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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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还会装。
要不说怎么会有小肚腩嘛，总坐着不运动没有才怪！
暖洋洋的午后，下面睡倒一片，她照样坐的笔直，犯困了就去用冷水洗把脸，那屡笑死人的刘海全部蜷曲着贴在脑门上。
她坐下了才发现玻璃上自己的那副糗样，连忙低头弄整齐，依旧孤傲。
汤仰故有拍下来的欲望——给那帮迷恋他的脑残看看，这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女神。
还有比她更会装的人吗？难找！汤仰故嗤笑。
谷致绯一身名牌搭配得不错，衣服繁琐的配饰，简单绑个高马尾，头发不烫不染，干净清爽，学生范儿十足。她个子出挑，走路昂首挺胸，步速较快，总体气质中上等。总孤傲得仰着下巴，周身围绕着冷冰冰的气场，和人讲话时，笑得礼貌得体。微笑起来，唇角上翘，眼睛弯成上弦月，只有这时才觉得她还有温度，能传递温暖。
强烈的反差能够让人产生受宠若惊的念头，能和她搭句话简直荣幸之至，偏偏谷致绯话不多，让人觉得她遥不可及，美呆了。
这样的她走在大街上，确实能吸引一些目光，
有个这样的女友呆在身边特别赚面子。
哼！再会装也逃不过他汤仰故的火眼金睛，接近了怎么看怎么土，就一村儿货，狗屁美呆了，是弱爆了才对！
三代出贵族，名门出淑女，暴发户只能出谷致绯这样土死人不偿命还要死命摆谱装高傲的土包子。
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汤仰故默默跟着谷致绯上课听课是另一回事。
他就是来挑刺儿的，谷致绯任何一个不符合他审美的动作都让他嘲笑半天，大多数时候她的纯真可爱之处都被他不由分说冠上“装”的名号，大脑自动忽略再自启遗忘模式。
汤仰故对此完全不自知。
就这样，跟着听了一个星期的公开课，谷致绯还不知道汤仰故这号人物的存在。而自恋的汤仰故总以为谷致绯已经在关注自己了，是她性子太高傲，太会装，隐藏的太好，他需要慢慢磨、慢慢等。
某天汤仰故心血来潮起了个大早，听了谷致绯他们班的一节专业课。
谷致绯她们系没有固定教室，汤仰故捧了本书坐在最后一排画简谱。他选了个阳光可以照到的地方，画累了就舒舒服服眯一会儿眼。
谷致绯他们班同学都看见了这个帅气的男生，以为他是找不到自习室无奈之下继续呆在这间教室的外系学生，毕竟上课之前他已经坐在那儿了。这种事情不稀罕。
亮点在于，阳光下的他趴在课桌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的情景太美~~~
汤仰故睡了一个多小时，他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发现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教室里的人早走光了，只有谷致绯一个人低着头整理课堂笔记。
两人独处还是第一次。汤仰故一阵窃喜，认为老天都在帮忙。
“你怎么还不去吃饭？过一会儿食堂就没饭了。”
她半天没反应。
汤仰故顿觉尴尬，对谷致绯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跟你说话难道跟我自己说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病！
“我写完这一点儿就去。你先去吧，呵呵。”
笑容好脑残……
“吃饱了效率才高，走吧，一起去。”汤仰故说。
“真的不用，我不饿。”
靠！装个毛啊？我都被饿醒了你居然还说不饿！
“多少也吃一点嘛！走吧~~~咱们都见过好多次面了，一起吃个饭还不应该嘛？”
谷致绯一脸“我完全不认识你”的表情。
“你是？”她压低了声音问，神色带了歉意。
汤仰故有点恼火。他真想自毁形象反问一句：你还记得《中国近现代史纲要》课上的那个被老师暗讽的倒霉蛋吗？那、就是我。
看看她怎么接下去。
话虽如此，汤仰故还是尽量保持温和的说了句：“汤仰故”。
“哦，你好。”
拜托！你在“哦“什么啊，你知道汤仰故是谁吗？还“你好”，一听你说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法交流！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汤仰故非常配合地进入了李雷韩梅梅的问好模式，“一起去吃饭？”
“我不吃了，不饿，抱歉啊，你先去吧。”
汤仰故要晕了，中间说了这么多等于白说。绕来绕去又绕回了最初那几句话。她脑子是什么做的，塑料泡沫吗？让你去吃饭又不是吃毒药，去吃一点会死啊？装纯也要适可而止一点。装到出神入化人神共泣很没意思。
汤仰故懒得跟她磨蹭下去，礼貌地说了句：“那下次再一起吧，我先走了。”
“嗯”她答。
下套成功！下次你不得不跟我一起吃饭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不记得的话我来帮你记着。
汤仰故边下楼边想。
拿出手机翻出黎翰的号，他特想对黎翰说句：你特么一双火眼金睛真会慧眼识英雌，看上了这么个极品。和谷致绯对话就是鄙视我智商，我的脑细胞一个个受不了的都自裁去了，你知不知道？
他最终还是没拨出去。
仰天深吸一口气，汤仰故深觉任重而道远。
为了每天中午能够跟谷致绯独处一小会儿，汤仰故比照着课表去蹭她上午的三四节课，混个脸熟，营造所谓的“暧昧气氛”和“缘分”。
她上完课要留在教室整理笔记，几乎无一例外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
汤仰故不久前搞到了一款新的外接声卡和电容麦，他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练发音、找音乐灵感、弹钢琴、写简谱。上午后两节课正是补眠的好时候。谷致绯专业课老师的声音具有良好的催眠效果，暖暖的阳光具有良好的辅助作用，容易沉睡。
十二点下课，汤仰故定了十二点二十七分的闹钟，清醒一分钟，观察她两分钟，然后去外面找家餐厅吃午饭。
来大学报道的那天他吃了一次食堂里的大锅饭，饭菜的味道和打饭方式让他对食堂产生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能入口的饭菜不以光速去抢就买不到，排队能排到天荒地老，排到了窗口，服务人员挥舞着大勺盛上饭菜，怎么看怎么像闹饥荒的难民领救济粮。
在食堂，避开吃饭高峰和吃到相对可口的饭菜是很难两全的事情。
来到D大老校区，汤仰故还发现了一点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食堂位子不够。通常你还没吃完，就有同学站在旁边等着了你吃完离开了。草草吃完让位吧，心里有点小不爽；厚着脸皮视若无睹吧，他们等得不耐烦了，就会把杯子往你面前一放，说：“同学，我先去买饭，先在这里占个座好吗？”
能说不好吗！！！
遇上冲一点的，就会直接说：“你能吃快点吗？我们等了好久了。”
有谁让你们等了吗！！！
放在以前，汤仰故绝对受不了这种闷气。是女生的话可以从轻解决，轻到何种程度，要看她的态度、长相等得综合评估；男生的话，废话少说，用男人之间最原始最直接的武力方式解决。
汤仰故把谷致绯划分在慢热型女生一类，攻势太猛了反而会让她产生抵触心理也说不定。
最初，汤仰故去外面带两份饭回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谷致绯说：“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我吃什么就给你买了点什么。不用客气。喜欢吃就吃，不喜欢扔了就行。”
持续了四个中午，谷致绯吃是吃了，第五天塞给汤仰故一百块钱。
她说：“以后真的真的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买。”
满眼的戒备。
以后汤仰故再不管她，到点儿就吃自己的去，吃完直接去睡午觉，省时省事儿。
某天汤仰故由于熬夜的缘故，课上睡得特别沉，闹钟完全没能惊动他分毫。睡着睡着感觉有人在推他。
“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你有课么？没课就回宿舍去睡吧。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是你？我在哪儿？”汤仰故这么随口问谷致绯，他随即迅速清醒过来，“哦，没课没课，你也没课？”
“我有”
汤仰故当然知道她有课，他就是象征性的问问而已。
“我挺喜欢你们这专业，想多跟着你们听听。”才怪！
“那你还在课上睡觉。”
“眼皮非要合上我也拿它们没办法。总不能拿小木棒撑开吧？你们这位于教授讲课又啰嗦又枯燥。每次都是：这个点不是很重要，大家了解就可以、我简单说两句，然后一扯就是大半个小时，跟领导发言似的。你觉得呢？”
“呵呵，还好。”
“不诚实。”
“教授之所以是教授，那证明他还是要比我们学生强出许多，听说今年他还要带一批研究生。”
“看他那模样儿，适合闭门搞研究不假，讲课真是摧残听力细胞。让他带研究生不怕折了祖国的苗苗么？”
贫嘴，谷致绯想，不喜欢听还要节节课都来，好奇怪。
她拧开保温杯盖子，把豆浆倒回纸杯，“我怕豆浆凉了，所以先装到了我的保温杯里。这间教室下午没有课，你吃完再走吧。要先吃点煎饼再喝豆浆，空腹喝对胃不好。我要上课去了。”
她把书和笔装进包里，特别强调：“装豆浆之前我把保温杯洗了好几遍。最近的体检各项正常。”
汤仰故因她的一本正经笑出声来：“那我就不说谢谢了啊。”
“嗯，不用谢。”
“我买的是五谷豆浆。我不知道你吃不吃辣，所以煎饼里没放辣椒。”
“明天一起吃个饭？你明天没事吧？”
“不用了不用了！”
“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就当是交个朋友，说说话。”
谷致绯一脸为难。
“说起来我家和你家还有点亲戚呢，我妈就跟我说过她小时候要好的朋友的堂哥的伯伯的朋友的拜把子兄弟的战友的校友长得可漂亮可漂亮了，她有个叫谷致绯的女儿在D大读书，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好，我琢磨着说的就是你了。算起来你要喊我一声哥呢！”
汤仰故正对着谷致绯的视线瞎掰，一溜下来不眨眼不喘气，顺口得很。
“哦，这样子啊。”谷致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们班同学都说你人好。”
汤仰故得瑟了下。那是！我拉拢他们还不是为了你么？你以为我闲的啊？他们说我好是次要的，你觉得我好才是主要的。
“呵呵，我性格外向，跟人自来熟，不过深交的也就那么几个。”汤仰故觉得直接问你觉得我怎样不太好，转了转指尖上的中性笔，说了这么一句。
“嗯。”谷致绯突然灿然一笑，“你说你妈妈给你说的什么？”
“！！！”
你狠！！！
汤仰故清清嗓子，“我妈说啊，我妈说……我妈说了很多很多……其实吧，说来话长，这里面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就是她小时候有个要好的朋友，朋友有个……呃亲戚，总的来说呢——”汤仰故加快了语速准备糊弄过去，“就是她小时候要好的朋友的堂哥的朋友的拜把子兄弟的同事的战友的校友长得可漂亮可漂亮了！她有个叫谷致绯的女儿在D大读书，又漂亮学习又好，我觉得说的应该是你。这样一算的话我们两家也算是沾亲带故了。我说这么多的意义就在于你理应叫我一声哥，至少见了我也要喊声学长。”
“跟上次说得不一样。”谷致绯笑出声来。
“叫学长是应该的吧。”
“嗯。那学长，我走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汤仰故愣住。我擦！让你叫你就叫啊！外面不是传你高傲得要死，威逼利诱都不能使你低下你高傲的头颅么？
他摸摸尚温热的豆浆，还挺有心的。一抬眼，看到谷致绯的保温杯被忘在课桌上了。汤仰故哼了一声，不耐夸。有心没脑子。
舒展开四肢晒了一会儿太阳，汤仰故起身去洗刷间把保温杯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
他扬起唇角，下次见面有话说了，还要多谢她这保温杯。






、交锋


汤仰故赛车只拿到了亚军。
谢米亚主动提议去游乐场玩，汤仰故说请哥几个去K歌。之后他连夜开着跑车去海边转了一圈儿，谢米亚黎翰他们醒来就吃上了带有海风味道的海鲜。
汤仰故不开心的时候，变得特不爱说话，也不把烦心事儿摆在脸上，复原能力超强。江谢等也摸清了他的脾气，谁也不说一句安慰的话，统统当做毫不知情。庆祝完各自该干嘛干嘛去了。
消失了将近一星期再回到学校，汤仰故看到保温杯的时候有点恍然——忘记还给她了。
换上另一张电话卡，开机，煽情至极匿名告白和问候短信蜂拥而至，有几个挂上名字的，属于女友团后遗症。
文科生的短信和理科生不一样，一大段一大段的比喻酸话，朗诵起来很有喜感。
最初收到的时候汤仰故还和哥们分享一下，笑一笑。如今一条也不能让他好受一些。
不用想，他经常坐的课桌桌洞里少不了情书巧克力。
初中开始就厌倦了这些示爱的东西，它们给他带来的麻烦远比喜悦多。收得多了，也就渐渐麻木了。
知道汤仰故家世的人少之又少，但是看出汤仰故是有钱人家子女的不在少数。一些品味、习惯和生活方式都是无法隐藏的。
有钱的人不少，帅的人不少，富有又帅的人就寥寥可数了。
作为一个情场老手，汤仰故始终分不清别人喜欢他哪