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维稳手札-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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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哥儿那样的依赖她、喜欢她,而如今她要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孩子?
彻底和楚家决裂还是仍旧向往常一样?萧瑾在心中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可是王氏和言哥儿,她是不得不见的。既然她们能到的了凰息宫,便首先经过了云栩的首肯。或许云栩藉此来试探她的态度也不一定。
她至今仍然捉摸不定云栩的这个人的城府,原先的桓文帝多疑自是不必多说。可是这个人,到底是继承了云栩的记忆还是全凭他自己支撑到今日?所以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萧瑾踟蹰了片刻,便轻飘飘的回了句“让她们进来罢。”
等候的空隙,萧瑾让兰月和碧玺二人重新给梳好有些散乱的头发,整理好衣裳,她看着镜中的人,微微一怔。
大红色的宫装十分雍容富贵,镜中人的神色冷清,和在定国公府那个一身素雅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腕间通透的翡翠镯子还是王氏所赠,萧瑾摸到那一抹暖意,倒松了口气。
或许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133章
茜草扶着萧瑾走到正殿时;王氏已经带着楚慕言走了进来。
王氏身上有一品的诰命;她按品大妆后虽是十足的雍容贵气,却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憔悴。见了萧瑾;她手中牵着楚慕言;恭恭敬敬的就要跪下给萧瑾行礼。
“臣妇见过给长公主殿下请安。”王氏言语间只称萧瑾是长公主;平静的神色下难掩眼中的焦虑。而站在王氏身边的楚慕言也像是被教育好一样;进来后乖乖的低着头。可是萧瑾从他的小动作能看出,他是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好奇。
想起在定国公府那些悠闲自在的日子,萧瑾心中一痛。她哪能真的受了王氏的礼,王氏才半蹲□,她忙示意墨菊和紫英二人把王氏扶住。
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您不必多礼。”
一直都在忍耐的楚慕言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缭绕着朦胧的水汽,他眼巴巴的看着萧瑾,其中是满满的不解和想念。这样单纯的眼神几乎灼伤了萧瑾。
她的喉咙间忽然涌起一股辛辣的感觉,情绪起伏带了的反应让她想要吐出来,可是碍于在场的人太多,她只得忍着。她只是拿过帕子轻轻的掩了下口,其中清爽的香气总算给她提了提神,随即淡淡道“您请坐。”萧瑾让王氏在一旁的黄梨木大圈椅上坐了,自己也在主位上落座。
楚慕言还乖顺的依偎在王氏身边,他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正在无声的询问着萧瑾,为什么从离开后再见,竟变得如此的生疏?
“言哥儿,过来。”或许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更好,可萧瑾到底还是没忍住,她冲着楚慕言招了招手,让他到了自己身边。
想来楚慕言在家中被嘱咐过什么,他虽然想到萧瑾身边去,却是踟蹰着没敢动。直到王氏轻轻推了他一把,冲着他点了点头,楚慕言才飞快的几乎是小旋风一样扑了过来。
“兔子,已经长大了!”楚慕言白嫩的小脸上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表情十分可怜,他憋了好久,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萧瑾几乎掉下泪来。她只得把护甲往掌心中又深深抠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极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慢慢吐出了一口气,露出浅浅的微笑。“你做的很好。”
一直暗中打量着萧瑾的王氏稍稍放下心来。
看着眼神殷殷的王氏和一脸期待的楚慕言,萧瑾生怕自己一张嘴就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来。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一些。在她露出破绽来之前……
萧瑾摆了摆手,示意服侍的人都退下去。
等到茜草、兰月等人都鱼贯退下后,萧瑾才动作轻柔的摸了摸楚慕言的小脸,她看着王氏,正色道“娘,我此时仍叫您一声娘,是感念您对我的照顾。我虽然恨楚天舒,可是对您却没有怨言。”
听到萧瑾的话,王氏先是心中一喜,后来立刻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她聪明的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沉默着听萧瑾说。
“我并不想把怨气迁怒到其他人身上。”萧瑾的眼神明灭,看不清她的情绪。“楚天舒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若他是清白的,皇上自然还他一个公道。”
王氏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觉察出萧瑾的不对头来,似乎和京中甚嚣尘上的传言不同。而且萧瑾话里话外,仿佛都在暗示她什么。王氏立刻想到了她一直所期待的那种可能:萧瑾并不是情愿留在宫中,而是被威胁了!
可这个理由又实在有些牵强,萧瑾又什么可能来牵制楚家?而且皇上封了她为长公主,这样的殊荣,就是在皇上登基时出过大力的,算是皇上的表妹明阳郡主,也不曾有过!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是皇上要定楚天舒的通敌之罪,和她似乎也牵扯不上什么关系!
到最后似乎只剩下一个合理的解释:皇上这是看上萧瑾了。
定国公府从来没有这样被动过,他们不敢动。若是一步踏错,不但楚天舒救不出来,可能整个定国公府都会搭进去。更有可能适得其反,让皇上对楚天舒的怀疑更深一层。
一家人只能熬油似得,探听着宫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可楚慕言不懂祖母和三婶母之间陡然紧张的气氛。
他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萧瑾,整个人都扑到萧瑾怀中,他还是没有忍住,豆大的眼泪像是关不掉的水闸一样扑簌簌往外落。“三婶母,我、我好想您!您和三叔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听见楚慕言的话,王氏立刻变了脸色。她沉声道“言哥儿,过来!你怎么跟长公主说话呢!”
王氏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萧瑾,她是不会看错的,当初萧瑾待人的真诚、热忱,她看似柔顺的外表下那颗坚强的心,她不会做出那等背叛的事来,恐怕她在宫中过得也不容易。
甚至她身边服侍的人,竟没有一个是原先的身边的旧人。
王氏越想越觉得可能,似乎刚才两个大宫女模样的人,对萧瑾不仅仅是恭敬,似乎还有监视之意?
“无妨。”萧瑾狠下心来不去看楚慕言,她稍嫌冷淡的对他道“言哥儿,过去祖母那边。”
楚慕言一副受伤的神情,小脸可怜巴巴的皱成一团,萧瑾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疾言厉色过。他扁了扁嘴,恋恋不舍的从萧瑾怀中退了出来,伤心的走到了王氏身边。
“本宫就不送您了。”萧瑾脸上尚存的温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冷漠。她扬声道“兰月,进来。”
原本兰月和碧玺就守在门边等着,听见萧瑾的声音,二人更是第一时间便过来候着。萧瑾神色有些不大好看,语气中的不耐显而易见。“送定国公夫人出去。”
本来这样的事不该兰月和碧玺做,可是二人既然首先进来得了萧瑾的吩咐,一时间倒不好说推拒的话,只得到了王氏面前,恭敬的道“夫人,您请。”
王氏深深的看了萧瑾一眼,目光落到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上,王氏的目光微微一闪。
“臣妇告退。”
目送着王氏和楚慕言离开,萧瑾立刻捂住嘴,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内室,冲着痰盂便撕心裂肺的吐了起来。茜草忙心疼的在一旁替她顺气,墨菊也端了温水来,伺候萧瑾漱口。
萧瑾不敢弄出动静来,忍着感觉火辣辣的喉咙带来的痛苦,迅速的漱了口。茜草忙迅速的处理了痰盂,萧瑾示意墨菊开了窗,又重新在香炉中焚上香味清淡的百合香。
做好这一切后,萧瑾才懒洋洋的靠回了软榻上。
她心中只感到一阵阵无力,反应已经越来越强烈了,她必须在彻底暴露之前,离开宫中这个是非之地!
可到底要怎么做……萧瑾无意识的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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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您来了!”萧瑾笑盈盈的把云栩迎到了主位上。
王氏才走没多久,云栩就来了凰息宫。
幸好萧瑾已经重新收拾妥当,略显苍白的脸色被上等的脂粉所遮盖,在那一双看起来神采奕奕的丹凤眼的映衬下,倒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有活力,看不出憔悴之色。
想来云栩不过是探听她的口风,看她见了定国公府的人之后,会不会有所动摇。
“皇兄,臣妹本想着看在当初定国公夫妇待臣妹还不错的份上,放他们一马。”萧瑾皱起眉,抢在云栩询问之前开口。“臣妹倒想给他们些体面,可是他们倒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云栩露出一点惊奇的神情,他仿佛是一个关心妹妹的真正兄长,柔声问道“沁儿,怎么了?”
“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萧瑾扁了扁嘴,神色间颇有些不屑道“那时楚天舒对臣妹冷淡,臣妹在府中十分尴尬。偏巧定国公夫人把言哥儿送到臣妹身边教养。”见云栩露出不解的神情,萧瑾解释道“就是楚天泽的私生子。”
“可能臣妹和他是府上身份最尴尬的两个人了!”萧瑾这句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当时的情况也确实如此。“臣妹便多疼他些。哪知定国公夫人竟带了他过来,其中的意思,臣妹自然看得明白!”
云栩沉吟片刻,慢慢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想算计我,可没那么容易!”萧瑾撇了撇嘴,作不忿状。“我才不让他们舒心乐意呢。有朝一日,我定要好好的折磨他们!”
“对了皇兄,那件事——”萧瑾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压低了声音问道“进行的还顺利吗?”
云栩从善如流的没有再多问。他顺着萧瑾的话道“朕已经着人从京中寻到了烟土。”他见萧瑾好奇,便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你放心,是加了料的。”
萧瑾心中一颤,手指几乎要不自觉的哆嗦起来。她面上强做出一副欣喜之色,顺势扶着大圈椅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道“臣妹斗胆问一句,这烟土……可靠么?”
“你放心。”云栩胸有成竹的道“虽然来自民间,却也是朕派人寻到的上品。”
萧瑾露出笑容来。“皇兄替臣妹出气,臣妹再没有不放心的!”她的语气在云栩听来是因为行为而有些微微的颤抖,带着一种诡异的轻快“臣妹还有一个请求!”
“说罢。”云栩越发的慈眉善目起来。
“臣妹想去看看他,看看他是怎样匍匐向臣妹求饶!”萧瑾的表情因为激动已经有些扭曲。“您放心,臣妹定然不会坏了您的大事!”
云栩目光复杂的看了萧瑾两眼,却发现萧瑾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于自己的打量浑然未觉。
或许萧瑾真的是对楚天舒有着刻骨的仇恨。
“既是如此,朕便依你。”云栩一副贴心兄长的模样。
“谢谢皇兄!”萧瑾甜甜的笑容看起来竟是有些渗人,她硬生生转了话题。“对了,方才宁远侯家的芸娘给臣妹送了帖子来,说是她养得十八学士开花了,要请臣妹去看呢。”
云栩沉吟片刻,却是没有答应。“这几日有些倒春寒,你身子弱,便在宫中好好休息罢。若是喜欢茶花,柔妃宫中便有许多,你喜欢什么,只管拿来就是。”
萧瑾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她柔顺的没有再争取,只是摇了摇头,笑道“臣妹不好夺人所爱!”
“后日辰时初刻,朕让人带你过去。”云栩安抚似得拍了拍萧瑾的肩膀,“你先歇着罢,朕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萧瑾的护甲已经在掌心中抠出血来,她唇边却缓缓绽出一抹笑容。
“是,臣妹恭送皇兄!”
、第134章
萧瑾这几日翘首以盼的来自芸娘的回信;正巧在王氏离开的间隙送来了。
大红的洒金笺上文绉绉的邀请萧瑾去宁远侯府赏花;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一张帖子,但萧瑾把它浸过水后;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捻;信笺便分成两层,其中抖落出一张薄薄的油纸。
上面书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字迹确认是谭朗的字没错。
在楚天舒和萧瑾都被送回京城后;谭朗也秘密的回到了京城。倒不知楚天舒究竟怎么把谭朗收服了;上次还要“单飞”的谭朗;竟然这次在京中静待她的指令。
不得不说,谭朗是个极擅长经营的人;京中的三教九流的他都有交友。他所盘下的那间青楼自然是鱼龙混杂,就如同现代的夜总会、各种高档会所一般,为各种各样的服务提供了便利,其中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几日前有人暗中发布任务,要买烟土,要求就是越快产生作用、对人意志摧毁的越彻底越好。消息很快传到了谭朗耳中,加上宁惠芸给他送去的萧瑾的信,谭朗早就开始筹划准备着这么一种特殊的烟土。
谭朗所提供的烟土必须是实打实的毒品,才能引云栩的人上钩。毕竟云栩的人买到后,是要试药的。萧瑾唯一获得的机会便是是找机会告诉楚天舒,发作的症状是怎么样的,让他尽量装出症状来,好早日摆脱。
虽然这样的伎俩可能经不起推敲,不过云栩毕竟和她同为穿越者,他们都很清楚毒品的危害究竟有多大,它如同跗骨之蛆,渐渐蚕食人的意志,让人痛不欲生。
若是能少吸入些、再加上强制性的戒断,这才是对楚天舒伤害最小的办法!除此之外,萧瑾已经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保全楚天舒。
萧瑾小心翼翼的把那张薄薄的油纸卷成小细纸卷,掰开中空的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