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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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算盘和识字,张小碗还是要让他们学会的,可是小宝和小弟都不是机敏的人,有地可种,比他们出去闯荡要来得强一些。
尽管张小碗觉得自己也操心得太多,不管什么朝代,人在跌撞中才能成长,也许小宝他们出去吃了亏了,本事才会渐长,可她还是不太忍心放他们出去受苦。
而刘三娘也因赔了银钱的事,那些浮动起来的心思似也收了起来,家中的农活和家中的家务也都操劳了起来,张小碗见状也算是暗松了口气,觉得总算是过了一道坎。
人只要认得清自己的本份,不期望不该属于自己的,这日子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第二年的春天,张家忙成了一锅粥,一家六口人,连带六岁的小妹也上阵,从育秧到插秧足忙了一个来月,个个把冬天里那点好不容易补上的肉全瘦了下来,才赶在春天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把二十亩水田插上秧,要知道这时间晚点,等到夏初天气一炎热起来,分插的秧要是没来得及及时下田,收成就没有那么好。
这其中,还幸亏朱大田发动了他们朱家好几个人口时不时来帮忙一阵,还有几个家里有壮劳力的人也来添了一把手,要不这二十来亩水田的秧也插不了这么满。
现在张小碗凡事已不出面,就让张小宝出面说,等初冬收粮了,就让大伯大叔们再来帮一把,到时候送二十斤谷子给大家当工钱。
这话一说出去,前来帮忙的听得也欢喜,这帮忙也是帮个一两天的,出个力气,还有谷子可得,这算来也是空手捡来的大好事了。
因张小碗的亲事,张家在甘善镇都算得上有名气的人了,一个秀才都能传遍乡里十余村,一个要去嫁去京城的官家夫人,在县上都足可说道好几翻了。
而张小宝与张小弟这两孩子念书不怎么样,但干农活却还是干得有模有样,无论种田,还是翻地种菜,没得几下就熟练了。
因着家里顿顿都有饱饭给他们吃,人也长得健壮起来,张小宝还不到十四岁,却已是全家最高的人,现在张阿福都是跟在他后面去地里干活,刘三娘已经轻易不再下地,一般不忙时都呆在家里忙活家务。
因张小碗今年及笄,这婚期眼看也不会有多长时日了,刘三娘也加紧给张小碗绣起了嫁妆,等到这时,手无银钱的厉害也显现了出来,他们手里仅余的那几个铜钱让他们买不了什么好布。
他们家连县老爷那里都欠上一大笔钱,再借是不成行了,所以刘三娘只能拿着铜板买回一些粗布,私下也没少暗暗掉眼泪,悔恨自己受骗上当,轻信了别人,把银钱交给不相熟的人带着跑了。
张小碗的嫁妆上不得台面,刘三娘现在只暗暗希望刘二郎到时能给贴补一些,不至于让她的闺女丢人。
到现在,她才知晓,攀上那么一家的亲事,真是难大于好。
到时闺女有个什么难处,怕真是要为她哭一场,人都不在跟前。
等到春末的农事繁忙过后,张小碗也不再下田,这时她也注意起自己的皮肤起来,尽管这时候再怎么注意,它们在这几个月里也不会看来有多细腻白皙,但注意点,修整点,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但,也确实说不上美就是。
如此待到秋天,她那皮肤此时也不怎么黑了,肤色还呈一点健康的蜜色,这要是在现代是称得上漂亮的肤色的,但在古代,这也还只是劳作之人,贫贱之人的肤色罢了。
而她的手尽管还是粗糙,却比前年时要好上许多。
这时刘三娘也暗暗期盼起刘二郎的信来了,她希望能得银钱置办嫁妆,更希翼刘二郎把一切都办妥贴了。
而事情却比刘三娘期盼的还要快,就在刘三娘数着日子算张小碗今年及笄的生辰时,京里来了信,刘二郎在信中说,十月张小碗一及笄,亲事就订在下一月十一月。
刘三娘不知婚事怎订得这么急,但刘二郎远在天边,她身边也没个知情人,只得急得跑去朱婶子这几家手头宽裕点的人家,借了银钱,想给张小碗打个银圈子当嫁妆。
这婚事上头来了,却是显得太急,因为男方家的人没有过来备知婚期,而是刘二郎在信中告知。
但刘二郎的话却是不可不信的,张小碗心中有疑惑,知事情不对劲,但也只得压下。
这边张家一家因近在眼前的婚期全家上下忙得脚不沾地,连张阿福都着急要去河里摸几个鱼去卖钱给女儿当嫁出去的私房钱,那边京城里的汪永昭暗暗上了回隆平县的马。
他跟随的忠王爷世子,为期效力的三王爷在这次皇子们的争储中落败,而他得罪了现已是曦太子的部下,为了保命,他需借口回家乡成婚这事回去避祸。
这是刘二郎提出来的避祸办法,现在曦太子当朝,为了世子与三王爷他不得暂时逃脱一阵,静待事情平歇。
尽管刘二郎跟世子献策时也是为了一已之私,但无奈世子与他父亲都已下了定语,汪永昭不得不带着仆人连夜踏上了回乡的归程。
此时,汪侍卫满心都是京城的形势,对即将成亲的妻子毫无思虑。
如他娘所说,她无非不过是刘二郎与他家绑在一块的一根线而已,待成亲后,她住在她的乡下,他日他回的京城,并不需在她身上过多费量。
一户农家女子,给她处宅子,留下几十亩地,头上还有一个正妻的身份,且算是他们汪家报了刘二郎的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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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后,与一家人暂时搬回县上刘二郎寻的宅子的张小碗刚一及笄完,汪家那边就有人来送日子,带来了一只雁,前期礼也抬了好几箱来。
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来的人说是隆平县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择的好日子。
等到下月初四,刘二郎风尘仆仆地赶回安平县,当下连衣服都没换一套,就叫上张阿福出去转了一圈,给张小碗置办了一些在刘三娘眼里算是体面至极的嫁妆,这让她不禁喜极而泣,唯恐闺女丢脸的胸口大石终于落下。
待到初六一早,他们就要上去隆平县的马车了,双方已商量好,在初八申时汪家就会抬八抬大轿在县大门口迎亲。
张家这边叫了朱大婶来当“送亲嫂”,刘三娘一家都去不了隆平县,路途太远是一个,刘二郎也并没有说他们可以同道去,因他准备的马车只有一辆,拉嫁妆的牛车三两,也并不坐得下人。
刘三娘是隐隐知道她哥是不想她去的,她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以后张小碗万事只靠得了她这当官的娘舅,她只得吞下这苦果,送不了闺女一程。
当天晚上给张小碗梳头后,刘三娘把她借钱才打来的银圈子套进张小碗的手,终忍不住大哭道,“你不要怨娘狠心,不要怨我们一家子狠心,实在是没得更多的办法,是你爹和我没用,可事到临头也只能如此了,只好让你孤伶伶地一个人嫁去,我的闺女,娘对不起你,下世你可千万莫投胎做穷人家的闺女,苦了这副好心肠。”
张小碗这些时日都忙于教导弟妹怎样处理以后会碰到的事,一直对成婚这事有些心不在焉,这时也仅在想着县老爷的银钱要怎么还,乍然听刘三娘冷不丁地一哭,听她说的这翻话,心里顿时也酸苦无数。
但她的眼泪却怎么样也是掉不下来了,只能怔怔地看着油灯的火苗,心里酸楚之余,又有着一片对未来的茫然。
刘三娘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脸,更是悲从中来,抱着她大哭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放了炮竹,张小碗准备起程时,几个小的却哭成了一团,张小宝张小弟张小妹抱腿的抱腿,抱手的抱手,齐齐嚎哭,如果不是村里几个前来帮忙的妇人眼明手快把他们迅速拉开,这几个大家伙小家伙差一点把张小碗身上的嫁裳哭脏。
饶是先做了准备,让几个人看管着这几个孩子,可待人一松手,这几个孩子还是追在了马车后面,哭着追了好几里地,声声泣着高喊的“大姐”声叫得有几个沿路的人都抹了眼眶。
世道苦,一苦亲人亡,二苦亲人散,那不远处,有家中无余粮,正妻离子散的人家中有老人用低沉浑厚的安平县乡音声声皆泣血地正唱喝着……
张小碗终还是没忍住,在马车内拿着帕子抵住嘴,无声地哭得歇斯底里。
她的命,终还是没由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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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莫要紧张。”唢呐声从远处传来时,刘二郎隔着帘子朝里头的张小碗低低地道。
“是。”张小碗也低低答了一句。
等刘二郎离开;朱婶子掀了垂帘进来,给张小碗整理了下衣裳头发;又掀起喜帕看了一下张小碗自己画的妆容,脸带喜气地夸了一句,“新娘子可真漂亮。”
张小碗微微一笑,这时门帘外有人呼朱婶子;朱婶子拍了拍张小碗的手;跟刘二郎说了同样的一句“莫紧张”后下了马车。
喜帕下,在不亮的视线里,张小碗伸出手拿出了藏在袖中的铜镜;看着那隔了层雾的铜镜里自己的影子;她朝自己笑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回了她一个模糊的笑容。
这人啊,日子过得难,过得不难,都是取决于自己的,要是失了要活得好的锐气,这日子要怎么熬?
张小碗捏着铜镜的手越来越紧,紧到手都捏得疼了,唢呐的声音也近了,朱大婶那略带惊慌的声音响起时,她才重新回过了神。
“近了,近了,迎亲的人近了,小碗你快进花轿,迎亲的人来了……”朱大婶忙不迭地掀开帘子,扶了张小碗下马车,进了花轿。
她匆匆把张小碗塞进花轿后,又掀开帘子,喘着气激动地说,“我刚远远瞄了一眼,我的老天爷哟,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英明神武的公子,小碗,这真是你修了不知几世的福,才得了这么桩天大的好姻缘……”
说着时,唢呐声更近了,她放下了帘子。
而就算隔着帘着,张小碗也听到了朱大婶那欢天喜地的喘气声。
那是活人的喘气声。
隔着喜帕,张小碗那松动的心又麻木了起来。
罢了罢了,好死不如苟活,这即将来的一切,暂且都先忍下吧。
总有一日,她会想办法能回得了家,能见到她的的小宝小弟小妹,她的亲人们。
只要人活着,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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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坐到婚房时,张小碗刚一被人扶着坐下,房内顿时涌入了一波人,一下子,女人们的声音充斥在了整个房内里,里头可能还有几个姑娘,那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娇俏悦耳。
这时在下方的一点光线里,张小碗看到靠近她的一双小孩的手打算欲拉下她的喜帕。
“小郎不要扯,这是新郎官才能扯的帕子。”有妇人阻止了小孩的手。
“乡下来的,哪知这么多礼,扯吧扯吧,娄婶子,让小郎扯,管得了什么……”有娇俏的声音在张小碗不远处的地方笑着道。
“你这丫头,这是你昭堂哥娶的头一个妻子,少胡说八道。”
“什么妻子……”那声音“哈”地一声笑,像是忍俊不禁,“我听得祖母说,明日敬过茶,后日就要带到乡下的宅子去,那宅子听说是好地方,还有五十亩田呢,倒是便宜了这乡下来的。”
“你轻声点说。”这时,另一道声音语带斥责地说道,只是斥责归斥责,里面的笑意是掩不住的。
“哪能听得明白,”又是那道悦耳的女声,声音相当不以为然地道,“我听嫂子回来说,这乡下丫头就跟根木头似的,听不懂人说话,她自己都不会说话着呢,我嫂子还说啊……”
“啊什么?还不快说。”张小碗听到了几人撕扯笑闹的声响。
“说就说,说就说,别扯我的新衣裳,我嫂子说,兴许这脑子还是有病的呢,亏得她家舅父救过大伯的命,有着那大恩情在,要不别说是我家昭堂哥,但凡换户农家,也不愿娶这么个傻妇。”那女子说完,像她说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竟咯咯笑了起来。
“你这嘴啊,再不管管,可就嫁不出去了……”这时另一道不同的,稍显严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也带点笑,但声音里制止的意味很重。
“好了,好了,不是来见新妇的么,还不上前打声招呼……”
“谁愿意啊……”
“小碗是吧?”这时,那道先前斥责那女子的声音靠近了张小碗,那声音一字一字一说得极慢,在喧闹的房间里一不注意听很容易就被掩过了。
张小碗没有说话,只端坐在那里。
“噗……”有人笑出声,“竟真是个傻的,亏得四婶好心跟她说话,还是听不懂。”
“好了,珠丫头,少说几句,人家初来,听不懂咱们的音不奇怪,时日一久就会了。”
“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不过也不要紧,芸姐姐会可就成了。”那嘴利的姑娘又说起了话,整间屋子里又是她的声音最响。
她这话一完,屋子响起了接连不断的笑声,如果不是张小碗真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可能会为以为她们这些人在她的喜日子里为她闹喜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