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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良太监 作者:乱鸦(潇湘2013.5.31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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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着眸,看上去像在休憩,马车轻轻晃动,他神情未变,唇畔的那抹笑意却莫名地让人感到更加深邃了些,令人捉摸不透……
  听着外头那呆子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兴奋声音,脑海中便不自觉地生成一副极为生动的画面,可以想见那呆子此刻的表情该多么的春风得意,眉开眼笑,可只怕,这呆子是笑早了呢,到时候可有她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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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途生变故
  幽山绝壁,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如蛟龙盘踞在云海之间。
  这山径原本算宽阔的了,但因为随行的侍卫驾马护在马车两端,因而显得有些窄了,不得不缓缓而行。
  马车内,白秋折侧身握着,身上披了一件白裘毯子,一手曲着半支着头,墨发顺势坠下,车内有淡淡地香气萦绕,他闭着眸,像是睡着了,身前还有看到一半被丢到地上的书凌乱翻着页,耳边只有安静的马车前行的声音。
  就在此时,原本稳稳当当前行的马车忽然震了一震,前方左右皆传来马惊嘶叫的声音,马车在剧烈震动之后被强制停了下来,很快外面便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音,还有被吓得猝不及防的花锦夸张的惊叫声。
  “爷。”车外,只有容添依旧十分平静地唤了一声车内的人,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蒙面人忽然袭出,守卫在两侧的侍卫已经和他们交上手了,让他们一时半会不得靠近马车。
  “嗯。”白秋折似乎刚刚才被容添唤醒,从鼻息里懒洋洋地发出了一声单音。
  容添仍保持着原来驾马的姿势坐在横梁上,一动不动,只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皮子,扫了眼周遭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将它们回禀给了白秋折听:“来人身手不凡,套路刁钻,是高手。”
  听闻及此,白秋折神色竟没有一丝意外,好像早有所料一般,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讽又不屑的表情,顿了顿,才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句:“爷的座驾也敢惊扰,让人给爷好好教训教训。”
  “是。”容添应了声,但却没有动,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马车前,只是目露寒光,冷淡淡地旁观着侍卫和刺客之间的交手,一本正经的脸上隐隐也有些不屑。
  原本坐在外头昏昏欲睡的花锦也被惊醒,她虽然胆小,但想起先前自己在三爷面前做过的保证,要誓死保护三爷,一时间竟然也不知从哪涌上了一股胆子,虽然怕得要死,却也虎视眈眈戒备地守在原地,浑身高度紧绷,惊恐地左看看右看看,听到车里的人发了话,便更来劲了,这时候还不忘向马车内的人效忠:“三爷不要怕,小花子保护爷!”
  白秋折似乎有些忘了还有小花子这个多余的人在,乍然听到她的声音,竟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忽然马车微动,白秋折便知是那些侍卫敌不过这些刺客,马惊猛然向前冲,幸亏容添即时断了绳索,才让马车和惊马脱离开来。
  一个向前的剧烈的惯性让外头的花锦一个猝不及防,哎呀一声跌倒,压倒帘子滚了进来,先是脑袋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胸膛,然后是整个人都往那暖洋洋还泛着香气的身躯钻了进去,这才止住了向后滚的趋势。
  馨香忽然钻入鼻息,花锦原本已经被吓傻了,这下脑袋也有些运转不来,只觉得晕晕乎乎的,这香味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闻过……
  “呆子!”白秋折鄙视地白了花锦一眼,把这个连站都站不稳还口出狂言要保护他的小太监从自己怀里拎了起来,拉到了一边:“别给爷添乱,一旁待着。”
  “呜……”花锦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被三爷鄙视了,委屈地呜咽了一声,缩了缩脑袋,骤然离了那温暖馨香的身躯,竟还有些不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
  白秋折瞪了花锦一眼,花锦才一骨碌连滚带爬地闪到了一边。
  那一下马惊有些出乎容添的意料,容添断完了连接马车和马之间的绳索,回过身来,神色微变,连忙往马车内看去,见只是花锦被甩了进去,三爷的衣衫微微凌乱,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损伤,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但面色仍是冷峻了不少,向白秋折请罪:“爷……”
  白秋折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去吧。”
  “是。”容添会意,不再守在马车前,忽然腾身而起,亲自出手。
  爷是等烦了……
  容添自然是不必守在马车旁的,那些刺客,想伤了三爷,只怕没那么容易……
  此时的白秋折已经远没有了先前那般兴致盎然了,他没有理会自己因为花锦刚才那一扯而凌乱半敞的衣衫,身子已经坐起,唇角抬起一道讥诮的冷笑,淡淡看着周遭的一切。
  破风的声音忽然传来,无疑是朝他而来的,有容添和侍卫在,他们不得近身,只能发出暗箭,白秋折身形微动,竟然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双眼微敛,黑眸骤然泛起一道凛冽的寒芒,双目冷淡地凝视着直射而来的冷箭,缓缓地抬了唇……
  “三爷!”花锦也吓傻了,要换做平时,现在一定已经瘫倒在了原地,可今日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哪来的力气,竟然一股忠心冲上了脑门,想也不想地就扑了上去,果然迎来扑哧一声,是皮开肉绽尖锐刺破血肉的声音……
  “唔……”这伤受得太快,花锦初时还没感到疼,可缓过一秒后,才知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死,一向最怕死的花锦只觉得眼前一黑,要晕了过去……
  白秋折蓦然皱了眉,眼底迅速地闪过了一丝戾气,恼怒地接过了扑通往下倒的花锦,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因为太过生气而微微泛红,他倒不是气那些人总是锲而不舍地要他性命,也不气那冷箭竟敢直面朝他而来,气只气,他忘了这好事的呆子是专会给人惹麻烦的!
  “爷!”容添一手扣住一人的脖子,抽空回头,他的耳力极好,刚才那冷箭分明是穿透了人的身子,容添见自家三爷仍安然无恙,却见花锦那小子昏死在了一旁,这才沉了脸,把这小子忘了。
  显然三爷的心情此刻也不怎么好,冷着一张脸只差要吃人了,容添下手不禁就更快了些,却见三爷将昏死过去的花锦放到了一旁,头还未抬,忽然一道黑影直往马车内钻去,横剑在三爷的脖颈。
  “请三皇子随我走一趟。”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
  白秋折双眸微眯,眼底转瞬即逝过一抹讳莫如深的含义,下一秒竟已是一副气得通红的模样,本就貌美如神,此刻一怒,竟更是美极俊极:“哼,是谁让你们来害三爷我!不怕死吗?父皇知道了,一定要你们脑袋!”
  那刺客却是根本不听他的,反倒有些不屑,轻而易举地便将人往肩上带去。
  容添的面色难看极了,他不明白自家三爷的心思,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直到那刺客把剑横在了三爷的脖子上,三爷始终连躲都没躲过一下,黑影一闪,马车内便没了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只余下被吓得昏死过去的花锦孤零零地躺在那而已,哪里还有三爷的身影?
  那些刺客大概是见已经得逞,纷纷不欲再恋战,收手退去,容添也闲了手,绷着一张脸,虽然面色不大好看,但也没有惊慌,丢下一句“务必寻回三爷”就率先追着那黑衣人掳走三爷的方向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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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都想要爷死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万丈深渊,冲天崖底,破旧的茅草屋摇摇欲坠,寒风萧瑟,上面覆了一层皑皑白雪,茅屋前有一个巨大的木桩,被人雕刻成了一桌一椅,想来这破旧的茅草屋曾是江湖隐士落脚的居所,只是太久没有人住,显得落魄了些。
  饶是容添这般功底深厚的人,一路追来此处,竟然也有些气力不支,远远地便看到了茅草屋外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悠然坐于木椅前,光芒被雪色映射,显得白茫茫地泛着微光,那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周身,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淡淡地桃花粉瓣,倒像是从茫茫雪地里蓦然开出的一株桃花,大概是因为被挟持过,刺客的一头墨发已经全然散了下来,时而扬起,时而垂落……狂肆俊逸,清雅绝尘。
  桌前有一壶酒,壶身还有些湿漉的泥块,塞子好像才刚刚拔起来不久,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尚未被落雪掩埋覆盖。
  容添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白秋折于茅草屋前翩翩然掀袍坐下,俊若天人,衣袂纷飞,墨发肆虐,周身被银白微茫所笼,似仙人。
  只是这不染纤尘的白袍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染在了袖袍上,红得刺目。
  “爷。”容添绷着脸,缓步走了上来,神色恭敬,眼光冷冷扫了圈茅草屋内,不见半分人气,想来那刺客的下场并不好,只是看到白秋折手臂上绽开的袍子与渗出的血迹,容添猛然皱了眉,神情一变,脸色惶恐:“爷的手……”
  “不碍。”白秋折回答得云淡风轻:“不受点伤,不是教人失望嘛。”
  那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对他来说却恍若无物,他优雅地做着自己的事,用酒洗尽留在这茅草屋许久无人用的杯子,又替自己斟上一杯,醇香四溢,是好酒,隐居世外的人素来不会亏待自己,藏的酒也一样。
  此刻荒岭茅屋外,一人坐着,一人站着,默了半晌,容添还是吭声打破了这寂静:“此事……爷怎么看?”
  大概是说到了正事,白秋折那漫不经心地神色微微敛去,唇角却是蓦然一扬:“不是他。这些刺客太蠢,只怕要爷命的另有其人。他的手段一向高明,否则爷母子俩也不会再他手上吃那么多苦头了。”
  “那玉佩以西域经文篆刻,恐怕有私通外人之嫌,的确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容添皱着眉想了想,低声说道。
  毕竟,那人已是大梁太子,当不必做卖国损己之事。
  白秋折颔首,神情却是淡淡地,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语气懒懒地,像是在闲聊:“阿添,你说,这皇宫里的人,为什么各个都想要爷死?爷不曾碍着他们……”
  万籁俱静。
  他俊若天人羡煞女子的眉宇面貌间掩不住清高傲岸,大概是衣衫单薄,漂亮的薄唇比平日少了些血色,眼角下方有颗妖冶惑人的一点朱砂痣,此刻像是会发光一般,如罂粟盛开,灼灼其华,目光如流泄如水的月华,举手投足间,数不尽的风流倜傥,说这些话的时候,竟平添一股不曾有过的落寞。
  容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今日大雪,除夕前夜,大梁孝仁皇后祭日。
  忽然,白秋折弃了佳酿,徐徐站了起来,那身白衣被风吹得零乱飞舞,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白秋折眉毛微微上挑,双眼有潋滟光芒闪逝:“那呆子如何?”
  容添一本正经地答道:“受的伤不算太重,怕只是吓昏过去而已。”
  吓昏?
  白秋折抬唇笑了起来,凤目波光流转,眼底却有了层暖意,又有些气急败坏,可终究还是被笑意掩盖了:“阿添,刚才那呆子愿意舍身救我……”
  想到那呆子中了一箭后白眼一翻吓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白秋折就忍不住忽然笑了起来:“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爷死。”
  至少母后不会,小花不会,还有……那呆子。虽然贪生怕死了些,无勇无谋了些,虚荣狗腿了些,却难得有这一份忠心。
  “眼下爷打算如何做?”容添虽侍奉三爷多年,但三爷的心思却不是他能猜得透的,他又一向是个死心眼的人,不愿去猜去探,有什么便问什么,白秋折便是看中他这一点。
  “爷且陪他们玩上一玩。”说到这,白秋折忽然眯了眼,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那便将新仇旧恨,一道算上一算吧。
  他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地敛起,顷刻间,只觉天地寒意更甚,胜过了这万里飘雪的寒冬,让人战栗。
  ……
  地砖冰冷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裳渗入皮肤里,寒气从地下渗透上来,几乎要刺穿骨髓。
  花锦颤了颤睫毛,意识正在一点点地回来,她还没睁开眼睛,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那威严的压迫感来自自己前方,花锦下意识地颤了颤身子,不敢睁开眼睛来,只觉得大祸临头。
  “不想活着就杀了!”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得让花锦不禁打了个冷战,那声音的主人忽然冷哼了一声:“来人。”
  下一秒,忽然一桶冰凉的水猛地倒在了她身上,花锦又冷又疼,心里又怕死得很,猛然闷哼出了声,不敢再装死,狼狈地睁开眼睛,却尝试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她抬起眼皮,赫然撞进了一双冷酷彻骨的眼睛,严厉,没有丝毫温度。
  花锦认出了眼前这双冷厉的眼睛的主人是谁,煞时间面色一白,一波波恐惧剧烈地袭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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