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维稳手札-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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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当初为了不让云栩觉出异样来,并没有深问。在日后的言谈间萧瑾找机会多谈前生的事,在她处心积虑的旁敲侧击下终于确认;云栩不过同她一样是个平凡人罢了。她先前以为他的城府心机深沉,想来也仅是流于表面的多疑。
并不是所有的穿越男人都想要做出翻天覆地的大事来;尤其是云栩才穿越到这个世界中身份就已经是九五至尊,他除了想着要怎样维持他的地位后,他更会大肆享受至高权力和财富美人带来的快感。
云栩自诩是个明君,他对属意的皇位继承人的母亲在后宫中打压,制衡着宠妃的儿子,面对楚天舒这个先太子世子威胁,他已经用和风细雨的手段彻底解决,从此便可高枕无忧。
萧瑾看出了他的得意,更是不停地从一旁吹捧。
等到他的满足感膨胀到一定程度时,就是她和楚天舒的机会了。
“皇兄,臣妹听说今日西北传来捷报,说是瀚云关大捷!”萧瑾按下心中的隐痛,她的笑容一直深到了眼底,十分真诚。“皇兄雄韬伟略,臣妹佩服得紧!”
听了萧瑾的话,云栩脸上得色尽显,他故作谦虚的微笑道“将士们劳苦功高,瀚云关大捷,也多亏了一位素日名不见经传的校尉。”
取得瀚云关大捷的是沙綦。
虽然楚天舒因为私通敌军的罪名被带回京城,但西北的军务一直运转正常,沙綦这一世更是因为楚天舒当初的暗中提携,也凭着自己的本事,被升为校尉,现在又提前以校尉的身份取得了瀚云关大捷。
而这场西北大捷,更是为好大喜功的云栩添上一笔功劳。
电光火石间,萧瑾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灵感。她扬起唇角,一面故作好奇道“什么人如此厉害?”一面眼中流转着孺慕的目光。“皇兄洪福齐天,又有如此识人之才!”她明知道云栩先前不知道有沙綦这号人的存在,还是崇敬道“慧眼识英雄不过如是,怪不得将士们忠心耿耿的为皇兄效力!”
云栩极为满足,他立刻想到了只有大肆封赏将士更能显现出他的宽怀大度和一代明君的风范。
为了让云栩能在西北重用沙綦,萧瑾再下一剂猛药。“臣妹不怕皇兄恼,臣妹觉得,您已经和当日的汉武帝比肩!”
不亲近他看重儿子的母亲、在对外战争中持积极态度……萧瑾恍然,她早该觉察到的,云栩这样的作为太着痕迹,简直就是在模仿那铁血帝王——汉武帝!
萧瑾甚至能猜到,如果真的由云栩的皇子继承帝位,云栩也能做出去母留子的事来!
果然萧瑾的这次拍马屁显然十分到位,这话说到了云栩心坎儿上,简直拍得云栩通体舒畅。云栩面露喜色,可是还要故作矜持道“沁儿只会胡说,汉武帝是千古一帝,朕是不及的!”
“皇兄何必谦虚?”萧瑾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诚,“汉武帝的伟绩流传千古,可如今臣妹看来,皇兄比起汉武帝的功绩之多不少!”
云栩终于还是自得笑了起来,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来人,拟旨!”云栩好心情的笑道“封沙綦为怀远将军!”
萧瑾心中微喜,怀远将军可是从三品的武官品级,且沙綦又确实有真才实学,从此后西北之事,怕是云栩会依仗此人了!可那喜悦还没蔓延开来,楚天舒那越发瘦削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眼前。
“恭喜皇上得此将才!”萧瑾的护甲紧紧抠进掌心,她扬起唇角,笑眯眯的弯起了眼,“从此西北之事皇上可无忧了!”
萧瑾心中笃定,沙綦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他不会忘了当日楚天舒的提携之恩。若是真的到了楚天舒要夺位的那一天,沙綦会是助力!
“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云栩因为今日的大捷和萧瑾恰到好处的恭维已经飘飘然,话也多了起来。
萧瑾作为一个会体察领导意图的好下属,自然要如何做。她表现出适当的好奇,从善如流的问“皇兄今日还有何等喜事?”
“这事与你也有关!”云栩笑眼中仍是透出了一丝试探的意图。
萧瑾心头一紧。和她有关,且云栩眼中的试探……定然是楚天舒的事!
“朕还没来得及与你说!”云栩笑容慢慢加深,他瞬也不瞬的看着萧瑾,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那件事已经成了,从此后你手中只要有烟土,便能把楚天舒拿捏在手中!”
在最早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萧瑾就已经无数次的开始苦思冥想,要用怎样的表情才最合适。即使知道楚天舒可能是装粗来的症状,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她还是心痛得几乎停止呼吸。
“真的?”萧瑾眼中先是露出喜色,然后又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她有些犹犹豫豫的道“您说的真的?据臣妹先前的了解,恐怕没有这么快……”
眼神的变化是她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的,从开始的一开口就泪流满面,到此时的镇定自若、目光变化的仿若真情流露,她自信能骗过云栩。
果然云栩此时眼中的怀疑之色减轻了些,他的笑容中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朕当初着人寻来的是秘制的烟土,效果自然不同!”
“臣妹自然是相信皇兄的!”萧瑾忙不迭的解释,继而讨好的笑道“皇兄对臣妹的好,臣妹永铭于心!”
云栩似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此次西北大捷也让朕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楚天舒给放回去。”云栩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留着他已经没什么用处——”
“皇兄真是好计谋!”萧瑾急匆匆的打断云栩的话,她的语气中压抑着不易觉察的急切。“如此一来,更彰显了皇兄您的宽怀大度,且那楚天舒已经成了废人,再也翻不起什么事来!”
萧瑾的笑声渐渐变得尖锐而略显渗人。
“楚天舒看起来好端端的,与正常人无异。只有毒发时——”萧瑾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眼中已经沾染了疯狂的色彩。“是他自己不争气,沾染了烟土,又怨得了谁?”
“若是楚天舒回去后犯了毒瘾,皇兄您不妨多赏下些银两,由着他去买烟土!虽然以定国公府的财力养一个瘾君子并不是难事,可这样一来更显您宽怀胸襟!”
萧瑾唇角悄然翘起,一字一顿的缓缓道“您赏识提拔有才之士、宽怀待罪之人。臣妹再不知道还有哪位君主,比您更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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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瑾终于得到楚天舒被送回定国公府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都觉得空茫茫有些不真实。茜草则是压抑着满心的欢喜,当着兰月、碧玺的面,不敢表露出来。
在夜里就寝时,主仆二人终于表现出一点喜色来。二人皆是窸窸窣窣的翻了几次身,又都是因为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所以能视物。当萧瑾和茜草的目光撞到一处时,都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
茜草干脆起身,轻声道“殿下,奴婢就给您倒水来!”得知了楚天舒的消息后,她早就像和萧瑾说说话了,她记得今晚兰月和碧玺都不值夜,外面的应该是紫英等人,她不敢掉以轻心,借着去给萧瑾倒水的由头,去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是紫英和墨菊带着四个小宫女候着。
茜草放下心来,她端着一杯温水进来,伺候着萧瑾喝了几口,随后吹了灯,她蹑手蹑脚的跪坐在萧瑾的床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三爷都被皇上放回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能出宫了?”
萧瑾犹豫了片刻,没有说话。
虽然现在苏贵妃和柔妃已经意识到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宫中,可是她们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得罪云栩,胡乱找个理由就让她出宫。
她相信二人一定想用春风化雨的温和手段,可是她等不起了!
前日去见云栩时,因为室内烧着地龙十分暖和,都要脱了外面的大毛衣裳,她为了不让云栩看出她身材走形,已经用了宽布条在微微鼓起的小腹上缠了两圈。
她没有时间再等!
过两日云栩要大宴群臣,由此来庆贺西北大捷。或许这次是个机会!一个还未成形的念头在萧心中慢慢浮现,若是她能找到机会让云栩在众人面前许诺让她回府……
而且苏贵妃、柔妃再吹吹枕边风,哪怕是另指派一处府邸给她,也强过在宫中遮遮掩掩!只要离开宫中,她就有机会保住腹中的孩子!
“会的。”萧瑾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们很快就能出宫了。”
、第138章
定国公府。
自从西北大捷后;楚天舒当即就被云栩派人好生送回了定国公府,又赐下许多珍奇异宝,说是要补偿楚天舒所受的委屈。
甚至先前被一同关押的含光承影等小厮、白微浣月等丫鬟都被一同送了回来。
云栩给出的解释是敌军当初有心挑拨离间,为了迷惑敌军;故意抓起了楚天舒。如今西北大捷其中也有楚天舒的一份功劳;故此客客气气的把楚天舒放了回来。
他的这番解释明显经不起推敲。可云栩是天子,是最高的掌权者,谁又敢质疑其中的古怪?而京中的不少权贵之家都在暗中嫉妒定国公府的命好;原先皆以为好不容易要将第一清贵世家的清贵之名狠狠的践踏;谁知皇上又重重封赏了楚家!
只有楚昭明和楚天泽等人才知晓其中的苦涩。
云栩将定国公府玩弄于股掌之上;先狠狠给了一棒子,又赏了几个甜枣;他还会以为定国公府能感恩不成?
而且萧瑾仍然不尴不尬的以长公主的身份被云栩留在宫中。
楚天舒自从回到了定国公府,比往日更加沉默孤僻,干脆整日在泽兰院中闭门不出。楚昭明有心要问清楚,却一次次被楚天舒拒之门外,他谁都不见。
泽兰院。
院子中一角的紫藤萝架子上已经泛出微微的绿意,偶尔有料峭的寒风吹过来,仍是由枯枝嘶哑的声音猎猎作响。
楚天舒静静的坐在院子中的紫藤萝架子下的石凳上,他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两眼空茫茫的,没有焦点聚集。他一脸的木然,若不是胸口间轻微的起伏,简直看不出任何活人的迹象,他只是比一具泥塑几口活气罢了!
他身上穿着单薄的春衣,身形越发瘦削,空荡荡的衣裳似乎都要挂不住。
白微和冬霜大气也不敢喘的侍立在一旁。
自从三爷回来后,除了时不时把自己关起来待在里屋谁也不见,就是木然的坐在院子中不言不语。无论是国公爷和夫人还是世子爷和二爷,三爷一概都拒之门外。
恍惚又回到了三爷刚被破相的那时。
白微冬霜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苦涩。从虞城回来到现在,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三爷和三奶奶被分别押回了京城,可是结果却是云泥之别。三爷被下狱成了通敌的罪人,而三奶奶却被皇上封为的德沁长公主!
京中四起的流言她们不是没有听过,可是她们不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的人,会做出背叛三爷以求娶荣华富贵的事情来。
三奶奶内心柔软却又刚强,她能用心的照顾二爷的私生子,真心实意的为三爷考虑,在生活细节处体贴关怀三爷,最终让三爷动心。
所以三爷素日的冷硬刚强都在三奶奶面前化作了绕指柔,从最初泽兰院的改变,到后来三爷为三奶奶在学士府出头,再到二人敞开心扉终于圆房,三爷和三奶奶之前的感情,她们看得最真切,决计不可能作假!
是三奶奶改变了一直缩在冷漠外壳中的三爷,可照三爷此时颓唐的情况看,怕是三奶奶又要将三爷改变一次!
二人胡思乱想间,忽然见楚天舒蓦地起身,然后抬脚一路往内室疾步走去,脸上都是流露出一抹惊色,这已经不是三爷第一次出现异状!
白微和冬霜有心跟上去看,却被楚天舒狠狠摔上的门阻拦在了外面。二人从小就服侍楚天舒,对他的脾性是最清楚不过的,自然不敢再跟上去。
内室中。
楚天舒跌坐在垂着雨过天青色帐子的拔步床旁边,他露在面具外的一双幽深的墨眸中此时尽是痛苦之色,咬紧的牙关间时不时泄露出一丝压抑隐忍的喘息声。
他衣冠不整、狼狈至极的模样被映在了墙角的落地穿衣镜上,楚天舒抬眼看去,嘴角扯出一抹称得上苦笑的弧度。他已经数不清,这是回来后第几次毒发。
其实在狱中并没有这样痛苦,只要他有毒发的迹象,便立刻有人递上烟土强迫他吸入,倒确实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快感,所以他并没有太失态。他就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浑浑噩噩的度过。
偶尔清醒的片刻,萧瑾最后那哀伤绝望的眼神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仍然记得萧瑾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耳边的东珠耳坠,他知道萧瑾是在想办法救他!
所以他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泽兰院中,妄想用自己的力量戒断烟土对他的影响。
烟瘾渐渐上来,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强烈,楚天舒几乎有种要发狂的冲动。他伸手扯出萧瑾的一条披帛,一头在床柱上,一头试图把他自己捆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楚天舒颤抖着双手还没来得及绑好床柱,他的头便再也不受控制的床柱上撞去。精致的雕琢着纹饰的床柱对上楚天舒的玄铁面具,还是被撞出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而后从泛着冷光玄铁面具缝隙间,蜿蜒而出细细的血痕。
只有头破血流后的疼痛,才会让他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