上泪来。
他伸出手来放在我的手上,我被他触的一颤。任他拉着,抬眼看他,却从他眼底看见了满满的疼惜。接着他力道加重,一双大手将我的手深深握住,手心的温暖似是流水般缓缓沁入心田。
泪水顷刻滑落,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靠着他的胸膛,万般委屈瞬间涌上,泪水决堤嚎啕大哭,捶打着他,将一切的悲苦全都发在他身上,他只是一手环着我,柔软着身体任我打任我哭闹,一手轻轻抚上我的头发轻轻按着我的头靠在肩上,嘴里呢喃着“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终于没有了力气,我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只是哭泣。
他将我拉开一点,用手指擦着我的泪,轻轻抚着我的眼睛。“你若真是水做的,恐怕早晚要哭尽了。”
我抽泣着,心里的委屈似是都哭了出来,开朗了许多。“我死了,也省得受你的折磨。”
他苦着脸挤出一抹笑,拥我进怀。“真是不讲理。”
我破涕为笑,闻着他身上的馨香。
“你不恨我吗?”
他轻拍我的肩,慢慢收紧。“恨你,恨你让我连恨你都不能。”
我全身没有丝毫力气,靠在他身上,可是旧事涌上心头,让我又不禁心中一沉。“我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不能相守。”
他像是要将我嵌进身体,半晌才言。“你是天上的仙女,何人配与你相守。”
我紧紧抱着他“我对不起你,你不该这样的。”
“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泪眼迷蒙,我扑进他的怀里再不能言语。
半晌,觉得心里的重担一下子落下了,我才平静下来。
他拉着我坐在石凳上,拭去我的眼泪,心里忽然疑问丛生。
“盈妃说是她诏你进京的,我担心你,怕你敌不过她的诡计。你没有怎么样吗?”
他轻笑,拉着我的手。“我岂会奉她的令回来,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呢。我是奉皇上手书诏命才星夜兼程赶回京的。昆王奉了皇上的圣旨让我进京平叛,当时你们双方情况不明,我正担心若是你先动手我该如何,还没进宫就见到凌文他们护着太子,我以为。。。险些将凌文拿下,后来看见禁军的王继说是盈妃召集党羽占据宫廷鸠杀先帝,我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想来真有些后怕,原来皇上是防着我们双方的,他派昆王去郦国策应穆轻扬原来是去监视他的。幸亏我没有,否则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要刀兵相见了。
“可是,可是,是我。。。”
“不是,是盈妃。你一定要记得,是盈妃。盈妃鸠杀先帝假传圣旨调动禁军逼宫叛乱,证据确凿。先帝中毒,引得遇刺之伤复发而亡,于你只是临危不乱拨乱反正,拱卫太子保社稷于危难。这一点,你一定要坚信。”
我抬起头来看他,他竟然就这样将我的罪责洗的一干二净。
“那伤口我看过,绝不是你能刺出来的,先帝他,是自尽的。”
我心底一片悸动,想起往日种种,没想到我们竟然会这般了结。盈妃都没有杀他,而是我要杀了他。
“你与我这样,你就不怕以后青书铁笔不饶你吗?”
他只是笑“我怕只怕你不饶我。”
我自嘲一笑,我们也算是天下第一逆贼了吧。
可是转念一想,不由奇怪。“皇上他既然已经让你连夜回来,他又为什么要自尽?”
他眉头紧皱无奈摇头“我也想不出,到底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他对我的报应,我答应他要守住自己的孤独,守住他的江山。我欠他的,看来要用一生来还了。”
他将我的手握紧,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夕焉,你若要天下,我便打了天下给你。你若是注定终生独自一人,我便陪你。事已至此,前路艰难,总不能让你孤单的。”
眼眶一热,这算是他对我的承诺吗?
他站起身来,拥过我的身体,让我靠在他的腰上。我深深闭目,感觉心里满满的,再不会害怕。
回到宫里,只觉得神清气爽,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决。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干完,我不能消沉,答应了硕皇,我就要做到。
含蕊看着我神色大变一扫萎靡,脸上只是笑却不见多一言。
刚晚上用过晚膳,皇上便来了。
通传刚过,我还未抬头,他就一步跨了进来,一身龙袍闪着金光,我都有些不认识了。还未及反应,他就单膝跪在我面前。
“哲儿听说母后今日好多了,忙完了前面的事就赶来了。”
我赶紧站起身来拉起他,细细的端详。半晌才觉得原来一切真的成真了。
“皇上快请起,要是你母后看见你这样,该多快活。”
他只是笑,拉着我走进内殿坐下。
“前日母后身子未愈,哲儿担心死了。如今母后终于好了,我也放心了。以后母后什么都不必再管了,只管歇息就是了。”
我微笑,我比他也大不了十岁,亏他母后母后的叫得亲热。“皇上不必如此拘礼,我们还是如以前一样,无人的时候就叫我姨娘吧。”
他脸色微僵,也泛了红。蠕动着嘴唇“是,姨娘。”
我笑他还这般孩子气“如今郦国刚下,又遭大变,皇上政务繁忙吧。”
他笑笑,一脸的精神“哪里,以前父皇也常让我议政的,如今有宁亲王和左相在旁帮我,见效很快呢。”
我点头“好,皇上是中兴之君,定然能继承国祚,一统四国的。”
他也一脸坚毅,却忽然秉退四下,跪在了我面前。“哲儿知道姨娘这些年万分艰辛,但是依旧有个不情之请,请姨娘帮我。”
我站起身来扶起他“皇上哪里话,当初你母后将你交托于我,先帝也让我守护他的江山,如今皇上尚根基不稳,我哪里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他喜出望外,拉紧我的衣服。“太好了,若是姨娘肯帮哲儿,哲儿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说完又觉失言,微微低下头去。
我看着他,只是笑。
半晌,他有神色又凝重起来“姨娘可知父皇是有暗人的吗?”
我点头,这也一直是我一块心病。“皇上是说馆驿中的人吗?”
他看着我,从袖中掏出一卷白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一卷白绸薄如蝉翼轻如鸿羽,打开之后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细细一看,分明是本名册,整册分为几块,还有联络的办法和信印。
“此物何来?”
“姨娘不知,这是哲儿为父皇更衣时在父皇贴身衣物中找出的。”
贴身?难道硕皇一直将这东西一直缝在衣服里贴身携带?真是奇怪,这么说来,他分明知道我与盈妃要动手,又留这个东西在身边,是要将这个东西留给胜利的一方。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不告诉我?幸亏皇上仁孝为他更衣,否则这东西还不知落入谁手。
“这就应该是父皇暗中养的暗人了,如今父皇已逝。这东西以后还可以派上大用场,哲儿,想将它给姨娘。”
我一惊,抬起头来。交给我?他可知道这是多大的力量,这些人密布朝臣将领身边,大有无孔不入之势,要是用了它,弄出个大乱不是什么难事。他竟然要给我?
“请姨娘千万收下,哲儿如今只信姨娘,要是姨娘拿着这东西,哲儿才可安心。以后我们征战四国,哲儿怕是经常要与姨娘分离,要是姨娘拿着这个,哲儿就可以安心在外了。”
我握着这似是没有重量的东西,去觉得这是一副千斤重托。可是看着皇上,我又实在拒绝不得。
我手中紧握“好,那我就收下。”
他脸色神色一松,很是高兴。“多谢姨娘,宿家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时可以除尽的,接受朝局哲儿才发现事情很是麻烦,哲儿已经下令将王继提拔为京畿城防将军,让他只尊姨娘一人之令。只要有姨娘居中坐镇,哲儿就安心了。”
我轻轻点头“皇上只管放手去做,我会为皇上守好宫廷的。”
看着哲儿离去的身影,我似是觉得一切都没有白费。一切的一切都这般的顺遂,每朝每代为了皇嗣争位都要血斗一番,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亡国的都有。若是哲儿能逃出这劫难,也是硕国之幸。
起了秋风了,一切都交给哲儿吧。
“含蕊,去,到内书库拿几本书给我,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果然没几日,朝堂上就不安稳了。皇上想要再征发五万人马操练攻定,凌文和左相公子极力反对,说是现在要与民休息。朝堂硕国旧臣一派刚刚下郦士气正高,双方争了个面红耳赤也不见效果。
起初我知道后也觉得皇上是操之过急了些,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凌文和穆轻扬是打算将离郦两国的降将互调驻防,然后将硕国的兵力全力征伐定国。要说这办法不好也不中肯,但是多少都有仗势争权之嫌。
朝议越来越凶,才几日就搞出新旧大臣之争了。容安郡主和湖月都到我这里来吹风,我不置可否,但是看着这阵势,如今硕国旧臣,宁王,昆王还有一班老臣都掌握着兵权和半数的朝堂,心下也有让凌文他们多掌些实权的意思。
终于一日,他们还是把我搬了出来。
“两个时辰了,娘娘,顾大人在宫外跪着,让娘娘主持公道呢。”含蕊给我换了茶,只是禀告,并没有催促的意思。
前日一个刚进来没几日的文臣当庭骂了左相公子有反骨,皇上虽然严加斥责罚奉一年官降一级,但是话太重难怪左相公子不依不饶。
我半靠在榻上,举起杯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个头可开不得,要是这次不压下去,以后他们在朝庭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可是,要是才这么几日我就出面干预朝政,将皇上置于何处。
“刚上贡的橘子甚好,过了晌午去请宁王来,让他也尝尝。”
刚坐了一会,就听他脚步接近。
“要见我到宫里就是了,身体还虚别吹着了。”
我转头看他,还是以前的一身墨绿,从不穿的刺龙绣凤以势压人。
“还有脸说我,伤好全了吗?听说都当了亲王还去新兵营里跟人摔跤?”我细细剥了橘子用丝帕捧着递给他。
“我现在真是一举一动都逃不出皇太后的眼睛,敢情每日在宫里看得都是我的起居录?”我嗔怒,那橘皮掷他。如今莫说是他,就是皇上身边也都有我的人。
言归正传,我起身给他添了些茶,他伸手接了放在桌上“如今这事是麻烦,但是现在就要分出个胜负,太早了。”
我点头。的确,才刚刚下郦就争胜负太早,要是争得急了,下一步攻定,硕国的旧臣该担心凌文会不会爬到他们头上了。
“凌文他们毕竟是文臣,战场上的事他们不懂。郦国虽然不济,但是也不是很好对付的,我的大军吃了他们不少亏,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很快就会不稳了。”
我侧头看他,心下有些疑惑。“可是皇上似也是急了些,先帝登基七年就打了两国,虽说是全靠先王的多年经营有足够准备,可是如今看来,攻定也不是一朝一夕啊。”
他只是轻笑,英俊的脸上显出温情。“皇上年轻还要多多历练,急,就急些吧。”
回到宫里,我一看皇上的人都在殿外等候。我心里轻笑,看来皇上还真是年轻,沉不住气了。
“含蕊,去告诉下面,我这几日看书,不许别人打扰。”
第二日,听说还是长跪,还拉来一班大臣哭诉,我在园中静静看书。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