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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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仰故说留下。
把衣服给谷致绯送回去的方式很多,其中不乏简洁可取的,汤仰故还是决定亲自给她送去。反正嘛,演唱会筹备的差不多了,有些空闲时间不知道怎么利用。
把车停在南门一座大厦下面的停车位。
心神不宁的感觉。
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急躁,汤仰故先进大厦一楼的咖啡厅缓一缓。
D大老校区条件也不是很差,至少还有南门外这片高档消费区可以去。
校里面的东西也不是不能接受,其实……还是挺让人怀念的。
小礼堂建得勉强看得过去,一二三楼都设有观看席,能装下不少人。每年D大的联欢晚会都在小礼堂里举办。
演唱会地点定在这里,似乎可以考虑。
谷致绯不热衷于听流行乐演唱会。让人联系他们系学生会,帮忙拉赞助,这样就有正当的理由免费送他们系门票。
或许谷致绯可能会来听一听。
有支曲子,是她给的灵感。
抒情而空灵的调子,借鉴了莫扎特的安魂曲所具有的滞重。他为此填了倾诉式的词,总体感觉哀而不伤,在绝望中硬寻出希望的路来。
偏离了他一贯的音乐风格。
创作过程流畅顺利,他引以为豪。
放下咖啡勺,汤仰故舒服地伸直了双腿。
背后隔板另一侧的声音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耳朵过滤掉轻柔的音乐,去听那个熟悉的声音。
“您送我回来,真是过意不去。”
“小姑娘,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啦。昨晚你表现的很棒,让我吃了一惊,不看你的表情,我听着你的声音就相当享受。像你这样声线美,长得漂亮,要求又不高的单纯大学生不多啦!做到那么晚,几乎一宿没合眼。你声音沙哑了,眼都哭肿了,再让你一个人回来,谁都过意不去。”
“您言重了,我觉得还好,不累。”
心慌得厉害,汤仰故端起杯子,手软得几乎捏不住杯耳。
轻微磨了一下牙齿,交叉双手放在了桌面上。
“你们年轻人就是精力好啊。今年多大啦?有二十岁了吗?”
谷致绯显成熟,为了不让对方太讶异。她模糊作答:“还不到。”
汤仰故交叠双腿,指尖轻刮桌面,发出了一声不大却尖锐的声响。
“哦?前途无量啊。现在和我们那个年代不同啦,兄弟姐妹少,生活水平不知比以前提高了多少倍,孩子都发育的早,成熟的早,这是好事。你是独生子女吧?”
“嗯”
“对了,钱给的够吗?觉得少的话你就说。”
“您给的已经很多了。”
谷致绯话说的客气,语带笑意。
“真会说话。呵呵,这都是你应得的。这次表现的好,给你这些,继续保持,下次给的更多。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
“你真的很优秀。我希望不仅有下次,还有下下次,长此以往。”
“会的。有时间我就到您那儿去。”
“你是刚做这一行吗?”
“嗯,也不太久。不过以前练习过不少次。”
“这就说通了,生手不会那么从容。听说你住校?”
“是。但我偶尔会在外面住,这样就可以练习一整夜。因为喜欢,所以不会觉得累。”
“那这样,我那边有间空房子,准备重新装修,还没开工,隔音效果挺好,在里面大喊大叫都不会打扰到邻居。寒假课业不忙,你可以住那里,我不收你房租。”
……
……
汤仰故朝服务生勾勾手。
在钱夹里抽出钞票,摇摇手指,示意服务生不用找零了。
大步走出咖啡馆。
再坐下去,他怕管不住自己,撕碎了隔间的家伙。
听到心脏碎成一片片的声音。
被欺骗的耻辱。
甩了甩麻木的右手,从怀里摸出谷致绯的艺术照。
撕得粉碎。
冲动是魔鬼。
咖啡厅里没有能为之冲动的人了。
他才不要做傻事。
……
……
“配音这条路不好走。就像你昨晚,戴着耳机对着设备一遍遍重复,喊啊哭啊,一夜下来,嗓子眼睛肯定受不了。不带入真情实感是不行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表现的可圈可点,但是,可以提升的空间还很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哭也有学问。不能嚎啕大哭,眼泪迷蒙了眼睛,你就看不见屏幕上的字了。你昨天哭过了吧?你自己觉的呢?这只是举个例子,配音的学问多着呢!你在外面过夜练习,要用到钱吧,可配音呢,有的是没有回报的。商配另谈。如今的姑娘啊,尤其是像你这样先天条件比较好的,喜欢站在闪闪发亮的舞台上受万人瞩目,做明星啊大腕哪。我们这一行就不同了,要把自己隐藏起来,隐藏得越隐蔽,证明越成功。你能坚持下去吗?”
“嗯,我相信会的。”
“还要多多练习才是,期待你更好的作品。”
“谢谢!我会努力的。”
“后生可畏,更可喜。我资历比你们深点,懂得也比你们多了那么一点儿。你虽然是实习生,做得好了,我一样下力气栽培……”
……
……
******
宿舍。
谷致绯替杨沫沫订毛呢大衣上的纽扣。
杨沫沫挥着谷致绯的手机问:“有什么秘密呀?手机有设密码哦。”
“没秘密,密码是别人设置的。”
“汤仰故?”
“嗯,小声点儿。”
谷致绯尊重汤仰故的意愿,连穆艳艳这样的密友都不知道汤仰故的存在。
有关谷致绯的谣言多,版本无数,经久不衰。密友听都懒得听。
谣言中的真实成分被她们错过了。
“知道知道,你都说多少次了,汤仰故不喜欢别人提到他。既然没秘密,那我能看看嘛?人家好奇心重。”杨沫沫趴在床上,撑着下巴,吐了吐舌头。
“你这丫头,都说了没有秘密了。”谷致绯笑着报了六位数字。
“你跟汤仰故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他的短信那么少。”
“他懒。”
谷致绯停下手中的活儿,笑了一笑。
汤仰故说打字麻烦,字写多了手酸。
自己怕麻烦吧,却要求谷致绯多多给他发短信,发长信息。
汤仰故打电话打得多。谷致绯呼叫他,他就挂掉,再回过来。
说花谷致绯的话费,她一定长话短说,舍不得说话,漏掉了重要信息就糟糕了。人与人之间的准确沟通极其重要。
哪儿能啊?该说的谷致绯从不少说。
汤仰故会听音儿。谷致绯这边忙着,匆匆说几句;这边在去某处的路上,汤仰故扯东扯西说个没完,说着简单聊几句就挂,一拖就是半小时。一通打电话打得谷致绯耳朵发烫、手心冒汗。
不掺假的电话粥。
“你和汤仰故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不知道怎么说,没什么好说的吧。”
“捡重点说呗!”杨沫沫侧身撑住脑袋。
“嗯……我真的不会说……”
“那说说你和薛路杉?”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服了你了。汤仰故有女朋友吗?”
“暂时应该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当红娘啦!回头我给他留意着点。是他不想找吧?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最重要的是,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告诉我吧,好不好?”
杨沫沫嘟着嘴巴扯谷致绯的衣角。
谷致绯就把最近她和汤仰故之间的事,她的苦闷都告诉了杨沫沫。
说出来心情果然好多了。
“你就是喜欢薛路杉。薛路杉因为狠喜欢你所以他才有动力包容你啊。快到你十八岁生日了,来个突破性进展。给他个惊喜。”
杨沫沫对谷致绯耳语。
“我做不来!等以后再说,我可以试着……嗯……和他kiss。”
“交往了这么久居然没接吻过?!!!oh my god!你活在中世纪吗?睡美人,该醒醒了,就让薛路杉用他的男性气息唤醒你吧。”杨沫沫叉着腰,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谷致绯霞云满颊。
“这属不属于……偷尝禁/果?”
在课堂上可以坦然说出口的四个字在此情此境下变得难以启齿。
“十八岁成、年!OK?我和范勤烨……”杨沫沫濒近歇斯底里的边缘。
“我不是针对你们!”
“是啊,你清高,和我们不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谷致绯要为沟通不顺而着急了。
“听我一次,嗯?不会让你后悔的。”
“我不行……我挺怕。”
“畏畏缩缩不像你,拿出在外面的女神气势来。生日那天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帮你安排,保证给你个美好回忆。你看你也说了,你和汤仰故肌肤接触没问题,薛路杉是你未来老公哎,这道心理障碍一定要跨越。听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们这样能长久吗?不现实!憋坏了他,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知道杨沫沫说的不对。
良好且严格的家庭教育让谷致绯严守防线,牢记自重。
演讲台上口齿伶俐的她失语了。
谷致绯很少说伤人的话。
严肃点就能伤到人。
她不懂得如何与杨沫沫说明白。
“女神”导出了谷致绯对杨沫沫的愧疚。
她听过类似的指责,就在下雪的那夜。
她只是、只是不想在婚前与人发生关系而已。
这种想法另类吗?
“我不笑话你,被别人知道了你与薛路杉的恋爱状态,会很伤他自尊的。薛路杉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那么好,你忍心看他被嘲笑么?喜欢他就要多为他着想。”
……
……
在杨沫沫连珠炮一样的言语轰炸下,谷致绯默许了。
她被杨沫沫说哭了。
游移不定的悔意让谷致绯害怕十八岁生日的到来。
做催眠之前她有好好反思过:
不怪别人。怪她自己太年轻、太无知、太没有主见了;怪她从前被保护的太好,思想上仍停留在谷家大小姐的纯真状态,把一切设想的太简单太美好了;怪她没上社会这门课呢,就在匆匆行进中犯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不得不重新来过。
以全新的自己去适应这个她并不熟悉的社会。
教训之大,足够她受用一辈子。
******
寒假的缘故,舍友没凑齐,大家在谷致绯生日这天没忘了发来生日问候。
谷致绯小小感动了一把。
汤仰故没有任何表示。谷致绯想打电话给他,想到即将要做的事,讪讪作罢。
杨沫沫定了市区一家豪华酒店,范勤烨和酒店高层熟识,酒水菜品只收了成品费,房间免费。
用过餐,人陆续散了。
穆艳艳看谷致绯精神不佳,多陪了她一会儿。猜到薛路杉要来,识趣地闪人。
包间里剩下谷致绯与杨沫沫两个人。
杨沫沫为谷致绯做思想工作、打气,抱着雪碧可乐喝的谷致绯换成了喝酒。
喝得又急又猛。一心求醉。
很快,杨沫沫的脸在视线里模糊不清了。
听到打电话的声音,似乎是和范勤烨。眼睛睁开一条缝,好几个杨沫沫重叠成一个,又散开。
醉得不省人事。
******
汤仰故打过网球后喝得烂醉。
他酒量不错,练出来了。
酒精伤肝。演唱会前夕,再不节制汤仰故也会注意。
今天可以例外。
习惯了多人一起喝,热闹又助兴,喝得痛快。
这回撇下一干哥们,他一个人躲着喝闷酒。
喝醉为止。
糊里糊涂睡过去了事,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汤仰故想要的。
抱着手机睡。
假如谷致绯打电话给他了,他就任其震着,装作没听见。
等到夜里,也没等到谷致绯一个来电。
实在是够卑微窝囊的。
在自我嫌恶中陷入梦境。手机响了,他几乎立刻就接了起来,醉得不行,听不见那边在说什么,谷致绯这三个字却是听见了。
那边非常配合地发了条短信过来。汤仰故打车去了那个地址。
在计程车上睡着了,司机让付钱,汤仰故摸了半天,磕巴着问:“有笔吗?”
在支票上乱画了一串数字递给司机。
司机吓了一跳。
看他不像是穷人,又不像是开玩笑,拿不准是不是在唬他。对着一个醉鬼无计可施。
幸好酒店门口一个女孩子付了车费,把这个麻烦接走了。
汤仰故下车被冷风一吹,酒劲儿下去了一些。
“怎么是你?谷致绯呢?”
“你醉了,先去房里醒醒酒。”杨沫沫扶着他。
汤仰故把杨沫沫推开:“我问、问你”。
酒劲儿上涌,汤仰故甩甩脑袋:“谷致绯在哪儿?好吧,你不说,我自己找。”
“谷致绯不在这里,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汤仰故用对不准焦距的眼瞪着杨沫沫:“当我是傻子耍?哼!不、够、格。”
摇摇晃晃走到前台,汤仰故掏出身上所有的证件和卡,要见大堂经理。
酒品不错的好处在于,醉了不会大吵大闹,耍少爷脾气。醉得口齿不清,让会说话的东西代替他说话。
大堂经理自知惹了不好惹的人,赔礼道歉,亲自领着去谷致绯所在的房间。
汤仰故找回意识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在床沿坐着,把卡放在了谷致绯脸旁。又把卡拿走,下楼去自动提款机取了现金出来。
愧疚是有的。
有那么一丝丝的惊慌。
他给的报酬要比以往谷致绯多次加起来的“练习”多得多。
心安理得占了上风。
这个赌约,他赢了,虽然用的时间久一点,完全没有成就感。
结果是——他赢。
灯光影响睡眠质量,汤仰故把房卡拔了下来切断电。
走得匆忙,却忘了检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